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邢衛國躺在床上狠狠的打了一個噴嚏,這多少有點讓邢衛國頭疼難過。就在昨晚,電影開拍的第一天,邢衛國病倒了,而且病勢洶洶,大有一副兵來如山倒的感覺。
「怎麼樣?好點了嗎?」愛麗斯從門外走了進來。
邢衛國搖了搖頭。
愛麗斯走到了床邊,模了模邢衛國額頭的體溫。「估計你這個發熱可能是前段時間埋下的炸彈。」
「要吃隻果嗎?」愛麗斯拿起了一個隻果問道。
「吃不下。」
「唉!你何必這麼拼命呢?」愛麗斯又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二月的塞上天氣寒冷無比,有錢的大戶人家邀朋聚友,飲酒作樂。沒錢的平民也能縮在家中躲避寒風的煎熬。武威郡官道上人跡寥寥,甚至城門上的守衛也是無精打采指望著早點回家。
「他娘的,這鬼天氣。冷死人了。」一個守城的衛兵邊嘟囔邊活動著被凍的僵硬的身體。
「郝老三。嘀咕什麼呢。」一聲大喝直震的邊上幾人耳朵里嗡嗡作響。
「我說哥啊,您這嗓門真能要了我的命,整個涼州恐怕都沒有比您嗓門大的了吧。您老行行好,放過我吧。真要震死了我,您那妹子可不就要守寡了。」一見巡查軍官是熟人,這位賊眉鼠眼的門卒馬上換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
蒙翔眼楮一瞪訓斥到︰「我怎麼把妹子許給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現在郡守初喪你小心本分些,莫惹是非,要不我可保不住你…………」
正在蒙翔教訓自家的小舅子的時候忽然停住目視遠方,郝老三見狀也望了過去不過看見官道上四,五里開外有個小黑點。不禁大奇。
「哥啊,就來一人你怎麼看那麼入神,有什麼特別的嗎?」
「去,去。一邊站著去。我听到嘯公子的聲音了,那應該是公子回來了。」
郝老三一看間蒙翔瞪眼無奈的回去站崗。邊走邊嘀咕「我怎麼什麼都沒听到…………」
那遠處的人頃刻間便到近前,一匹火紅的駿馬風馳電掣宛若騰雲駕霧,馬上人一襲白孝衣。蒙翔一看再無疑惑大聲喊到︰「武威郡司馬蒙翔迎公子歸來。」
「吁」隨著一聲吆喝,紅馬人立而起。盡顯馬上騎士騎術精湛,在看馬上少年,英俊的臉上一副悲痛的神情,星眸中盡是憂傷,眉頭緊皺,微微下撇的嘴角透著一絲冷冽,口中急問︰「我父現在何處?」
「郡守大人現停在大人家中,只等公子回轉發喪。」
鄭嘯聞言也不廢話,催馬飛馳而去。蒙翔暗贊一聲真個是雷厲風行,亦是火急火燎的跟了上去。
武威郡守府前是人山人海,靈堂上躺著的鄭睦為郡守之時愛民如子,武威郡百姓生活雖然依然艱苦,但在鄭睦在任期間亦有很大改善。所以前來吊唁的百姓絡繹不絕,世家大族的人固然可以進靈堂吊唁,平民百姓卻也可以在府門口磕頭以表對已故使君的敬慕之情。
鄭嘯趕到之時百姓聞訊已經自動讓開一條道路,鄭嘯見狀下馬抱拳︰「鄉親們的恩情厚重,我爹也可以含笑而去了。」一言之後四周百姓哭聲頓起,一位白發老者越眾而出,看穿著象是一位鄉村老者,他走到鄭嘯面前下跪磕頭邊哭邊說。
「公子啊,使君大人走的早哇。使君是有大恩于我等百姓的,等發喪時請務必告訴老頭子一聲,讓我們四里八鄉的鄉親再送使君一程。」說完只是不停的磕頭。
鄭嘯急忙答應而後入府,步入靈堂看著老爹的尸體默然無語,對四周勸慰節哀之省充耳不聞。只是無聲垂淚想起從前與父親的種種往事,更是悲從心生,不禁嚎啕大哭。
直到夜深人散之時鄭嘯依然在靈堂,看的府中下人都心酸異常。鄭睦在世的時候對下人並不苛刻,時常有恩賞,鄭嘯從小在父親的燻陶下也對下人不壞,所以府中僕役使女都感恩父子,雖也慌亂卻依然各司其職,也讓鄭孝安心些許。
「少爺。您回來了。」
鄭嘯回頭一看是府上管家蒙捷,對這位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人他的感情異常深厚︰「蒙叔,我爹他怎麼去的這麼突然啊。」
「老爺身體打小就不好,他自己也說過是什麼心髒病,請了名醫無數也醫不好。上月忽然交給我一些東西說是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若等不到少爺您回來就讓我轉交給您,少爺您跟我來。」說完轉身就走,鄭嘯無奈只得跟隨而去。
看著前面老管家擺弄的機關走的密道鄭嘯很是奇怪,他在府中生活了十三年,熟悉府里的一草一木卻不知道這個密道,正當他疑惑的時候老管家說話了︰「少爺您不必奇怪,等您到了里面看到老爺留給您的東西就都明白了。」
進了密室可把鄭嘯嚇了一大跳。一進門就可以看到四周牆壁上掛了無數顆拳頭大的夜明珠,照耀的密室亮如白晝。奢華的光照系統下卻是不起眼的擺設,幾個大木箱子,一套父親獨有的桌椅,只有左側那滿滿一架子書讓他好奇,他記得父親酷愛收集書,但都是竹簡,看那一架子書似乎都是紙的,以前老頭子不是老抱怨紙張太脆不能著書嘛。
正在他思考的時候那邊老管家遞給他一卷絹布︰「少爺,這是老爺留給你的遺書。他說這些只能您一個人看,您先看,完了叫我,我去整理其他老爺留給您的東西。」說完轉身一按機關又開啟一個密道,在鄭嘯驚奇密室還別有洞天的時候就不見了。
「我兒︰為父自感大限將至,恐怕等不到你回來。作此書以備萬一,相信你看到的時候你老子我已經不在了。」看著這父親對自己說話獨有的語氣,鄭嘯的眼淚不自覺的又落了下來,想想上次哭的時候是幾歲,四歲還是五歲。已經忘記流淚是什麼滋味的鄭嘯搖了搖頭繼續看到。
「臭小子別哭,不用猜你小子正在抹眼淚。少來煽情,你老子我不吃這套。自你十三歲離家已有三年,三年間相信你見識了不少東西,發覺了很多東西都和我教你的不太一樣吧。當年你就覺得我教你的和西席周夫子教的很多不同,我想你一直會很奇怪吧。
為父今日告訴你,你老子我不是大漢朝人,雖然生在這個年代可我是一千九百年後的人,別奇怪,在你老子我身上發生的事情有時候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一千九百年後的我已經死了卻莫名其妙降生在這個時代,
許是我在孟婆那里沒有喝孟婆湯吧,我還保留了前世的記憶。一千九百年後是個什麼樣子我也和你說不清楚,你就當是仙界吧,你爹我現在也算是回仙界了,沒啥好悲傷的,就是老子放心不下你個倒霉孩子。
老子我這世身體糟糕,得了先天性心髒病,這在千年後也很難醫治,能活到三十二歲我已經很知足了。本來穿越回來還想做點驚天動地的大事,結果這副身板實在糟糕只好寄望于你個臭小子了。
你娘走的早,生下你後就先去了,我之所以一直對你威嚴不是不疼愛你,只是因為我自己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把很多東西強灌給你,就算你現在不理解,以後你慢慢的就明白了。你老子我在外人面前裝斯文,煩啊,也就對你個臭小子這樣了。沒辦法總要留點什麼給你。
大漢朝的日子不長了,今年是光和七年,你看到信的時候應該是二月,若你個臭小子沒心沒肺,三月了都還沒回來那只能算老子倒霉了。
今年大漢朝會爆發黃巾起義,也不曉得你听說了沒,黃巾不過是賊寇,但你不能小看,到最後雖然是朝廷勝了,但大漢的根基已經不穩了。
馬上來臨的是幾百年亂世,亂世之中人命如草,總要給你留點家底,至少得讓你小子保住咋們家族不是,至于能不能進一步發展就要看你小子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兒子,我去天上先找你娘逍遙去了,你也別悲傷了。先想想到底該如何選擇,想好了告訴蒙捷,他會交給你我留下的後續書信,至于你用不到的信他會處理掉。
臭小子別想著左右逢源,只有兩條路給選,一是保全家族,安逸的生活一輩子;二是爭霸天下,作些輝煌的事情。不論你選擇那條路,我都相信你能作好,畢竟你是我和你娘的兒子。老子和你娘都不是平凡人,我倆的兒子自然也要是豪杰。
不寫了,孩子,我跟你娘都想你活的精彩,活的快樂,不要有太多的壓力,好好想想如何選擇,想好了找蒙捷,孩子,爹先走了。」
看完信鄭嘯久久無言,雖然從小父親對他要求嚴格,他曾今也恨父親不體恤他,但父親對他的愛他也能明白,看完信後才明白父親承載了多少,又是如何關心自己。
可惜的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父親已經不在了,就讓自己繼承父親的願望,替他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吧。想明白後鄭嘯叫起了老管家蒙捷。看著蒙捷忽然出現驚的鄭嘯上上下下打量了蒙捷半天。
「蒙叔,你今年是五十三歲吧,我看你怎麼象三十五的人一樣。」
雖然有調侃之嫌但老頭卻也樂了︰「少爺,我要有三十五就好了,老爺走的突然,可我看的出來,老爺放不下的就是少爺您了。老爺最後幾個月總和我說您的事情。」
「好了,蒙叔,別說了。這我都知道。」鄭嘯打斷了老頭的絮叨。
只見老頭捶著腰︰「還是上了年紀啊,一上年紀這身子骨就不行了,喜歡嘮叨兩句……」
「蒙叔,我不是說這個。爹的心思我明白,我自己也算弓馬嫻熟,等閑數十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可是我游歷的這三年趕走爹派來保護我的人都快趕上我見的人多了。有空了在說這些吧,爹在信里說我選擇好了就和你說,我想好了。」
話說到這里老頭本來渾濁的目光一下變的精光四射,一股如山般的壓力油然而生︰「真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