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才的對麗梅思念很深,矛盾很糾結,甜蜜和苦澀不停攪拌,打亂思維世界。
在工地打牆面彩鋼板時,在朝水泥柱子用電錘鑽膨脹螺絲洞眼時,工作很緊張,汗水都迷糊了家才的雙眼。
工作服全是灰塵,背部和前襟都被汗水打濕了。心很苦,很寂寞,這樣沉重的勞作無法承受。
大腦一片灰暗,可腦海里還有一點光芒在閃,心里還有溫暖在顫!
那是因為想到了這個優雅的女孩,她的書香溫馨泉水一樣泡浴著。
鋼結構是在高空作業的,晚上一定要睡眠充足,不然第二天干活就要因思維紊亂而造成事故。
家才的思念夢一個接一個,早上醒來,腦子塞滿了茅草。
睡眠不足,讓家才的眼袋深陷。
怕自己有天會因為思路梗阻,干活出紕漏會出事。
果然,工地上家才聚精會神在高空打板,外面有喧嘩聲,出去一看,有人說︰「是氯氣開關泄露了,大家快跑,不然中毒就危險了!」
他連忙爬下來就跑,一直等到氯氣泄光了,才回去干活。
遠處的王俊用望遠鏡觀察到了,嘆了口氣說︰「算你命大!暫時放你一馬吧!」
家才腦子晚上老回映當時的慘狀,蠍子一樣蟄傷家才本就脆弱的神經。
4月29日早上7點40分,家才在二樓宿舍窗邊望外面的水泥道,意外看見她!
穿著碎花米黃格子休閑裝,染得微黃的頭發完全散開,她的步伐如此輕快,仿佛在音樂中漫步。
迎著朝霞的五彩光芒,路邊的山茶花嬌艷怒放,她是優雅高貴的妃子一樣,降落凡塵。
他瞧得身子一顫,推月兌有些殘舊的窗玻璃,整個人都前胸都窩到窗台上,差點就前傾掉下底下的花壇了。
驚動了她回頭張望一眼,他受驚的躲回內間,臉色慘白,撫胸喘氣不已。
那一刻,如此的美妙,整個白天都定格在家才的記憶相冊里。
中晚飯食堂里都沒有見到她,心里空落落的。到了晚八點,家才從宿舍里走出到二樓樓梯口還想著她的怎麼沒吃飯呢?
同時眼前有紅影在晃,一看,從三樓裊裊婷婷走下一個絕子。
那時,她的右手還握著手機貼在右耳旁,顯然正在接打電話。
她的美目流霞,觀察家才身穿破舊的襯衫,那里還有以前工地刷油漆的污跡,淺布在小月復處紐扣左邊。
雖是昏黃的燈光,那紅舊的漆仍是觸目驚心。
她露出鄙夷的神色。
其實,她那時心里很是替他宛惜︰「看他的樣子很平凡,工地干活的普通一員,但從他的眼神里卻看出他對命運的不屈,還有身上散發出來的書香優雅!
可憐他的日子過得這麼苦,沒穿件好的衣服!」
她邊打電話邊走,在轉角下一級樓梯的平台前她站住了,似乎要等家才先行。
家才站住不動,女士優先,要讓她先走。
其實是跟在後面,欣賞她的豐滿而苗條的身子吧!
她只好先走一步步的下樓梯,家才尾隨後面右手掩著半邊臉,那里似乎燙的慌。
家才一步步的跟著她,她走動時,掠起空氣的波動,淡淡的香味沁如家才的鼻端,流水一般清潤家才的心脾。
下到最後一級樓梯時,她右轉出大門,朝綠化帶旁的水泥走道走遠了。
家才左轉向一樓的食堂走去。
一個右,一個左,形同陌路。
走了幾步,感覺走在空蕩里無聊深深襲來。
然後轉身,跟隨她出去的方向,遠遠看見她在遠處路邊的綠化帶旁,靜靜站著——
當然是在打電話!
家才看了一會,怕她認出自己的刻意痴望,便蜇回二樓窗邊,由上而下的觀察遠處的她。
夜色深深,模糊不清,只有火一樣的青春在遠處嬌艷!
她干脆停下電話不打了,觀察著窗口處的動靜,然後嘆了口氣︰「他還是膽子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