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錢賢弟……」朱零放被這錢清盯的渾身不舒服,不過心里有鬼,也不敢發作,只好干笑一聲說道︰「你這般看我,究竟是為了何事?」
「唉……」錢清輕輕嘆了口氣,「朱兄,你做的好事情啊」
「呃,這個……」朱零放干笑了一聲,「賢弟何出此言啊?」
「唉……」錢清又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臉,「朱兄,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請您先讓無關之人先行退去,小弟有話和朱兄您說說。」
「哦,這樣啊……」朱零放心中越發不安,不過也不敢說什麼,擺了擺手,讓庭中伺候的丫鬟下人從大廳里散去。大廳里只剩下他和那錢清兩個人。
「錢兄弟,現在旁人已經沒了。到底是怎麼了,你和我說說……」朱零放有心想承認和錢玲兒之間的關系,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好繼續的裝糊涂,和這錢清打著花腔。
「唉……」錢清今天不停地嘆氣,听到朱零放問起這事,他又嘆息了一聲,「朱兄,說起來,這件事也怪我……」
「是嗎……」朱零放干笑了兩聲,「到底是什麼事,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朱兄,事到如今,小弟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了。」錢清嘆著氣說道︰「實話實說吧,朱兄,其實小弟這次來晉江,並不僅僅是為了游山玩水的……」
「呃?」朱零放心里醞釀了許久,等著和這位未來的大舅子檢討自己和錢玲兒的私情,可是沒想到,人家說的卻是這麼一句話,讓他頗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朱兄,是這樣的。」錢清神神秘秘的說道︰「相交了這麼久,朱兄,你知不知道小弟家里是做什麼的?」
「這個,錢兄,你們家是做什麼的?」朱零放揣著明白裝糊涂,裝模作樣的問道。
「實不相瞞,小弟家里是鹽商……」說起這個,錢清微微一笑,「彭山的鹽商。」
「鹽商」朱零放眉毛一挑,「那可是大買賣啊」
「呵呵,還好還好。」錢清笑了笑,「不過說實話,小弟家里雖然是鹽商,在彭山一地也算得上頭一號了,可是在這大梁的地界里,我們家這鹽的買賣還算不得是最大的。真要排起來,在這大梁朝,也不過是個中游。說到底就是這彭山雖然靠海,可是少海煮鹽的木材卻不如別的地方豐富,成本雖然還可以,但是和別的地方比起來,沒什麼優勢。所以,這些年也就這麼不好不壞的掛著。」
「哦哦……」朱零放點了點頭,心里已經開始留意起來,知道這錢清突然說起這些事情來,肯定有什麼事情,直覺上覺得,這件事說不定對自己有莫大的好處。
「朱大哥,听說你昨天從定雲山上下來,救了舍妹和一個人……」說到這里,錢清突然話鋒一轉,低聲問道。
「是救了一個……」朱零放點了點頭,想起了那塊玉佩。
「唉……」錢清再次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沒想到區區機關算盡,倒是便宜了朱大哥您」
「怎麼說?」朱零放眉毛一挑,問道。
「實話說了吧……」錢清一咬牙,低聲說道︰「昨天那群剪徑的強人,是我派去的」
「什麼?」朱零放一愣,猛的一驚,「是你派去的?」
「是我派去的……」錢清苦笑了一聲,「大哥覺得奇怪吧?等我把事情說完,這就不奇怪了。」
「賢弟請說。」朱零放表情嚴肅,沉聲問道。
「一切都要從兩個月之前說起。」錢清說道︰「我們錢家偶然得知了一件事情。廣濟府,仲屯縣,安定軍府附近的一處山溝里,發現了一處寶貝大哥,你可知道是什麼?」
「是什麼?難道是什麼古董珠寶?」朱零放低聲問道。
「古董珍寶?」錢清不屑的一笑,「那才值幾個錢,錢某家里雖然在鹽商里算不得最高的,但是那些東西,也有的是,根本就不稀罕。在安定軍府附近發現的,可是一個聚寶盆」
「是什麼?」錢清越是這麼說,朱零放的眼楮越亮,他已經完全把錢玲兒拋在腦後,一心只想著錢清說的東西。
「是一口鹽井」錢清聲音低沉,輕輕說出的幾個字,在朱零放的耳邊反覆徘徊。
「鹽井」朱零放的眼楮驟然睜大,果然就像錢清說的那樣,這鹽井就和聚寶盆差不了多少了。有了鹽井,只要能燒出鹽來,這簡直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沒錯,鹽井。含鹽量很高的鹽井。」錢清繼續說道︰「可這還不算最關鍵的要說鹽,我們錢家靠海,那鹽也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可是,在這鹽井附近,竟然還有地火」
「地火」朱零放驚呼一聲,這地火可了不得,出自地下,遇火則燃,無窮無盡。
「沒錯,地火」錢清點了點頭,「我也是偶然听到一個傳說,說是那里有什麼鬼怪自地下而生,而且附近的地縫里滲出的水也咸苦難咽,好奇之下,派了師父前去查看。結果就發現了鹽井,地火這個消息現在只有我們錢家自己掌握,除了我和家父,也就只有朱兄你知道了就連玲兒也被蒙在鼓里。」
朱零放只覺得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鹽井,地火’兩個詞繞來繞去。
「朱兄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錢清微微一笑,「有鹽井,有地火,就是說,這鹽水可以直接用地火來燒,不用木材,這成本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簡直是赤果的暴利只要我們錢家掌握了這里,那稱為大量數一數二的鹽商,指日可待所以對于這個鹽井,我們錢家勢在必得無論付出什麼樣的手段,怎樣的心血,都沒有問題」
錢清的話似乎帶起了無盡的回音,在屋子里不停地回蕩,每一個字都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然和一絲淡淡的誘惑。從四面八法,鑽進了朱零放的腦子里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