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家行去的是一家小小的雜貨鋪,這種鋪子在平民居住的地方最為常見,雖然鋪面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鋪子里都是一些日用百貨,從針頭線腦到柴米油鹽,應有盡有,足夠滿足周圍居民的需要……
袁家行帶著二陽,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這種小店也沒有別人,只有一個掌櫃的在里面,同時兼職伙計,听到腳步聲,正趴在櫃台上打瞌睡的胖掌櫃連忙抬起頭來,擦了擦嘴角邊流下來的口水,臉上堆起了職業化的笑容。
「客人……」這話剛說了一半,掌櫃的這才看清走進來的是什麼人,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骨瘦如柴的身板,這種打扮的在出雲府里只有一種職業,街頭巷尾都常見的很。
「去去去!這里沒東西舍給你們!」一看到走進來的是兩個乞丐,掌櫃的立刻就變了臉色,這年頭生意難做,尤其是這樣的小本生意,老板更是精打細算的很,讓他施舍給乞丐東西,基本都屬于痴心妄想。
「老板,誰說我們是來要飯的?」袁家行也不生氣,笑眯眯的走到櫃台前面說道。
「去去去,離遠一點!」老板厭惡的擺了擺手,用不屑的語氣說道︰「就你這身打扮,不是來要飯的,難道還能是來買東西的?」
「唉!你今天還就真猜錯了!」袁家行微微一笑,從口袋里模出了幾枚銅錢,「今天小爺還真就是來買東西的!」
「呀!」一看到那幾枚銅錢,老板表情瞬間呆滯,然後立刻換上了另一幅表情,滿是笑容的向袁家行說道︰「哎呀,這位客官,您看我,這還真看走眼了,沒看出來您是來照顧小店生意的,不知道您要點什麼?我這里各種雜貨應有盡有,包您滿意!」
「老板果然是生意人!」袁家行哈哈一笑,「就憑您這手段,以後還要發財!」
「謝您吉言!謝您吉言!」老板倒也懂的和氣生財,臉上的笑容燦爛的很,「您看,您要點什麼?」
「嗯,我看看。」袁家行隨意的在店里轉了幾圈,「給我來二兩鹽巴,再來點大蒜蔥姜,唔,給我來兩個葫蘆,一個給我裝上二兩醬油,你這有酒嗎?」
「有有!」老板連連點頭,「上好的米酒,您要多少?」
「唔,也給我來上一兩吧。」袁家行想了一下,然後說道︰「哦,對了,再給我來個陶罐,一般的就行,一共多少錢?」
「承蒙惠顧,一共七個銅子。」老板麻利的把幾樣東西裝好,按照袁家行的吩咐放進了陶罐。
「多謝了!」袁家行點了點頭,付了錢,捧著陶罐走出了雜貨鋪。
「阿行哥……」從頭至尾,二陽一句話沒說,一直等到出了雜貨鋪,這才撓了撓頭問道︰「您這是要做什麼?」
「做什麼?」袁家行詭異的一笑,「當然是要做頓好吃的!」
接下來,袁家行讓二陽捧著壇子,自己在城里逛來逛去,眼看天就要黑了,這才跑到賣包子的地方,花了一個銅錢買了兩個包子。
「阿行哥……」二陽死死盯著袁家行手里的兩個包子,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就買兩個包子啊?您看,今天您弄了那麼多銅錢,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改善一下?」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袁家行敲了一下二陽的腦袋,「我們是什麼?我們是要飯的,吃了上頓沒下頓,今天是運氣好,你敢保證以後每一天都能有這樣的好運氣?今天都花完了,以後遇到難處怎麼辦?」
「是哈……」二陽撓了撓頭,「還是阿行哥有本事,懂得多!反正阿行哥你那里還有幾個饅頭,我們一人一個包子吃下去墊墊底,再吃幾個饅頭,今天足夠了!」
「切!一點追求都沒有!」袁家行不屑的撇了撇嘴,「我今天不是和你說了嗎?今天晚上要吃肉!」
「吃肉?!」二陽徹底被袁家行搞暈了,「怎麼吃?吃什麼肉?」
「這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袁家行哈哈一笑,「對了,晚上我們一般在什麼地方落腳?」
「哦,在這附近有一個破敗的祠堂,破破爛爛的,早就沒人用了,可是頂棚還有些好的,勉強可以遮風擋雨,我們一直就住在那。」二陽答道。
「唔,地方倒還不錯。」袁家行點了點頭,「那里過夜的多不?」
「不多……」二陽搖了搖頭,「這祠堂不大,而且這個地方附近要飯的少,那里一直都只有幾個人過夜,不過前一段時間,本來和我們住在一起的那幾個人換了地方,最近就有我們兩個在那了。」二陽也不知道袁家行要問這些,可是袁家行能讓他吃飽,那他就沒什麼好說的。
「那太好了!」袁家行滿意的點了點頭,「人多了反而是麻煩!走,帶我去看看……」
「哦,好。」二陽點了點頭,一轉身,帶著袁家行向那個祠堂走去。
祠堂的確破爛的很,可是遮風擋雨還是可以的,里面已經被拆的破破爛爛的,桌子椅子都變成了木柴燒火了,整個祠堂里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只有牆角有一堆稻草,上面有很深的壓痕,應該就是二陽和袁家行晚上睡覺得地方。
看著這里的東西,袁家行皺了皺眉頭,「這可不行,別的還好,可是這里連木柴都沒有,晚上起碼要生一團火啊!不然的話,怎麼過夜?又怎麼吃肉?」
「生火啊。」二陽看了看周圍,確實沒有什麼能燒的東西了,「唔,是沒什麼能生火的了,現在出城去撿柴火,恐怕晚上就回不來了!對了,後面一間房前幾天塌了,那房梁拿來燒火行不行?」
「當然行!我去幫你!」袁家行哈哈一笑,跟著二陽走到後面一間屋子,屋子已經徹底的塌了,灰土下面露出了大大小小的房梁,足夠兩個人燒上幾天火的,兩個人費了一番功夫,從里面抽出幾根抬到了前面。兩個人實在是太瘦了,力氣也差,這一通忙活之後就氣喘吁吁的坐到地上,好一陣子才回過力氣來。之後二陽也不等袁家行吩咐,撿了一根細柴火跑了出去,附近有個鐵匠鋪子,里面的鐵匠人還不錯,二陽到那里轉了一圈,把柴火點燃,搞回了火種。
兩個人一起在祠堂角落背風的地方生了一個火堆,這才歇了下來。袁家行從壇子里拿出那兩個包子,在火上烤了烤,沒多久包子的香味就飄的整個祠堂都是,饞的二陽在一邊拼命地吞著口水,可是一天下來,袁家行已經完全確立了領導地位,沒他的吩咐,二陽也不敢動手去拿。
看著二陽的饞像,袁家行哈哈一笑,拿過一個烤好的包子掰開,給了二陽一半,二陽三兩口吃完了手里的半個,一雙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剩下的一個包子。
「這個包子可不能吃!」袁家行把自己的半個包子吃完,小心的用一把稻草將剩下的包子包好,「我們晚上是不是吃肉,還要看這包子的!」
「靠這包子就能吃肉?!」二陽驚愕的指著那個包子問道。
「當然!」袁家行得意的一笑,「你不用管了,等一下等著吃肉就好了!不過,你先要告訴我,這城里哪個地方的有有錢的壞人?」
「有錢的壞人啊?」二陽想了一下,「有一個,城東的王財主就不是好人,以往我們去要飯,不給就不給唄,偏偏放狗咬人!他家的狗可是凶得很!」
「凶得很?」袁家行笑容詭異的掂了掂手里的包子,「越凶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