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人畜無害,滿面春風,「實不相瞞,顧渚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傾辭姑娘…」她依舊反常地淺淺一笑,狀似害羞的低下頭去……我看出來了,白傾辭這家伙實際上老謀深算,到底不是人間三言兩語就能被哄得天花亂墜的小丫頭,她沒有拒絕,也沒有任何舉措,是想看戲而已。他沒有識破白傾辭的小把戲,就當她是真的害羞了,然後順便欲抓住她的手……「你鬧夠沒有!」異口同聲,整齊劃一。我拽回白傾辭,他拽回那個看似傾心于白傾辭的人,動作比我慢了一步,他有些訝異地挑眉。「你……」
身旁的人慢條斯理地開口,「沒關系,不用不好意思承認…只是長得這麼好看的兩個人居然是斷袖,還是有點可惜,會有多少少女心碎啊……」對面的笑容一僵,愣了半響。「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她抬起下巴,一副傲慢的樣子,眼神很明顯地告訴他們︰老娘我是過來人…活了幾千年什麼沒見過啊……
「濯塵……剩下的事情交給你了,我是真的困啊……」她連連打著哈欠,自己上樓去了。的確,剩下的事情,是該好好算算賬。察覺到我不善的眼神,那個之前還笑得很**地人「嘿嘿嘿嘿」著縮到另外一個人身後去了。「曾經有人告訴過我,要是有人敢動白傾辭,下手不用太狠,滿地找牙畢竟不大雅觀——」我頓了一頓,「挑斷手腳筋就好。自己說吧,左手先來還是右手先來?」反正斷了以後都一樣…我饒有興趣地看著擋在他面前的那個人。
「既然你們早就知道,為什麼還要故意為難他…他不過是生性貪玩,開個玩笑罷了。」語氣雖然沒了原來的凶狠,但依舊緊緊護著身後的人。輕笑一聲,「那我也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他眼神一滯,有些反應不過來。「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快點帶他上樓消失。」他這回很快就明白了,拽著身邊的人就往樓上走。
「等等——」樓上傳來白傾辭喧鬧的聲音。倉促的腳步驟然停住,疑惑地抬頭。「咳,不要弄出太大的聲響……」然後樓梯上的兩個人面部有明顯的抽搐,緊接著那腳步聲就變得比原來還倉促,之後便是久久的寂靜。她滿不在乎地打了個響指,瀟灑轉身,「砰」地關上房門,扔下最後兩個字,「睡覺!」
我啞然失笑,關好店門,窗外夜雨瀟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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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依舊是白傾辭吵吵鬧鬧的聲音把我喚醒。為了躲避我的起床氣,她總會在叫醒我以後以最快的速度消失。我下樓時,只有窗邊坐著幾位客人,點了幾樣清淡的小菜。她在櫃台前捧著賬本,算盤被她打得 啪做響。「那兩個人呢?」她沒有抬頭,漫不經心地答道,「一早就走了。」
門外清風徐徐,她墨色的長發用有著梅花圖案的紅木簪子綰起,幾縷發絲隨風而動。陽光照得樹影冉冉,花影婆娑。那扇雕花木門半開半合,像隨時有人咿呀推開一樣,到處都充滿了詩意的柔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來,「濯塵啊,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她淺笑的側臉像是晝錦湖畔初綻的桃花。
「怎麼了?」沐浴在晨曦里的團子啾啾地叫,脖子上依舊被綁上了紅絲帶,它習慣了被那個沒心沒肺的主人無情地蹂躪。
「我…想起來了。」嗯……十年過去了,她是該想起來了。這句毫無征兆的話,卻又順理成章,理所應當。她用性命換我一眼目光,我用一個十年換她千年寂寥,孰輕孰重?我們從無常變作凡人,所剩歲月不過短短幾十載,不容許再錯過了……若是用一生的時間去衡量永恆,未免太過辛苦,經歷上千年錯過的時光,我早就清楚︰愛在當下,即成永恆。
這八個字如生如死,亦幻亦真。並非欺哄。
時光久久的沉默之後,我才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付款了?」她的笑僵在嘴邊。「莫濯塵!你就不能莊重一點!」我拔下她頭上的紅木簪,只是沒有像從前一樣揉亂她散開的頭發。然後,把她輕輕摟進懷里。這一刻,我等了十年。
門外有進門來的客人,看到我們便呆站在原地,隨後在小伙計的示意下默默地繞開,不忍打擾。小伙計壓低了聲音,附在客人的耳邊說,「我們的二老板,要變成老板娘啦……」客人好奇的心理終于得到滿足,一副了然于心的樣子,笑著點了點頭。陽光鋪展開來的地方,不再有晦暗的微塵,而是滿目的,一瓣一瓣打開的溫情。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一人的白傾辭,再也不準你離開。我們會垂垂老去,白發蒼蒼,生死無常。但我仍會記得很清楚——我們曾相伴千年,不棄生死,不離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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