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壽宮里,御醫幫穆流星包扎好了傷口,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之後,悄悄的退了下去。
穆流星依舊昏迷著,嬌媚妍麗的小臉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像易碎的瓷女圭女圭,悄無聲息的躺在軟榻上,好看的眉微微皺起,似乎夢到了什麼痛苦的事情,呼吸急促。
「浣紗,你們在這里照看穆三小姐,一會穆將軍派人過來你再告訴哀家。」
太後淡淡的瞄了穆流星一眼,臉色很不好看,「流蘇,隨皇女乃女乃到偏殿來。」
穆流蘇乖巧的挽著太後的手臂,來到了左側的偏殿里,輕輕的關上了那扇厚重的門,遮住了所有人的耳目。
「坐。」
太後指著貴妃榻輕聲的說道,看著穆流蘇的眸子深處充滿了濃得化不開的憂慮,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忽然長長的嘆息一聲。
「皇女乃女乃。」
穆流蘇忍不住輕聲喚道,挽著太後的手臂,不明白她為什麼要用這麼復雜的目光看著自己,很擔心的模樣。
「流蘇啊,以後的日子你可要小心些了,以前流星只是個庶出的女兒,至少表面上不敢明目張膽對你怎麼樣,可是現在她是皇上冊封的忠義公主了,一切都不一樣,她背地里會使出什麼陰招來對付你還不一定呢,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著了她的道了。尤其她娘親逝世,姐姐被發配家廟,她肯定早就恨你入骨了。」
語重心長的話語從太後的嘴里說了出來,那慈愛的臉上帶著難以言狀的憂愁。
流蘇小時候因為痴傻受到了那對雙胞胎姐妹多少暗害,如今她有了更加尊貴的身份,只怕對流蘇的報復更加變本加厲了,誰也不知道她將會弄出什麼事情來。
涓涓的暖流從心底劃過,在全身蔓延開來,穆流蘇的眼楮里有溫熱的氣體涌上來,她感動得想哭,「我會小心的照顧好自己的,皇女乃女乃不用擔心我。」
「那就好,皇女乃女乃想要看到你和潤兒好好的,過著幸福的日子。還有流蘇,有時間的時候你還是讓你父親提防著流星一點,不要被自己的女兒害慘了。穆流星那丫頭和她的娘親一樣,陰險自私,善妒,容不得別人比她過得更好,如今她小人得志了,誰知道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太後面色凝重,語氣里多了幾分隱憂,那丫頭一看就是心術不正的人,怨不得她喜歡不起來。
「我一定會小心的,她若是不惹我,我們就相安無事的相處下去,她若是敢惹我,敢讓王爺和爹爹受到傷害,她一定會後悔的。」
穆流蘇眼神陡的變得凌厲,語氣很冷的說道,渾身籠罩了一層寒霜,氣勢逼人。
「你能夠這樣的心思皇女乃女乃就放心了,我們出去吧,一會你爹爹估計就要派人來了。」
太後想到那個佷子剛毅的臉,正直不阿的的性格,不由得有些擔心,真不知道若是佷兒知道皇上對流蘇有了覬覦之心會是怎樣的心情呢。
有些猶豫是否讓佷子照顧孫女,可是想了想,這樣的事情她還是不要說,畢竟六十萬的兵權掌握在佷兒手中,以他那麼疼愛女兒的心思,知道北堂修妄圖染指他的女兒之後,會不會一怒之下率領兵gong打皇城還不一定呢。
此時的太後還不知道穆煜雄已經知道了整件事情,心里對北堂修早就堆積了很多的不滿,並且有了反抗的心情了。
穆流蘇注視著太後復雜的臉色,也不好再說什麼,扶著她走出了偏殿,坐在正殿里等待著穆煜雄和北堂德潤的消息。
她想起北堂修那心思深沉的樣子,那黑暗得猶如死神一樣的氣息,不由得為自己的丈夫憂心起來,也不知道北堂修會不會對他下狠手,要是他再讓北堂德潤弄出什麼意外那可怎麼辦啊?
她看著沙漏,已經子時三刻了,爹爹和夫君都能沒有回來,內心飽受煎熬著,身體僵硬得厲害,無助的看著太後,不安的說道,「皇女乃女乃,王爺怎麼去了那麼久都沒回來,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啊?」
她和師伯費了多大的精力,又花費了北堂熙沉整整十年的心血才救回來的人,千萬可不能再出什麼意外了。
穆流蘇眼神發直,一直盯著寧壽宮大門的方向,憂心如焚,夜色都已經那麼深了,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她太陽穴突突的跳著,坐不住了,咬著牙臉上一片堅定,「我等不及了,皇女乃女乃,我要到御書房去看看為什麼王爺和爹爹那麼久都不回來。」
與其在這里苦苦受煎熬,還不如親自去看看,這樣她也會安心一點。
「別去,不會有事的。」
太後攔住了穆流蘇,眼神凝重充滿了認真,堅定的補充道,「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安心的在寧壽宮里等著,別讓潤兒和你爹爹擔心了。」
她在御書房那邊同樣也有眼線,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一定會有消息傳回來的,現在沒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穆流蘇只好再次坐下來,焦急不安的等著,望眼欲穿。
就在她差點坐不住的時候,寧壽宮的門口終于出現了朝思暮想的男人,她顧不得矜持,跳起來像歡呼的小鳥飛快的沖過去抱著北堂德潤的腰,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你終于回來了。」
幸好他沒事,安然無恙。
穆流蘇眼神有些僵直,脆弱的貼在丈夫的胸口,一顆心落回了原地,他平安無事的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是,我回來了。」
北堂德潤將她輕輕的推開一些距離,雙手扣在她的肩膀上,眼楮里微微帶上了一些笑意,溫柔繾綣的凝視著妻子絕美的容顏,語氣輕柔似水,心里也柔軟得像一池春水。
「咳咳••••••」
太後輕輕咳嗽了兩聲,戲謔的看著難分難舍的小兩口,欣慰的笑了,「潤兒,流蘇,既然回來了就好了。折騰了大半夜,應該也累了,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穆流蘇臉色通紅,剛才光顧著和北堂德潤表達她的擔憂了,竟然忘記了這里是寧壽宮,皇女乃女乃和這麼多的丫鬟都在這里呢,她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沖過去抱著丈夫,那麼熱情,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太丟人了,急忙揮開了北堂德潤的手,扭扭捏捏的,竟然不敢看太後笑得燦爛的面容。
「別不好意思了,才成親的小兩口感情好一些才是正常的,看到你們這樣相信相愛,哀家也很欣慰。」
听到太後和顏悅色的話語,穆流蘇頭垂得更低了,雙手交纏在一起,忍不住用胳膊肘狠狠的撞了北堂德潤一下。
北堂德潤只是寵溺的笑了笑,伸出手來將她摟在懷里,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意,如同春風般清朗的聲音低低的在她的耳邊響起,「皇女乃女乃,那我們先回去了,這麼晚了皇女乃女乃也早點休息,改日孫兒和流蘇再來看您。」
「恩,潤兒和流蘇可要經常來看望皇女乃女乃才是啊,你們也回去休息吧。」
太後笑得嘴都合不攏,急切的催促道。
「那孫兒和流蘇先告辭了。」
北堂德潤絲毫都不扭捏,落落大方的表達著自己的深情,琥珀色的眼楮里有著深情的愛意流淌著,「流蘇,我們回家吧。」
穆流蘇終于抬起頭來,望著豐神俊朗的男子,低低的應了一聲恩,和北堂德潤走出了寧壽宮。
「對了,爹爹呢,怎麼還不讓人來接流星?」
穆流蘇想到自己的父親,忍不住輕聲問道。
「皇上留爹爹商量一些事情,很快就過來了,你放心吧。」
北堂德潤溫和的說道,聲音里充滿了笑意,兩人沿著青石鋪就的小路,穿過雅致優美的花園,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了。
快到御花園的時候,果然看到穆煜雄急匆匆的朝著寧壽宮的方向來了。
「爹。」
穆流蘇輕聲喚道,幾步走到父親的面前,「爹這是要去接妹妹回家嗎?」
「恩,你妹妹怎麼樣了?」
穆煜雄沉默了一下,輕聲的問道。
「太醫已經給她包扎好傷口了,只是失血過多,她現在還在昏迷中,等回家之後讓廚房弄幾道補血的菜給她吃,很快就能恢復了。」
穆流蘇心情有些復雜,「爹,過兩天我再回家看望妹妹,這麼晚了,爹也早點帶妹妹回家休息吧。」
她看著父親臉上的疲憊,心忍不住抽痛了起來,「爹,你是不是要去邊關了?」
他畢竟是定國大將軍,回到京城已經快兩個月了,原本她成親之後爹就應該返回邊關的,後來又因為皇上的壽宴關系,硬生生的把時間推遲了。
現在就連皇上的壽辰已經過了,爹沒有理由再留在京城里了,或許很快就要啟程去邊關了吧。
穆流蘇心里泛起了陣陣的不舍,來到古代的時間也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可是父親給她深沉的父愛讓她已經真正把他當成最親的親人了,父親要遠離京城,她心里真的很難受。
「等到使臣離開了京城之後,爹也要返回邊關了。」
穆煜雄疼愛的模著女兒的頭,臉上也多了幾分不舍,「流蘇,你在京城里要好好的和王爺過日子,不要耍小脾氣知道嗎?」
「我不會耍小脾氣的。」
穆流蘇悶悶的說道,喉嚨里像堵了一塊石頭一樣,難受極了,「爹,我明天回家看你。」
「傻丫頭,爹又不是明天就走了,還有好幾天的時間呢,不著急,王爺腿剛好,你好好照顧王爺,等爹離開京城之前一定會叫你回來的。」
穆煜雄也是感慨萬分,很難受,看著明艷無雙的女兒,吸了一口氣,努力的在臉上堆著一抹笑容,「別再磨蹭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亮了。你和王爺快點回家去吧,爹現在去接流星也要回家啊。」
雖然心里很不舍,可是穆流蘇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了,和北堂德潤目送著穆煜雄朝著寧壽宮的方向走去,不見了人影,才轉過身來和北堂德潤走向了宮門。
回到家的時候,穆流蘇還是陷在一種低迷的情緒中,郁郁寡歡。
「流蘇,不要這樣,開心點好嗎?」
北堂德潤心疼她這個樣子,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修長的手細細的摩挲著她烏黑的長發,輕聲細語的哄道。
「潤,我今天想睡在落花軒里。」
穆流蘇忽然說道,直直的看著北堂德潤,眼楮深處充滿了憂慮和害怕。
明明是夏日,可是她卻覺得心是冷的。
「好,那我們去落花軒。」
北堂德潤順從的說道,牽著她的手朝著落花軒走去,緊緊關著臥房的門,帶著她坐在床上,溫柔的看著她,「流蘇,你在擔心什麼?能和我說說嗎?」
實在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好像藏了無限的心事,讓他忍不住擔憂。
穆流蘇伸出手摟住了北堂德潤的脖子,靠在他的胸前,聲音里充滿了憂慮,「潤,我心里很亂,太多的事情壓在我的心里,我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你在擔心什麼,告訴我好嗎?有我和你分擔,你不用那麼辛苦。」
溫和的聲音帶著無限的包容和耐心,化解了她稍微的不安。
「好多事情,皇上讓你揪出今天刺客的幕後黑手,對你下了通牒,要是你五天之內查不出究竟是誰派了刺客刺殺那麼多使臣和皇上,查不出禁衛軍里面的內奸,他會要了你的命的,我好害怕。」
穆流蘇顫抖的說道,情緒有些激動,「如果是你一個人查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康唯德跟你一起查,擺明了就是不讓你有任何的拖延應對之策。」
「流蘇,這件事情你不要害怕,我能解決得好,放心吧。就算是康唯德和我一起徹查這件事情我也不怕,他攔不住我,他也陷害不了我,真的。」
溫和的聲音低低的響了起來,帶著安定人心的作用,讓穆流蘇狂亂跳動的心稍微平定了下來,「你說的是真的嗎?康唯德可是康映雪的哥哥,她現在恨死我了,這麼難得的機會她怎麼可能不利用。」
「當然是真的,流蘇你還不相信我嗎?就算他想要使絆子也不會成功的。康唯德算什麼東西,又不是只有他說了算。更何況你以為他的屬下都是忠心耿耿的嗎?」
北堂德潤忽然冷笑了一聲,眼楮里閃過驚濤駭浪,寒冷得像是極地的冰川,沒有一絲溫度。
「什麼意思?難道大理寺那邊也有你的人?」
穆流蘇震驚的看著北堂德潤,不可置信。
那豐神俊朗的男子笑得高深莫測,微微頷首,聲音依舊溫和,像和煦的春風,「流蘇,我只想告訴你,我一定不會有事的,就連北堂修也奈何不了我。」
那不容置疑的語氣里帶著幾分驕傲不可一世。
「難道那些刺客?」
穆流蘇腦海里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驚恐的看著北堂德潤,不敢將完整的一句話說完,震驚得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是。」
北堂德潤沒有一絲隱瞞,毫不猶豫的承認了,眼楮里帶著十分的真誠,輕輕的嘆息一聲,「流蘇,我不想騙你,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策劃的,他當初怎麼對待我父親的,我要讓他日後也承受同樣的苦楚。我的爹娘的靈魂直到現在還不得安息,身為人子如果都不能讓父母安息,那我還有資格做他們的兒子嗎?」
那聲音里有著刻骨銘心的恨意,溫潤如玉的男子臉色鐵青,渾身散發著死亡的氣息,幽幽的聲音陰森腐朽,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竟然是你。」
穆流蘇被這樣一顆炸彈炸得腦袋暈乎乎的,喃喃的說道。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流蘇,不管怎麼樣求你不要離開我的身邊,你現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能沒有你。」
北堂德潤渾身僵硬著,臉上的神情可以稱之為驚恐,抱著穆流蘇緊緊的,生怕稍微一松手心愛的女人就飛走了一般。
她是他生命中最溫暖的陽光,照亮了他陰暗腐朽的靈魂,再次讓他嘗到了生命的意義,要是她再從他的生命中離開,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下去。
「我不覺得很卑鄙,我只是害怕如果最後查到你的身上,等待著我們的將會是滅頂之災,潤,這樣做實在是太冒險了。」
穆流蘇的聲音都在顫抖,「報仇的事情可以從長計議,要是連命都沒有了,那我們要如何報仇?」
這個傻瓜,怎麼會認為自己會怪他呢?她是在擔心他啊,擔心他出意外。
「不是冒險,我已經策劃了很久,不會查到我的頭上來的,你不用擔心我,我一定會平安無事的。我還要和你過最幸福的生活,怎麼會把自己的生命丟掉呢?」
北堂德潤知道穆流蘇沒有怪他,也沒有害怕他,燦爛的笑了,笑容無邪純粹如同孩童,「流蘇,謝謝你能理解我,謝謝你支持我,我真的很開心。」
穆流蘇把玩著他修長的手指頭,悶悶的說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我能體會到,我又怎麼會怪你呢?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比什麼都重要。你想要為公公婆婆報仇,我就站在你的身邊,陪著你一直走到最後,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的,永遠都不會改變。」
輕飄飄的聲音撞擊在北堂德潤的耳膜上,他感動得想哭,「流蘇,這輩子有你陪在我的身邊,就算之前經歷了再多的苦難,我都不會去怨恨了。」
穆流蘇牽著他的手,紅唇輕啟,低低的聲音縈繞開來,「能夠遇到你我也很幸福。」
兩人緊緊的抱在一起,臉上都有著濃濃的深情。
只要能夠在一起,其他的事情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北堂德潤忍不住捧著她的臉深深的吻了下去,手指急切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大手一揮,紫色的紗帳落下來,兩道身影熱烈的交纏在一起,火熱的愛意散發出來,空氣里流動著旖旎的氣息。
男人熱烈的喘息聲和女人嬌媚婉轉的申吟聲此起彼伏,組成了一曲美妙的交響樂。
室內春意盎然,甜蜜的愛情讓人流連忘返,陷入愛河的男女熱烈的吻著彼此,用肢體表達著自己濃烈的愛情,在越來越熱烈的激情燃燒中,完美的契合,登上了極樂的巔峰。
空氣漸漸的冷卻了下去,痴情的男人懷抱著女人柔軟的嬌軀,饜足的吻著粉女敕的紅唇,肆意的品嘗著那甜美得讓人想要窒息的津液,才平息下去的**又燃燒了起來。
灼熱的呼吸噴在女人欺霜賽雪的肌膚上,惹得敏感的女人一陣陣顫栗,「潤,你做什麼?好累啊,唔••••••」
穆流蘇話還未說完,已經被火熱的吻封住了,再也說不出話來,身子柔軟得跟一灘水一樣,熱切的回應著他的吻,和他在愛的海洋里沉淪著,不願意醒來。
兩人折騰了大半夜,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才沉沉的睡去,就算在睡夢中,還是緊緊的擁抱在一起,怎樣都不分開。
已經日上三竿的時候穆流蘇才醒了過來,全身酸痛像是要散架了一般,白皙的肌膚上青一片紫一片的痕跡,讓她想起昨夜的激情,不由得羞紅了臉。
身邊的男人還睡得香甜,清淺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臉上,她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的描繪著他寧靜的睡顏,愛意在心底流淌著。
窗外的花園里鳥兒嘰嘰喳喳的唱著歌,金色的陽光灑遍大地,顯得寧靜而美好。
穆流蘇滿足的嘆息一聲,要是每一天都能夠像這一刻這般安寧那該多好啊,沒有陰謀,沒有勾心斗角,只有相愛的夫妻。
她其實昨天還有很多事情在心里憋著想要和北堂德潤說的,後來怎麼竟然演變成一場激烈的愛情了。
真是美色誤人啊,她怎麼一不小心就被他勾引了呢?
穆流蘇懊惱的垂了垂自己的頭,後悔得不得了。
身邊的男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了,長臂一伸將她摟在懷里,熱烈而綿長的吻落下,吻得她嬌喘連連,眼楮里浮起了迷蒙的霧水才放開她,寵溺的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掐出水來,「在想什麼呢?」
一睜開眼楮就看到她垂著頭一副後悔的樣子,在他的眼里卻依舊那麼可愛。
「都怨你啦,我昨天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跟你說的,誰讓你••••••」
穆流蘇嬌嗔的瞪了北堂德潤一眼,還是沒有好意思將話說完。她被色誘了,真是太丟臉了。
妻子臉上時而懊惱,時而不羞澀,時而後悔的神情分外的精彩,看得北堂德潤忍不住笑了起來,「流蘇,你是我的妻子,我們是最親密的愛人,做那些事情是再正常不過了,不需要羞愧,不需要不好意思,知道嗎?」
北堂德潤直直的凝視著妻子清麗無雙的容顏,語氣溫和,充滿了繾綣的深情。
那些深沉的愛意在心底壓抑得太久了,在雙腿能夠恢復行走之後,對她的愛再也忍不住了,只想好好的愛她,佔有她,那種極致**的感覺才能讓他感覺到所有的一切是真實的,不是在做夢,睜開眼楮的時候他的雙腿依舊不能行走,依舊活在痛苦中。
穆流蘇眼楮里也有著濃濃的深情流淌著,還是有些羞澀,那縴長濃密的睫毛猶如蝴蝶顫抖的翅膀,輕輕的眨了眨,幾不可聞的應了一聲。
她掙扎著坐起來,露出了光滑的香肩,上面青青紫紫的吻痕那麼的明顯,看得北堂德潤像孩子一樣得意的笑了起來,「流蘇,你是我的女人,真好。」
「我想要去洗澡。」
她挪動了一子,可是渾身像要散架了一般,疼得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根本就沒有辦法走路。
北堂德潤昨天究竟折騰了她多久啊,她雙腿一直打顫,像被撕裂了一般,稍微動彈一下都撕扯著肌理,又酸又疼。
「我抱你去。」
穆流蘇哀怨的目光瞪著北堂德潤,似乎在責怪他昨晚太過熱情,北堂德潤寵溺的笑著,隔著被子抱著她來到了後面的溫池里,幫她洗去了渾身的疲憊,才幫她擦拭著身體,再把她抱回了臥房里。
兩人洗漱了一番,然後吃了精致的早飯,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
「還疼嗎?」
北堂德潤握著妻子柔弱無骨的手,心疼的問道。
昨夜他的確太過忘情了,一次又一次的折騰她,害得她差點昏了過去。
「不太疼了。」
穆流蘇不好意思的說道,之前在溫泉的時候,他竟然用內力幫她驅走全身的疲憊,真是個讓人心疼的傻子。
「是我太用力了,下次的時候我輕點。」
北堂德潤笑得如沐春風,鄭重其事的說道。
穆流蘇不由得氣惱,這人,竟然還提,他就不知道害羞嗎?盈盈秋水般的眸子忍不住瞪著北堂德潤,嬌嗔的怒道,「你還說,你再說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不說了,流蘇你別生氣。」
北堂德潤寵溺的摟著妻子,眼楮里多了幾分認真,「你昨天不是說有很多事情很擔心嗎?說出來給我听听,我們一起來解決。」
穆流蘇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帶著幾分擔心,「皇上不是讓你去查刺客的案子嗎?你這麼不慌不忙皇上不會懷疑什麼吧?」
「刺客的案子不著急,還有康唯德在那里撐著不是嗎?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你,你要是不開心,我就算出去查案了,也會放心不下你。我要先將你心里的刺拔去,讓你舒服了,不胡思亂想了,我才能安心的去做我的事情啊。」
北堂德潤直直的看著她,語氣輕柔,笑容包容而寵溺。
「就是關于沁雨和親的事情。皇上昨天都沒有答應宇文惜翰的請求,要是他耍弄心機,讓北堂雅寧嫁給宇文惜翰,讓沁雨嫁給耶律景煙怎麼辦?你不是沒有看到,北堂雅寧的目光都黏在宇文惜翰的身上了,看她那個樣子,志在必得。你想想辦法啊,沁雨以前過得夠苦了,一定不能再讓她嫁到北狄那個不毛之地去了,她是個好姑娘,值得捧在掌心里好好的呵護。反正你要提防北堂修老奸巨猾使出什麼ど蛾子。」
穆流蘇一股氣的說道。
「他沒有這個機會,若是不想讓整個玄月國大亂,他不敢將沁雨弄到北狄去和親。」
北堂德潤沉默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總之還是小心為上,絕對不能因為一時的疏忽釀成了不可估量的後果。」
穆流蘇依舊放心不下,心事重重的提醒道。
不能因為他們小小的疏忽斷送了沁雨的幸福,否則沁雨一定會恨死他們的。
「你放心吧,我會和宇文惜翰說清楚這件事情的,總之,沁雨能嫁的只能是宇文惜翰,而絕對不會是耶律景煙。」
北堂德潤臉上一片堅定,誰也更改不了他的計劃。
「還有事情嗎?如果沒有了你好好在家里待著,不要亂跑,我去查案子了。」
看著妻子眼楮里的憂慮漸漸的淡了下去,北堂德潤的心思也稍微松懈下來,細心的囑咐道。
「你要小心,多派一些暗衛保護你。」
穆流蘇忍不住說道,每一次北堂德潤出去,她心里都擔心得要死,好害怕他遭到別人暗算了。
「我沒事的,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了,他們現在傷不了我,放心吧。」
北堂德潤拍了拍妻子的頭,俯去在她柔軟細膩得如同凝脂的臉上印下一個眷戀的吻,「我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乖乖等我回來。」
「恩,我送你出去。」
穆流蘇微微頷首,站起來挽著丈夫的手臂,離開了落花軒,來到了王府偌大的花園里,目送著北堂德潤走遠了,再也看不見人影了,才坐在荷花池邊,靜靜的發呆。
不知道為何,她的右眼皮總是突突的跳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胸腔里的心髒也跳得飛快,幾乎要蹦出嗓子眼,怎麼控制都控制不住。
「若蘭,若蘭。」
穆流蘇朝著不遠處的若蘭大聲的喊了起來,聲音里面有幾分顫抖和慌亂。
「小姐。」
若蘭急匆匆的走上來,小聲的說道。
「你回將軍府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我心里總是有很不好的感覺。」
穆流蘇坐在石椅上,臉色蒼白得可怕,急切的催促道。
「是,小姐。」
若蘭雖然不知道穆流蘇為什麼那麼急切的催促她,可是也不敢耽誤,飛快的朝著將軍府趕去了。
穆流蘇那股強烈的不安不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的強烈了,她雙手合十,默默的禱告著,希望一定不會有事。
可是有些時候最害怕的事情往往就越會發生。
在她的心情受到極致的煎熬之後,敬親王府外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若蘭狂奔著下馬,哭著跑進來了,慌亂的喊著,「小姐,小姐。」
那聲音里充滿了慌張無措,穆流蘇的心咯 一跳,漸漸的沉了下去,一直沉到谷底,臉色變得煞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別著急,慢點說。」
若蘭哭得稀里嘩啦的,哽咽著說道,「小姐,將軍被一大批官兵抓走了。」
「怎麼會這樣。」
穆流蘇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心髒都快要停止了跳動,「別著急,發生了什麼事情慢慢說。」
「奴婢趕到將軍府的時候,剛好看到禁衛軍統領押著將軍走了,說是在將軍的書房里找到了玄月國的地圖,兵力分布圖,還有戰略指揮圖。還說在將軍的書房里找到了一本小冊子,上面記錄了朝中眾多將領的長處,短處,如何應對等等,說將軍有可能通敵叛國。」
若蘭一面哭著,一面哽咽著說道,「小姐怎麼辦?」
穆流蘇听了若蘭的話,氣得眼楮里跳躍著熊熊的怒火,潔白的貝齒咬著嘴唇,將嘴唇都咬破了,滲出了鮮紅的血來。
那胸腔里的怒火 里啪啦的燃燒著,差點將她的五髒六腑燒成了灰燼,卑鄙,無恥,強盜,北堂修這個混賬,一定會遭報應的。
爹爹是定國大將軍,是整個玄月國的軍魂,這些東西在他的書房里出現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有什麼好奇怪的。
北堂修這個混蛋腦子究竟是抽了還是怎麼的,竟然用這麼拙劣的借口逮捕她父親,他憑什麼這麼做?怨不得就連爹爹都感到心寒,這樣昏庸的君主怎麼能夠統治好玄月國,再這樣下去玄月國遲早要被人吞並了。
「別著急,爹爹不會有事的。」
穆流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將滿腔的怒火給咽了回去,恢復了理智,精致絕美的臉上卻是一片冷若冰霜,「薔薇,你去將王爺找回來。」
她不能沖動,更加不能擅自入宮,上次的教訓太過深刻了,即使現在,她依舊無法忘懷。
薔薇臉色同樣嚴峻得不得了,飛快的應了一聲退下去,去找北堂德潤去了。
「小姐,將軍一直駐守邊疆,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會通敵叛國呢?一定是弄錯了,將軍不會是叛賊,不會的。」
若語也紅了眼眶,卻咬著唇倔強的堅持著。
「爹不會有事的,明天他一定會被放出來。」
穆流蘇眼神里涌動著凜冽的寒芒,鏗鏘有力的說道。
北堂修,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總有一天你會為今天的事情付出血的代價,你等著。
「現在怎麼辦?」
若語很不安,頓時沒了主心骨,茫然的問道。
「什麼都不做,等。」
穆流蘇心里也很著急,急得她快要崩潰了,可是在這個時候她卻異常的冷靜,她知道自己不能亂,要是亂了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既然什麼都做不了,那就先等北堂德潤回來了一切再從長計議。
而且她知道,爹掌握著玄月六十萬的兵力,要是一朝一夕之間就更改將領,邊關的軍隊一定會大亂,到時候北狄乘機反擊,揮兵南下,整個玄月國將會陷入戰火之中。
北堂修不會那麼愚蠢,做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來。
她同樣對爹爹充滿信心,爹那麼聰明的人,做事一定不會留下任何把柄,就算北堂修想要治爹的罪,也絕不可能。
她心里對那個喪心病狂的帝王恨之入骨,拳頭緊緊的捏著,指關節發出咯咯的響聲。
一道充滿仇恨的聲音在心底響起,北堂修,今日你讓我父親承受的恥辱,他日我一定會千百倍的討回來。
穆流蘇脊梁挺得直直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懦弱,腳下的步伐很穩,踩在小路上,慢慢的朝著听雪苑走去。
北堂修不就是想讓她進宮嗎,想讓她去求他放了爹爹嗎?她不會那麼傻了,像沒頭的蒼蠅一樣沖上去落入他的魔爪中。
她坐在听雪苑的大樹下,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像一尊雕塑。
不知道過了多久,若語放輕了腳步走上來,輕聲的說道,「小姐,睿王爺來看你了。」
穆流蘇眼皮眨了一下,抬起頭來,聲音有些冰冷的沙啞,「他在哪里?」
「在荷塘旁邊的池子里,你要過去嗎?」
若語眼眶還有些紅,不確定的問道。
穆流蘇站起來,飛快的朝著荷塘的方向走去,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竟然跑了起來。
北堂熙沉這個時候來絕對不是無所事事的竄門子,一定是有爹爹的消息了。
「小姐,你慢點。」
若語跟在穆流蘇的身後,生怕她摔倒了,急切的喊著。
可是穆流蘇哪里顧得了這麼多,她只知道一定是有爹爹的消息了,她要盡快知道爹爹怎麼樣了,她真的很擔心。
氣喘吁吁的跑到荷塘邊的亭子的時候,她放慢了腳步,緩緩的踏上台階,看著背對著她的北堂熙沉,顫抖的問道,「睿王殿下,是不是有我爹爹的消息了。」
北堂熙沉看著她因為奔跑而通紅的臉色,隱隱有些心疼,淡淡的看了身後的若語一眼,沒有說話。
「若語,你退開三丈的距離,我有些事情和睿王殿下說。」
穆流蘇讓被若語退了下去,直直的看著北堂熙沉,「現在能告訴我,我爹爹究竟怎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