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才抬起頭來,那雙眼有淚花在閃,嘴里喃喃歡喜︰「我怎麼會嚇著呢?我心中只有歡喜,只有歡喜……」
一時覺得自己這幾年來的相思,終于有了回報了,世界上有什麼幸福比得過——你暗戀的人,當面表白她相思著你?
家才在幸福中發呆著,月梅嘆了口氣,替他撿起地上的塑料杯,朝他面龐吹了口氣,那口齒之香將他從夢魂中吹醒,他見美人那清亮的眼珠水汪汪的骨碌轉著,就扭一扭腦袋,知道自己剛才是失魂了,就不好意思的說︰「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月梅什麼也不說,給他面前的杯子滿上啤酒,默默的舉起杯仰脖喝個精光,此時那風吹來有些清涼,也吹來對面美人那淡淡的體香,如月桂的味道,讓人魂為之奪。
此時,二人都有了幾分醉意,那月兒爬上來了,照在美人臉上,竟是這麼的清麗迷人,此時月梅悄悄說︰「王俊,我怎麼覺得你今天不是你呢?好像是另一個人呢?也許真是你喝醉了麼?」
家才心一驚,怕她看得出來是自己附體奪了王俊的舍,他其實真想告訴她︰「我就是那個撥動你心弦的男人!」
月梅已經站起身去結帳了,一時就走在那清舍大道上,家才跟在她的身後,還在欣賞她那柔美的曲線身姿,但月梅也許醉了,走路帶了點搖晃的意味,她扶著路邊一棵小柳樹,低下頭。
家才靠了上去,月梅不好意思的說︰「我可能喝醉了!但我今晚很高興,我想晚一點回去,我們不如去新新公園里坐那摩天輪吧!」
家才當然是快樂的大叫起來︰「真的嗎?」
于是二人就攔了路邊一輛的士,到了公園里,家才掏出硬幣投入那自動開關投幣口,二人坐在摩天輪里,此時,那輪帶著漂亮的速度感在圓周的運動,美人此時就靜靜的伏在家才肩膀上。
那飛速運轉的速度沒有讓她大驚叫,她只是輕貼著家才靠著,輕聲說︰「王俊,今晚就借你的肩膀給我靠一靠!明天過後,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還是兄妹!」
家才裝著王俊的語氣說︰「唉,我這肩膀是有福,你就大膽放心天長地久的靠著吧!」
月梅什麼話也不說,靜靜的靠著家才的肩膀,一會秀發就掠著他的脖子,她的臉就貼著他的心髒部位,她輕聲笑說︰「噢,你的心跳得好厲害,听著你的心跳,如听那動車的 聲一樣!
王俊,我怎麼此時竟有了錯覺,竟覺得你就是那個人似的!你的身體、你的面容、你的身份都是王俊,可你的眼神卻和那人那麼相像,這心跳聲如此的真切,仿佛那人就附在你的身體里!
也許是我太相思那人,出了幻覺,對不起,見笑了!摩天輪停了,我們下去吧!」
家才听著美人那切心的表白,真想放開喉嚨大叫︰「噢,月梅啊,我不是王俊,我就是你相思愛戀的家才呀?你能听出我的心跳聲,莫非我們之間的緣份未盡?」
家才想到這情難自禁,此時二人已經坐在公園的青石板凳上,她的身子柔柔的倚著他的身子,她的芳香就這麼迷醉著他。
家才低著頭能瞧到她臉上的迷離,月色如洗,洗不掉那歲月亙久以來的相思。
她閉著眼楮,那睫毛很柔散的,她的紅唇輕閉著,卻是如此的滋潤,草莓一樣,讓人忍不住要低頭去一親香澤。
家才不敢動,他享受著美人的溫柔。
不會吧!家才都驚喜的要跳起來了,轉念思索︰「她為什麼也心跳得如此厲害?難道她在想我嗎?
此時不無賴一次,那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家才伸出魔掌,仿佛被里的月梅就是一只待捉的小白兔!
在家才的手掌已經貼近被端時,冷不防那被子猛的一翻,比如你去捉兔,卻被草叢無風自開一樣的嚇人。
家才睜圓眼,咦一聲,只見月梅已經掀開了被子,捂著嘴巴在偷偷笑,她粉臉通紅,星眼微眸,那臉女敕得能捏出水來!
家才不禁瞧痴了!
月梅移開嘴邊的手,呵著唇笑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偷偷移開了水盆,哼,想和我靠近麼?」
家才樂巔的說︰「想!」
月梅說︰「想鑽進我的被窩里來嗎?」
家才難以置信的說︰「好想!」
月梅說︰「想進入我里面嗎?」
家才樂的合不攏嘴,吃吃的笑著說︰「太想了!」
月梅目光瞪著他,仿佛要吃了他,而她的胸前也起伏不定,然後她就一甩腦袋,別過後背,冷冷的說︰「做你的清秋大夢!」
唉,家才痛苦的倒在床上,想用被子蒙頭自殺!
此時,月梅已經將水盆又端回床中間了!
然而,她卻顧惜著家才,悄悄將一只手伸過來,輕聲說︰「看你睡不著覺的難受,握著我的手吧!這樣,也許你會睡安穩點!」
也只好如此了!家才就捏著她柔軟的小手,激動無邊的,卻再也睡不著。
他在那邊輕聲說︰「唉,現代的女子都很開放的,和男人上床都主動的很。可你呢?卻這麼守著貞操,為誰呢?」
月梅輕聲說︰「唉,我也說不清楚,也許我是不是有點想不開呢?就為了心中那個影子,為了那個恍惚的男子,在等他,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出現!」
家才心中一熱,就想說,自己就是那個男的,但卻附身在王俊身上!
這樣說,月梅會相信嗎?以為是現代聊齋呀!
還是外國科幻片的現場版?
家才嘆了口氣,抑著內心的激動,其實比胸口堵了一塊石頭還難受!
月梅此時又說話了︰「哎,王俊,要不是瞧你的神情和眼神跟那人相像,我也鬼迷心竅的跟你躺在一張床上,不然,我寧願站在外面過一夜,也不會這樣二人同床的!
唉,人難道有靈魂嗎?難道是那個男人的靈魂飛到你的身上了嗎?噢,不想了,睡吧!」
她又把被子將頭蒙上了,家才也握著她的手,安靜的房里,只有一男一女那強烈的心跳聲在起伏著。
家才睜大眼楮望著天花板,月梅躲在被窩里,也睜著眼楮看著黑暗的被面,二人卻怎麼也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