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
一時間,所有人看著鳳瑾的眼中盡是疑惑!
大夏建國至此,從未听說過攝政王,他究竟何德何能,得以堪此重任!
疑惑過後,許多人視線落在鳳瑾那雙殘廢的腿上,臉上齊刷刷的拂過一抹不屑!若要讓一個瘸子當攝政王,他們可不服!
「哼!什麼攝政王,大夏開國至此從未有過,八成是假冒的,還是快點殺了妖女,殺了妖女…。」也不知是誰喊了這麼一聲。
頓時,引起所有人的附和!
「殺了妖女,殺了她…。」所有人的聲音聚集在一起,震得地動山搖。
玉暖怔怔的望著鳳瑾,眼淚一行行的落下!
男人側臉如玉,眼角盡是孤傲,于震耳欲聾的聲音中,穩如泰山,一雙泛著寒氣的眸子,宛若天上的夜星,任由歲月變遷,從不曾改變!
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她,那般的溫暖,那般的安心。
迎上一雙雙被別人迷惑了的眼楮,沒有憤怒,沒有鋒芒,雙眼沉寂宛若深潭,沒有一絲的波瀾,就好似只是個看客。
攝政王!玉暖看著那個淡漠如斯,卻獨獨對她溫柔如水的男人,心中劃過一陣酸楚!
他是一個連皇位都不屑一顧的人,如今卻為了她,做了這大夏的攝政王,他究竟要為她犧牲多少才肯罷休,難道要讓她愧疚的死掉嗎?
「鳳瑾!」玉暖垂下眸子,輕輕的喊了那麼一聲,聲音中混著愧疚,合著感動,亦帶著淡淡的依賴。
「阿暖!」男人朝她望來,淡淡的一笑。
玉暖的眼淚卻越發掉的利害,怎麼也止不住!
男人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低低的說道︰「別哭,本來就難看,會更難看的。」
聲音中竟帶著一抹淺淺的戲謔!
玉暖頓時止住眼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緊緊的抿起唇角。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在她感動的不行的時候,總會給她一棒子,打消她心中所有的歉疚。
「三皇兄,你可以走,她卻不行,你說你是這大夏的攝政王便是嗎?空口白言的,誰會相信。」鳳靜琬唇角一勾,看著鳳瑾冷冷的說道,余光落在玉暖身上,眼底深處拂過濃濃的陰霾!
今天她必須死,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更別說一個小小的鳳瑾,他雖是皇子,卻是個無所事事的皇子,沒有半點職位,根本不足為懼!
「來人,將那個妖女給我拿下!」鳳靜琬眼光一冷,對著身旁的人禁衛軍厲聲說道,幾乎是用吼得,足可見她對玉暖的恨之深!
鳳瑾既不言語,也不辯白,只是淡淡的看著鳳靜琬,嘴角浮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是」所有的禁衛軍高聲說道,一臉肅殺的朝鳳瑾與玉暖圍了過去。
「住手!」就在那時,一抹沉悶的聲音高高的響起。
頓時,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朝後望去。
蘇白,這個大夏一手遮天的丞相,穿著一絲深紫色的狐裘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微微眯著眼,視線落在鳳瑾身上,細不可見的彎起唇角,那一笑很是意味深長。
他緩步而來。
負著手,淡淡的掃了一眼氣勢肅殺的禁衛軍。
迎上他的視線,那些禁衛軍皆是垂下頭去,一言不發的朝後退去,讓出一條路來。
蘇白唇角一勾,涼涼的說道︰「我竟不知這大夏何時改了規矩,一個公主也能對著禁衛軍指手畫腳的成何體統。」
他聲音一落,所有的禁衛軍皆是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
鳳靜琬一下就怒了,她眯著眼,冷冷的看著蘇白,沉聲問道︰「你究竟什麼意思?」
眼中盡是譏諷!
這大夏何時改了規矩,還不是他這個一手遮天的丞相說了算的。若非他們早已商定好,憑她一個小小的公主,又怎能發的了布告,號令的動禁衛軍。
怎麼此刻他竟想反悔不成?
蘇白唇角一挑,涼涼的掃了鳳靜琬一眼,走到鳳瑾面前,雙手一拱︰「參見攝政王!」
他這樣做無疑是在為鳳瑾正身份!
經他口中說出,鳳瑾便是這泱泱大夏名正言順的攝政王,再無更改!
鳳瑾淡淡一笑,微微抬了抬手︰「免禮!」
玉暖站在他身側,心如刀絞!
她仰著頭靜靜的看著身側的男子,只覺得他的身形如山,沉默卻堅實,固執的為她擋去所有的風霜,容不得她拒絕,拒絕他的守護,拒絕他的深情!
這樣一個男子啊!
她無聲的嘆息道,揚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容明媚宛若驕陽,眼眸深處寫滿幸福。
蘇白微微笑著直起身子,抬起淡漠的眉眼,一一掃過在場所有的禁衛軍,眯眼說道︰「你們還不見過攝政王?」
他的聲音冰冷如水,帶著一抹不容抗拒的威嚴。
「拜見攝政王!」在蘇白的威嚴之下,所有禁衛軍齊刷刷的單膝跪下,對著鳳瑾高聲喚道。
「免禮」鳳瑾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扭頭看向鳳靜琬,唇角冷冷的勾起,漫不經心的說道︰「敢問丞相妖言惑眾,聚眾生事該當何罪啊?」
「其罪當誅!」蘇白目視著鳳瑾,余光涼涼的瞥了鳳靜琬一眼,嘴角盡是嘲諷!這個傻女人,怎就認不清眼前的局勢呢!他們雖然合作過,但從來都不是志同道合的人,好似兩顆短暫相交的流星,注定了背道而馳,分道揚鑣。她的目的是要以玉暖而餌,引納蘭極出來,順道殺了玉暖,以瀉心頭只恨。而他的目的從一開始便不是要那個女人死,他深知她在鳳瑾心中的地位,也深知只有鳳瑾能救整個大夏雨水火之中,于是就陪著她演了這麼一出,為的便是逼鳳瑾就範,果然一切都不出他所料。
「蘇白,你敢,我是這大夏的公主,你敢!」鳳靜琬雙目猩紅對著蘇白厲聲吼道,臉色扭曲,盡是猙獰入骨的恨。
蘇白淡淡的掃了鳳靜琬一眼,但笑不語!涼涼的瞥了一眼身後的禁衛軍,雲淡風輕的抬了抬手︰「你們還愣著干嘛?沒听到我的話嗎?」
「是」數十個禁衛軍頓時朝鳳靜琬圍了過去。
鳳靜琬臉色一沉,也顧不得公主的威嚴,指著蘇白的鼻子厲聲嚷道︰「好你個蘇白,竟然玩過河拆橋這一招,真真卑鄙無恥,若沒有你,我一個人能演出這麼精彩的戲碼嗎……」
對于這一切鳳瑾早已了然于胸,所以並不意外!
泱泱大夏若沒有蘇白,一個公主還掀不起這麼大的風浪,說白了她不過就是顆棋子。
「唔唔唔……」鳳靜琬的話還沒說完,兩個禁衛軍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便將她拖了下去。
一場鬧劇隨即畫上了句號!
眼見這一幕,所有圍觀的百姓不禁瞪大了眼,看的目瞪口呆。
鳳瑾牽著玉暖的手便要走!
心有不甘的百姓頓時圍了上去。
鳳瑾淡淡的瞥了蘇白一眼。
蘇白立刻笑眯眯的走了上來,對著萬千百姓隨意的擺了擺手︰「不過是一場誤會,大家都散了吧!」
百姓卻是不肯離開。
「殺了她,否則我們不走,我們的家因她散了,我們的親人也因她亡了,若不殺了她,厄運還好降臨的。」其中一人一臉怨恨的看著玉暖,直言不諱的說道,毫不顧忌一旁的鳳瑾,這個大夏剛剛上任的攝政王!
「殺了她,殺了她……」剩下的百姓立刻附和道。
蘇白臉色一沉,眯著眼高聲說道︰「你們且退下,我以項上人頭跟大家保證,不出一月,戰亂定然退去,還大家太平盛世!」
「當真?」所有百姓眼光一亮,忍不住開口問道。
「嗯」蘇白重重的點了點頭︰「蘇白此言若虛,甘遭天打雷劈!」
這個世界信鬼神,重誓言,他這話的分量可是不輕!
百姓的氣焰頓時消退不少!
卻還是不肯離開。
鳳瑾隨意掃了蘇白一眼,牽著玉暖的手,于眾人注視下緩緩離開。
縱使依舊有人心有不甘,卻礙于蘇白的威嚴,也不敢上前阻攔!
鳳瑾就那樣牽著玉暖手,一步一步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直到坐上馬車,玉暖的心依舊不能平復。
她抬頭看向身旁那個淡漠如水的男人,垂著頭淒楚一笑︰「值得嗎?值得嗎?」
聲音中滿是悲涼!
鳳瑾漫不經心的看了玉暖一眼,唇角一彎︰「我認為值便值,與你何干?」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卻浮堅定的不悔。
玉暖鼻頭一酸,喃喃的說道︰「你這個傻子!」
眼淚無聲的落下!
鳳瑾微微皺起眉頭,手一揚,將玉暖擁入懷中,聲音沙啞的說道︰「我喜歡做傻子,干你何事?」
他總是這樣,滿腔的深情埋在心中,卻不知該如何啟齒,說出的話總是固執且淡漠,甚至帶著幾絲冰冷,落在玉暖耳中卻暖如驕陽!
馬車一路行駛,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在一處院子前停了下來。
縱使天冷的入骨,卻依舊耐不住濃濃的深情,門前早已有人在等了,左顧右盼的很是焦急。
「姐姐」
「小姐」玉暖剛一下車,兩抹身影離開朝她撲了過去。
「軒兒,阿叔。」玉暖望著他們眼淚滾滾而落,卻無半點憂傷。
三個人緊緊擁在一起!
男人皺著眉,沉聲說道︰「大冷的天,進去吧!在這里杵著做什麼!」
顯然不悅了!
不知怎地空氣中竟飄過濃濃的酸味!
「嗯!」玉暖輕輕的點了點頭,幾個人同時抬步朝院子里走去。
剛踏進院子,玉暖望著那鋪天蓋地的紅,不由得愣了,腳下似乎生了根,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男人適時的開口了︰「阿暖,我心悅于你,你可願嫁我?」
天那麼冷,男人的臉竟閃過一抹細不可見的紅,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滿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