一輛巨大的卡車,周圍嚴陣以待的士兵,還有另外幾架裝甲車,對于一個聯邦人來說,這樣的戰備絕對是從未見過的,第一次見的感覺應該是震撼,不過,厲小刀實在沒什麼感覺,只是如同小孩子看見街邊展示櫃放出新玩具那樣的心情。
厲小刀來這里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一場交易,只不過他還是有點擔驚受怕,畢竟這里做主的人他一點了解都沒有,只是從先前這個敵人所采取的應對手段來看,不是一個太傻的人,有點小聰明,和這種人打交道無疑是愉快的。
「將軍閣下,本人厲小刀。」
厲小刀把那個虎牙夾在腋下,微笑著說道,作為一個犯下了罪行的人,還能在對方的總部保持如此的神態,只可惜,在剛剛受挫的少將看來,這種自信的神態實在太令人討厭。
「奧馬爾•蘇爾特,少將。」
奧馬爾少將冷哼著說道,他正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非常英俊,很淡定,除此之外他再也無法找出其他特征。
「我來,是有一個很好的提議要對少將閣下說明,不介意我坐下說話吧。」
厲小刀現在的口氣就像是一個準備賣國但卻很自以為是的漢奸那樣,一臉陰笑,更加讓奧馬爾討厭了。
「隨便。」
奧馬爾看也不看的回了一句,他的語氣非常不善,他從第一眼看見厲小刀他就很討厭,特別是厲小刀一副要做交易的神情,他更加討厭了,可是,厲小刀現在又是他唯一的希望。奧馬爾少將實在是一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擁有正義感的人通常有個通病,光明正大搞一個陷阱陰別人的時候毫無負罪感,但是一旦要和敵方做交易的時候,好像是要殺他親娘一樣。
「這麼近,少將不怕我殺了你嗎?」
厲小刀把虎牙拿在手中把玩,突然放下,輕浮的眼神頓時消失,以凌厲的眼神看著奧馬爾。
「哼哼,你以為你在這里動手之後還能走的出去?」
狂妄自大,毫無禮貌,對于這樣一個人,奧馬爾只能報之以冷笑。
「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動手再走出去沒有什麼問題,嗯,好了,不說這個,我的提議很簡單,我會錄一份口供,然後讓我的老板把他跟總統先生的合約拿過來,我想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比少將先生預期的還要好呢。」
說完,奧馬爾少將愣了,厲小刀有點心不在焉的模著虎牙,奧馬爾無非是想要抓一個人證物證俱在的現行,可實際上最多也就是足以制造謠言的程度,但若是有了口供,有了那份總統或者說他的屬下簽名的合約,那就可以完全成為一個把柄,逐步把總統逼下台。
「荒謬。」
奧馬爾只說了兩個字,這個計劃簡直沒有可行性,憑什麼相信厲小刀的老板會把合約送過來,憑什麼相信厲小刀的計劃不會吧總統那邊的人干擾?
「少將先生可以听我說完嘛,我呢錄過口供留在這里,直到老板把合約送過來,就算是不把合約弄過來,您也不會虧的,不是?當然,前提是少將必須‘一不小心泄露’四個偷獵者全部逃月兌的消息。」
厲小刀闡述了計劃的一個細節,瞬間就把一個破綻百出的計劃弄得听起來好像是天衣無縫,至少會小賺一筆。特別是一個反問,一個微笑,直接擊潰了奧馬爾的心理防線,奧馬爾討厭厲小刀這個人,但是他更討厭自己失敗。
「你想要什麼?」
沉悶半天,奧馬爾最終問道,當他開始詢問厲小刀想要什麼,厲小刀已經知道魚兒上鉤了。
「八顆星紋劍齒虎牙。」
厲小刀拍拍懷里捧著的虎牙,輕松的說出了八顆這個數字。
「哼哼哈哈哈,你知道這里有多少只星紋劍齒虎?」
奧馬爾先是一陣前仰後合的大笑,接著嚴肅的質問道,不管厲小刀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八顆這樣的數字實在太荒謬了。
「不確定,不過按保護區的面積和一只劍齒虎的領地範圍來看,不會超過四十只。」
厲小刀已經輕松,好似渾然不覺一口要去人家十分之一的價值連城的東西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再給你兩顆。」
咬著牙,心中已經把厲小刀千刀萬剮一百遍,奧馬爾憋著火氣,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看這樣吧,選十只劍齒虎,每只劍齒虎給他們割掉兩顆牙的一半,這樣對它們生活影響估計也不太大。」
厲小刀看著奧馬爾情緒有些激動,也不想多刺激他,于是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方案,在這個方案里面,厲小刀實際上拿到等于了五顆虎牙的量。
「你當星紋劍齒虎是什麼,是這個國家的象征,割掉一半的牙齒,這是在侮辱巴爾干!」
奧馬爾歇斯底里了,樣子比听到厲小刀獅子大開口說出要八顆的時候還要憤怒數倍。
「別激動少將,割掉劍齒虎半顆牙這種人神共憤,天理不容的事情,當然是我們這些卑鄙無恥的偷獵者干的,和您毫無關系,您絕對不需要自責。」
厲小刀言語之間,好像是在貶低自己,可這其中的嘲諷之意太明顯不過了,國家象征,國寶?厲小刀只能在心中呵呵一笑,向巴爾干這種國家,國寶不就是拿來賣的嗎,俗話說,小國家要改革,那就先賣國。
「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奧馬爾怒吼道,直接把桌上的鋼筆扔向了坐在對面的厲小刀。
厲小刀隨手兩個手中一動,夾住了鋼筆,一個普通人扔過來的東西,到今時今日的厲小刀面前,就像是烏龜爬的速度,就是子彈,只要不是掃射,厲小刀估計也能閃躲自如。
「少將,您別這樣,雙贏的事情,好歹考慮一下我的苦衷嘛,八只劍齒虎,總計四顆虎牙的量,不能再少了。」
厲小刀裝得低聲下氣的說道,可實際上他以退為進,那里是虛了,而是諷刺對方有多麼蠻橫,暗示自己已經到底線了,再不干就拉到。
十分鐘,二十分鐘。
厲小刀還吃了兩個巴爾干特色烤面包,外皮油亮香脆,內里松軟,著實不錯,但奧馬爾卻整整沉默了二十分鐘,厲小刀笑而不語,眼前這個人看來不光是只有一點小聰明,而且還虛偽,自欺欺人,明明追求的是權力,卻還要在乎那些旁枝末節的東西,迂腐同時還貪婪,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比這種人更加糟糕的了。
半個小時過去。
奧馬爾終于開口了,他像是虛月兌了一樣,把手下召集過來,說了一番話,他的屬下先是被震驚得目瞪口呆,可接著,看著自己的長官奧馬爾少將那種樣子,他們有些理解了,少將是有苦衷的,這麼做是不得已的,為了推翻那個總統,只能暫時拋棄掉一些東西了。
「道德與大義這樣的東西就像是純潔無暇的白布,你要是把它丟在地上一次,你就撿不回來了,因為落到地下的白布髒了,你也許會自欺欺人的說隔一段時間撿回來,可地上的東西只會越來越髒,也許有一天你會撿回來,可是那已經和你身上的顏色沒有區別了,這時候你才真的不會再拋棄道德。」
看著離開的奧馬爾少將,厲小刀在心中自言自語了這樣一番話,墮落這種事情,成為習慣後,你就不會覺得那是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