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銅青竹院外,一個迎賓的小丫鬟無聊的打著哈欠,現在是中午,正是青竹院這種地方生意最清淡的時候。哪怕是最風流的浪子,此時此刻也老老實實的在被窩里趴著,蒙頭大睡,為了晚上做著準備。整個沙洲上,都是人跡寥寥。所以,現在也是最無聊的時候。可是青竹院的規矩是無論什麼時候門口的位置都不能缺了人,無奈之下,這倒霉的迎賓小丫頭,只能站在這里發呆。
就在這個時候,順著門外的大路,徑直走向了青竹院。
那小丫頭連忙抖擻了一下精神,臉上露出了個職業性的微笑,那人是個十八九歲,不滿二十的少年,身上穿著一身不新不舊的衣裳,身後還跟著四個人高馬大,體壯如牛的婆娘。雖然有些奇怪,可是小丫頭也不敢大意。這青竹院什麼客人都有過,最忌諱的就是以貌取人,到時候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人物,可不是她一個小丫頭可以承擔的。等到那人走到身邊,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這位客人。」小丫頭笑眯眯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在我們青竹院正在閉館,姑娘們睡得晚,還沒有起來。不過,如果您約了姑娘的話,請告訴我,我幫您通報一聲可好?」青竹院雖然也是青樓,不過里面很多姑娘有點自由,接待客人也不見得都在晚上,有些人就喜歡白天泛舟湖上,欣賞這湖光山色,賣弄一下文才,因此上,這大白天來這里的客人也不少見。
「呵呵,這位小姐姐請了。」袁家行向著這迎賓的姑娘唱了一個肥諾,「小姐姐,小弟我今天來可不是為了風流的。小姐姐,勞煩你通稟一聲香菱姐,就說我袁家行今天來拜訪了。」
「袁家行?」那小丫頭上下打量了袁家行一陣,「要找香菱姐?」
「正是。」袁家行點了點頭,「還請通稟一聲。」
「嗯,還請客人稍等片刻。」那丫頭乖巧的點了點頭,以她的身份也知道,要找香菱,就不是她這樣的小丫頭能管得事情了,當下轉過身去,風擺楊柳一般走進了那間小門。
袁家行也不著急,這青竹院他也來過,知道里面曲徑通幽,深的可以,這小丫頭進去了,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左右看了看,在路邊找了塊青石板一坐下,他本身就是個不顧禮法的怪胎,也不管別人怎麼看,從腰間摘下一個碩大的酒葫蘆,狠狠地灌了一口。這年頭的酒水雖然寡淡,不過倒是甘甜,養胃的很。袁家行喝的津津有味。
過了一陣子,那名小丫頭就從青竹院里走了出來,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袁家行坐在路邊喝酒,眼中露出一絲笑意,慢慢走到他的身邊,道了個萬福。
「袁小哥,香菱姐有請。」那丫頭脆聲說道。
「好 。」袁家行點了點頭,將手里的葫蘆蓋好,重新掛回到腰間,跟著那丫頭走進了青竹院的大門。
兩個人順著林間小路,一路向里,正是天氣熱的時候,兩邊的竹林卻綠樹成蔭,林間緩緩竹風吹過,說不出的清爽兩塊,讓袁家行渾身舒服,正尋思著是不是以後有時間也要到這地方坐上一坐,納納涼也是好的,前面的小丫頭卻腳步一停,讓開了道路。
「袁小哥,前面就是香菱姐的住處,門外自然有人引您進去,奴婢就先告退了。」說完之後,那小丫頭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這里。
袁家行抬頭望去,只見前面竹林之中,有一個小院,和整個青竹院里其他的房子一樣,這間也是竹屋,只不過規模格局和外面的農家小院完全相同。在竹屋外面圍了一圈籬笆,里面甚至還養了一群雞鴨,一只不大的黃狗在院子里跑來跑去,看見袁家行還叫了兩聲。
在籬笆牆外,站著一名小丫鬟,青衣素服,嬌俏客人,看到袁家行未語先笑,道了個萬福。
「袁小哥,請這邊來,香菱姐正在里面等著您呢。」那丫鬟說道。
「哦,好。」袁家行點了點頭,再次看了一眼這小院,心里贊嘆,這香菱果然不愧是個人物,這番布置別有情趣,讓人看了不由自主的心中溫馨舒服。
跟著小丫鬟走進了院子,一路走進客廳,里面擺了幾張竹椅竹桌,一名美婦人正坐在竹桌後面,看到袁家行進來,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袁小哥是嗎?」那婦人笑道︰「我就是這青竹院的香菱,久仰袁小哥的大名了,今天才是第一次見到。」
「我也是久仰香菱姐的芳名了。」袁家行笑道︰「早就想來拜訪,可是又怕過于唐突,要不是今天實在是有事相求,不然的話,我也不敢來打擾香菱姐的清靜。」
「咯咯……」香菱掩嘴輕笑,「袁小哥真會說笑,我這里又不是什麼龍潭虎穴,那里有什麼唐突不唐突的。不過小哥你倒是直爽得很,有事相求?莫不成是那當街刺殺的事情?」
「香菱姐知道了?」袁家行一笑,卻不驚訝,這里是嶺銅,正是這青竹院勢力最強的地方,當街刺殺這麼大動靜,如果這香菱姐要是不知道,那才真叫奇怪。
「知道了。」香菱點了點頭,冷笑了一聲,「一個跳梁小丑,竟然還敢到處招惹是非!真以為他們朱家能夠一手遮天了!」
「怎麼?」袁家行眉頭一挑,「那小子也招惹過香菱姐芳架?」
「呵呵,事到如今,再隱瞞也沒什麼意思了。」香菱冷笑了一聲,「實不相瞞,那朱公子的膽子可著實不小,不但在嶺銅敢刺殺袁小哥。當初在樹林里襲擊雨晴一行的,也是他派的人手!」
「樹林里襲擊雨晴一行?」袁家行一愣。
「咯咯,沒錯!」香菱笑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袁小哥呢!如果不是當時你出手,雨晴那丫頭還不知道要受到多大的驚嚇!也就是從那時候,我們才知道還有袁小哥這一號英雄人物!」
「適逢其會,適逢其會罷了。」袁家行干笑了一聲,「那,這麼說,我們就更有合作的基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