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診所的化驗單,緊緊握起,然後撕碎,散落在窗外,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可是,我該怎麼辦?我問了自己無數次。
坐在宿舍的陽台上,手掌滑過小月復,有些不敢相信。里面真的有個小寶寶存在嗎?不知為什麼,我絲毫沒有因為他父不詳而生厭惡,反而一種安詳感油然而生。也許因為他是我在這個時空里唯一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所以倍感親切。我要留下他嗎?那一夜,我輾轉無眠,忐忑不安。
時間很快過了三天,我仍舊無法下決心要他或者不要他。學校沒有明文規定大學生是否可以未婚先孕,事實上,我並不擔心學校會如何處置我,我更關心的是我月復中的孩子能否被這個世俗所接受。如果時空沒有逆轉,如今的我已27歲,結婚生子是必然。
所以,這一刻,我並沒有因自己是未婚媽媽而感到恐懼,只是憂慮,憂慮。
一周後,楊毅拿著我的手記站在我面前,認真中帶著愁慮,「你打算怎麼辦?」「什麼怎麼辦?」我繼續裝傻。其實,我把手記交給她那一刻後,我就知道她遲早會發現真相。
「孩子啊?」她眼神盯著我的肚子。「不知道。」我淡淡的搖頭。「我靠,你不會真想把他生下來吧?」楊毅是東北妞,走哪都把我靠這兩個字放在嘴邊。「不知道。」我依舊三個字。
「林西知道這事嗎?」她坐在我旁邊,同情的語氣。「不知道。」我說。「我靠,陸菲,這對林西不公平,對你自己更是不負責,從一開始,你就不該為那個什麼混蛋哥哥犧牲,如今倒好,所有的債都讓你背了,你這是何苦來著?」她有些義憤填膺。
自我放假回來,她都一直忍著脾氣。我明白她的苦心,她想讓我自己走出這個黑洞。「我是自願趟這渾水的,不做都做了,我不後悔。」「可懷孕不是小事?我們瞞不了多久的,到時候風言風語一來,吐沫都能把你淹死。」楊毅一個勁的為我不平。她說的對,我不能再躲了。
我坦然的站在林西面前,從頭至尾的把整件事情講給他听。看著他站立的身體慢慢跌落在椅子上的那一剎那,我明白他不可能接受。「我們分開吧。」我說。
他抬起發紅的黑眸看著我,「在你眼里,我是個心胸狹窄的小人嗎?」「不是。」我坐在他對面,鎖緊他的目光,「林西,我喜歡你。但我不能為難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願接受的,我不怪任何人,但不能牽累你。」我把心里話告白在他面前。
「好,既然你為我好,就把孩子拿掉!」他凌厲的目光盯著我。我怔然,我以為我們分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你不答應?」他*問。我猶豫著,答應不答應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還是你根本就想為那個不知名的強暴犯生孩子?陸菲,你清醒點,別再侮辱,踐踏你自己。如果你愛我,就該保護好自己。我不會允許任何人羞辱你,現在不能,將來更不可以。」他發自肺腑的真心幾乎歇斯底里起來。
我不願傷害他,楊毅說林西是這個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寒風淋灕,我轉頭,把他懇求的目光拋在身後。我要錯過了嗎?腳步在錯亂的思緒中沉重不堪——「小真!」林西在身後抱住我,雙手握緊我的手有些冰涼。「清城月下,一壺清酒,一束梅花,心如燭光,渴望在幻想中點亮,一想起你,我已開始瘋狂。長相守,是面具下的明媚。明媚後隱蔽的詩,無緣感悟。你像迎送花香的風啊,無辜而自由。我像聞到蜜香的蜂啊,愛上你——」他在我耳邊輕輕吟唱。
「還記得嗎?這是你教我的,你說它叫長相守。」他轉過我的身體,眼眸中裝滿了布滿淚水的我。「可惜你唱跑調了,還竄改歌詞。」我含淚抱怨。
他擰眉,「你知道我天生沒有音樂天賦,況且這曲子這麼難唱,跟黃梅戲似的。我練了很久的。」我破涕為笑,的確,去年元宵節我教他時,他只學會了歌詞,全然哼不出調子。「你不生氣了,對嗎?」他低頭注視我的表情,我搖搖頭,「禍是我種的,我有資格生氣嗎?」
他胡亂的抹掉我的淚痕,輕柔地聲音如同耳邊吹來的風,「小真,我知道你善良,做什麼都把別人放在第一位,何況那個人是你哥,你不可能不去救,沒人怪你。我更加知道這孩子對你的意義,不管他是誰的,他是一條生命,誰都無法剝奪他生存下來的權利。剛才是我語氣太惡劣,對不起。」
我怔怔地看著他,等著他幫我做決定。他抱我在胸口,在我頭頂上方說出我不敢踫觸的痛,「小真,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學習,畢業,工作,奮斗,結婚,生子,再奮斗,永不停息。在這條路上,我們總會失去,失去——」「別再說了,我願意。」我打斷他的話,做了最後的決定。江源說,我做錯了。楊毅說,我不可一錯再錯。那麼我只能對月復中的他說一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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