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著袁家行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朱玉才青筋暴起,偏偏拿人家毫無辦法,這青竹院雖然是清雅的場所,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個青樓,你進來就是要花錢的,人家有錢,你能怎麼樣?
「嘖嘖,我說那邊的朱小哥……」袁家行一邊品著手里二十兩銀子一壺的極品清溪醉,喝的津津有味,「你今天就準備喝茶過一晚上?還真是可憐呢,清茶淡水的,連我這麼個要飯頭都趕不上,嘖嘖,嘖嘖,好酒啊,好酒」
「給我也來一壺」朱玉才惱羞成怒,自視甚高的他,對于這種赤果果的挑釁他實在是無法忍耐下去,盡管手里的銀子已經不多,可是,這個面子他實在是丟不起。
「一壺啊……」袁家行玩弄著自己的酒碗,「還真是可憐,這一壺酒能喝出什麼味道來?」
「哼」朱玉才漲的滿臉通紅,他輸給誰都行,就是不能輸給袁家行,「給我也來一壇‘清溪醉’。」他大喊了一聲,那樣子分明是受不得刺激,打腫了臉充胖子。其實朱玉才心中滴血,這清溪醉價格昂貴,自己派出去的人現在還沒回來,自己只好賒賬買酒,等那人帶錢回來。可就算這樣,最多也不過從老頭子那敲來五百兩,這一下二百多兩就沒了,怎麼能讓他不心疼。
「嘿嘿……」袁家行古怪一笑,這個壞到頭頂生瘡,腳下流膿的痞子,根本就是刺激朱玉才,讓他自己把銀子花光,還要欠下一的外債。朱玉才做夢也想不到,他仇視的乞丐頭子,正是用他們家的錢給自己買的酒喝。
小丫鬟手腳麻利,沒多久,一壇清溪醉就擺在了那朱玉才的面前,朱玉才賭氣從那壇里倒出來一碗,喝了一大口,這清溪醉可是二十兩銀子一壺,二百兩銀子一壇的好酒,自己要不是借這個機會喝個痛快,豈不是白花那二百兩銀子了?
「唔,光有酒,沒有菜怎麼行?」袁家行又將桌上的點心推到了一邊,「這點心哪能下酒呢。來來來,那邊的小姐姐,你們這里有沒有什麼上好的席面?」
「有是有……」那丫鬟猶豫了一下,「這位公子,這里是柳姑娘的竹樓,喝酒便罷了,再擺上一桌宴席,是不是有些不妥。」
「也對。」袁家行一拍腦袋,「那席面也就算了,給我來十八碗魚翅擺這,十八吉利小爺我要用魚翅漱漱口,一定要最好最貴的差一點我都不要」
「十八碗魚翅?」那丫鬟一愣,苦笑了一下,「這位公子,您吃的了嘛?」
「吃不了可以打包啊」袁家行理所當然的說道︰「小爺我最近有錢了,準備消費一下,這魚翅吃不了,我帶回去正好和白菜豬肉一起煮煮,吃個亂炖……」
「是是,十八碗魚翅……」那丫頭搖頭苦笑,用魚翅炖白菜,分明是把魚翅當成了粉絲。
「哦,對了,這里擺出十個盤子八個碗的不好看,你把十八份魚翅給我拼成一份,放這里。」袁家行咂咂嘴,「對了,還有燕窩,最好的血燕窩,也給我弄十八份,拼一碗放著。你這有熊掌吧?也給我來一只。還有猩唇,象把,都給我來一份,我也不要多,就這四個,放這小桌子上正好。」袁家行一邊說著,一邊斜著眼楮盯著那朱玉才。
「呃,奴家這就去安排。」那小丫鬟徹底無語,只好轉身向外走去,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小爺根本就不是來吃飯的,純粹是來惡心那位朱玉才朱公子的,她一個小丫鬟夾在中間沒好處,還是老老實實的把他要的東西端上來才是真的。
「呼,這位袁小哥,了不起啊」香菱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這計劃雖然現在看來有很多破綻,可是,在使用的時候,身在局中,能看出來的人少之又少。」
「沒錯,事後諸葛亮,事前豬一樣。」小九笑眯眯的說道︰「這就是那個小子說的,雖然不知道這諸葛亮是誰,可是,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小九,我想問你一件事情。」香菱看著對面笑眯眯的小九,突然開口問道。
「什麼事?」小九微微一愣,香菱的嚴肅表情讓她有些奇怪。
「你有沒有想過……」香菱看了一眼小九,「月兌離青竹院?」
「月兌離青竹院?」小九眼珠一轉,詭異的一笑,「香菱姐,你想讓我加入丐幫?」
「果然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這個丫頭,怎麼樣?有沒有興趣。」香菱苦笑了一下問道。
「倒不是不行。」小九裝模作樣的模了模下巴,「不過,我和青竹院可是有感情的,就這麼離開,我心里不忍。」
「你心里不忍?」香菱搖了搖頭,「只要你同意了,那一成的抽成,我就不要了。」
「成交」小九笑眯眯的揮了一下拳頭,「七百兩銀子,值了」
「呼嚕,呼嚕……」袁家行手里捧著一個大碗,用筷子吃著里面像是面一樣的東西,好半天才抬起頭來吐出一口熱氣,「魚翅還是這樣吃最過癮了快,快,小姐姐,給我倒杯水來,吃的滿頭大汗,熱了」
現在整個小樓里,沒有人交頭接耳喝茶閑聊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袁家行蹲在那里,以吃面的方式,豪邁的吃著魚翅,桌子上還擺著辣椒和醋,甚至還有幾瓣蒜,象把和猩唇也吃的亂七八糟,這些珍饈美味,平常人家想一想都覺得貴的好東西,竟然被這袁家行像是吃街邊攤一樣吃的不亦樂乎。
很多人相視苦笑,這名士有的時候還真不是誰都能當得,看袁家行這樣子,誰能相信他是一名連柳雨晴都贊賞的絕世琴師?碼頭扛包的就和他一個德行,只是人家吃的是真面,他吃的是真魚翅罷了。
「乞丐頭子就是乞丐頭子」一邊的朱玉才撇了撇嘴,「真是粗俗不堪」
「粗俗不堪?」袁家行古怪一笑,「你要是雅致,你也吃啊」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