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求自在忘情逍遙，進考場三關五難
蕭翰決定還是讓唐雪煙早點把實情告訴婉芸，下個周六就要面試了，他不想把這個沉重的疙瘩壓在心頭。只有把這件事解決了，自己才能全心全意準備去面試。至于會不會因此而失去婉芸，這就不是他所能顧慮的了。修道者修的是自己的本心，既然自己的本心覺得這件事不應該騙婉芸，自己就不能瞞著她，否則自己永遠也無法突破《龍虎丹經》中伐毛洗髓的境界。何況婉芸不是某個人的，她有權知道這件事，然後做出自己的選擇，而自己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
古代人一夫一妻多妾，現代不少人除了結發妻子外有好幾個情人，港島、馬考、綠灣等地有錢人甚至幾個女人住在一間屋子里共同服侍一個男人，變相玩起了古代的一夫一妻多妾制。人們往往會斥責他們不道德，其實想想這有什麼不道德的呢！男女之事講究你情我願，旁人又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呢！只有男男女女們都願意就行了，這就是李老說的合乎自己本心，合乎對方之心，與他人沒有傷害之道吧！
現代文明起源的西方其實對這一切已經司空見慣，比如花旗國猶他洲的部分特立獨行的人士，又比如德國古典悲劇論哲學家則在他的大作《悲劇論觀集•論男女》中闡述了這一觀點。而現代文明後起的華夏，卻也執著于教條，實在是受西方文化之毒太深了。
蕭翰當然不想學古人，但他也不想執著于教條，他少時練習形意拳，接受的是武者之道。長大後得李老傳授《龍虎丹經》，修太上長生之道，以逍遙自在、忘情適志為自己的人生觀，視一切束縛人身心的教條為浮雲。他把婉芸當作相伴一身的伴侶，而唐雪煙是他逍遙人間的一次美妙的邂逅。如果婉芸覺得受了傷害，他會放開他的手，但他絕對不會放棄自己所修所求的忘情逍遙之道。
星期一下午一放學，唐雪煙就找到了婉芸，兩人去茶室里待了好一會兒。蕭翰等在茶室外面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他心焦不已，表面上他會很大度地放開婉芸的手，但感情上卻受不了。畢竟他不是神仙，沒有辦法完全做到忘情逍遙。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婉芸和唐雪煙出來了，婉芸臉色平靜，而唐雪煙的眼眶卻是紅紅的，不知道兩人在茶室里怎麼說的。
兩人走到蕭翰的面前，唐雪煙只是輕聲說了一句︰「我以後再跟你說話！」後就離開了，而婉芸只是瞪了他一眼，就氣呼呼地不說話，也不理蕭翰就自顧自地走了。
蕭翰只有跟在她的後面，看她的樣子是要回自己的公寓，快要到公寓的時候，還是蕭翰先忍不住，道︰「婉芸我知道是我不對，但你不要不理我呀！說句話也好呀！」
婉芸白了他一眼，道︰「你要我怎麼說？你事都做出來了，難道要我給你發個獎狀，再作個頒獎辭？」
蕭翰一陣心虛，拉著婉芸的小手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都行，但你別不理我呀！」
婉芸瞪了他一眼，冷哼道︰「你沒對不起我，我又沒什麼損失。你對不起的是人家唐雪煙，人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就這樣被你玷污了，你準備怎麼對待人家？」
蕭翰見她竟然為唐雪煙打抱不平，不禁哭笑不得，道︰「還要怎麼對待，除了不能放棄你，其它我能做到的事情我都會幫她做到。」
婉芸點頭道︰「這還差不多！其實你擔心的是我會離開你是不是？其實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做了這件事，對不起的是唐雪煙，又不是我，沒必要讓我原諒你。況且這是你去偷情，又不是我去偷人，不是我的事，我為什麼要去管？我愛上你蕭翰，是因為你蕭翰曾經救了我，而我又對你一見鐘情。至于唐雪煙或者你以後又有別的女人，于我又有什麼關系？你我才是戀人，她們只是你逍遙人生中的過客。我的愛只與你有關，與任何其他人沒有關系。」
听了婉芸的一番話，蕭翰不禁又羞又愧，他一個大男人盡然沒有婉芸一個大度。他一個練武修道十多年的男人卻沒有婉芸這樣一個練武修道才一個多月的少女灑月兌。
燕影的學生把術婉芸和姚雪晴稱為「絕代雙嬌」，並且給了她們每人一字評語。姚雪晴得到的評語是「神」，說她就像女神一般高傲得讓人不敢逼視。舒婉芸得到的是「仙」，說她就像仙女一般清靈月兌俗。想必這也是蕭翰愛上她的原因吧！畢竟他們是一類人。
蕭翰愛極了婉芸，一把把婉芸樓在摟在懷中，柔聲道︰「婉芸，謝謝你的大度！我蕭翰今日以天人之誓發誓，今生決不負婉芸，如若違反誓言，就讓我今生永不得超月兌。」
婉芸修煉《龍虎丹經》也已一個月，蕭翰也經常給她講解佛道各家要義，她當然明白這天人之誓的含義。修行人言出即法，說出去的話不可收回。有一天兩人一起討論《白蛇傳》的文學性，蕭翰卻從佛道理論給她講法。話說法海作為一個佛家修行人，修行已經一千七百年，甚至得到佛祖賜給的金丹。按說一個佛家修士跟道家不同，道家講究常駐于世，活個一千七百年也正常。佛家講究的是涅槃成佛，壽命也許會比凡人長一點，也頂多百多歲而已。像法海一樣活個一千七百年太不正常了，一般情況下要不涅槃成佛，要不也就圓寂了。為什麼他放著蜈蚣精、蛤蟆精還有小青和她手下那些鬼怪不去降服，反而就盯上了白素貞？難道真像一些重口味的影視劇、小說描寫的，法海看上了白素貞？這都是胡說八道了，原因是法海當年剛從佛祖手上得到金丹，就被還未化形成人的白素貞給偷走了，讓法海白白耽誤五百年的光陰。當時法海指天發誓決不放過白素貞，否則永不成佛。這就是天人之誓了，法海其實早有成佛的修為，因為這天人之誓沒有完成，所以心中仍有牽念，也就成不了佛。要想成佛，只有收了白素貞，將她壓在雷鋒塔下才行。
現在蕭翰發了這天人之誓，讓婉芸既心驚又感動，她本來對蕭翰還是有些怨懟之情的，現在卻化作滿腔柔情，她幽幽道︰「我愛你就如你愛我，你我心心相映，你又何必發這天人之誓。我也不說你了，不過這幾天你要準備面試，什麼地方也不準去，更不許你見唐雪煙，我和靜嫻、世榮給你排一段節目，你上去就用這一段。」
十二月二號，星期六的上午，蕭翰、婉芸、唐雪煙、張世榮、唐雪煙一起坐車去燕京演藝中心，婉芸她們三個是陪著蕭翰一起來的，唐雪煙也參加女子面試組的面試。五人租了一輛商務車過來，蕭翰覺得自己是不是該買輛車了，要不以後來來往往燕京市區很不方便。
燕京演藝中心牌子掛得挺大，事實上只是個表演民間戲劇的會所，燕京電影制片廠將面試地點安排在這個地方實在很有意思。
車子在王府井的一處古色古香的兩層樓前停了下來，蕭翰發現今天來的人挺多的，不說人山人海，也算是車水馬龍了，蕭翰租來的車子差點沒找到地方停。不僅是那些來面試的年輕人，還有許多七老八十的老大爺、老大娘，看來都是來看熱鬧的。女子組的面試是在樓上，由導演、制片人、編劇三方面試。而男子組的面試就放在演藝中心的庭院里，這里地方寬大，適合放開手腳。盧靜嫻陪著唐雪煙去樓上，而婉芸和張世榮卻留了下來。
《國術宗師》系列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全拍出來，第一部拍的名叫《八卦俠影》講的是八卦掌名家程庭華、王子平在清末民初揚我國威，打敗外國高手的故事。《八卦俠影》當然不是所有的角色都由新人來演，程庭華、王子平這兩個主要角色將由曾經出演《嵩山寺》的老牌動作演員張成惠和港島動作片巨星武元華出演。海選的演員主要是一些配角，比如八卦們的一些弟子，其中最重要的角色就是程庭華的大弟子韓慕俠。民國期間韓慕俠曾在津門以八卦掌絕技打敗俄國大力士康泰爾，威震武林，周總理年輕時曾在他門下學習八卦掌，電影《武林志》的原型就是韓慕俠。蕭翰少年時的偶像就是韓慕俠，他不但武藝高超，名字起得也很有俠氣。一听名字仿佛就看到一個翩翩俠少向你走來，不過長大後蕭翰看過照片之後，才知道是個長得很丑的中年大叔，不禁有些幻滅。反而是形意門的薛顛，名字起得像瘋子，人長得卻是高大威猛、面目俊朗。所以人不可貌相，更不可名相。
蕭翰報名的就是韓慕俠這個角色，他剛走進大門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走錯路了？只見兩排八名精壯的大漢在道路兩邊站成兩排，走廊靠近門口的位子坐著三位主考官，他們的旁邊的走廊其它位子上坐著十幾位中老年人。
看來燕京電影長對這次面試挺重視的，廠長楊衛國、常務副廠長魏更新、制片部主任車燕妮親自擔任主考官，請來的那十幾位老人都是燕京武林的前輩，蕭翰分明看到「形意拳」、「八卦掌」、「三皇炮錘拳」等著名拳重的名字。
要走到庭院空地上就先要從八名大漢身前走過，蕭翰剛剛走進去，只見八名大漢身形變換，將蕭翰圍了起來，領頭大漢也不廢話，大喝一聲道︰「動手吧！只要你能走出鵝卵石路，就放你去面試！」
蕭翰差點笑出來，看來燕京電影制片廠是來真的了？一個演員面試弄得跟嵩山寺的銅人陣一般，看來自己今天不動手是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