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仙子請先坐?」袁家行笑了笑,然後走到大廳里的主位坐下,向著那位道寧韻惜做了個請的意思。
寧韻惜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袁家行的隨意讓她感覺並不太好,她已經听出來了,這袁家行嘴里雖然仙子仙子的叫著,可是語氣里沒有一絲一毫惶恐或者恭敬的意思,听起來倒像是嘲諷多一些。她已經習慣了那些富家子弟,武林俠少們在自己面前一副色魂與受,神魂顛倒的樣子,像袁家行這種樣子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遇到。
不過,寧韻惜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她雖然會對袁家行的態度有所不滿,但是,卻並不會因此而忘記自己的目的。寧韻惜微微一笑,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來人啊!」袁家行看了一眼寧韻惜的杯子,臉上閃過一絲不快,大喊了一聲,「來人啊!」
「阿行哥!」听到他的召喚,門外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是一名丐幫的高級弟子,做的就是在這里听吩咐的活計。
「怎麼做事情的?」袁家行一臉怒容,指了指寧韻惜的杯子,「沒看到這客人的茶都已經涼了嗎?快,換杯熱的上來!」
「唉,知道了。」那名丐幫弟子連連點頭,然後一轉身,跑出了這大廳。
「實在不好意思。」袁家行歉意的向著寧韻惜笑了笑,「下面人不懂事情,做事不牢靠。不過,寧仙子請見諒,我這里都是一些苦哈哈的窮兄弟,昨天還在大街上要飯呢,今天就讓他們端茶送水,做的不好也不意外。」
「沒什麼……」寧韻惜微微一笑,「袁幫主,出家人沒有那麼多講究,能有一杯清水就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是一杯香茶呢?在貧道看來,這已經很好的招待了。」
「呵呵,寧仙子還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不同凡響啊!」袁家行哈哈笑道︰「寧仙子,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這出雲府?」
「今天剛到。」寧韻惜彬彬有禮的說道。
「今天才到啊!」袁家行一笑,「那可要好好玩玩!這出雲府雖然趕不上南方那些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是也別有一番風味。寧仙子走一走,看一看,這里的善男信女頗多,寧仙子看多了,必然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多謝袁幫主的好意。」寧韻惜笑了笑,「不過,這出雲府的風光雖好,可惜貧道此次來訪,還另有要事,所以,還是下次吧。」
「有要事?」袁家行眼楮一亮,「莫非是寧仙子您要找外面鐵塔山上的和尚廟的麻煩?嘖嘖嘖!早就听說佛道兩家不是很對付,這次算是見識到了!不過,請寧仙子您放心!我們丐幫絕對支持您找那些禿驢的麻煩。這些禿驢也是過分,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個收斂,專心拜你的佛也就是了,還搞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吹噓說什麼求子最為靈驗!寧仙子,您說說,這不是胡扯嗎?那些個和尚們自己都不能找婆娘,還說能幫別人求子?這不是開了天大的玩笑嘛?你一群老爺們還能干這種婆娘們的活計?你說他們白白騙去了多少香油錢?」
一邊的花應才偷偷一笑,對自己這位幫主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人的一張嘴,一張臉,愣是能把死人說活了,能把猴子演成神仙,這可不是一般的功夫!外面那鐵塔山上的和尚廟的確不怎麼地道,以求子為名,騙了不少的香火錢。不過要說佛道之爭就要對付那麼一個小破廟,那未免太過,更何況這所謂的‘摩陀教’也是個土不土洋不洋的怪胎,信的是所謂的‘降世佛陀’,偏偏還整天一副道士打扮,他們本身就是佛道穿插在一起的亂七八糟玩意,哪里還有本事搞什麼佛道之爭?
不過,這話花應才也就是只能在心里想象,也沒有必要說出來,他自己也多少猜出了這位年少幫主的主意,別看他年紀小,其實心機深沉,花花道道多的很,根本就是個狐狸中的狐狸,他的目的擺明是不想和那個‘摩陀教’扯上關系,這才顧左右而言他,東拉西扯的胡說八道。
一邊的寧韻惜臉色也不是很好,她也是見過世面的人物,能在摩陀教中做上左使的位置,本身就是對于她能力的一種肯定,這可是教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袁家行打的什麼主意,她也立刻搞了個清楚明白,袁家行是不是粗鄙之人,她不知道。可是這袁家行絕不會是一個這麼胡說八道的人!如果他真的是這樣的一個人,那他絕不會有現在的地位,從一個街頭要飯的小叫花子,幾個月內搖身一變,變成了這出雲府的地下頭領,這份本事就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寧韻惜知道,對付這樣的人,再繼續繞來繞去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現在,只有直接逼問,撕破那層面紗才是正道。
「袁幫主。」寧韻惜笑了笑,「不知,您對我們這摩陀教怎麼看?」
「摩陀教?」袁家行繼續裝傻說道︰「很好啊!都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還有寧仙子這樣的天仙化人!如果這世上都是你們這樣的好心人,我們要飯的日子就好過了!」
「那!袁幫主,既然你如此推崇我們摩尼教……」寧韻惜淡淡的說道︰「那麼,您也加入我們摩尼教如何?」
「加入摩尼教?」袁家行一愣,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這恐怕不行……」
「為何不行呢?」寧韻惜說道︰「您不是剛剛才說,我們都是好人嗎?」
「好人是好人,可是我有些擔心。」袁家行說道。
「擔心?擔心什麼?」寧韻惜奇怪的問道。
「我們這些要飯的都是窮命。」袁家行干笑了一聲,「說出來也不怕您笑話,我們最大的願望就是圖個溫飽,可是那些神仙們成天燒香燒紙,那些煙啊氣啊的東西,吃到肚子里實在是沒法管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