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好多銀子!這麼多的銀子!武財主的心里此時只有這一句話在反復咆哮吶喊,雖然他老人家的家產也不差,可是這麼多錢財集中在一起對他的沖擊還是相當大的,比起來看地契銅錢,還是這個來的比較厲害。
武財主只覺得自己的心已經要從心髒里跳出來了,忍不住就要伸手過去,模上一模。
就在這個時候,那個捕快打扮的人,渾身一抖,立刻伸出手去,將那箱子蓋牢牢蓋上。向著武財主和那個小廝打扮的人臉一板,說道︰「好了,這是很重要的賊贓,我要把它帶回衙門,上交給捕頭大人,找到失主!兩位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說完之後,這人將箱子往懷里一抱,轉身就要離開。
「不行!」就在武財主還在發愣的時候,那個小廝打扮的家伙已經一把攥住了那捕快的胳膊,「你不能走!」
「放開!」那捕快臉色很難看,大聲說道︰「我是捕快!抓賊捉髒是我的本職,難道你想去衙門試試,那里的板子硬不硬嗎?」
「哼哼,少拿你們衙門那一套來嚇唬我!」那小廝也不畏懼,「衙門里的那一套我也清楚地很!你真的是要把這箱子拿回衙門嗎?」
「沒錯!」武財主機靈打了一個冷戰,立刻也反應了過來,大聲對著那個捕快說道︰「你這哪里是要把這些金銀拿回去!這分明就是想要把這些錢財私吞!拿回衙門?哼!你騙誰呢?誰知道你要拿到什麼地方去!」
「沒錯!」那小廝也用力點著頭,「這世上還有比衙門里面還黑的嗎?這賊髒誰要是拿到了,那可是一夜暴富!你分明就是沒安好心!」
「你想怎麼樣?!」那捕快毫不含糊的說道︰「我可是六扇門的捕快!」
「儈山縣里,你這一個小小的捕快算個什麼!」那小廝冷笑了一聲,「你又不是衙門里的總捕頭,不過是個混飯吃的捕快!少拿這些來嚇唬我,咱可懂,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嘛?咱家老爺就是這儈山縣的黃大老爺!黃府台!知道嗎?」
听到黃府台三個字,那捕快當時就軟了下來,在這儈山縣,誰不知道黃大老爺!那可是這儈山縣里頭一號的人物,中過一任進士,從縣令做起,一直坐到了府台的位子上,正四品的朝廷大員,後來身體不好就退下來了。可是他老人家的同年好友現在還有不少都在朝廷里做事,好多都是二三品大員,絕對是這儈山縣里最惹不得的人物,就算是縣太爺見到他老人家也要畢恭畢敬的,老老實實的行晚輩禮。
看到這捕快軟了下來,那小廝立刻得意了起來,「哼!告訴你,這箱子東西你想獨吞,門也沒有!到時候當心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說這衙門里的某位捕快收覓賊贓,到時候讓你們縣太老爺知道了,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沒錯!你一個小捕快就想把這東西獨吞!」武財主也眉飛色舞的說道︰「知道我是誰嘛?我就是武敬軒!武老爺,你們的言總捕頭我也認識,倒是不用黃老爺說話,我就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捕快臉色更苦,說什麼也沒想到,竟然在這里遇到了這樣兩位!武財主雖然在這儈山縣摳門是出了名的,可是還多少知道應該巴結一下官府,和這儈山縣的縣丞捕頭的關系都還不錯,倒時候隨便說上一句,真的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那,那你們說,你們想怎麼樣!」捕快終于無計可施,老老實實的問道。
「平分!」那小廝毫不猶豫的說道︰「這箱子東西是我們一起看到的,我們平分!」
「好吧,平分就平分!」那捕快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把懷里的箱子放下打開,露出了里面一整箱的好東西。
武財主死死地盯著里面的東西,不停地咽著口水,這種場面,無論看多少遍也不會厭倦!
「呃,這個我們要怎麼分啊?」不過,看著這個箱子,那個捕快和那個小廝直皺眉頭。
箱子里珠寶首飾居多,雖然有幾塊金銀錠,可是一般人都能看出來,這些金銀遠遠不如那些珠寶值錢。
「這麻煩了!」捕快開口說道︰「這珠寶我可拿不回去,太扎手!我一個小捕快,這儈山城就這麼大,好多人都認識我,我只要把這東西一拿出去,肯定要出事,到時候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
「我也拿不了,這麼多珠寶,不好拿,不好帶,我一個小廝能藏到什麼地方去?」小廝也苦著臉說道︰「拿又不敢拿,賣又不敢賣,這可麻煩了!」
「沒事!我能帶,給我!」武財主一臉喜色,伸手就要去拿那些東西。
「做夢!」捕快和小廝同時說道︰「想都別想,只要不是沙子,誰都能看得出來,這一箱子珠寶可要比那幾塊金銀要值錢多了,你想拿走?想都別想!」
「哼!」捕快冷笑了一聲,「讓你拿走,讓你拿走還不如我交上去,多少還能拿點分潤,而且還能在衙門口落下個好名聲,總比便宜讓你佔了,我們白忙活要強!」
「那怎麼辦?」武財主一愣,干笑了一聲,「要不這些東西我幫你們存著,到時候你們來找我要,我再給你們?」
「哈!」小廝也毫不客氣,「武老爺,明人不說暗話!這儈山縣城誰不知道您啊?死要錢又愛佔便宜,就算蚊子飛過去也要掰下一條腿來!這箱子進了你家,還會有什麼好結果?我們如果能再看到一眼這玩意,那就是老天開眼了!」
「那,那你們說怎麼辦?」武財主臉上一紅,最後挺著脖子說道︰「這些東西,你們不方便帶,又不願意讓我保存,你們說,怎麼辦?怎麼辦?」
「這個……」武財主的這話顯然說到點上了,小廝和捕快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陷入了沉思。
院子里陷入了暫時的沉靜,不過,看著那箱財寶,武財主還是很清楚的听見了自己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