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的竹牆上,鳳舞龍飛般寫著五行大字,這字寫的雖然算不上什麼行家手段,但是也端端正正,自有一番氣象。
前面四行是一首打油詩,柳雨晴仔細看去,只見牆上寫道︰
「詩詞歌賦文章?不會!
金磚銀瓦富貴?受罪!
修仙得道成佛?太累!
王侯將相公卿?啊呸!」
看到這詩最後‘啊呸’兩個字,柳雨晴啞然失笑,直笑的花枝亂顫,美艷不可方物,直讓周圍的男人看呆了眼。發現周圍男人古怪的眼神,柳雨晴這才勉強止住了笑聲,心中卻還在笑個不停。
「啊呸!」這兩個字還在她心里亂跑,讓她忍不住還想笑出聲來,柳雨晴一再忍耐,這才沒有再次失態。心中不由得埋怨袁家行這搞怪的性子,這樣的東西也只有他這樣的才能寫出來打油詩來。
再看最下面的一行,寫著一排大字,「徒弟,二百兩銀子直接給這青竹院,就當為師賞茶錢!」
周圍人群看到這話,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古怪的笑容,這實在是寫的再明白不過了,就是寫給朱玉才的。剛才兩個人打賭,整個竹廳里的人都听了個清清楚楚,就算是想要抵賴也不可能了。這朱玉才著實是吃了一個大虧,跟頭跌的又急又狠,丟了大人。不但要拜那袁家行為師,還要掏出二百兩白花花的銀子,這不,人家已經用‘為師’自居了。
朱玉才站在一邊,臉上白一陣,紅一陣,不停地變化,表情也扭曲的厲害。好半天他才吐出一口氣,向著柳雨晴拱了拱手,「柳姑娘,我等一下就讓人把這二百兩銀子送來,今天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說完之後,朱玉才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在他身後,許多人都用玩味的目光看著他,這一次,朱玉才算是在嶺銅出名了,可惜,不是什麼好名聲。
「這個,袁家行,還真是不得了!」在那件竹室里,香菱靜靜地說道,剛剛已經有人把袁家行寫在竹牆之上的打油詩告訴了她。
「能文能武,而且不拘禮法,也不顧及別人的想法,絕對是一個做大事的人物!」香菱沉聲說道︰「讓人去接觸他一下,看看我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
「那,小姐,排誰去呢?」那個聲音低聲問道。
「唔……」香菱想了一下,「把清茹派去吧!」
「清茹?」那人的聲音明顯一頓,「小姐,派清茹的話,是不是有點……」
「就派她去。」香菱微微一笑,「如果連清茹都應付不了的話,那,這袁小哥就算是有點本事,怕也是不成的。」
「是,屬下明白了……」那聲音回了一聲,漸漸淡去。
「各位!」柳雨晴再次端詳了一遍牆上的打油詩,然後微微一笑,向著周圍的人道了一個萬福,「雨晴今天實在是有些乏了,不能再繼續伺候,請各位讓雨晴現行下去休息一下,改日再向諸位賠罪如何?」
「雨晴姑娘客氣了!」周圍的人群連忙還禮,嘴上說的無比客氣,「今天柳姑娘能出來彈奏一曲,得見柳姑娘仙顏,已經是我們莫大的福分了,柳姑娘,既然累了,還請快些回去休息一下才好!」
柳雨晴也不再客氣,再行了一禮之後,帶著紅鸞回到了後面自己的房間。
「真是好曲子!」坐在自己的屋里,柳雨晴輕輕嘆了口氣,從桌上拿過一疊白紙,又拿出一支毛筆來,猶豫了半天,柳雨晴慢慢的又把那只筆放了回去。原本她想把這首曲子的譜子寫下來,可是無奈的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記不住,這如何能把曲子再譜下來?
「紅鸞……」猶豫了一下,柳雨晴突然對一邊的小丫頭問道︰「你記得今天那位袁公子奏出的曲子,是什麼調子嗎?」
「小姐……」紅鸞笑道︰「我哪里能記得住。從頭到尾,我只顧著哭了,說真的,听了小姐彈了那麼久的琴,我還是第一次哭的這樣稀里嘩啦的,實在是羞死人了!」
「這有什麼羞人的?」柳雨晴看了她一眼,「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是只顧得哭了,從我學琴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這個袁公子的琴技可是了不得啊!可惜,我一點也記不下來,當時就像是被那琴聲攝住心神了一樣,其它的根本就顧不得了。這樣一首好曲子我卻沒有記下來,實在是可惜了。」
「記不下來有什麼可惜的。」紅鸞撇了撇嘴,「大不了我們直接找那個小賊要那曲譜就行了唄!」
「不許稱呼袁公子為小賊……」柳雨晴眼楮一亮,卻有些氣惱的說了紅鸞一句,「你說的雖然有些道理,可是,這世間的曲譜哪一個不是敝帚自珍,尤其是袁公子這首新曲,里面好多指法奏法,都是我聞所未聞的,這樣的曲子,哪里有輕易示人的!」
「哼!我就不信那個小賊是個油鹽不進的!」紅鸞用力的揮了揮拳頭,「他要是不給,我就要他好看!」
「要他好看?」柳雨晴撲哧一笑,搖了搖頭,「你能對付的了他身邊的那四位師姐?」
「呃……」一想到四位師姐那偉岸的身軀,紅鸞立刻就沒了脾氣,她雖然武功也頗高,但是對上四位師姐也一樣心虛,對上一位的話,她還有一拼之力,可是如果同時對上兩位師姐,那就必敗無疑,同時和四位師姐對上,那基本就是去送死了。
「可是,不試試怎麼知道……」好半天,她才小聲嘀咕了一句,只是底氣听起來實在是不怎麼足。
「沒錯!」柳雨晴眼楮突然一亮,用力的一揮手,「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們去找他,去求他!不管怎麼樣,也要試試,能不能把那曲子弄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