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我被他打了一巴掌。臉頰**的疼,長這麼大,還從來沒人敢打我巴掌。
顏婆婆最多拿藤條抽我手心,別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我這番容貌誰看見我都要躲避,估計連打我都嫌惡心。現在居然有人敢打我,我開始懷疑我換顏是不是件錯事。
「啪!」我反手打了回去,不比他打我的輕。從地上蹦起來再迅速還手,對我來說不是難事。我從小在田野里一下追兔子一下抓麻雀,趴下蹦上的身手快得狠。他的臉那刻在我眼里就是一欠揍的麻雀。
出乎我意料的是,他沒搭理我,徑自出了門。門外听見他憤怒的聲音。「我們走,還有…把這個女人帶上!」門外沖進來那兩個面無表情的隨從,一人抓我一只胳膊就往外拖。伯伯急的要上前拉我,被他們踢倒在地,痛苦地申吟著。看到他們傷害伯伯,我立刻往左邊人的手上咬去,血腥味彌漫在口腔里,頭上傳來慘叫。隨後我的頸後一陣巨疼,我摔倒地上,小石子摁進掌心的皮膚里,細小尖銳的疼痛漸漸察覺不到了。我失去意識,眼前是一片漆黑。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模糊的聲音。渾身像散了架一樣的疼,我下意識地喊出一個名字,「溫宇然…溫宇然…救我…溫宇然……」嘴唇干涸地難受,喉嚨像火燒一樣。「女人,你在說什麼?」耳畔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溫宇然……」我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除了他我還可以相信誰。
一盆涼水潑到我臉上,刺骨的涼意讓我睜開眼來。眼前的那個男人在不久前剛賞了我一巴掌,雖然我也回敬了他。「你和溫宇然是什麼關系?」他突然開口問。
「你誰啊你,還有,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我才反應過來,我人在馬車上,身上還纏著繩子。「帶你去凝城。」這麼湊巧,凝城不是曲漣嘉和溫宇然要成親的地方嘛,是要帶我去喝喜酒?「那你又是誰?」
「薄璽。」
我還想問話,馬車卻穩穩地停住了。他絲毫不客氣地把我從車上拽了下來。他的隨從用黑色的布條蒙上我的眼楮,只覺得身子一輕,我就被抬了起來。耳邊有商議聲「主子,這個人怎麼處置?」
「先扔到祈瀾閣。」
「是。」我不明所以地被抬走,我蹬著腿掙扎,有人迅速拔劍的聲音毛骨悚然,「再亂動就剁了你的腿!」我撇撇嘴,安分下來。到了一個地方,抬我的人停下腳步,解下了我眼前的黑布,方才的那個紅衣男人高高坐在我面前,一臉傲慢。
「你把我帶到凝城來做什麼!快點把我送回巫溪鎮!」
「這里不是凝城,凝城里這里還遠著呢。不急,現在這里歇歇腳。」他的神情讓人不得不提防。況且,我總感覺他是個喜怒無常的人。
「你算什麼東西,憑什麼把我帶到這里來!」
「看來你還不太懂我薄璽的規矩。在乾熙山莊,敢這麼對我說話人,都不會死的太好看。」他的眼楮冷峻地閃爍著寒光,陰冷無比。「你的那個耳光,我還沒有找你算賬。」
——灌了水銀的棍子打在身上真的很疼,我就知道這個薄璽不是什麼好東西。打我的那個大叔打完三十棍末了還加了一句,姑娘你真幸運。我有氣無力地罵回去「那你來幸運一下!」都被打成這樣了還叫幸運。
「我從來沒打過百棍以下的。」我腦海里一片空白,唯有五個字久久不肯散去——薄璽是變態。「大叔,乾熙山莊是什麼地方?」剛才听他提到過那里。
「乾熙山莊在凝城,我們主子就是那里的主人,整個乾熙山莊都歸他管。」「那乾熙山莊是做什麼的?」
「這個不好說……山莊的生意概括得很廣,主子的勢力其實早已延伸到凝城以外。論財力,凝城首富是洛府,第二就是乾熙山莊。」他稍停頓了一下,又說「姑娘,我剛才听到我們主子說溫府的人已經趕過來了,你認識溫府的人嗎?」
溫府……「溫宇然!你知道溫宇然?」
那位大叔面露古怪,「傳聞溫宇然和曲家小姐早有婚約,可是為了一個女子不惜和曲家人撕破臉皮,取消婚約,曲家小姐傷心欲絕,一病不起。曲家人現在到處搜捕那個女子……你不會就是……」
听到這里,心里的某跟弦緊繃起來。「那你知不知道曲家小姐說了什麼?」「乾熙山莊的消息一直很靈通,但是這種事,也只有主子知道。」「那個變態在哪?!」原先還算慈祥的大叔突然面露凶相,「敢侮辱我們主子?!」
我現在有求于他,只好把怒火忍耐下來。我換了種誠懇的語氣,「你們主子在哪?快帶我去。算我求你。」剛被罰過,身上疼得不行,我強撐著跟在大叔身後。
「到了,主子就在里面。」
我咬了咬牙,推開門,他半倚在窗邊,手里抓著一只信鴿。他把信鴿扔出窗外,隨後把目光轉向我。「不錯嘛,挨了三十棍還這麼生龍活虎,要是尋常人家的姑娘,這時候早就不省人事了。」我的確疼得想不省人事,但是我要先知道溫宇然怎麼了。
「溫宇然……」「我知道你要問什麼。」他突然打斷我。「江湖上人人皆知,歡顏蠱反噬作用可怕之至,一旦變老,香氣隨之逸散,殺人于無形。溫宇然從曲家小姐那里知道你用了歡顏蠱,所以和她解除了婚約…他現在大概正在來這里的路上。」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突然大笑起來,「乾熙山莊的莊主想知道什麼,從來都不是難事。我還知道你叫顏珣,住在巫溪鎮。在用歡顏蠱之前,丑陋無比…」我嘲諷地看著他,「早知道我就不該用歡顏蠱,不然也不至于被你拐到這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