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他,可是見到來人,她的眼楮忽然之間暗了下去。
「清優你怎麼會在這里?」安琪羅眯起的眼楮緩緩睜開,露出琥珀色的瞳眸。
清優勉強自己笑了笑︰「有件東西忘了帶走,過來拿。」
說著她的手托著冰涼的地面,想要站起身來,可是由于時間太久了,整個人重心不穩,倒在地上,雙手雙腿都麻木的動不了,倒在地上的清優覺得自己真的很狼狽。
安琪羅連忙彎腰,將她扶起來。
「等了很久吧,為什麼不打電話?」一邊開門,一邊將清優小心的扶到沙發前坐下。
「丟了。」
安琪羅連忙打開室內的暖氣,很快的房間內充斥著溫暖,好像很久之前,她落魄的來到這里,覺得這里真溫暖,再次回到這里感慨萬千,可是目光卻在撇到樓梯間破碎的玻璃,散落的手機零件,剎那間的心酸。
為了避開這種思緒,她轉移了話題︰「你怎麼會來中國?」
「BOSS有些事情需要處理,這周我正好在J市,所以幫忙處理些F市的事情,今天幫他拿一些東西。」
「嗯。」清優淡淡的發出一個音節,不再說話,而是安靜的喝著熱水。
「臉色不好,是不是最近沒有休息好?」安琪羅有些擔憂道。
清優搖頭︰「不是。」
靜默無言,安琪羅如此安靜的人竟然也不想要這樣的靜謐。「報道我看了。」
清優不說話,手中握著透明的玻璃杯,她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可是那微微收緊的手指關節卻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安琪羅的眼楮里。
「人都有走錯路的時候。」
清優抬頭,一字一句,目光清明︰「可是我不覺得自己走錯了。」
安琪羅不再說什麼,笑容依舊的溫和無害,像是春日里的陽光,和熙溫暖。
清優站起身來,轉身上樓,在房間內她試圖找到自己遺留的東西,可是沒有一件,最後她還是拿起了櫥窗里的薰衣草女圭女圭。
下樓的時候,安琪羅還沒有走,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慵懶的感覺不在,有著清優不認識的嚴肅。
這樣的表情真不適合安琪羅,他像是天使,可是終究他不是,在普羅旺斯的時候他的笑容很溫和,可是沒有人只屬于溫柔。
「清優。」他的聲音依舊的天籟,在這偌大的房間內,回環蕩漾,好像一曲溫和的鋼琴曲。
清優的腳步頓住,她的手里抱著薰衣草女圭女圭,安琪羅忽然間微微一怔,卻繼續講話說下去。
「BOSS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他不可能給你未來。」
話不在多,重點就好。
明明還是那麼溫柔的人,明明聲音還是那麼溫和,說出的話卻是一把尖銳的刀子,毫不留情的刺入她的心窩,讓那個沒有任何防備的心,傷的體無完膚。
清優卻笑了,忍住那疼,安琪羅知道那是強顏歡笑,他非常了解清優,比她自己都了解。因為了解,所以知道。
「如果他把這一切只是一場他閑暇無聊時候的游戲,那麼也要當面對決,大家把話說清楚吧。」
安琪羅知道自己的話說得太過于殘忍,可是卻也是事實,BOSS可以給她最好的生活,卻給不了她最想要的東西。
跟隨他那麼多年,安琪羅知道他不是一個女人就可以困住的,他有他的野心,不會停手。如果說鄧普斯冷漠的任何人都猜不透,那麼這一點,安琪羅非常確定。
安琪羅不再說什麼,他知道多說也無用,清優性格一向倔強,決定的事情不到黃河心不死。
「我希望你早點明白,不要受那麼多的傷害。」
「還有,對不起。」
直到清優離開之後,安琪羅還保持著站立的姿勢,那道白色的身影越來越隱于黑暗之中。
清優說到做到,除了不敢公開的跑到公司門口,鄧普斯在F市可能會去的地方,她每個地方都會去找。
她不確定他什麼時候會回來,白天她跑去他所有可能回去的地方,直到晚上跑到房間的門口一直的等著。
她試圖打過他的電話,每一次的顯示都是關機關機。
這一天,清優很早就起床,喬裝一番準備出門,鄒娜走出來拉住她的手。
「別去了,都快一個星期了,姐們我求你,你別去了。」鄒娜懇求道,她的心酸澀難忍,這些天清優就好像瘋了一樣,每一天都跑出去找那個人,可是那個人還是沒有出現。
「也許今天他就出現了。」清優不顧鄒娜的反對,換了鞋子就要開門。
鄒娜一把擋在門前,阻止她︰「姐們,今天外面下雨,氣溫降到了零下十度,你最近身體不好,今天別去了,明天再去行不行?」
鼻頭一酸,眼眶紅紅的,下一秒只差眼淚沒流下來。
「娜娜你讓開。」現在沒有任何事情能阻止她,她一定要找到鄧普斯,一定要讓他給句話。
鄒娜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心酸已經到達極點,她拉住清優的手,句句懇求︰「清優你死心吧,那個人這麼做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他現在分明就不想見到你,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少媒體在追你的新聞,萬一他們知道了,你要怎麼辦?」
清優何嘗不明白,可是——
忍住心中的委屈酸澀,忍住想要掉下的眼淚。「娜娜你別阻止我,我不是為自己,我為我孩子,我不能讓他這麼不明不白的,我不能讓他以後抬不起頭來做人。」
鄒娜被推到一邊,她眼睜睜的看著清優瘋了一樣的跑出去,好像只要有一秒的錯過就再也找不到他。
外面的風真冷,呼呼的吹過來,打開樓道的鐵門,一陣冰涼的雨吹打過來,冷的她直打哆嗦,可是她也顧不得別的,趕緊的向這幾天早已熟稔于心的地點跑去
等待是漫長的,清優知道概率太低,可是如今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為她的孩子做的。
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伴隨著毫無希望等待,伴隨著寒冷的風雨,伴隨著早已冰涼透骨的身體。
疲憊困倦,身體無力,目光空洞,又是一天的無功而返。
午夜十二點中一道刺目的光芒,清優緩緩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