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繁華的大街,往來形形色色的人群,每個人都穿戴的整整齊齊的。現在這個時代,無論心理如何男盜女娼,外表起碼都要保持一副嚴肅緊張的神態,站在街口,放眼望去,這一街的飲食男女,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在大街的正中央,一個年輕人正跪倒在大街上,他的衣衫破舊,但是卻洗的的干干淨淨,也盡量穿的很整齊,只是這衣服是實在是太破舊了一些,無論他怎麼做,寒風還是能夠透過他衣服間的孔洞透過去,讓他禁不住慢慢哆嗦著。
在他的面前擺著一張字跡工整,由毛筆寫在巨大白布上的信函,信函大概意思是,「本人,由外地來此,自幼家境貧寒,但是一直未曾放棄學業,勤工儉學至今,終于收到一封XX大學的入取通知書,但因家境貧窮,無法負擔學費,可是本人實在無法負擔學費,因此懇請好心人幫助雲雲……」全文文采飛揚,看的出這個年輕人受到非常良好的教育。尤其是他在寒風中筆挺的身板,身上那破爛但是清洗的很干淨的衣衫,還有臉上那平靜堅毅的表情,無一不向周圍的人們展現出一副自強不息,永遠向前的年輕人楷模形象。
漸漸的,他面前的破碗里開始有了些一些財物,沒有多久,里面就堆滿了零錢。看到周圍的人們沒有注意,年輕人不動聲色的將碗里的整票抽了出來,一些零錢也被他小心的收了起來,碗里留下的只剩下孤零零的幾個硬幣,留下半空的碗繼續討錢。
一整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時間正是冬天,下午四點左右的時間天就已經暗下來了,年輕人看了看夜色降臨,周圍的風也變得大了,這才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背著一個破破爛爛的書包,離開了原地。
這個人並沒有走遠,離開了大道,看到左右沒人注意,快速的一轉,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
這條小巷兩邊是高樓大廈,可是彼此之間的距離非常近,讓小巷的寬度剛剛能讓一個人進入。這里白天都陰暗的不成樣子,何況這夜幕降臨的晚上。
整個小巷里充滿著一股腐爛和騷臭,偶爾有只橫穿小巷的老鼠悠閑的經過,都能嚇人一跳。
這個年輕人卻似乎對于這一切毫不在意,一邊走著,嘴里還哼著悠閑的小調。
在小巷的盡頭是一個小門,懷了大半的霓虹燈還在有氣無力的閃爍著,你只有湊近了仔細看才能看清楚霓虹燈上的字跡,「有間旅館」!骯髒的小巷,破破爛爛的旅館,讓人實在奇怪,這種開在這種地方的生意,到底會不會有客人?
年輕人一直走到小門前,隨手推開房門,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
听到開門聲,一直趴在一張破爛的辦公桌上打瞌睡的一個伙計迷迷糊糊的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走進來的年輕人,隨即眼楮一亮,剛才那懶懶散散,迷迷糊糊的表情瞬間消失不見,用幾乎肉眼看不見得速度從小桌子後面站了起來,一溜小跑來到年輕人身邊。
「袁哥,您回來了!」伙計一邊諂笑著從口袋里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支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年輕人手里,一邊諂笑著問道︰「怎麼樣?袁哥,今天生意怎麼樣?」
「一般般。」年輕人隨口答道,從那人手里接過那支煙,叼到了嘴里,伙計殷勤的拿出伙計幫他點燃,他猛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來。
「袁哥真是太謙虛了,您出手哪有生意不好的時候?」伙計點頭哈腰的說道︰「這是老劉送來的紅河道,讓您嘗嘗對不會口味。」
「煙還不錯。」年輕人看了一眼手里的煙,點了點頭,「不過收成確實不怎麼好,無聊玩玩,能有什麼收成。」
「也是。」伙計點了點頭,「袁哥你是這行里的龍頭,現在都是賺大錢的,偶爾來玩玩也用不到如何認真。您還是趕快卸了妝歇歇,今天晚上三兒他們請您吃飯,索羅巷子那面有幾個地盤搞得不好,讓您老拿拿主意!」
「三兒他們就是想好事。」年輕人嗤笑了一聲,「我攏共在那面抽水不過一成半,只是蠅頭小利,偏偏讓我幫忙,到時候賺了錢還不是他們拿大頭?」
「也願不得三兒他們找您,誰不知道您老在這行當里一言九鼎,而且格外夠義氣!只要您出手,就沒有賺不了錢的地方!」伙計笑著說道︰「您看著兄弟情面抽水不多,可是,他們可還要靠那地角混飯吃,您幫著收拾收拾,倒時候賺了錢,您的份子不是也水漲船高了?」
「呵呵,小子……」年輕人斜眼看了看伙計,噗哧一笑,「你就生了一張巧嘴,怪不得每次上道都是你小子收成最好!為了買你這張嘴說幾句好話,三兒他們沒少在你這里花費吧?」
「瞧您說的,袁哥。」伙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就算我長著一張巧嘴,還不是要靠袁哥您賞碗飯吃?別看人家時時刻刻都對我帶著笑臉,還不是想要討好袁哥。」
「哈哈!」年輕人笑著拍了拍伙計的肩膀,「順子,這些好話還是等到哪天上道的時候說給施主听吧。好了好了,我賣他們一個面子,我上去卸妝,你安排一下,給三兒打個電話,告訴他晚上我過去。」
叫順子的伙計笑逐顏開,連連點頭,「好 !袁哥,您忙您的,我這就去給三兒他們打電話。」
那年輕人點了點頭,抽著煙順著一邊的樓梯走了上去。一直上到樓梯頂端,年輕人向左一轉,有一扇幽暗的小門,年輕人隨意的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和外面陰暗破舊的外表不同,小屋里完全是另一副樣子,金碧輝煌的巨大吊燈,寬敞舒適的家具,還有那一排足有十米長,三米高的巨大酒櫃,讓人一走進這里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單單這一間房子的造價,就足足頂的上整座小旅館的價格。
年輕人卻對里面的東西毫不在意,輕松地甩掉了腳上的兩只破膠鞋,光著腳踩上了房間里昂貴的羊絨地毯,用力的伸了個懶腰,走進了房間里的洗手間,開始向洗手間里的水池里放水。眼看池子里的水差不多了,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扔進去一塊濕毛巾,打濕了以後,用力在臉上一擦!
剎那間,古怪的事情發生了,原本他年輕的面孔變了一副樣子,那原本的稚女敕青澀完全消失不見,甚至略微黝黑的皮膚也變得白淨起來,呈現在洗手間鏡子里的已經完全是另外一個人,一個雖然也年輕,但是卻成熟的多的年輕人。
鏡子里的人叫做袁家行,剛剛二十九歲左右,一名標準的八零後。和他在那張大布上寫的完全不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所謂的失學青年,也遠遠沒有窮到沒吃沒穿的地步。說起來,袁家行的家事也算不錯,祖傳當兵的,爺爺是老海軍,父母都是當兵的,雖然談不上什麼家財萬貫,但也衣食無憂。他從小學習成績還不錯,可是一直對英文簡直七竅通了六竅,怎麼也找不到門路,因為這個,高中就沒考好,上了一家二流高中,大學報考的時候更是淒慘,英文成績慘不忍睹,估計勉強糊能弄一個及格,想上好大學基本是不可能了,二流大學他又不甘心,正好一所剛開業的私人藝術學校招生,被那上面說的天花亂墜的廣告詞所蠱惑,他一咬牙,一狠心,報考志願的時候就填了這個藝術學院,學的舞台化妝。
也許這小子天生在弄虛作假方面有一套,一進入到這藝術院校之後,化妝技術突飛猛進,兩年的時間就已經自修完了專業課程,剩下的時間就在藝術學院里混日子,這種學校里學的東西琳瑯滿目,袁家行東逛逛,西晃晃,各種雜七雜八的東西也學了不少,就這樣一直混到了畢業。
到了畢業,這小子立刻就傻了眼,這年頭工作都不好找,正經的藝術學院里的學生畢業之後都吃了上頓沒下頓,何況他這樣野路子出身的。父母也沒有什麼藝術方面的朋友,原本準備向那些女同學學習一下,找人潛規則一下,結果發現,藝術行當里排隊等著被潛規則的太多,而且能潛規則男的太少,好容易踫上一個向他透露出意圖的,袁家行知道之後轉身就跑,想潛規則他的是個男人!他雖然已經準備向藝術獻身了,可實在是沒有獻身這麼徹底的心理準備,他雖然不歧視同志們,可是還沒有想投身這一行當的打算。
四處踫壁之下,終于無可奈何的放棄了在藝術方面發展的打算,在父母的安排下,進了一間公司做了個小職員。兩年下來,那真是操碎了心,跑斷了腿,還要給領導端茶送水。終于多少有點眉目,混出了點名堂。不得不說,這小在在藝術學院沒有白混,裝腔作勢的演戲絕對是一把好手,要哭就哭,要笑就笑,再加上家傳的軍人酒量,頗有點千杯不醉的底子,在公司里混的也算給力,公司的一個部門的主管突然出缺,據說領導正在考慮給他安排。
就在他暗自竊喜的時候,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他的頭上,沒有多久,新主管就位,卻不是他,而是一個空降的小子,據說是領導的親戚,從國外留學回來的!就這兩條就讓袁家行無可奈何,領導親戚,國外留學海外鍍金!一氣之下,袁家行辭了這份工作,背上行李南下,去了另一座城市。
到了地方之後,他這才發現,這里比家鄉更難混,自己的文憑學歷本來就不對口,倒是憑著工作經驗去了兩家公司,干的牛馬活,吃的豬狗食,一年多下來,日子過得一天不如一天。
有一天,這小子再一次酩酊大醉之後,大哭了一場,露宿街頭,一早晨醒來,卻發現自己身邊多了十幾塊零錢。再向身上打量,卻發現自己一身又是泥又是水的實在是和乞丐沒什麼兩樣。
不過,這小子天生似乎就有一些怪心眼,看到這十幾塊錢,他就動了歪腦筋。掏出身上的錢來,出去買了一大堆的東西,回家之後,在藝術學院學的化妝手藝終于有了用武之地,幾下折騰之後,把自己完全變了個模樣,再搞來一套破破爛爛的衣服往身上一套,那模樣比街上最慘的乞丐還要可憐幾分,上街傳了一圈,一天下來,竟然有了幾百塊收入,遠遠超過他在公司苦熬。
這下子他算是找到了生財之路,辭掉了工作,做起了職業乞丐,優秀的化妝技術再加上他那天生的表演才能,讓他越做越火,錢財也越賺越多!可也惹急了附近的職業乞丐,這種行當都是有說道的,他一個新人,沒拜過碼頭,貿然就擠了進來,別人當然看他不爽。
于是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十幾個職業乞丐糾集到一起,一起來找他麻煩。
袁家行天生也是個惹事的根子,繼承自軍人家族那火爆的脾氣當然容不得這個,和這群乞丐談崩之後,悍然揮舞起磚頭,和這群乞丐打到了一起!雖然對方人多勢眾,可是袁家行也不是白給的,來自北方的他,身高馬大,有幾把力氣,而且年少時也參加過幾次打群架這樣的北方校園常見活動,下起手來又黑又狠,而且專門找一個人下手,打趴了再去干下一個!一場架打下來,他固然是遍體鱗傷,對方也沒得什麼好處,幾個頭目也被他的磚頭開了飄,差點就丟了小命。
有意思的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這一架下來,對方認同了他的存在,他本身又是個講義氣愛熱鬧的性格,和這伙刃一來二去就熟悉了,經常湊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他也是天生的一個陰險壞**,也不知道怎麼搞的,革命家庭教育出來這麼一個思維想法陰險狡詐古怪,壞主意用籮筐裝的絕妙人物。在他的幫助下,這些乞丐的技術和職業素養直線攀升,無論是化裝還是表演,無一不是惟妙惟肖,聲情並茂。他也借機抽手下來,不直接參與上街要飯的活動,開始退居幕後出謀劃策,抽水過日子,沒幾年就積攢下來萬貫家財,在整個城市里做這行當的人里名聲響亮,手頭也有了正當生意。
不過,偶爾他還是會上街玩上一票,為的也是了解行情,觀察最近的行業走勢,另外也是為了不忘本,讓自己記住自己究竟是靠什麼發家致富的。
這間小旅館就是他買下來,作為活動據點的一個地方,這附近幾個街區的乞丐都在這里集中,化妝之後上班,下班之後再到這里卸妝,而這個房間就是專門為了袁家行準備的。
卸完妝之後,袁家行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雖然剛剛在外面看似穿的破破爛爛的,其實衣服里面足足套了三層的高級保暖內衣,絕對不會讓他凍著。可是一天的飯要下來,他也感到有幾分疲倦。他走到那碩大的酒櫃邊上,在上面看了一下,抽出了一瓶酒,給自己倒了一杯,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這也是他的習慣,家里祖傳的酒量,據說他爺爺從七歲就開始偷家里釀的米酒喝,家里從他父親到幾個叔叔,甚至他的姑姑都是好酒量,基本白酒論瓶,啤酒論箱,很是酒精考驗。袁家行也繼承了這一傳統,每天晚上總是喜歡喝上一點,暖暖身子,也讓精神亢奮一下。
一杯酒喝完,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看了一下房間里座鐘上的時間,知道自己該走了,晚上那叫三兒的朋友還有個飯局,他揉了揉臉,換了身衣服,從房間里走了出來,下了樓,在順子那討好的笑容里出了小旅館的門,七轉八轉的來到一個停車場,上了自己的汽車。
袁家行車子並不好,他一直深信一個道理,財不能露白,做人要低調,雖然他家財萬貫,也絕不顯擺。
外面的路況談不上很好,也算不上太壞,這座城市的交通晚上還是很擁堵的,不過袁家行選擇的時間錯開了高峰期,這讓他的車速還能保持的不錯。可是,袁家行老覺得心里似乎有些不太舒服,總覺得好像要有什麼事情發生。
這時候車子上了一座橋,過了橋是一個十字路口,十字路口的紅燈一亮,袁家行穩了穩心神,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路上,慢慢停了下來等待綠燈。沒有多久,綠燈亮了,他一踩油門,車子開始向前駛去,就在這個時候,十字路口的右方,一輛裝著大量建築材料的貨車突然斜著沖了過來,惡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車上,袁家行的車子在劇烈的撞擊下,轉著圈子橫分出去,一頭栽進了一邊的河里。他只覺得兩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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