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步雲端 心灰意冷(一)

作者 ︰ 蘇曌言

電話那邊沉默了,過了幾秒,又堅定說道︰「好,我現在就開車過去,讓你媽媽放心,這次爸爸絕對不會失約。」

掛了電話,沈蔓憋著的眼淚流了下來,這個月把她三年來的眼淚一起流盡。她一直抱著那麼大的希望找他,卻不知道有一天會這樣哀求他,只是為了見上最後的一面。站在天台上,猛烈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卻感覺發寒。

……

坐在病房里,沈蔓看著母親發呆,等到看護叫她,方才回神。最近她總是這樣,想著一些事情發呆,經常一坐就是半天,陪著母親的日子,母親多半的時間在睡覺,而她多半的時間是發呆,兩人很少交流,母親一直想著父親,也很少過問她的事情。

對于洛雨辰,她已經無暇去想他,連日來發生的事情,讓她也變的沉默寡言,甚至連話也不想說。期間,雖然吳建斌來過幾次,但每次逗留的時間卻很短,再加上他惜字如金的個性,往往行動要比交流多的多。

「國榮,國榮……」母親在夢中又叫著這個名字。她拉著母親的手,在她的耳邊輕聲道︰「媽媽,爸爸很快就來,你撐著點。」

听到沈蔓的話,沈母慢慢睜開了眼楮,虛弱的問道︰「你找到你爸爸了?」

她點了點頭,眼淚滴滴落下,卻還強扯著嘴角,道︰「我找到了,他現在在趕過來,您撐著,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真的嗎?他真的過來了嗎?」沈母不敢相信的看著她,激動的要坐起身,被她攔住。

「我現在臉上這麼憔悴,小蔓,你能幫媽媽化化妝嗎?這樣看起來回精神點。」母親懇求的說道。

從她懂事以來,就沒看過母親化妝,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要求。她從包包里找出口紅和粉底,雖然母親年紀大了,可歲月掩蓋不了,她年輕時是個美人的事實。經過她的一番打扮,母親看起來精神多了,粉底剛好遮住了病態的面容,口紅也剛好讓沒有血色的嘴唇有了顏色,她滿意的拿出鏡子,遞給母親。

母親看到鏡子里的自己,有了笑容,這種笑容和以前她看到的不同。這種如少女般的笑容,她是第一次看到,就好像情竇初開的少女,等著情郎到來的那種緊張,興奮。看著母親臉上的笑容,讓她更加心痛,因為她知道,這可能是最後一次,能看到母親這麼燦爛的笑容了。

……

母女倆互相拉著對方的手,等到深夜,也沒有看到有人出現。看著母親的倦容,沈蔓關心的問道︰「媽,要不你先休息一下,等會爸爸來了,我再叫你。」

沈母搖了搖頭,不安的問道︰「小蔓,你爸爸現在還沒到,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了?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沈蔓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道︰「你先坐一會,我去一下廁所,再給爸爸打電話。」

她將手機拿到了衛生間,找到號碼撥了過去,之所以不當著媽媽的面打,她怕那個男人有變故,說出來的話讓母親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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