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淵雖是我名義上的師兄,他的劍法卻跟我差了很遠。師父曾經這樣形容他的劍法,「別人舞起劍法來那是一只騰飛的鳳凰,至于你,充其量就是一只涅槃不起來的雞。烤了算了。」
我第一次看他用劍的時候,差點沒用口水把自己嗆死。洛少爺本著他堅忍不拔的精神,硬是把師父那套行雲流水一般的劍法揮成了屠夫剁肉。
我深深地憂傷了,面對著這樣的一個師兄。師父,這種徒弟你收來干什麼!他補個襪子都能給你拆成手帕!辱我師門啊!
洛少爺淡定地把劍收回劍鞘。「秦煙,收起你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這套劍法我不過也只學了三天而已,等我練好以後,你未必贏的過我。是吧,隨從?」
我在心里默默怨念師父第一百零三次,憑什麼讓我到洛府當洛銘淵的隨從!
我哼了一聲,「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把劍舞得這麼差。」不知道為什麼,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有點心虛。
他勾起唇角,算計的表情仿佛比師父還要狡猾——果然是兩只狐狸。
「好了,今天就練到這里。走吧,我的隨從。」他背起手走在前頭,我悶悶地跟在他身後。那時正值夏日,洛府里的蓮花開得正盛。「今年的紅蓮開得真好。」洛銘淵滿意地笑笑,吩咐管家保護好蓮花池,別讓不知規矩的人破壞了蓮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說給我听的,但是我知道,從那時起,蓮花就是我最討厭的花,誰讓洛銘淵看它那麼舒服!
等他走開時,我飛起一腳,剛好踹在池邊的一朵花苞上。可憐的花苞搖啊搖,掉下兩片花瓣。管家一臉驚恐地看著我,我惡狠狠地瞪過去,用嘴型說著「你敢說出去你完蛋了!」
可憐的管家捂住嘴,惶恐地點點頭。
十五歲那年,我秦煙,因遭師父陷害,淪為洛大少爺的隨從。從此,我就踏上了一條受人欺壓的不歸路……
天上緩緩飛過一群歸家的鳥兒,黃昏下洛銘淵的側臉顯得格外地欠扁——好吧我承認,這個白痴真的比女人還要漂亮。
「洛傻,你說你長成這樣,師父是不是想把你變成師娘才破例把你這種武學白痴收入門下的?」我坐在樹上,晃著腳丫子問他。洛傻是我給他取的…愛稱。
他們家的下人對他一口一個洛少,叫得無比諂媚。我正氣凌然的心告訴我不能喊這白痴洛少,所以他有了一個看起來很親切的愛稱。
洛銘淵抬頭看我,他的眼神就像是最先盛開的暮色,帶著不可捉模的色彩。「我沒有斷袖之癖。師父也沒有。」
我跳下樹去捏捏他的臉,夸了一句「這皮膚真好。」洛銘淵一臉無語的表情。「走了,隨從。吃飯去。」一听到有飯吃,我樂顛顛地沖在最前面,自然就看不見身後的洛銘淵一臉溫煦的笑容。
洛府不愧是凝城首富,伙食真好。我在飯桌上大快朵頤,洛銘淵反而淡定地吃得慢條斯理。在我正感嘆師父英明,把我留在這麼一個好地方的時候,管家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
「洛少…」管家的臉色有些發白,連聲音都在抖。我停下筷子,擅自主張地替他回答。「出什麼事了?」
「府里有個下人,偷采了…幾株花…要拿出府去賣。」我楞了楞,繼續扒飯。「不就是幾株花嘛,至于……」我沒說下去。因為我看到洛銘淵手里的筷子無聲折斷。
「斷了手腳,扔出府去。」
門外爬進來一個男人,大約三十多歲。連哭帶嚎地求洛銘淵放過他。洛銘淵讓人換了一雙筷子,絲毫沒有動容。連管家都忍不住替他求情。「洛少,這是新來的下人,不懂規矩,就放他一次吧……」洛銘淵停下筷子,冷冷看向管家。
那名下人把祈求的目光轉向我。「秦姑娘,救救我,救救我!」我從呆滯中回過神來。師父早就告訴過我洛府背地里做的是殺手生意,而洛府的人看似和藹善良,實則個個冷漠無情,不講情面,但我沒想到,洛銘淵為了幾株荷花,就要對一個人下這麼殘忍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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