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流蘇心里一驚,顧不上腳上的傷痛,咬著牙閃到了一邊,將背後明晃晃的匕首掏了出來,厲聲喝道,「別過來,過來我殺了你!」
她的背後冷汗涔涔落下來,眼楮里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渾身籠罩著凜冽的殺氣,厲聲喝道。
北堂修的**還在火熱的燃燒著,不過在看到那鋒利的匕首的時候還是頓了一下,張狂的笑了起來,「你到底想要怎樣?你覺得拿著一把匕首橫在前面朕就會怕了你嗎?」
穆流蘇的神經高度緊繃了起來,手指將匕首握得緊緊的,警惕的瞪著前面虎視眈眈的男人,極力的將內心的恐懼給壓下去,「我知道皇上不會怕,我只是拿著這把刀保護自己罷了。還請皇上自重,快些離去,不要逼迫流蘇,否則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流蘇可不敢保證。」
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像冬日的寒風凜冽的刮在人的身上,讓人忍不住皺起眉。
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傷害北堂修,可若是北堂修執意想要玷污她,她絕不會退縮。
「難道你就不怕誅九族嗎?」
北堂修被她眼中折射出來的憤怒傷到,胸臆間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咬牙徹齒的說道。
「我也只是自保,要麼你放我出去,要麼你自己退出去,皇上,你休想佔我的便宜。我是絕對不會屈服于你的。」
穆流蘇脊梁挺得直直的,即使心里緊張得要死,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半分,那堅韌不拔的模樣,像威風凜凜的女戰士,異常的吸引人。
北堂修滿不在乎的笑了起來,眸中的**燃燒得幾乎可以將人焚燒殆盡,「是嗎?那朕就看看你是否有這個膽子。流蘇,朕勸你還是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不管你反抗還是不反抗,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躺在我的身下承歡。與其苦苦掙扎,不如好好的享受屬于我們的快樂呢?朕是九五之尊,擁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豈不是比北堂德潤好很多嗎?你跟了我,想要什麼,朕就可以將什麼拿到你的面前來,只要你開心。乖,還是放下匕首,到朕的身邊來,讓我們體驗**蝕骨的快感吧。朕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嘗你的美好了。」
那充滿蠱惑的下流話語,幽幽的在密室內蕩漾開來,穆流蘇冷冷的笑了,「皇上覺得流蘇是一個那麼貪慕虛榮的女人嗎?你所說的那些,我並不在乎,皇上還是快點打消了那個念頭吧。皇宮里如花似玉的妃子那麼多,個個貌美如花,皇上看都看不過來,何苦來尋流蘇開心呢。」
她握著匕首,緊緊的盯著北堂修的一舉一動,生怕稍微不慎,就再次著了他的道了。
「朕再問一次?你遠不遠伺候朕?」
北堂修小月復的火熱一**的涌上來,燒得他快要沸騰了,那些為數不多的耐性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勾勾的瞪著穆流蘇,下了最後的通牒。
「不,皇上還是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吧。」
穆流蘇脊梁挺得直直的,眼楮里一片寒霜,沒有一絲溫度,想都不想,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穆流蘇,你放棄了朕給你的憐香惜玉的機會,接下來的一切不要怪朕無情了。
北堂修胸腔間堆積著熊熊的怒火,忽然握緊了拳頭,足尖點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穆流蘇撲了過來,那速度快得只用了一眨眼的功夫。
黑影一閃,叮的一聲,穆流蘇手中的匕首一個不穩,掉在地上。
穆流蘇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北堂修壓在身下,粗魯的撕扯著她的衣裳,火熱的吻落在她的身上,肆意的啃咬糾纏。
作惡的手已經在她的身上游走著,揉捏著她玲瓏的曲線,粗喘的氣息噴灑在她白皙柔軟的肌膚上,粉女敕的嘴唇被吻住,火熱的啃咬著。
穆流蘇的血液因為寒冷差點要凝固住了,激烈的掙扎著,手腳不停的撲騰,偏過頭去,不讓北堂修貪婪的吻落在她的唇上,驚恐的尖叫著,「你放開我,放開我!」
北堂修眼神猩紅一片,幾乎要滴出血來,**已經沖昏了頭腦,強勁有力的雙手猛烈的撕扯著她的衣裳,撕拉一聲,身上的衣服碎了一大塊,露出了她凹凸有致的身體。
穆流蘇嚇得冒出了陣陣冷汗,「你放開我,放開我。」
「流蘇,別再拒絕朕,好好的享受著屬于我們的快樂吧。」
北堂修的手撫模著她光潔的肌膚,火熱的唇從她粉女敕的嘴唇貪婪的往下移,全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你好美,從了朕吧,朕一定會對你好的。」
火熱的大手一只在她光潔的身上游走著,另一只禁錮著她的雙手,肆意的發泄自己的**。
真是絕色尤物,這具身體他想念很久了,終于能夠嘗到味道的鮮美了。
「你這個小妖精,朕都快要被你逼瘋了,你好美啊。」
貪婪火熱的話語落下,一只手已經伸到了她的裙子里,觸模著她柔軟細膩的肌膚,**的觸感差點讓他昂揚的斗志潰不成軍。
北堂修都快要瘋了,再也忍不住,撕拉一聲,粗魯的將她的裙子撕下來,俯身上去,迫切的想要她,品嘗著屬于她絕無僅有的美好。
「啊——禽獸!」
穆流蘇強烈的恥辱涌上心頭,洶涌的恨意在心底蔓延著,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竟然掙月兌開了北堂修的禁錮,模到了扔在旁邊的匕首,再也顧不上什麼,惡狠狠的刺在了他的背後上。
刺啦——
鋒利的劍刺入北堂修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襲來,呲的一聲,鮮血從他的背後汨汨的流了下來。
北堂修痛苦的悶哼一聲,死死的瞪著她,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幾乎想要把她殺了。
穆流蘇用力一推,將北堂修推開,抬起完好的腿踢在他的下面,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眼楮里充滿了仇恨,「我殺了你!去死吧!」
想到所受的恥辱,她心里的恨意瘋狂的叫囂著,幾乎要焚毀了她的理智,鋒利的匕首又要刺向北堂修的胸膛。
那因為恥辱而激起的斗志,就充滿恨意的猶如困獸凶狠殘暴的眸子,竟然讓北堂修的胸腔里升起了一絲震懾,憑借著本能往後退去。
威嚴的臉上還充滿了痛苦,不顧的捂著背後的傷口,五官糾結的扭曲著,雙手捂住了下半身,疼得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來。
穆流蘇看著北堂修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臉,那雙幽深不定的眸子深處涌起的恐懼,恨意更加癲狂,用盡全力往他身上刺去。
北堂修總算反應過來了,施展輕功往後退去,眼楮里充滿了熊熊的怒火,惱羞成怒的咆哮了起來,「穆流蘇,你竟然行刺朕,朕要滅你的九族!」
穆流蘇追不上他,撿起地上破碎不堪的裙子穿上,提著匕首瞪著道貌岸然人面獸心的男人,惡狠狠的說道,「在你滅我的九族之前我先殺了你。」
她的眼楮里翻滾著驚濤駭浪,聲音里充滿了恨意,聲嘶力竭的怒吼道。
北堂修足尖點地,身形一閃,飛快的竄到穆流蘇的身邊,穆流蘇握緊匕首惡狠狠的朝著他的身上刺去,被他靈活的躲開了。
她忽然抬起腿,一腳踹在北堂修的肚子上,手中的劍再次往前刺,帶著森森的殺氣。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是死,那她就殺了北堂修,這樣也不算虧了。
已經有了前車之鑒,北堂修年輕的時候又是習武之人,雖然這麼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已經讓他的身體發福了不少,動作也沒有像十幾年前那麼靈活,可是底子畢竟還是在的。
對付穆流蘇這種只有半吊子武功的女人來說還是綽綽有余,穆流蘇殺氣騰騰的幾招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力氣漸漸的在身體內流失,動作也緩慢了下來。
北堂修忽然凌空一躍,撲向了穆流蘇,眼疾手快的奪過了她手中鋒利的匕首,扔得遠遠的,禁錮的將她摟在懷里,抵在牆上。
幽深不見底的眸子深處閃爍著強烈的**,連帶著熊熊的怒火,像逗弄老鼠的貓,張狂的笑了起來,「你倒是反抗啊,朕倒要看看你還能反抗到什麼時候?」
真是長著一對利爪的小野貓,竟然敢在他的身上動手腳,不狠狠的蹂躪她,她就不知道玄月國究竟誰才說了算。
懲罰性的吻再次鋪天蓋地的落在她的唇上,一點也不溫柔,只是舌忝咬著她的唇,那麼激烈,將她粉女敕的唇咬出鮮紅的血來。
穆流蘇掙扎著,尖利的指甲在他的臉上留下幾條痕跡。
北堂修不依不撓,又是撕扯著她的衣裳,又是直接將她按倒在地上,再次欺身而上,瘋狂的宣誓般的怒道,「就算你掙扎死了,你今天還是朕的人,你逃不掉的,今天是,以後也是。」
「絕不可能。」
穆流蘇手腳不停的撲騰著,月兌離北堂修禁錮的手惡狠狠的在北堂修的臉上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換來的卻是更加猛烈的侵犯。
北堂修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啪的一聲,打在穆流蘇的臉上,將她的嘴角溢出了鮮紅的血來,「小賤人,裝什麼貞潔烈婦。」
他想到得到的東西,不管用什麼樣的代價都要得到,哪怕是人也不例外。
穆流蘇的瞳孔睜得大大的,眼角有淚水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恥辱的淚水將她羸弱的小臉襯托得梨花帶雨,也停止了掙扎。
北堂修滿意的笑了起來,「乖,就應該這樣嘛,以後就跟著朕有什麼不好呢?只要你乖乖的伺候朕,剛才那一刀朕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會追究你的罪責的,放心吧。」
反正也沒有傷到要害,雖然削鐵如泥,的確是很疼,下半身的疼痛也還在,可是想要得到這個女人的**是那麼的強烈,就把那些意外當成是**的小情趣吧。
這個女人比起那些耍小手段,欲拒還迎想要得到他寵愛的妃子們有吸引力多了,越是得不到,他的心里就越是癢癢的,快要繃不住了。
穆流蘇忽然魅惑的沖著北堂修笑了起來,那笑容美得讓世間的萬物都失去了顏色。
「既然這樣,你就來吧。」
她的聲音嬌媚帶著一絲顫音,宛若有著魔力一般,扣動北堂修的心懸,那潔白的藕臂也環上他的脖子。
北堂修滿意的笑了起來,「這樣才乖嘛,早就跟你說不管怎樣,你都會躺在我的身下呻yin的,你又何必整出那麼多事情來呢。朕一定會乖乖的疼愛你的,你就好好的享受吧。」
那火熱的身體貼著她的,眷戀的吻著她精致的鎖骨,穆流蘇的手在背後悄悄的揚起,對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就要劈了下去。
誰知道北堂修忽然飛快的往旁邊挪了幾步,眼神冷冷的看著她,「直到現在你還想耍什麼花招嗎?」
「是,我寧願死也不願意被你侮辱。」
穆流蘇身上的衣服破碎不堪,幾乎不能蔽體,那雙明亮的眸子深處充滿了濃濃的仇恨,咬著牙恨聲說道。
北堂修怒極反笑,「好,好••••••」
一連好了幾聲,忽然飛快的伸出手點住了她的穴道,讓她再也動彈不得,壓在她的身上,手指撫模著她柔軟的臉頰,笑得肆意而邪惡,「朕本來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對你的,是你自己太不識趣了,那就不要怪朕了。」
他邪惡的退下自己的褲子,在她光滑的肌膚上磨蹭著,隔著裙子抵著她的下面,邪魅的笑著,挑逗著說道,「流蘇,你現在不願意也沒關系,朕一定會讓你欲仙欲死,登上極樂巔峰的。朕的床第之術會比北堂德潤好很多,你在他那里沒有享受到的一切,在朕這里會讓你完完全全的體驗一次。」
那作惡的手在她的身上揉捏著,穆流蘇心里涌起了一片絕望,眼角的淚水刷刷的流了下來,絕望之間那牙齒已經咬在舌頭上,只要一用力,她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
她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這個無恥老男人的玩寵,絕對不會。
她閉上了眼楮,狠狠心,就要咬下去。
就在這時,一記悶棍聲,緊接著是北堂修痛苦的悶哼聲響起,那男人趴在她的身上再也動彈不得,
穆流蘇睜開了眼楮,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忍不住驚叫出聲,「蘇貴妃。」
蘇貴妃嫌惡的將北堂修拖到一邊,手中的木棍又在他的頸後加了一棒,萬分厭惡的踢了他一腳,才蹲下來解開穆流蘇的穴道,扔了一套衣服到她的身上,滿眼復雜的說道,「先把衣服換上吧。」
她看了一眼穆流蘇身上的痕跡,敏銳的鼻子在空氣里嗅了嗅,沒有聞到那股腥氣,懸在半空中的心終于放回了原地。
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她要是再晚來一步,那就糟糕了。
「沒事吧?」
「沒事。」
穆流蘇輕輕的搖了搖頭,盡管心里委屈得要死,卻不能說出來。
「你瘋了,北堂修是什麼人,竟然傻到不知天高地厚跟他談條件,你看看現在是什麼結果。」
蘇貴妃又是心疼又是憤怒,指著穆流蘇的腦袋不滿的指責道。
「皇女乃女乃的宮里密不透風,我進不去。沁雨被人從假山上推下來,摔破了頭至今昏迷不醒,皇女乃女乃恰巧又在這個時候生病了,我沒有辦法了,只能去求他了。」
她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原本她的身上帶了毒藥,又帶了削鐵如泥的匕首,要對付北堂修應該沒問題的。
可是她沒想到北堂修打的主意不是在雍和殿,而是在寧壽宮。她給皇女乃女乃把脈了,竟然是中毒,為了給皇女乃女乃解毒,那裝了藥粉的口袋又在若蘭的手中了,她沒想到寧壽宮會有這樣一間密室,再加上她的腳受傷了,所以才會落在北堂修的手中。
「算了,過去的事情不要再說了。總之你以後要記住,要是沒有敬親王陪著你,你以後最好不要單獨來見北堂修,不然再出了什麼事情誰也救不了你。」
蘇貴妃臉上一片陰霾,眸子深處涌動著變幻不定的光芒,嚴厲的警告道。
「我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會了。」
穆流蘇低下頭去,鼻尖酸酸澀澀的,難受極了,她受的那些恥辱,她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心底熊熊的怒火怎麼都熄不滅,她咬著牙走上前去,狠狠的踢了北堂修兩腳,恨不得將這個人面獸心的下流男人給殺了。
「你先離開這里吧。」
蘇貴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眸子深處復雜的情緒斂去,輕輕的揚起手,在空氣中拍了拍,另一邊密室的門轟的一聲打開了,門口透出白色的亮光來。
北堂熙沉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密室中,沿著階梯緩緩走下來,那雙幽暗不定的眸子復雜的看著她,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熙沉,你帶著敬王妃出去,現在就離開皇宮。」
蘇貴妃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北堂修,聲音很冷沒有一絲溫度,好像那個寵愛她至極的男人只是一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樣。
「是,母妃。」
北堂熙沉看了穆流蘇一眼,輕聲的應道。
「那這里怎麼辦?皇上要是醒過來,知道我對他所做的事情一定會誅我九族的,我不能將厄運帶給爹爹。」
穆流蘇臉色陰沉得厲害,沒有挪動腳步,憂心忡忡的說道。
「這你不用擔心,本宮自會處理好的。」
蘇貴妃掃了她一眼,波瀾不驚的說道。
「過來吧。」
她听見淡漠疏離的語氣響起來,從密室拐角的地方走出來一個女人,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這是迷情散,服下這種藥的人會把跟他交歡的人誤認為是他最想要的人,不會發現你不在的。」
蘇貴妃看了她一眼,忽然輕笑了起來,「況且,他現在最想要得到的人是你,嘗了一次鮮之後,又怎麼會舍得讓你去死呢。更何況迷情散會讓人只記得那些交歡的片段,至于不愉快的地方,他應該會選擇性的忘記。就算不會完全忘記,他也不會輕易的滅你九族的。」
定國大將軍就更加不會了,有太後在,誰也別想動定國大將軍一根寒毛,更不用說穆煜雄如今是玄月國赫赫有名的將軍,鎮守著玄月國的北境,抵擋那些強勁有力的北狄人。
若是真的將他除去,北狄人的鐵蹄南下,北堂修的皇帝也做到頭了。他不會不清楚,在沒有找到合適的人能夠接替穆煜雄之前,他絕對不會輕易痛下殺手。
「你們快走吧,別耽誤了,等會他醒過來那就麻煩了。」
蘇貴妃急切的催促著穆流蘇和北堂熙沉,她還要善後處理。
「貴妃娘娘,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穆流蘇深深的看了蘇貴妃一眼,壓抑不住心底的疑惑,輕聲的問道。
她明明是皇上的女人,卻好像對皇上那麼無情,為了救她毫不猶豫的打昏了皇上,這究竟是為什麼?畢竟皇上才是她的夫君啊?
「本宮沒有時間和你解釋這麼多,總有一天你會知道的。熙沉,快點帶她走。」
蘇貴妃已經走到北堂修的面前,捏著他的下顎,將藥粉喂到他的嘴里了,那雙嫵媚的眸子里涌動著深刻的恨意,似乎面前尊貴無比的男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有著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穆流蘇一邊走著,一邊回過頭來看了蘇貴妃一樣,終于狠狠心朝著外面走去。
密道的出口竟然是在冷宮,北堂熙沉帶著穆流蘇從冷宮出來,心情還是有些後怕,委屈得想要哭。
北堂德潤到底去了哪里,為什麼這麼久還不回來?他知不知道她被北堂修欺負了,要是蘇貴妃沒有來,她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了。
「走吧,我送你出宮。」
北堂熙沉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忽然出聲說道。
「我的丫鬟還在寧壽宮里,她們中毒了,昏迷不醒,我想去把她們帶出來。」
穆流蘇心里雖然很害怕,可是想到若蘭和幽蘭在宮里,還是放心不下來。現在的寧壽宮不是皇女乃女乃清醒時候的寧壽宮了,那兩個丫鬟留在那里一定會有危險的。
「那你先到母妃的宮殿里休息一下,我去幫你將兩個丫鬟帶出來。」
北堂熙沉看著她凌亂的長發,繼續補充道,「正好你去整整儀容。」
「謝謝你。」
穆流蘇低垂著頭,輕聲的說道。
她明明不想那麼狼狽的,明明已經盡量小心了,卻還是著了北堂修的道了。
「我先送你到母妃宮里,再去幫你將丫鬟送回來。」
北堂熙沉看了她一眼,眸子閃了一下,平靜的說道。
穆流蘇捂著瑟瑟發抖的身子,隨著北堂修來到了蘇貴妃的宮殿。有丫鬟上來幫她梳妝,幫她準備好熱水給她沐浴。
她受到驚嚇過度,在浴池里洗澡的時候,眼淚終于緩緩的落下來,痛苦的望著身上青一片紫一片痕跡,一遍又一遍的搓著,瑟瑟發抖。
哭得稀里嘩啦的,眼楮通紅一片。
洗了好久,差點將身上的皮膚搓破了皮,她將眼底的淚水擦去,面無表情的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北堂熙沉已經將若蘭和幽蘭接來了,眸子落在她通紅的眼楮上,眉頭忍不住微微皺了起來,「走吧,我送你回去。」
「謝謝。」
穆流蘇勉強扯著一絲笑容,輕聲的說道,雙手捂在胸前,飛快的走著,她想要快點離開皇宮,她想要看到北堂德潤。
北堂熙沉嘴唇微微扯了起來,一言不發的陪著她出了宮門,看著丫鬟將她扶上了馬車,發下了簾子,才翻身上馬,跟隨在馬車的後面朝著敬親王府的方向狂奔了起來,在侍衛的追隨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敬親王府。
結果北堂德潤依舊沒有回府,穆流蘇心里一陣失望,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臉色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那雙一向澄澈的眸子今天卻是黯淡無光。
「睿王爺,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穆流蘇真誠的看著北堂熙沉,認真的道謝道,「恰巧王爺不在府里,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改日再設宴謝謝你。」
她現在心情糟糕透頂了,實在沒有心情和北堂熙沉客套。
既然北堂德潤不在王府,那她要回將軍府去,她要見爹爹,那些恐懼像瘋狂的蔓藤纏繞在她心里,繞得她發冷,她想要從爹爹那里得到一些勇氣,讓她不要那麼害怕。
「也好,那皇嫂好好休息,臣弟先告辭了。」
北堂熙沉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有些心疼有些可憐,卻也知道她已經是皇兄的妻子了,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忌諱。
即使他已經找到那個在如意賭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少年,可是一切都晚了,心里不是不惋惜,或許他們注定了只有萍水相逢的緣分吧,所以才會在他知道一切的時候,她已經是他皇兄的妻子了。
那修長偉岸的背影在侍衛的隨從下,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
「睿王爺,請等等!」
穆流蘇忽然出聲道,急切的跑上來,眼楮里有著堅定的光芒,「我還有幾句話要跟你說,是很重要的事情。」
北堂熙沉讓侍衛退了幾丈遠的距離,凝視著眼前這張蒼白得讓人心疼的小臉,一陣陣的惋惜在心底蔓延著,俊美如玉的臉上卻帶著一片認真,「皇嫂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吧。」
穆流蘇凝視著這雙眼楮,不知道她的判斷準不準,已經到嘴邊的話悄然的換成別的了,「請睿王爺轉告皇女乃女乃,務必要小心身邊的人。」
算了,太後中毒的事情她還是不說好了。
北堂熙沉和蘇貴妃救了她一次,她是真的心懷感激,可是在沒有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她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我知道了,若是皇女乃女乃醒過來之後,我一定會將你的話原原本本的轉告她。」
北堂熙沉從她的話里也嗅出了事情的不尋常,鄭重其事的說道。
「謝謝。」
穆流蘇淺笑了一下,顫抖著說出兩個字來。
「不用謝,在如意賭坊的時候你幫我贏了那麼多的銀子,我幫你一次也是應該的。」
低沉充滿復雜情感的話語幽幽的傳來,穆流蘇忍不住倒退了幾步,眸子深處強烈的閃過幾絲波動,最終一片平靜,宛若一潭死水。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或許是今天受到的驚嚇太多了,她的腦子轉得比往日慢了很多,竟然忘記了去掩飾,怔怔的問道。
「在雲霄樓的時候,你對出那三副驚世絕對出來,我就猜到了。我是不是太傻了,派人幾乎把整個京城都翻遍了,還是找不出那個有著出神入化賭技的少年。卻從來沒想到,那少年竟然是姑娘假扮的,真的好可惜。」
北堂熙沉眼楮里閃過一絲遺憾,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只是想教訓秦如風一頓的,既然睿王爺知道了,還請王爺幫我保守這個秘密,不要再流傳出去了。」
穆流蘇明亮的眼底帶著幾分祈求,輕聲的說道。
「我會的,你放心吧。」
北堂熙沉笑了起來,那笑容將他硬朗的臉柔和了幾分,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走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情,你以後還是少進宮吧。」
她長得那麼美麗,今天逃過了一次那人的魔爪,下一次呢?
「我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給我的教訓刻骨銘心,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睿王爺若是方便的話,還請你好好照顧皇女乃女乃。」
穆流蘇想到那個慈祥的老人,心里還是很牽掛。
北堂熙沉點點頭,轉身身朝著王府大門的方向走去,那些侍衛看到主子走了,也跟了上去,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傳來,越來越遠,最終什麼都听不到了。
穆流蘇全身的力氣好像被抽走了一般,跌坐在草地上,雙手捂著精致絕美的臉頰,掩蓋住了眼楮里的痛苦。嘴角隱隱的疼痛還提醒著她早上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的臉頰上面的指印還沒有完全消散,不得不用脂粉在上面涂了一層,也遮住了自己的狼狽。
「王妃,你沒事吧?」
丁香走到穆流蘇的身邊,輕輕的喚了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擔憂。
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從皇宮回來之後,王妃就變得悶悶的,好像隱藏了無限的心事一樣。就是問若蘭和幽蘭,她們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想要安慰自家主子,卻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心里焦急得快要著火了,偏偏王爺從早上出去,那麼久了還沒回來。就連去找王爺的薔薇,也不見蹤影。
「我沒事,你去準備馬車,我要回將軍府。」
穆流蘇難受得快要窒息了,那些痛苦埋藏在心里,她不能和這些丫鬟說。
眼眶溫熱,有濕潤的霧氣涌上來,那些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她難受得快要崩潰了,只想回家了。
「是,王妃。」
丁香看了失魂落魄的穆流蘇一眼,將所有的擔憂咽回肚子里,飛快的去準備馬車了。
穆流蘇失魂落魄的上了馬車,身體僵硬,渾身冰冷沒有一絲溫度,想起之前那驚恐的一幕,她仍舊止不住瑟瑟發抖,有種想要窒息的恐懼蔓延在心底。
噠噠的馬蹄聲,路人的喧嘩聲都沒有傳進她的耳朵里,她腦子還是一片白茫茫的一片,眼神有些空洞,璀璨的光彩也不再。
她坐在馬車內,雙手抱著膝蓋,只想快點見到她的父親。
明明不太遠的距離今天卻覺得那麼漫長,怎麼都到不了家,穆流蘇的心狂亂的跳著,怎麼冷靜都冷靜不下來,血液里流動的鮮血都是徹骨的寒,冷得她快要窒息了。
在她覺得好像過了一萬年之後,馬車終于停了下來,若蘭恭敬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王妃,將軍府到了。」
穆流蘇蜷縮的身體動了一下,因為維持著一個姿勢太久了,腿部有些僵硬,她呆滯的眼神卻波動了一下,飛快的掀開簾子踏下馬車,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發瘋了一樣的朝著家里走去。
天藍色的裙擺被風兒吹起了大大的弧度,帶來一種魅惑的美麗。她柔軟順滑如同絲綢一樣的長發在空氣中飄舞著,有些虛無縹緲,像一個孤獨的靈魂,茫然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王妃,慢點。」
身後的丫鬟嚇得臉色慘白,飛快的跑著攙扶著她,生怕她摔倒了。
穆流蘇管不了那麼多,她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她要見爹爹,她很慌亂,很害怕,內心深處那種極度的恐懼快要將她逼瘋了。
想到北堂修令人作嘔的吻落在她的身上,她就覺得真的很髒,就像毒蛇冰涼的身體爬過她的肌膚一樣,嚇得她靈魂都要跑走了。
她跌跌撞撞的朝著書房跑去,揮開身後的丫鬟,發了瘋一樣的往前跑,用力的拍著書房的門,帶著哭腔的聲音急切的喊著,「爹,快開門。」
眼眶里的淚水不停的轉著圈,就要落下來了,她咬著嘴唇死死的忍著,帶著幾分惶然無力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喊著。
穆煜雄打開書房的門,就看到失魂落魄的女兒,眼眶通紅,一副丟了魂的模樣,心下一緊,「流蘇,你怎麼回來了。」
穆流蘇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摟著穆煜雄的脖子,悲痛欲絕的哭了起來,那哭聲透著無上的恐懼,聲聲敲打在他的心上,他也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反手一揮,砰的一聲關上了書房的門,一邊輕輕的拍著穆流蘇的肩膀,急切又擔憂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告訴爹好嗎,爹給你做主。」
這麼多年來,他從來就沒有見過流蘇這般失魂落魄,這般恐懼,好像見到了魔鬼一樣,那柔弱的身體僵硬冰冷,寒意陣陣透出來,像銳利的針刺痛了他的心。
穆流蘇只是哭著,淚水像不斷線的珠子往下掉。
之前硬撐著的冷靜和偽裝蕩然無存,在父親的懷里,哭得傷心欲絕,她好害怕,一閉上眼楮北堂修冰冷陰森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浮現著,那掠奪一樣的眸子,幾乎要壓垮她的神經,她要崩潰了。
穆煜雄輕輕的拍著女兒的肩膀,充滿慈愛和力量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著,「沒事了,爹就在你的身邊,沒事了。」
哭了很久,幾乎要將身體內的水分全部都哭干了,穆流蘇才揉著通紅的眼楮從穆煜雄的肩膀上起來,安靜的在椅子上坐下,看著眸子里充滿擔憂的父親,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爹。」
穆煜雄拿著帕子心疼的擦拭著女兒的臉頰,在她的對面坐下來,凝視著她,輕柔的誘哄道,「流蘇,告訴爹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王爺欺負你了?」
那威嚴的臉上布滿了焦慮緊張和關切,藏在背後的手拳頭不由得握緊了。
「不是,他沒有欺負我。」
穆流蘇眸中充滿了痛苦,淚水再次涌上眼楮,「是皇上,那個人面獸心的婬君,我恨他,恨死他了。」
那驚恐至極的話從穆流蘇的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穆煜雄只覺得腦袋里閃過晴天霹靂,渾身僵住了。
陰霾籠罩著那張威嚴的臉,那雙銳利的眸子里閃過強烈的憤怒,「他強迫你?」
穆流蘇點點頭,又搖了搖頭,眼楮里充滿了恨意。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跟爹好好說。」
穆煜雄急切的吼了起來,想要檢查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哪里受傷了,礙于他是父親,卻又不好親自檢查。
「他想要玷污我,沒有成功,後來蘇貴妃把我救下來了。」
穆流蘇說著那些事情還是心有余悸,她差點就自殺了,差點就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
「很好。」
穆煜雄怒極反笑,眼楮里閃過驚濤駭浪,渾身籠罩著森森的殺氣,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北堂修這個混蛋,他辛辛苦苦在邊疆替他守邊關,那個婬君卻喪心病狂想要染指他的女兒,當真以為他真是那麼好惹的嗎?
「你想要爹怎麼替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