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鳴反復看兩遍何于合寫的《戰風斗浪》覺得還不錯,文筆結構語言情感思想諸方面都有精彩地方,之所以被否定,原因是有個致命的問題,那就是場面很恐怖,矮化漁民,這不真實,其實漁民也在頑強救,不然的話,警察也很難順利施救編輯看問題很尖銳,羅一鳴暗佩服說己的觀點,李主任點頭,于,何心中豁然開朗羅一鳴對她二人說︰「修改一下吧,文章是改出來的,改後讓李主任審審,寄省報試試
「按羅一鳴說的改改吧,這也是一次提高,才氣也是要培養的
羅一鳴想坐最後班車回唐山,趕火車回平泉
何拉住羅一鳴的左臂,「難得來一回,不讓走
于也拉著羅一鳴的右臂,「何想都要瘋其實己也是這樣,便說︰「也是
羅一鳴覺得很尷尬,兩個姑娘拉著左右臂,還那樣說,什事呀眼楮便轉向李主任,向領導求援
李主任笑著說︰「筆會明天就結束,同大家一起走吧,老佟那里寫封信向解釋
羅一鳴無話可說,只得留下來
于,何不離羅一鳴左右,唯恐羅一鳴會隨時走掉,人在一起也沒什可說的,望天也望天,望地也望地,偶爾也對望,就是沒有話別看何于背後議論羅一鳴沒完沒,眼下卻是沒有話說,都保持著矜持
羅一鳴隨著倆姑娘走在引灤灌區上,落日的余暉輝映著們,們默默地走著,于突然對何說,「說話呀
「怎不說
「說什
「就有話說
「平時不是話挺多
「話少
二人爭論一陣就都啞口誰也不瞅誰,紅著臉低著頭望著腳尖走路
在一旁走的羅一鳴也不知她們想說什,一陣陣奇怪,最後提議︰「回去修改們的稿子吧
听說修改稿子,二人來興趣,不約而同地走下大堤這篇稿子二人費很多心血,寫出來後那份喜悅難以言說,當作品被斃後那份傷感更是無法說,們對著流淚,對著罵編輯,們認識不到作品的不成功反倒認為編輯有眼無珠當听羅一鳴講作品的缺陷後才豁然明白听說羅一鳴要幫們修改,高興得直蹦高她們做夢都希望己的文字變成鉛字啊
修改作品時,什雜念都沒,顧不得想什說什
羅一鳴幫助她們逐句逐段的推敲,她們听得津津有味,她們改得認認真真,修改中明白不少寫作上的道理,她們特佩服羅一鳴,同時對羅一鳴說︰「听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二時後,作品修改完畢,羅一鳴讓她們讀一遍後,問︰「們己說怎樣
何望著于,于望著何,相互一擊掌,喊︰「成然後大笑
次日午後,羅一鳴隨大家一起回到唐山,何沒出站台就坐上直通家鄉的大巴,戀戀不舍地望著于羅一鳴于又陪著羅一鳴去火車站,分手時,羅一鳴正要登車,于從後面不顧一切地抱抱羅一鳴,然後跑
當夜,羅一鳴就到承德,夜里在候車室的長條椅上睡半宿,早晨頭班車回平泉,一進村,眼楮就一亮,擁擠的街道變得寬敞干淨,家家戶戶堆放的柴禾都清理走,門前的廁所也都不見行動得這快出乎羅一鳴的意料
佟老不在屋里,房東大娘說工作隊都到公社開會去,听說羅一鳴還沒吃飯,就把羅一鳴拉進屋,端上飯菜讓羅一鳴吃,很簡單,兩個玉米面鍋貼大餅子,一碗羅卜條湯,羅一鳴歸途勞頓也是餓極,加上喜歡吃這農家菜飯,狼吞虎咽般吃著,一陣風卷殘雲,轉眼飯菜一掃光
房東大娘五十上下歲年紀,高大粗壯硬朗這時望著羅一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沒吃飽吧再給做點,等著
羅一鳴忙上前阻攔,「大娘,不用做,吃得很飽羅一鳴從住進來後,一直沒有跟房東大娘嘮過家常,听口音有東北味兒,一直想問,因為忙便不好意思打擾,現在借此機會便張嘴問道︰「听口音您不是本地人呀
房東大娘听羅一鳴這樣問,笑,「是遼寧人羅一鳴听說是遼寧人,有親近感,「您是遼寧人遼寧哪里
「知道幽州不
羅一鳴愣一下,「幽州
「那里有個閭山知道
羅一鳴笑,「何止是知道,那就是的老家
「是幽州人這說,咱們是老鄉房東的話多起來,她說她家住幽州二台子屯,還說己有個親戚也姓羅,住在城里,是大戶人家,後來搬到沈陽
羅一鳴听興趣大增,會不會是女乃女乃的娘家人女乃女乃也是二台子屯的,便問︰「您貴姓當听說她姓耿時心就有些跳,女乃女乃就姓耿呀,當羅一鳴听她說出她姑父的名字時,羅一鳴再也按耐不住己的情緒,喊道︰「就是您姑姑的孫子啊
「啊,是姑的孫子
羅一鳴點頭,驚異地問道︰「您怎到河北呀
房東嘆口氣,一攤雙手,一言難盡的樣子,透著無限辛酸她本名耿浮萍,歲喪父,十五歲喪母,十八歲經親人介紹,離鄉背井,遠嫁平泉萬沒想到竟能見到姑姑的孫子,己娘家唯一的親人,百感交集,一把摟過羅一鳴,叫聲「孩子,再也控制不住淚水,任淚水涌泉般流淌著
羅一鳴當然清楚己的從商家庭,鼎盛時候,買賣曾多達二十幾處,是幽州商賈首富,女乃女乃家是滿族八旗人家,為官作宦,權勢很大後來兩家都窮,從此也便斷來往女乃女乃在世時曾說過她還有一個佷女,很可憐,在她不應該誕生的時候來到人間,她是女乃女乃大哥哥的姨太生的孩子女乃女乃的佷女,想必就是眼前這位房東,如此奇遇,讓羅一鳴驚嘆不已,應該稱房東為姑姑,便把己的家庭狀況作介紹,講己親人們的現狀說話間也早已是淚流滿面
浮萍姑姑對羅一鳴說︰「等閑下來時候,一定去望的老嫂子的媽媽
羅一鳴做夢也不會想到己在平泉還能見到女乃女乃的親佷女,這消息一定要告訴給沈陽的叔叔姑姑有朝一日們或許能團聚一下
浮萍姑姑一家四口,丈夫是大隊書記,兒子在部隊,女兒在北京,中學教員,均未成家
佟老開會回來見到羅一鳴後一愣,「這快就回來
羅一鳴把李主任寫給佟老的信交給佟老笑著說︰「這個老滑頭,們有幾年沒見,還真挺想……隨著就給羅一鳴講幾則關于李主任滑頭的故事,羅一鳴听後大笑不已,老干部都這樂觀啊
羅一鳴在滿家杖子認親,喜事一樁,羅一鳴的房東姑父是大隊書記,有這層關系,工作隊的各項工作便開展得十分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