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躲開他的親密,冷眸回頭突地看向我,我沒有躲閃,回視他。他走過來,牽起我的手,深深地看著我,問道,「如果我身無分文,你會嫁給我嗎?」我一時啞然,不解他話中的意思,他比誰都了解,我對金錢向來沒什麼概念。
「江楓,小真她已經同你恩斷義絕了,你別在痴人說夢了。」陸偉打開江楓的手,牽起我的胳膊便拉向門口。「陸偉!」身後,江楓吼出聲,「我們談談。」
我坐在車里,眼楮直直地盯著後視鏡中的兩個人,我不知道江楓與陸偉說了什麼,但當江楓把一張卡片遞到陸偉手中,陸偉遲鈍的片刻望向我,然後轉身毅然離開時,我只能靜等命運再次的安排。
「他把我賣了?」我木然的眼神望向車窗外,問著身邊的男人。「沒有。」江楓踩下油門,斷然的說。我雙眼模糊的扭頭看他。他雙手握著方向盤,淡然的回到,「他依然是你哥。」「可他收了你的錢。」我激動地喊出聲。
他停下車,正視著我的臉,「不是每個人都知足的,尤其是有**的人。他的**是活的更好,我要的是你,這只是種交換,不是買賣。真兒,這個社會很公平的,你總得為得到某些東西而付出代價。」我詫異的望著他,無言以對。一直以來,我總為自己能看透某些事情而引以為傲,此刻,我卻被他看破紅塵的言論堵的啞然失色。
他手掌撫在我的臉上,溫柔中帶著凌厲問我,「你知道我的代價是什麼嗎?」我皺眉搖頭,心中卻極其鄙視的蹦出一個字,「錢!」可當我听見他後面的幾個字時,胸口如同黑幕中滑過一束流星,悅之美麗,惜之破碎。
「不能失去你!」他說的既像誓言,又像威脅。我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扭頭看向前方,「為什麼你就不能放了我,這樣我們都不會這麼累。」像袁野一樣離開,像羅飛一般放手。
「人活著,就必須承受累。陸菲,今天我定會給你個交待,過了今天,如果你要離開我,我無話可說。」他正視著前方,眼神怪異,語氣平淡。
車駛進一處別墅區,江楓拉著我直直地像一棟樓走去。我靜默地被他牽著,來到一家人人家的門口。當他從口袋中拿出鑰匙時,里面的人默契般的打開門。我瞪大眼眸望著何艷紅,同樣的目光盯著我,頓時,明白了這是哪里。
「小楓?」何越心略微撐起一個笑容叫著他的名字。
「爸呢?」他問。
「剛到家。」何越心讓開一條路。江楓帶著我越過何越心走進屋內,50坪左右的寬敞客廳的沙發上坐在一個男人,見我們進來,抬頭看了看,便立即落下眼眸。「今兒怎麼有空回來?」男人問。
「我有事對你說。」江楓站在他對面,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放在男人面前,「我離婚了。」我詫異的立在他旁邊。江父低頭看著茶幾上的東西,嘆息道,「那個女人同意了倒是讓人意外啊?」
「這件事與她無關。我要娶陸菲,這是我今天要跟你說的事。」江楓把我拉到他身邊。我噤若寒蟬,心亂如麻,腦中頓時沒了思緒。竟然木制般的站在他們父子面前。
「你一向獨立獨行,婚姻更是我們管不了的,今天你帶她來,是向我示威嗎?」江父臉上有些不悅,但旋即沉寂下來,拿起茶幾上的煙,點燃,看著江楓。
「爸,您想多了,我只想告訴你,幾年前我把她藏在京衛,是為了不讓哥找到她,如今,該是攤牌的時候,從現在開始,陸菲是我名正言順的女人,不管是何姨,還是我哥,包括您,都別再找她的麻煩。至于何姨擔心的?」江楓扭頭看向沙發背後的何越心,「我們不會讓你們尷尬,也不會令你們為難,我離開,所有的一切歸江榮。」
「啪!」一記耳光落在江楓的臉上,我瞠目,為他正欲擋下的手定格在半空中。
「我養了你二十幾年,今天,你居然為了一個女人要放棄這個家,江楓,你告訴我,是你的愛情重要,還是你的親人重要?」江父站在江楓面前質問道。
「她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江楓說。我見江父再次揚起手,身體急忙上前,擋住江楓,可身後的人把我向後一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楓?」
我听見身後何越心擔憂的喊聲措手不及,雙腳仿若被粘了膠似的就這麼直直地看著雙膝跪地的他。
「為了她,什麼都值得!」江楓冰冷的眼神直逼著江父。
不值得!不值!不值!我在胸口燃起烈火般的大喊,卻發不出聲音。你可知我是未來人,你可知我這個未來人為了保全自己說過謊話,欺騙過你的感情。就連當初那句喜歡也是一種手段,欺騙的手段,逃避的手段,因為我從沒有想過要留著這里,留在你身邊——
我渾渾噩噩的身體就這麼被江楓拖著走出江家,江父一句出去徹底把他趕出了家門。
我們沒有回江家小院,他說我們不能再住那里。他晃蕩了半個清城才找到一處他要求的干淨地方,給了房錢,算是我們的暫住地。這是他說的。我坐在車里,心神恍惚。江楓握起我的手,第一次,我真切的感覺到那雙手的溫暖。
「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他突地說。我疑惑地看他,他握起我的手放在嘴邊,眼中寄托著無數個期望,「成為我的一輩子?」我右手晃動在他眼前,「它已經在我手上了,不是嗎?」他摩挲著我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抬眼深情地望著我,「我愛你!」
一顆顆淚珠滑落在我和他的手臂上,他抬起我的臉,「為什麼哭?」我垂著臉,依舊哭,發自內心的哭泣。「別哭!」他抱我在胸口,一只手輕拍著我的背,「是高興還是傷心了?」我趴在他的肩膀上猛烈的搖頭,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是想哭,想把胸口的悶涌全部掏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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