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家才提著行李來到公司,將行李放在樓下,徑自上到人事部,月梅見到他就開心的要招呼︰「噢,你來了,我一直都在等呢!跟我來吧,我帶你到宿舍去!」
于是,月梅就走在前面,家才提著行李跟著,到了一樓樓梯口,月梅回過臉來,嫣然一笑道︰「要不,我幫你提一件?」
家才笑了︰「謝謝!不敢勞動大駕!」
月梅就苗條而優雅的上樓梯了,家才背著行李跟在她身後,被她迷人的腰身和清香迷醉了,月梅偶爾回過頭來,笑笑道︰「你是不是在欣賞我?」
家才坦誠的說︰「是啊!你長得好美呀!要是參加選美的話,一定得中第一名的!」
月梅盯了他一眼,忍住笑,得意的說︰「你們男人都是色,我偏不去參加選美,我的美只留給自己中意的男子欣賞!」
此話說完,她有些自責︰「怎麼竟在他面前這麼口不遮攔呢?一向控制力很強的啊!」
她一說話了,怕再說出話來,會放開過度,惹他取笑的。
家才見她不說話了,一時也不敢再開口,內心只是祈禱︰「啊,我心愛的月梅,不知我們在同一個公司里可否有發展的緣份!」
走到207室前,月梅掏出鑰匙打開門,對家才說︰「這就是你的宿舍了,進去吧!」
看了看旁邊的206室,很是憶起當時離魂時,潛進化工時,月梅就是住206室了,此時她安排自己住在她隔壁,是什麼意思?
月梅見他眼楮盯著206室,就好笑的說︰「看什麼看!那就是本美女住的地方!」
家才不經大腦的說︰「我早知道的!」
月梅驚訝的道︰「你早知道?」
家才後悔自己說漏了嘴,忙掩飾道︰「我早知道你會對我好的!那我們住隔壁,豈不是鄰居,豈不是天天見面?」
月梅臉湊上來,呵氣如蘭戲道︰「那你高興嗎?」
他裝著委屈的說︰「唉,那我們都放不開手腳了!」
月梅驚道︰「怎麼?」
他說︰「旁邊住著美女,自己在房里就不敢太放開,不敢唱歌,不敢練武,甚至有屁不敢放,怕你听到!」
月梅咯咯的笑著,腰都彎下了,然後有些氣喘的說︰「笑死我了!沒關系的,你在那邊,愛干嘛就干嘛,我又不是你什麼人,管你干嘛?」
家才不意思的說︰「萬一你在屋里不小心放個響屁,我听到了都不好意思的!」
月梅狠狠的瞪著他,作勢要吃了他,咬牙道︰「我從來不放屁的!」
家才心想︰「別嘴硬!給你吃二斤大白薯,看你怎麼忍!」
更神經的說︰「萬一你帶男朋友回屋里激情運動里,那**聲……」
月梅一听此話,立即推他一把斥道︰「作死!本美女此刻警告你,不要干涉我的私人空間,目前我沒有男朋友!這下,你該放心了吧!
哼,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冒著違反規定,安排你獨個人住一間宿舍,你還這麼多顧慮,哼……」
家才轉為高興,快步進了房間,果然見里面只有一張床,他將行李放上去,轉身對月梅說︰「太謝謝你了,你對我太好了!」
月梅見到他這麼簡單的行李,單薄的被子,陳舊的席面,那發黃的蚊帳,內心很是惻然,柔聲說︰「你一直都過得這麼簡單麼?」
聲音竟帶了些顫意,其實她想說「寒酸」這個詞,只是怕這詞太刺激他的強自偽裝的自尊的,就改用一個比較淡然的詞「簡單」!
听了月梅的關心,能體會到她的細心維護,知道她怕自己受激。
其實,在外面這麼多年,遭受的冷眼和嘲笑已經讓他那千瘡百孔的心,結痂堅硬了。
他望著她眼里的那點柔軟,很平淡的說︰「你是問我為什麼過得這麼寒酸、卑微吧!沒事,長年如此,也許是我適應不了這個現實社會,也許我性格中有許多不合時宜的東西,有人說‘他是流氓,他怕誰’!
套用這句話,我想說‘我是寒酸,我無所謂’!」
美人柔聲責道︰「你這是打腫臉充胖子喲!」
說完,美目看向門外,準備出去了,其實她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她身在人事部,其實還擔負著辦公室的許多資料的整理。今天老總交給她一份和西莫子化工集團業務合作文件,必須下午給整理出來。
她可不能因為和這個男人的一點留戀,就耽誤了公司的大事呀。
家才將被鋪都整理好了,這月梅卻站在原地,他對她說︰「唉,看,我就是這麼寒磣,連一杯茶水都沒得倒給你喝!要不,我到食堂附近的超市給你買瓶飲料吧!」
她連連擺手道︰「哎,別費這份心了,你今天剛進公司來,怎麼好叫你破費呢?反正天天見面的,我還有事,先走了!」
這麼說著,她就一展蓮步出門去,家才追在身後,吸著空氣中她留下的清香,她忽然察覺,回身笑了︰「回去吧!」
家才就回到房里,躺在床上,一時想著這些年的相思後,終于能和月梅在一個公司上班了,所有的相思都成為了現實,剩下就看天命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等房里美人的清香淡去後,就起身到食堂去,到超市里,張張椅子、條條小路的重新追憶當時的情景,在那水泥道旁一株圓蓋樟樹旁徘徊——
那時,她穿著紅裙衣站著,自己本在樓上百無聊賴,本是偶站窗口見到外面走道上她紅色的倩影,心弦一動,無名的磁力吸引下樓去。
走出宿舍門口,本是低著頭,卻心靈感應抬起頭,正踫上她那清潤有神的美目,他就舍不得移開眼神了。
但又怕自己是故意看她,怕自己的留戀,會被她嘲笑,也怕這樣看下去,會不可自撥的越陷越深!
他就要偽裝,偽裝自己是有事情要做的,朝相反的方向,一步一回頭。
每回頭,都要被她那磁性的美目凝視牽住,腳下似有千斤巨力拖住,又像陷入那泥沼里,再難邁開腳步了。
可她為什麼竟然這麼凝視著自己呢?自行強行離步遠去,是不是會違逆她的心願呢?
噢,她本在樹的旁邊的,隨著自己的一步步遠去斜行,那樹就是像是圓屏一樣,慢慢移動,由45度,變成60度,80度,90度,150度,甚至180度……
終于,那樹成了一堵綠色的牆,完全擋住了他和她的對望,她那柔美優雅的身影淹沒在樹的海心里,變成一顆小得肉眼無法察視的點。
那一瞬間,他的心就一黑,前面雖然還是艷陽高照,感覺卻走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家才見樹思情,好容易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頭很痛,他走到樹前,見這樹亭亭如蓋,郁郁蔥蔥,他撫樹長思,一顆心飛得好遠。
他憨痴的對樹狠道︰「樹啊樹,你等著,今而我又來,再也擋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