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對對!沒錯!這是榮貴妃的手鏈!」墨軒宇也嚷了起來。
清涼的微風拂過御花園的花叢飄散而來,上官柒優雅的笑了笑,然後對著他們幾人說道︰「你們把本宮的爹娘先送出宮去。本宮有事情要處理。」
——我是分界線——
「砰!」御書房的大門被毫不留情的踹開。屋內之人只覺得一縷清香飄進屋中,接著,一抹藍色的身影攜風而來。
君眉緊蹙,瑩綠的眸子閃過一絲陰冷的流光,可隨著那抹身影透過濃密的睫毛飄入眼中時,那絲陰冷卻瞬間轉化為絲絲笑意。停下手中的毛筆放置一旁,略微活動了肩膀然後垂頭裝作正在細讀奏折,唇角,卻微微翹起。
她的生日禮物其實他早就已經準備好,昨日在御書房里封玨月問起時他原本就拿出來送與她。可誰知她這麼不給他面子,于是便賭氣的說「沒有」。可昨日游玩回來,沐浴過後快入睡時,卻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于是便咬咬牙讓小玩子送了過去。
眸子不經意的抬起,一串紫色的水晶乖巧的躺在那雪白的皓腕上,水晶璀璨奪目,散發的流光宛若天際星辰,襯的肌膚欺霜賽雪,如白瓷雪玉。根根蔥指晶瑩剔透,修長縴細,宛若柔荑。眼中星光一閃,隨後暗垂眸子,心中的巨石安然落地。
昨日將那手鏈送過去之後他非但沒有感到輕松,反而是內心愈發的不安。想著白天時她對自己的敵視態度,軒轅夜琊很擔心她會不會連看都不看直接扔出去。那樣子他的臉可就是丟大了!那一瞬間,他突然很後悔讓小玩子送過去,想要攔住他,可是人早已在千里之外。內心極其的糾結,讓他徹底沒有了睡覺的**。不安的在屋里走來走。
直到小玩子氣喘吁吁德跑回來,說︰「皇後娘娘收下禮物了,看上去很高興,直接就帶給奴才看了!」
那一刻,他內心的擔憂才消消減緩。可是……
「皇上,你還在擔憂什麼?」小玩子看著軒轅夜琊依舊是眉宇緊鎖,眼中一片擔憂,便不解的問道。因為在他看來,禮物送出去了,皇後娘娘很喜歡,皇上應該可以安心的睡覺,這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可為何主子看上去一點也不欣喜呢?
「你難道忘記了那次朕請她吃飯,她如何回答給你的麼?」白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朝浴室走去。這一會子愁得他,竟然又出了一身汗。
「呃……應該不會吧。」小玩子撓撓後腦勺小聲的嘟囔著,可是內心卻也如同軒轅夜琊一般忐忑不安起來。萬一皇後娘娘在來個落井下石、卸磨殺驢,他直接就可以找棵樹吊死了。
可如今……
小玩子一臉欣慰的看著面前的皇後娘娘,準確的說,是看著她手腕上的紫色水晶手鏈,見它還好好的躺在皇後娘娘的手腕上,立刻長舒了一口氣,模了模自己的心肝,終于平穩落地了。在偷偷瞄了眼皇上,果然,夜帝面色也不像剛才那般的緊張,相比是真的舒心了吧。
軒轅夜琊勾著唇角將手中的奏折放到一旁,抬眸的瞬間看見一道紫光從那手鏈上散發出來,內心不由得感慨︰寶貝果然只有送對了人方能稱為寶貝,這串水晶手鏈果然世間只有她才能相配。再看她收了那麼多的生日禮物卻只把他送的手鏈戴在手腕上,想必是很喜歡這手鏈,那麼這次來是來謝恩的吧。
身上在一陣輕松,雙眸閃過一絲狡黠的流光。既然如此,他一定得要好好的捉弄她一番,讓她記得他這個皇上可是極其具有威嚴的!這幾日慪氣以來,他一直是處于下風,這讓他十分的不爽。還有昨日的那個霸王花,哼,以為他听不出來是在諷刺他麼?普天之下,誰人敢如此諷刺他這個夜帝?也就是上官柒,屢次冒犯他的威嚴,惹怒龍威,還拿于她沒有辦法。不過今日不同,既然她是來謝恩的,那麼就是他站于上風了。這個上官柒,今天非地給你一點小小的教訓。
端過一旁的茶水,故作惱怒的蹙眉清品一口,然後抬頭怒視過去,冷喝道︰「皇後有事麼?如此踹門而入!耽誤了朕辦公,該當何罪!」
呵斥的語氣,凌厲的綠眸,軒轅夜琊一副盛怒的樣子瞬間讓下放的上官柒火大起來。璀璨的紫眸流光溢彩宛若天際的星河,唇角微勾,在風華絕代的小臉上綻放起一絲妖嬈魅惑的弧度。縴細的手指模了模手腕上的紫色水晶手鏈,內心的厭惡感如同火山爆發一般噴涌而來。
沒有答話,停住的腳步邁起,藍色的裙擺摩擦著白面繡銀絲的緞面小靴,身後長長的裙擺一寸寸的滑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印出一抹縴細的藍色身影。
上官柒宛若一朵空谷幽蘭藍一般散發著清冷香的香氣,緩緩的靠近上方正在注目她的夜帝。紫色的水眸漣漪四起,振起的朵朵浪花宛若顆顆散落的珍珠一般迷醉了那雙故作陰沉的綠眸。飽滿的額頭上,一顆紫色水晶同樣散發著奪目的紫色流光,與那一雙剪水秋眸相交輝映,魅惑驚人。瞬間,驚呆了夜帝主僕二人。
上官柒,她竟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身上的威嚴漸漸消失,刀削一般的邪佞面孔也少了那份故作的冷硬,薄唇微微抿起,艱難的咽了口涂抹,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伏在桌上的大手微微顫動,慢慢緊縮。瑩綠的眸子里,滿是她巧笑嫣然的面孔,美得驚若天人!
停步在他的龍案前,隔著堆滿奏折的龍案凝視著他。目光輕柔似水,唇角柔和似風,附在手鏈上的手慢慢移開,緩緩的朝夜帝伸去。
「咕咚。」小玩子咽吐沫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大殿里是那麼的醒目,可是卻無人指責他,那瑩綠的雙眸里,除了那傾城的笑容,就是那朝他慢慢伸來的縴縴玉手。他從不知道一個女子的手竟然可以美到如此地步,根根晶瑩剔透宛若青蔥,指甲小巧可愛,修理得整整齊齊,透著誘人健康的粉色,如同被海水推上岸的貝殼,散發著熒光。指尖似乎還散發著清幽的冷香,不同于那些妃子身上濃重的胭脂氣息,吸到肺里,只覺得沁人心脾。
曾經那個整日臥病在床的少女,如今卻如同夏日清荷一般的亭亭玉立,散發著清冷健康的幽香。難道,真的要置之死地才能後生麼?
他心里升起了疑惑,突然之間很想問問上官柒為什麼他的變化為這麼大,可是話到了嘴邊卻隨著那緩緩靠近他的玉手而卡在喉間,再也說不出話來。
「皇……」
伸著的手距離那邪佞至尊的容顏只有一拳之遙,櫻唇唇微微勾起,看著完全呆愣住的軒轅夜琊,眼中冷光一閃,隨後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迅速抓住他的衣領,隨著用力一提一扔,一道拋物線劃過小玩子瞬間放大的瞳孔,接著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在大殿里飄蕩開來,瞬間驚呆了推門而入的封玨月幾人。
……
大殿里一陣死寂,每個人都瞪大了眸子,除了上官柒輕輕拍著雙手,唇邊含著嗜血的冷笑。
「咳咳……咳咳咳咳……」軒轅夜琊捂著衣領,仰面躺在地上突然巨咳起來。因為剛才那一瞬間脖子被衣領勒緊,讓他在好無防備的情況下險些窒息。眼前花花的,想必是腦部受到了重擊,看東西都有些模糊重影。
「你!咳咳……你要干什麼!」捂著脖子咳嗽的軒轅夜琊雙目怒視著俯視著他的上官柒,一張俊臉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後背上也傳來陣陣劇痛。
該死的女人!力氣怎麼那麼大!
又要開口罵她,突然一個堅硬的物體砸在了他的臉上,他吃痛的同時拿起來眯眼一看,正是他送與上官柒的紫色水晶,神情微微一愣,然後不解的看向了上官柒。
「既然是榮貴妃的東西,那麼本宮就還與皇上了。省得別人在說本宮連一個死人的東西都搶。」鳳眼一勾,唇角的冷笑宛若天山之巔緩緩吹起的刺骨冷風,讓殿內呆愣住的幾人瞬間清醒過來,然後風一般聚集在軒轅夜琊身邊。
「皇上!皇上你還好吧!嗚嗚……皇上!」小玩子如同死了親爹一般踉蹌撲倒在軒轅夜琊身上一陣痛哭,頓時讓軒轅夜琊鐵青的臉變得比那煤炭還要漆黑。
「滾開!朕還沒死呢!」軒轅夜琊怒吼一聲,可隨機眼前有一陣昏眩,不得不閉目躺在地上。而小玩子也知道自己悲傷過度了,于是慌忙同封玨月幾人將他給扶了起來,暫且安置在墨軒宇的懷里。
「小妹你……」上官玉一把抓住要離去的上官柒的手腕,可是卻被她狠狠地甩開。回眸對著殿內怒瞪她的幾人淺淺一笑,然後決絕而去。
藍色的衣裙隨風而舞,墨色的長發隨風飄揚,冷傲如同霜雪,孤寒的背影印在給人的眸子里,讓他們的怒火瞬間消去了大半。
她,為什麼發這麼大的怒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軒轅夜琊挑眉冷冷看向他身旁的幾人,雖然此時他俊臉因為疼痛而有些抽搐,又被水晶手鏈砸了一下眉角處有些發青,但是雙眸中散發的狂傲一般的怒火卻讓他們紛紛畏懼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我……我不知道。」剛才上官柒臨走的一句話讓封玨月內心打起了小鼓,不安的直跳。總覺得今天老大被打絕對是他的原因。
「說!」軒轅夜琊一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他肯定知道些什麼!想起剛才她臨走時說的那句話,軒轅夜琊蹙起了眉頭。這怎麼又和榮貴妃扯到一塊去了?
「我……我……我說那串手鏈……」看著被軒轅夜琊握在手中的手鏈,封玨月咽了口涂抹,目光躲閃,小聲的說道「曾經是榮貴妃的。」
「什麼!」軒轅夜琊怒吼一聲,欲舉手拍過去,可是一想大家都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又硬生生的收了回去。握著手鏈的大手慢慢收緊,絲毫不在意水晶擱在掌心的疼痛。只是盯著險些縮成一個球的封玨月,咬緊了牙齦。
「原因!」壓抑著怒氣,軒轅夜琊如同怒吼的豹子一般怒斥著某月。而扶著他的墨軒宇,被這一吼也下得渾身哆嗦。
因為他貌似也嚷了一句!
「怎麼?你也有關系麼?」軒轅夜琊敏銳的感覺到背後之人身上發出的輕顫,微轉頭低吼道。
「老大……其實……其實我就是個襯子!」慢慢的月兌離軒轅夜琊身邊,然後顫巍巍的走到封玨月身旁,同他一起抱頭蹲下垂頭懺悔。
「你……你們!」軒轅夜琊氣結,一想起今天如此狼狽的像是個沙袋一般被上官柒給摔倒,他就恨不得掐死面前的這兩個人!怎麼就知道給他拖後腿呢!
「好了,皇兄你還是先上床去休息吧!小玩子,宣太醫!」軒轅夜寒看著面色清冷渾身散發冷氣的軒轅夜琊,冷聲說道。眉宇間,滿是關心與憂愁。便扭過頭對著只流淚不吭聲的小玩子說道。
「是……是!」小玩子踉蹌著,一步一步的爬出了大殿。
皇後娘娘打了皇上……皇後娘娘打了皇上……皇後娘娘打了皇上……
皇上像沙袋一般被丟出去……皇上像沙袋一般被丟出去……皇上像沙袋一般被丟出去……
他就從旁邊看著……他就從旁邊看著……他就從旁邊看著……
結果死啦死啦滴!結果死啦死啦滴!結果死啦死啦滴!
一章一手印,小玩子的淚水在大殿里匯成了一條小溪,直到門檻處才微微收止住。望著外面的太陽,看著那青翠的樹木與鮮艷的花朵。為何此時看上去會是如此的美麗,宛若仙境一般呢?難道是因為命不休矣,所以看什麼都覺得極其的美麗麼?
「小……小玩子公公……你……你沒事吧。」門口的太監看著小玩子趴在門檻上望著蒼天無聲的流著眼淚,幾乎染濕了胸前的衣襟,而他的表情是那麼的悲哀決絕,仿佛一去不復返一般的滄桑,雖然心里有些害怕,但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一聲。
「現在沒事……」一會兒就沒事。合上雙眼,一行男兒淚在此留下。就在小太監伸手欲攙他起來時,小玩子卻像是詐尸一般撲通一聲站起來,然後目光清明的看著遠方。
「去!宣太醫!」聲音鏗鏘有力,極具威嚴,頓時震住了小太監,一愣之後,就拔腿往太醫院跑去。
就算是死!也要完成寒王爺安排的任務!也要看著皇上他身體恢復之後在安心離去!小玩子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看著小太監像是被狼追一般超太醫院奔去,一行男兒淚再次滑下,身子一軟,又重新倒在了門檻上。
原本以為皇後娘娘不會在落井下石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的欺負他,可誰知這次更加的震撼!
皇後娘娘啊!小的只是一個太監!你為何要一次次把小的往死里踹啊!上次死里逃生之後他已經發誓從此以後看見鳳棲宮的人絕對像是看見大爺一般好生對待這,可為何你又再一次把他狠狠地踹向地獄啊!
那是皇上!不是沙袋啊!你以後要打皇上直接打我就好了啦!
呃……他還能不能活還是個問題……
嗚嗚……
做太監難!做皇上身邊的太監難!做個皇上身邊還踫見一個比閻王還恐怖的皇後娘娘的太監!更難!
那邊,小玩子如同死尸一般癱軟在門檻上,另一邊,軒轅液壓卻咬牙切齒的趴在龍床上,等待著太醫的到來。主僕二人難得的同病相憐,可是情況卻是一個大地,一個直接十八層地獄。
「說!」趴在龍床上,軒轅夜琊扭著臉怒瞪著前方站著低頭不語的兩個大男人。
「其實我只是看著……」蠕動一下嘴唇,封玨月艱難的開了條小縫。
「大聲!」暴吼一聲,二人身體再次一個打顫。
封玨月只覺得渾身發顫,怯懦的瞥了眼暴怒的夜帝然後迅速的低頭,再看看一旁的上官玉與軒轅夜寒,自知這次是走投無路除了乖乖認錯別無他法,所以便任命的咬了咬牙,悲壯的抬起頭,說道︰「其實我是看著她手上戴的手鏈很想以前榮貴妃那手上帶的。所以,就誤認為那是容貴妃的……誰知道……誰知道是老大您重新做了一條……」聲音越說越小,神情也越來越悲壯。扭頭瞥了眼身旁的墨軒宇,發覺他與自己一般懊悔,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扔到地上狠狠的跺上幾腳再重新按回去,然後再狠狠地甩上自己的兩個大耳瓜子!
讓你看錯了!讓你看錯了!讓你看錯了!
讓你大嘴巴!讓你大嘴巴!讓你大嘴巴!
讓你沒腦子!讓你沒腦子!讓你沒腦子!
「那你們說……你們該怎麼辦?」看著二人各自抱著一個柱子不停的撞頭,軒轅夜琊冷笑一聲問道。
「我們願意負荊請罪!」二人齊聲吼道!似乎很高興軒轅夜琊可以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哼!」上官玉冷哼一聲,白了他們二人一眼。然後看向了軒轅夜琊「夜,這件事情,還是你親自給小妹解釋去好。」要是讓他們倆去,一說是看錯了,你發錯火了。估計明天就有兩具棺材出城下葬了!
「朕不去!」置氣的扭過頭。顯然是對與上官柒不問清楚青紅皂白就變了他心情很不爽。而且他後背上還在火辣辣的疼,這個女人!怎麼突然之間這麼大的力氣?看上去挺瘦小的啊?
「皇兄要是不去,柒……皇後可能會不相信的。」軒轅夜寒察覺到自己的稱呼有些不便,便慌忙改口,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哼!她一開始就沒相信朕!」扭過頭冷哼一聲,然後重新扭回去。心里卻在想,一會兒太醫來了自己該怎麼辦。這麼趴著,太傷他的威嚴了!
這個上官柒!害他丟大臉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他給丟下去!還有小玩子!那個死奴才竟然看著他像是沙袋一般從座位上拽下來然後在空中翻了個圈在落在地上。他就不知道護駕麼!就不知道提前爬到地上等著他降落麼!
真是氣死他了!
他要道歉!要她正宗的道歉!
「不如這樣吧。寒,我們倆去。給小妹解釋清楚。告訴她一切都是個誤會。」上官玉見軒轅夜琊悶著氣耍起了脾氣,也很是無奈。
堂堂一個帝王,有時候竟然像個孩子!真拿他沒有辦法!
「恩,好。」軒轅夜寒看著趴在床上扣著被子的軒轅夜琊,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顯然對于皇兄有時候的小孩子脾氣,很是無奈。
「嗚嗚……玉、寒……你們好好!」封玨月與墨軒宇一臉感動得靠過來,卻被二人一人一腳給踹開。
「惡不惡心你們!」
「也不怕髒了我的衣服!」
「……」
鳳棲宮里,自從剛才上官柒雷厲風行的回來之後就變得冷風陣陣。宮女太監們一個個都起不敢出一聲聚在一起猜測自家主子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有丫丫幾人似乎猜測到了什麼,莫不出聲的給她換好衣服,然後乖巧的退了下去。然後,不一會兒院子里就響起了拳打腳踢的聲音。讓前來登門致歉的四人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見過寒王爺,見過墨將軍,見過封大人,見過少爺。」丫丫領著宮女太監們過來請安。
「呃……你家主子呢?」封玨月咽了口涂抹,听著耳邊響起的拳風聲,舌頭開始打顫。
為毛他突然覺得似乎上官柒比老大更恐怖一些呢?
「我家主子正在院內發泄怒氣。四位……是否進去看看?」丫丫抬起頭,笑臉盈盈的看著他們。表情親和友善,像是在歡迎他們參觀什麼節目一般。但是心里卻想著,光那樣發泄怒氣怎會發泄個干淨?不如送上幾個人肉沙包,讓主子玩個盡興。
「呃……」封玨月本想說不用了,可是卻被上官玉一把抓住衣領,動彈不得。
「好。領我們走吧。」軒轅夜寒鄙夷的瞥了一眼封玨月然後冷聲說道。
「各位請。」丫丫側過身子,看著被上官玉抓住衣領的封玨月,再看了眼故作鎮定實則臉色慘白的墨軒宇,微微扯唇,然後領頭往院子走去。
「砰砰砰——」一連串拳頭落在懸掛在樹上的沙袋上,震的黃沙簌簌的落在了地上。
「喝!」身體一轉,一個後踢,沙袋直接被踢到對面的樹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後又被彈了回來。
「找死!」雙目一瞪,右手緊握成拳就對著沙袋再次打了過去。
該死的軒轅夜琊!竟然敢把以前女人的手鏈再送給她!而且還是一個死人的!他丫的!惡不惡心!
躲過再次飛來的沙袋,一個踢腿再次狠狠撞擊在沙袋上。
榮貴妃!榮貴妃!這個女人死了還不安生!就不怕她帶著人扒她的墳墓去麼!
拳拳生風,每一拳都快準狠的落在沙袋的正中央。黃沙繼續抖落在地,堆成了一個小小的土堆,可是卻隨著她的腳風吹向了一旁。
虧她那麼喜歡那個手鏈!以為那個臭鴨子終于做了件人事!
被束成馬尾的長發在空中凌厲的掃過一個弧度,劃破空氣一般發出細微的聲響。紫色的瞳孔冰寒似雪,宛若千年前的冰河世紀上劍齒虎眼中倒映出的皚皚天際。
冷、寒、傲!
她就是那從千年前流淌而來的天山之水,盡管流轉了千年,無論外界的雨雪風情如何變化,她內心屬于冰山的冰寒卻絲毫未減,反而趁著這個機會,愈發的如雪如凌,眼中流露出的寒氣,瞬間就可凝固那潺潺而流的涓涓溪水。
她上官柒!冷傲如她!孤寒如她!長這麼大一直只有別人拿自己用過的東西,卻從還未有別人敢把自己淘汰的東西送于她!而軒轅夜琊,這個臭鴨子自以為是的帝皇,竟然敢挑戰她的傲氣!
真是!不可饒恕!
怒火滔天,拳頭如雨滴一般搗在了沙包身上,「砰砰砰」的響聲,瞬間制止住了欲上前道歉的封玨月墨軒與二人。
「我覺得……還是改天來比較好。」咽了口吐沫,看著渾身殺氣騰騰的上官柒,封玨月畏懼了。
「嗯,我也是。」墨軒宇連忙點頭,可是卻無人給予他們這個機會。
「小妹……我們來給你……呃……解釋一下。其實這只是個誤會!」上官玉看著一襲白色勁裝的上官柒對著沙袋拳打腳踢,心里也有些發顫。
隨著上官玉的聲音飄入耳中,上官柒心中的怒火更是上了一層樓。搗向沙袋的右手也在瞬間膨脹了數倍力量,筋脈鼓起,骨節泛白,隨著眼中殺氣一閃而過,璀璨的自謀瞬間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砰——」
拳頭穿過沙袋,又從另一側穿了出去。
「撲啦——」原本停在屋檐上看熱鬧的群鳥紛紛拍著翅膀驚恐而去,留下幾片羽毛飄落在上官柒的腳下。
抬腳踩在那羽毛上,隨著唇角緩緩的勾起,埋在沙袋中的手臂也慢慢抽出。
「嘩——」黃沙隨著上官柒胳膊的一點點抽離而月兌離沙袋,順著窟窿流在了地上,沙丘越堆越高,慢慢的蓋住了上官柒腳上的白靴。
「咕咚。」四人忍不住同時咽了口涂抹。看著上官柒勾著唇角眼中卻散發出冷光的妖嬈模樣,後背上的冷汗唰唰的冒出來。
模著完全月兌離沙袋的手臂,活動一下手腕,看這那面色慘白的死人,輕起紅唇,幽幽的問道︰「有事?」
「他有事!」上官玉與軒轅夜寒分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封玨月與墨軒宇,然後一人一腳把他們二人給踹到了上官柒身前。
「嘶——」
二人捂著被踹的還未來得及叫痛,就抬頭看見了笑顏如花的上官柒,于是雙雙倒吸一口冷氣,後跳了兩步,面色慘白,一臉驚恐的看著她。
「說吧!什麼事?」淡漠的看了他們二人一眼,然後走到一旁樹下的躺椅上坐下。
「呃……其實我們是來……道歉的。」二人對視一眼,略微心虛的說道。
「哦?何錯之有?」淺淺一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回味唇齒間的淡淡花香。
封玨月看了看墨軒宇,見他對自己使了個眼神,不由得惱怒。
‘明明你也說了!為什麼要先讓我開口!’
‘我是因為你記起來了才想起來的!’怒瞪他一眼,然後再次對他使了個眼神。
‘你胡說!我要是不說你也會想起來!我只不過比你早說一步!’反瞪回去,呲牙咧嘴。
‘放屁!你要不說老子根本想不起來!’
‘……’
「怎麼?還說不說?」軒轅夜寒千里傳言,不滿的看著互相擠眉弄眼的二人。
「說!」封玨月看了他一眼,然後一咬牙,一跺腳,站了出來。看向了上官柒。
上官柒早已發覺他們幾人的互動,唇角微微勾起,便神態祥和的品著茶,如今見封玨月這個冤大頭站出來,便笑著發下茶杯,然後往後一躺,閉眼休息。
「你說吧。」聲音清冷,听不出喜怒。卻讓封玨月額頭上冒起了冷汗。
「其實……其實這只是個誤會!」這話一出口,就發覺冷風嗖嗖的在身邊環繞。雖然很想退縮,但是他明白退縮之後的後果會更嚴重,于是便輕輕嗓子,繼續說道「其實你的手鏈,並不是容貴妃的!而是皇上最新設計的,為了你的生日剛做好的。我只是把它與那個榮貴妃的認錯了而已。」
上官柒听完這話神態並沒出現什麼變化,依舊是勾著唇角享受著樹間吹來的陣陣清涼,好不愜意。
「是真的!我是真的看錯了!」封玨月見她這副模樣,就知道她是根本不相信。其實要是放在他身上他也不會相信!就那麼巧?設計的一款竟與以前女人手上戴著的一樣?可是這偏偏是真的!讓他真是如何是好!
「榮貴妃的手鏈也是紫色的,樣子與你的很像,但是卻不是水晶的。而且那是他自己閑著沒事設計的,不像老大送與你的那樣,是老大自己設計的!」封玨月知道他不會相信,可是他依舊是努力盡心地解釋著。看著依舊穩如泰山一動不動的上官柒,嘴角一撇,像是要哭起來。
「沒錯沒錯!皇後娘娘!這真的是我們看錯了!這不是榮貴妃的!是皇上特意送給你的!」墨軒宇見上官柒依舊是穩坐如山而封玨月卻敗下陣來,于是心一急,站出來解釋道。
「真的!是真的!」
「你就相信我吧!」
二人哭喪著臉,祈求的看著依舊閉目養神的上官柒,內心的悔意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一發泛濫便就是不可收拾!
他們究竟是有多麼的犯賤!閑著沒事去打什麼招呼?要是不打招呼不就不會看見那手鏈了麼?沒看見那手鏈他不就不會閑著沒事胡思亂想了麼?他要是沒有胡思亂想……嗚嗚……老大就不會被打,而他們也不會落到如此悲慘的地步!
上官柒!你怎麼比老大還難對付啊!好歹說句話也讓他們知道你是在听見他們解釋而不是偷偷睡著了啊!
「說完了?」突然,一道溫婉的聲音傳來。二人驚喜的看去,只見上官柒正含笑看著他們。
「恩恩!」看表情,莫非是相信了?
「那麼就回吧。」揮揮手,臉上有過一絲不耐「吵得我耳朵疼。」
「……」
二人挫敗的蹲在一旁的大樹旁,悲傷的流著淚,畫著圈圈。
不能惹女人……不能惹女人……不能惹女人……
「小妹,他們說的是真的。那手鏈真的是送給你的。」上官玉嘆了一口氣。上前為他們作證道。于是立刻迎來二人感激的眼神。
「恩。」點點頭,沒說什麼。表情平淡如風。
「是真的。本王可以替他們作證!那本王的名譽來作證!」軒轅夜寒也站出來,冷聲道。,眉宇緊縮,顯然是沒想到會這麼麻煩。
這一刻他們都突然明白,大吼大叫的女人並不恐怖,而向她這樣,淡笑不語,面色如風的女人才最可怕!
因為他們絲毫看不出她究竟是在想些什麼!
軒轅夜寒都出來作證,想必是真的了。
上官柒嘆了口氣,緩緩勾起唇角。
竟然是一場誤會,可是……她可是打了軒轅夜琊啊!那個死小氣鬼肯定會恨死她了!該怎麼辦呢?他肯定會找自己的麻煩。
目光幽幽的轉向封玨月與墨軒宇,輕輕勾起唇角,想到了什麼。
「不如就拿你們來替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