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卻下起了雨,風吹得老狂,雨水從那屋頂泄進來,從漏縫的牆面灑進來,很快那地面就淹沒了,雨水慢慢升高,慢慢淹到他的床腳。
而他的被子都已經淹濕盡透了!
他宛如打了擺子,卷著被子,縮在牆角,無神的望著黑暗,望著那外面的風雨交加,望著絕望將自己包圍!
身上好寒冷,這被子也濕透了,落湯雞的滋味太不好受了,那手腳和腰上傷口陣陣作痛,渾身軟無力氣。
想走出去,但外面是更大的風雨,出去後,到哪里落腳?
這熱鬧的科利化工里,只有他才是最寂寞的,寂寞得大海中一頁孤舟!
他在昏迷中,似乎睡去,身子里冷熱交替,可能是感冒了,怎麼沒有一絲力氣,好難受啊!
也許過了很久,但夜色似乎沒有裉去的跡象,心情最郁苦的時候,迷糊中,覺得外面有人趟水的聲音,接著便是那清悅的聲音︰「啊,這麼大的雨水,怎麼了!呀,水都淹到床上了,也不打我的電話!」
他知道,一定是美女來了,接著一道閃亮的光照到他的身上,他睜開眼,恰是那全身濕透的月梅,她雖然撐著傘,卻擋不住風雨的輪番狂襲,她玲瓏的身子被濕透顯凸出來,是含苞的美麗。
只是那笑容多麼的迷人,她伸出手貼到他的額頭上,一試,驚道︰「呀,你感冒了,這麼熱!」
此時,他嗓子覺得被棉花堵住了,開口時卻是沙啞啞的︰「月梅,你,怎麼半夜來看我了……」
她掏出手機,要打電話,卻發現那手機已經進了水,開機都黑屏,她郁悶的說︰「想打120急救,這手機沒用了!」
此時,那屋里的水已經漫到她的大腿了,那裙子已經濕得貼在她的腿上,卻和沒穿不差什麼!
她卻還顧惜這裙子,將裙子卷起,挽在腰上,打個結,此時她那里面紅色的小褲就露出來了,上面全是碎點星星的梅花紋印!
多麼的性感和引人,她卻不管不顧,只站在水中發愁︰「怎麼辦?怎麼辦?手機壞了,打不出去,你的手機呢?拿來!」
家才掏出貼身衣袋里的手機,遞給她,她接著開機,撥打120,醫生問︰「情況怎麼樣?」
她說︰「感冒發燒了,很嚴重!」
醫生說︰「這是小病,我們不管的!」
她氣呼呼要扔掉手機,又給公司的王俊打電話︰「喂,那家才屋里被水淹了,感冒發燒了,你過來幫忙背人吧!」
王俊電話里說︰「對不起啊,我昨天就到江西出差了!」
她給保安打電話,保安說︰「小感冒啊,急什麼!」
想打給別的好姐妹,半夜里都關機了!
她咬咬牙,將家才半抱著,扶上自己的背,家才說︰「你背我啊,背得動麼?」
她二話不說,用柔弱的身子撐起他的重量,一步一步在漫腰的水中走著,此時恰如游泳一般。
夜是如此的黑,她的手電也被水浸濕了,熄滅了,到處都是黑暗,她渾身無力,在這茫茫黑暗中,似乎看不到那宿舍的方向,而身子里的力氣被抽絲剝繭一樣慢慢減小,寒冷如刀一樣切割著她的身心……
只有背上的男人,還有體溫傳遞過來,這絲暖氣支持著她朝前邁去!
她甚至感覺自己身子上的男人越來越重,變成泰山一樣的沉,她無力的要倒在水中,曾幾次那身子被水底的磕絆物纏倒,嘴里喝了幾口濁水了。她苦笑著吐出嘴里的余水,感覺是多麼的苦,不知這水里是多少垃圾和穢物沖刷而來的。
怎麼辦?怎麼辦?
四周黑漆漆的,已經沒有方向感了,而腳底時常踩空,有時一陷進去那水就沒過頭頂,那水中是無邊的黑暗,無邊的空蕩,她宛如在空虛折磨。
那雙手亂抓,卻抓中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一根挺粗的繩狀物,一時就力氣頓生,明知那繩支持不了二人的身子,但還是憑生出力量,從水里掙扎著游起。
此時,那粗壯的繩子卻會拐彎,轉過來貼著她的小臂,頓覺冷冰冰的,還一動一動的,黑暗中有點微光,此時腳踩在實地上了,水只漫到她的大腿處。
手里的繩子,一頭特大,還一擺一擺的,看清了,看清了,一端特大處,正咧嘴呲牙,舌信子老長,一舌忝在她手臂上,終于看清是一條黑黑的水蛇!
當即驚得花魂失色,呀一聲,手一揮,將蛇彈出老遠!
那種驚慌和悸動,在體內激起一股逃避的力量,她就加快速度趟去,此時水也越來越淺。
家才被淹後,感覺那寒熱交替輪攻的難受減輕了,所謂陷入絕境而自救,身體慢慢有恢復力量的跡象。
他對月梅說︰「將我放下吧!似乎我能走了!」
月梅說︰「可以嗎?別硬撐呀!」
手一松,他就滑在地上,試著走了幾步,還行,就由美女攙扶著,朝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