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繭 都不是

作者 ︰ 瑾言嵐

他究竟意欲何為,我根本琢磨不透。

他落了落眼皮,「我們同床共枕這麼久了,要賣你早賣了,不相信我?」

「人心隔肚皮,誰知你腦袋里裝的是水還是冰?」我搖著頭,拒絕道。

「水和冰有區別嗎?」他露出漠然的笑容。

「自然有區別,水是融化了的冰,冰是凍結了的心。」我辯駁。他語禁,低哼了一聲,眯起眼眸。我知道我不該在這麼多外人面前駁他面子,我又失控了,但我卻不後悔。哎,誰叫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五光十色,昏暗卻透著亮,我不知該用如何詞匯來形容舞廳里的烏煙瘴氣。也許我自小便不喜歡這里憋悶的混雜空氣,所以一落座在包廂里的沙發上,好似頭上壓了千斤重的石塊,被打入了井底。即使習慣,也禁不住身不由己四個字來的無奈。

楊毅打來電話時,我正一個人窩在沙發一角。

「你丫干什麼呢?」她在電話一頭大喊著。

「墮落。」我吼道,「你呢?」

「傷感。」她吼回來。我伸手搶走方玲的酒杯,瞪眼瞅著她身邊的幾個小子。他們不屑的看回我,也不再勸方玲酒。電話那頭,支支地響了兩聲,我沒听清,同楊毅說了一句改天聊便匆匆掛了,

因為方玲又拿起了酒杯,我急忙搶下,「她的酒我喝了。」我頭一揚,便灌了下肚。對面的幾個小子直教好,我心中直罵,丫的,欺負女人算什麼東西!不就幾杯酒,丫喝完了拍拍走人,還不是你們付錢!

當我再拿起酒杯時,江楓按住我的手,「別鬧。」我晃晃悠悠地看著他,口舌干燥,「有本事你叫他們別鬧?」話一出,我後悔了。

我沒醉,只是故意激他。誰知,他掉頭橫了一眼,對面是一片沉默無聲。我皺眉不解。他按住我的身體,「再坐一會兒就回家。」

「我想吐。」我說。

「真的醉了?」他靠近我的臉。我點點頭。還未及反應,他便低頭輕踫了一下我的唇。

「呦吼——」耳邊盡是起哄聲,我不敢看任何人,卻死撐著頭盯著江楓的臉,「你非得要我這般難堪嗎?」

他泛起辛熱的黑眸離開我的臉,不遠處,包廂門外進來三個男人。二話沒說,帶頭的那個便直接落座到方玲的身邊,我拉起方玲挪到江楓右手邊的安全位置。

男人並不介意,顯然注意點並未落在兩個女人身上,點了支煙遞給江楓,開口問,「怎麼不去隔壁坐坐?」

江楓掐掉煙頭,「不了,太晚了。」

「還在生大哥的氣?」男人一開口,我這才抬頭看去來人,原來他是江楓的大哥。平日里我听得江露喚他二哥,秦姨也並未提及他有個哥哥,所以並沒在意,如今倒是細想了。

「你多想了。」江楓倒了一杯酒與他,男人目光突地轉移到我身上,我意識到我的出神,急忙收回眼眸。

「哪一個是你的女人?」他直接問江楓。

我低著目光,耳邊是江楓的聲音,「都不是。」

片刻安靜後,只听江楓道,「送他們回去。」趙杰站起身,看著我,我急忙拉著方玲跟著他。

「等等?」身後一只手牽住方玲的手,「陸偉是你什麼人?」

「我不認識他。」方玲躲閃開。男人眼神別有用意的看了身後的人一眼,那人起立時,我急忙擋在方玲前面,用清楚地語言說,「他是我哥。」

關上身後的門,腳底是吵鬧的喧嘩聲,腦中滑過江榮的方才異樣的眼神。

他為什麼用那麼復雜的表情看我?顯然他並不知我和江楓的關系,而江楓呢?又為什麼隱瞞?他為什麼要問方玲和陸偉的關系?無數個的疑問沖撞著隱隱作痛的腦袋,

我揉著雙鬢,一絲疼痛閃過,

「陸菲——」身體恍恍惚惚地被人牽在一邊,脖頸一片涼意,我伸手探出,血!

「沒事,只是擦傷而已。」羅飛拿開我脖頸處的手,我睜眼一瞧,身體猛地打著顫。

「小事。」洪明略帶胡渣的下巴微笑地看著我,多年不見,滄桑盡顯眼中。我盯著他泛著血紅的手臂,撐起身體,腳下細細碎碎的聲音,耳邊又是一聲 里啪啦。

「他們?」我盯著不遠處張牙舞爪的人群。

「打架鬧事。」羅飛淡淡地說,低頭又查看著我的傷處,我安慰的一笑,搖搖頭,對向洪明,「去診所包扎一下吧。」

酒瓶雖只是擦身而過,但力道還是傷了我和洪明。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我心中暗自感嘆,真是想什麼來什麼?前日還在無奈人在江湖飄,如今偏偏應了驗,不挨刀,也得飛過橫禍。

「不用大驚小怪。」他放下衣袖擋了擋。

「反正我也是要擦點藥水,算是陪我,成嗎?」我認真的說。

「別逞強,和陸菲一塊去,不然她不安心。」羅飛堵住洪明正要否決的言語。

我拜托趙杰送方玲回去,方玲擔心的不肯撒手,羅飛再三勸說下,她才安心離開。

「怎麼樣?」我問著對面為洪明上藥的大夫。

「沒事,處理好了,明天再過來清洗一下傷口。」听著大夫的話,我心底舒了一口氣。

「倒是你?」大夫眼眸落在我身上,我不明所以看著他。「大夫,你倒是說啊?」羅飛顯得比我還急。「你們不用擔心,我只想問一下小姑娘,晚上可睡得好,三餐正常?」

「都還行。」我說。

「那平常有頭疼的毛病嗎?」

「偶爾吧,睡不好的時候會疼。」

大夫點點頭。我擔心著,「是不是我的身體有問題?」

大夫放下听診器,「我這里只是個小診所,不過也就幫你好好脈,听听心髒,你如果擔心,就去醫院里好好檢查一下。」

「您有話就直說吧,我可以接受。」我坦然。

「是啊,真嗦,有話快說。」洪明急躁起來,我拉拉他的衣角。

大夫擺擺手,「小伙子心急,我不怪他。其實也並無大礙,想是你平日里心事太重,郁結于腦中,才會偶爾頭疼,我是中醫,只能從內里幫你看看,可曾結婚?」

我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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