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然再次坐到了那架鋼琴跟前,修長白皙的十指輕輕搭在琴鍵上,她深吸一口氣,閉上了雙眼,用著近乎膜拜的心情開始彈奏這首‘天空之城’。
綿長優柔的音符緩緩滑出指尖,空靈的感覺劃過每個人耳畔,人們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了一片純淨的世界,那麼沒有爾虞我詐,沒有強顏歡笑,溫和的風拂過每一寸肌膚。
就連坐在最角落始終冷著一張臉的楚燁也不由自主的閉上了眼楮,面部線條柔和了許多。
似乎有溫和的陽光灑在了人們的肌膚上,安靜又逸然的世界將殿堂上的一切骯髒的氣息都驅逐開去,心靈像受到了洗滌般干淨、安逸。
一曲完畢,楚燁若有所思的望向夏雲然,這就是你想要的世界嗎?可惜,身在人世間這只能是一個夢了。凌安淡淡的嘆了口氣,放下了頓在空中舉著茶杯的手,夢是美好的,現實總會無情的摧毀它。人終究要醒,朝堂之上的爾虞我詐總要繼續,而他對夏雲然的利用也不會因為這首曲子而停止,雖然現在凌安心中有了淡淡的不忍、、、、、
夏雲然神色有些黯然的起身,向皇帝匯報︰「民女彈奏完畢,民女告退。」說完便回到了楚燁的身邊坐著。
每次彈奏這首曲子,夏雲然的心總會在享受和傷感的矛盾中徘徊,說不清也道不明,就像做了一場美夢,再美,夢終究會醒。
皇帝的眼楮有些濕潤,小時候他與兄弟姐妹勾心斗角,現在當了皇帝仍舊要與朝廷大臣甚至是枕邊人勾心斗角,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啊?像幼時母妃的懷抱,安逸、溫暖。
皇帝有些激動的開口道︰「夏姑娘想要什麼封賞盡管說便是,朕一定盡量滿足你。不如朕封你做這‘柞木琴’的專屬樂師,不限你出入的自由,只要在朕想听這樂曲時你彈奏一曲就行。」
夏雲然警告的看了凌安一眼,回答道︰「謝皇上抬愛,民女閑散慣了,經常深林高山的行走,怕是不能勝任宮廷樂師這一職。」
皇帝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你是想拒絕朕給你的封賞嗎?這麼好的條件,好多人求都求不來,你究竟想要什麼?」
凌安也垂頭回答道︰「父皇,請听兒臣一言。兒臣這位朋友之所以能彈出這麼優美的曲子,也是跟她逍遙自在、常年奔波在山林中有關,如果您將她留在這有限的京城中,怕是她回漸漸失了這心境,就再也彈不出這人間難尋的曲子了。」
正在皇帝猶豫不決時,一個好听的男性聲音傳來︰「父皇,依兒臣看,這女子再怎麼灑月兌也逃不過嫁人二字。不如父皇您給她賜婚給一個皇室中人或者官宦之家,也算對她最好的賞賜了,而且她也可以偶爾進宮來給您彈彈這曲子。」
夏雲然惡狠狠地瞪了那個‘人妖’一眼,這人究竟是誰啊?干嘛老和我過不去?
皇帝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說道︰「都先坐回去吧,今天是外藩使者的接風宴,這件事下去再說。」
吉英站在鋼琴旁邊,怔楞的看著琴鍵,久久回不過神。
那個使者也知道在樂曲上面是沒法給人家難看了,所以識相的轉移了話題,說道︰「我皇為表友好,還有第二件禮物送給皇上。」王氏翻譯完之後他便又朝門外拍了拍手。
夏雲然望向那使者手中的盒子,表情有些嚴肅了,這便是鴉片的出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