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優。」兩人無意間的撞見,周思彤率先開口。
「嗯。」面無表情的望著她,余光卻在撇到醫院道上的一排排的病床。
其中還有幾個人試圖和醫務人員交涉,而穿著護士服的護士卻一臉傲然的樣子。
「醫院現在病房緊缺,你看那幾個要動大手術的都躺在外面,有個病床都不錯了,別挑三揀四,不要還
有別人要呢!」
「你們醫院怎麼這樣呀!」
……
……
接著是一通吵鬧,清優並不常來醫院,她一直覺得有些小感冒發燒的,到藥房拿些藥也就算了,她從不
覺得自己嬌貴,自然對報紙上那些看病難的沒有深刻的體會,如今真實情況擺在眼前,她也不得不相信。
清優本想離開,或許人應該學著寬容,但是這件事情她只能做到放手,讓自己不去提起不去記起,畢竟
自己將結婚的男人與自己視為好友的閨蜜,有孩子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但是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房產證上的名字我都改過來了,錢你們什麼時候還給我?」
周思彤面帶為難之色︰「清優對不起,我家前幾日出了些變故,我媽又被查出肺癌晚期,現在拿不出那
些錢,你等等我,過些日子我把我的那套公寓賣了,再還給你。」
清優蹙眉︰「成浩人呢?」未來的丈母娘要動手術,只有周思彤和她弟弟陪著,成浩的影子都不見。
提到成浩,周思彤的眼楮中閃過一絲受傷,但是一閃而是很快的歸于平靜。「他工作忙。」
工作忙?不管工作多忙,丈母娘動手術都不現身,成浩怎麼變成這樣!但是無論如何,現如今這已經不
是她的事情。
「錢打我卡上。」說完清優邁開步子離去。
或許她應該幸災樂禍,但是她做不到,更別提和宋淑珍一樣雪上加霜。
在醫院的大門口,她停住腳步,深深地嘆息︰「我並不愛成浩,周思彤愛他,我感覺得到很愛很愛,其
實我不應該那麼自私,或許成浩愛我愛得很辛苦,他和我在一起對他而言並不公平,其實我沒資格怪他。」
道義上他負她,但是在感情上,她負他,並且很多,是還不完的人情債。
鄧普斯深深地望著她,淡淡的道︰「別想太多,這些對你已經成為過去。」確實,她是一個會讓人愛得
很辛苦的女人,因為即使此時他喜歡她都那麼辛苦。
苦苦的一笑,頗有感慨︰「第一次戀愛我被甩,第二次和平分手,第三次又是我退出,你說是不是我不
好?」
鄧普斯觸及到她投遞過來的眼神,搖頭,饒有深意的道︰「不是。」
「那為什麼?」她接著問。
鄧普斯卻並未回答,只是他的心里已有答案,她值得更好的男人,而那個男人是——
沒有得到答案,清優也並不在乎,她本就不想要答案,只是想找一個人說說。
往昔的朋友走的走,散的散,背叛的背叛,她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如今竟然和這個以往她避之不
及的人說起這些。
搖搖頭暗自嘲笑自己,卻因為想到的什麼而停止這嘲弄。「鄧普斯,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好嗎?」
從她的眼中他看到了少有的懇求,她如此的驕傲,鮮少求人,挑眉示意她說下去。
她猶豫著,思索著該如何開口︰「就是,你是不是在醫院里有關系呀?」她其實不是想問這個的,可就
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鄧普斯搖頭︰「有點。」送她來醫院的時候,沒有病床只有一個坐著掛點滴的座椅,他舍不得她受苦,
只是投了一筆錢,這兩天一來忙著照顧她,而來順便把這家醫院收購。
「那能不能幫他們弄一間病房呀?」她小心翼翼的問答,又快速的道︰「四人間也可以。」這算不算走
後門?可是醫院住病房的人大多都有關系吧。
鄧普斯微微詫異,不解地看著她,他們做了那樣的事情,她竟然還可以如此的大度。
清優垂下頭,解釋道︰「宋淑珍雖然是一個市儈小人,但是我讀高中的時候去他們家,她曾經做過飯給
我吃。」雖然她當時的目的只是讓她輔導周思彤,但是她還是很感謝,起碼有幾頓飽飯吃。
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怎麼又想到那段時光了呢?現在和以前已經不一樣了,夏清優也不再是當時無能為
力任人欺辱的夏清優了。
她不會再過著以前那樣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再也不需要為生活費發愁,更不會為了每次的資料費而犯
難的夏清優了。
閉上眼楮,攥起拳頭,壓制住心里那份恨意,那份六年都未平息過的恨意!
許久許久,緩緩的松開,深深地呼吸,雨後的空氣很清新,雨後的陽光很燦爛,雨後的彩虹在她的心里
架起一道橋。
醫院外,一片艷陽天,生活還在繼續,時間不會停止。
當他不經意之間看到她眼中深深的恨意,當她用了許久都無法壓制那翻騰的恨意,鄧普斯很是震驚。哪
怕對于陳修遠那個男人,哪怕對周思彤,他們做了那麼背叛她的事,她的眼中都無一絲的恨意,那麼究
竟是什麼人,讓她那麼恨。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個有故事的人,今天忽然之間發現她的故事埋得很深很深,在他以為他已經很了解她
的時候,卻忽然之間才發現他看到的只是一個表面。
他對她更多了探究,她就像是一個讓他挖掘不完的寶藏,永遠都能激起他的探索之心。
回到家的時候,清優一眼就看到門被打開,突然之間意識到不好,會不會遭到小偷了?
扭過頭來示意鄧普斯先進去,原因如下︰第一,他是男的;第二,他的身手非常好,遇見小偷也能將他
抓住;至于第三,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相信他。
從她的眼中他看到了信賴,這種感覺別提多美妙了,等同于步入雲端,那滋味太好了。
挺拔高大的身軀緩步走入房間,卻看到客廳坐著一個陌生人,年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
「你是誰?」眸光冷厲,對于這個突然闖入的生人,他充滿了厭惡。
這里是她的房間,他不喜歡別人闖入,從心底里發出的反感。
(來人究竟是誰呢?請听下章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