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薛亞樓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清茶,慢條斯理的品了一口,然後清了清喉嚨說道︰「這整片山都是軍府的,我雖然不知道朱壯士想要什麼,可是,不管要什麼,只要這一點點地方,剩下的還留給軍府,這樣做,痕跡實在是太過明顯了。所以說,要不,你就不買,要不,你就將整座山買下來」
「整座山……」朱零放猶猶豫豫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對,整座山。」薛亞樓點了點頭,「那座山大概有個七八萬畝的樣子,那里是山地,當然不能按照良田來算。一般的良田,下田是一兩銀子一畝,上好的水田是二兩一錢銀子一畝,那片山地,做個假,我做主,三錢銀子一畝賣給朱壯士,七萬畝的話,那就是兩萬一千兩銀子,剩下的也就不算了。」
「兩萬一千兩銀子……」朱零放盤算了一下自己的家產,在算了一下以後的利益,最後一咬牙,惡狠狠地點了點頭,「我買了」
「好……」薛亞樓微微一笑,「朱壯士爽快。不過,還有一件事,朱壯士也要想清楚了。」
「什麼事?」朱零放微微一愣。
「這件事,僅僅靠我是不成的。」薛亞樓搖著頭說道︰「這件事是要通過我這個田部功曹做手腳。可是,這廣濟府的天部,從上到下有不少積年的老吏那片山到底是誰的,瞞得過別人,瞞不過這些整天和田畝賬冊打交道的佐吏,我自然可以幫你改地契,售賣那片山產,可是,那些佐吏的成事未必能行,想要壞我的事情,那實在是太容易了。這畢竟是軍產。只要他們向軍府那里通傳一聲,你我就吃不了兜著走。所以說,這些佐吏也要打點一下。這打點的銀子……」
「打點的銀子?」朱零放一愣,狠狠一咬牙,「我出了」
「好,爽快」薛亞樓一拍手,「打點的銀子有個兩千兩也就足夠了。一共是兩萬三千兩銀子,朱壯士,這件事不宜大肆張揚,所以,這筆銀子你要存在這廣濟府的太平錢庫,然後帶著錢庫的存單給我,就用這塊玉做信物,到時候,我把地契給你,你把存單拿來,還有這塊玉佩。」
朱零放知道這是薛亞樓借著這個機會要把玉佩收回,可是天大的利益面前,他也不管不顧了,立刻點了點頭,「好,這件事我馬上去辦」
「記住,朱壯士。」薛亞樓說道︰「現在廣濟府的田畝賬冊已經集中到我這里來了,五天之後,就要送回,所以,你要在五天時間內,把這筆銀子湊到,然後,我就在地契上用印」
「知道了」朱零放點了點頭,一拱手,轉身走出了大門,五天時間,自己的家產需要變賣,五天時間實在有些緊張,不過,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次,也是一次冒險,成了,朱家必然鵬程萬里,敗了?朱零放從來沒想過會敗,這件事,絕不會敗
接下來的時間里,朱零放把朱家折騰了個底朝天,不僅僅是現銀,珠寶,首飾,房產地契,能賣的,都賣了,搞了個傾家蕩產,不管不顧的湊足了這兩萬三千兩銀子。在第四天頭上,存到了廣濟府的太平錢庫,連夜將這錢庫的存單和那塊玉佩送到了薛亞樓手上。
仔細打開了那份存單,看了幾遍,又對照了一下那上面的印的玉影,薛亞樓滿意的點了點頭,「好,朱壯士請在這廣濟府里稍住一晚,明天這個時候,你再來這里,今天晚上我連夜改了那賬冊。」
「好」朱零放點了點頭,他也知道改地契賬冊,並不是一件簡單事情,所以也急不得,懷著忐忑心情在這廣濟府住了一夜,第二天,他急沖沖的就趕到了薛亞樓的府上。
「朱壯士,這是地契。」薛亞樓將一張地契送到朱零放手上,「你查查看,有什麼問題?」
朱零放雙手捧過那張地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上面的寫的東西,這是一份標準的官樣文章,上面寫著把山地多少賣與朱零放,並且還用了田部功曹的大印。
「好」朱零放小心的把那張地契收好,向著薛亞樓拱了拱手,「多謝薛大人了。朱某還有事,先行告辭了」
「朱壯士慢走。」薛亞樓端起桌上的茶杯,淡淡的說道。
朱零放也顧不上理會薛亞樓的態度,揣著那份地契,興沖沖的走出了這宅子,連夜回到了晉江城。
第二天,朱零放帶著那份地契,來到了晉江城,錢清住的地方。
「朱兄」這座整個晉江縣最好的客棧,已經被錢清整個包了下來,听說朱零放來拜訪,錢清急急忙忙的從後面一路沖到了前面。
「朱兄事情成了嗎?」錢清一把抓住朱零放的手臂,急急忙忙的問道。
「呵呵,恭喜錢賢弟,大功告成」朱零放得意的向著錢清行了一禮,「不過,這般大事,我們在這里說,是否有些不妥?」
「哦對對是我糊涂了,糊涂了」錢清拍了拍額頭,「快,快,里面請」
說著,拉著朱零放一路來到後面,摒退了左右之後,錢清心急火燎的問道︰「朱兄,那物事……」
「在這」朱零放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了那份貼身收藏的地契,在錢清面前一晃。
看著那張地契,錢清的呼吸粗重起來,「快,朱兄,快給我看看」說著,就要伸手去拿。
「不忙」朱零放一晃之後,就把那張地契收了起來。
「哦,對了對了」錢清拍了拍額頭,「是我疏忽,疏忽了我這就安排人回彭山取銀子,絕少不了朱兄一兩,你這地契花了多少錢,我再多給你五成再加上那兩萬兩銀子,我們錢家決不食言」
「錢兄爽快」朱零放哈哈大笑,「這趟買賣果然做的不錯不過,錢兄,現在有一點小小的問題。」
「什麼問題?」錢清微微一愣,問道。
「我改變主意了」朱零放淡淡的說道。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