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鬧性子的無殤
吃過晚飯,上官柒身子懶散的歪坐在軟榻里,手拿一本醫藥書,無聊的翻閱著。或許是白天發生的事情給她的沖擊過大,一炷香過去了,也就只寥寥翻了一兩頁。
銀狐蜷縮著身體趴在軟榻下的毯子上,銀色的毛發蓬松的爆炸開,遠遠看上去,像是一個銀球放在了那里。
夜色漸濃,丫丫點了蠟燭放進屋里,又將一個夜明珠放在牆內的瓖嵌處,見上官柒正在看書,便拿了一層白色的輕紗蒙在了上面。剛退出內室,就看見小浩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怎麼了?」放下紗幔,有些責備的看著他。
「小玩子公公說,一會兒皇上要過來。讓娘娘準備準備。」壓低聲音,在丫丫耳側說道。可盡管這樣,還是驚動了里面的上官柒。
「不用做什麼準備,你們該干什麼就去干什麼吧。」將書合上,然後將地上的銀狐撈進了懷里。看它彭松松的毛發鼓鼓的如同一個圓球,忍不住撲通一聲笑了起來。
「讓你臭美!結果弄成這個樣子了吧!」揉了揉它的小腦袋,看它還在香甜的睡著,便把它放在了身側。起身下了軟榻,過臀的長發毫無束縛的散在腦後。如同批了一條綢緞一般,光亮柔順。
屋外,月亮的光輝已經透過鏤空窗灑進了屋內。坐在梳妝台前整理著長發,不經意間抬頭,發覺軒轅夜琊不知何時正在內室的簾幕處靜靜的望著他。
四目相對,想起白日里魅說的那句話,一絲慌亂在眼中一閃而過,隨後迅速的撇開眸子。
「小玩子不是說還有一會子麼?怎麼這麼快?」繼續打理著頭發,語氣平淡的問著他。
「怎麼?來早了壞了你的事情麼?看你對鏡梳妝,該不會是想給我的一個驚喜吧。」單手模著下巴,眼底閃過一絲惡趣。
梳著頭發的手一頓,看著鏡中他一張壞笑的臉,上官柒嘴角一抽,然後白了他一眼繼續梳著頭︰「你做夢吧!」
「如果做夢能夢見你為我對鏡梳妝,那麼我會笑醒的。」心底一陣失落,似真似假的說道。
「這麼晚過來有事麼?沒事我就睡了。」沒有理會他曖昧的語言,收起梳子,然後站起身看著他。
「敖倉皇帝回信了。你要不要看?」從懷中拿出一張金絲瓖邊的信封,歪著腦袋問道。
「廢話!」走上前拿過信封拆開一看,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太好了,他選擇相信我們,並且還要協助我們處理這件事情。這樣一來我們的壓力小了,辦事也就更快了!」多了一個大國的協助,這事情肯定更好追查了!
「沒錯,我一看完就拿來給你看了。料想的一樣,你很興奮。」模了模下巴,點了點頭。
「那是當然了!又來了一個這麼厲害的國家幫助,那我是不是可以退出了?」眨眨眼楮,一臉渴求的看著他。
「為什麼?最近進行的不是好好的麼?」蹙起眉頭,表示不解。
「一開始我幫助你那不是情況緊急麼!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可是現在事情逐漸明朗,幫忙的人也越來越多。也就不需要我這個後宮娘娘了。這幾日商討這件事,我可是好久沒出宮透氣了。明天一定要出去逛一逛。」看看碧痕樓,究竟被那個錢串子打造成了什麼樣子。
「那你逛完之後可以再回來啊!」軒轅夜琊看著上官柒說道「做事情要善始善終,不能半途而廢。」
「對啊!我說過不在過問朝事,如今又過問了,實在是不應該。哎,要改正要改正,不能半途而廢啊!」走到軟榻抱起銀狐,看著面臨苦相的軒轅夜琊對他勾勾唇角,然後揮了揮手。「我要睡了,你回吧。」
「回什麼?我不是說過從此以後就住宿鳳棲宮了麼?」看著她木然僵住的身體,軒轅夜琊緩緩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指尖在下巴處輕輕點點,依靠在身後的柱子上,眼光悠然放出詭異的光芒「看你的樣子,似乎忘記了?」
她壓根就沒記住!轉過身怒視了他一眼,然後走過去將他推到了紗帳外面「不送!」
「``````」軒轅夜琊嘴角一抽,看著面前輕輕搖晃的紗帳,咬了咬牙一手掀開它「你怎麼可以這樣!」
憤怒的神情再看見眼前的這一刻瞬間僵住,瑩綠的瞳孔里,上官柒緩緩揭開衣衫,露出了瑩潤的肩頭和光潔無瑕的後背。艱難的吞了口吐沫,喉結上下滾動,發出咕隆的一聲輕響。
「啊!你怎麼又進來了!」將褪至一半的衣衫穿上,上官柒氣氛的轉過身,見軒轅夜琊面色緋紅,面露窘迫的站在那里,眼楮還在直勾勾地看著她,心底更覺羞怒。隨手拿了件東西就朝他扔了過去。
「嗷—」正睡得香甜的銀狐突然覺得自己凌空而起,睜開眼楮一看自己果然飛在空中,頓時嚇得狐毛聳立,爪子一亮,就對著軒轅夜琊還處于呆愣中的臉劃去。
「唰唰—」
「啊——」
「``````」
清晨的陽光透過紅木大門照進莊嚴的朝堂上,軒轅夜琊曲腿歪坐在龍椅上,透過垂落的簾帳看向下方跪拜的朝臣。
「皇上,既然敖倉國墨帝已經選擇相信我國,那麼當務之急就是聯合敖倉國使者一起將這幕後真凶捉拿歸案!來還我軒轅真正的清白!」一個大臣從朝列中站出來,對著上方的夜帝熱血澎湃地說道。
「劉大人說得對,但是現在關鍵是我們還不知道這幕後的真凶究竟是誰啊?」上官宏挑著眉角,布滿皺紋的眼角射出睿智的流光,看著那劉大人挺著腰板一副蔑視天下之人的姿態忍不住勾唇問道「看劉大人如此的胸有成竹,莫非是已經對著幕後之人有所了解了?」
這話一出,所有人紛紛朝那劉大人看去,軒轅夜琊也收回一直放空的眸子,將視線移到那大臣身上。
「劉愛卿,莫非你有什麼新發現麼?」單手撐著額頭,懶洋洋的看了口。對于這個劉平,在他的印象里除了會拍點馬屁,應和幾聲,其余的沒什麼大的才智。是王揚的忠實狗爪。
「回皇上,臣的確有所發現。」不同往日的卑躬屈膝,今天的劉平看上去倒有幾分的洋洋得意,對于夜帝的提問,更是坦然地站出來平聲而道。
「哦?說來听听?」眼底閃過一絲興趣,目光不經意地從王揚身上撇過,見他垂著眸子看不出神采,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回皇上,經過臣這幾日的調查,臣發現在敖倉國使者歸國的那一天,也有一部分人出了皇城,其中領頭的有一人正是南音國王爺的貼身手下。而且在敖倉國使者遇刺的當天,南音國王爺卻不在使館中,皇上,雖然南音國皇上也飛鴿傳書說要幫助我國處理這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臣想,這該不會是南音國對我國使出的詭計吧!」劉平扭著自己下巴處的三根小胡子,說得頭頭是道,仿佛那南音國真的就是那背後黑手一般。不明白真情的人被他一副深沉的表情有所動容,而明白情況的幾人,卻紛紛抽起了唇角。
「劉大人。」封玨月實在是看不下去他那一副頗顯得意的神情,站出來看著他說道「劉大人可能有所不知,那日出城的小部隊並不是南音國的人,而是我國奉皇上之命前去邊界雪山為皇後尋找雪山銀狐,之所以有南音國王爺的貼身侍衛,那是因為皇上听說那人曾經在雪山上見過銀狐,所以才與南音王爺商量後讓那侍衛與我國人馬一同前去從而減少不必要的時間。至于遇刺當日不在使館中,那是因為那天南音王爺與公主在寒王爺與本官以及上官公子的帶領下一同出宮游覽謊稱的風光,因為是微服私訪,所以知曉的人並不多,可能為此,讓劉大人誤會了吧!」這個老蠢驢,還真以為他開竅了呢,沒想到卻說出了這樣的混帳話!真的是白白浪費了他的一番情感。
劉平從封玨月開始說那個小部隊是皇上派出的時候,身上的得意就開始消散,等他一席話說完,早就羞愧的低著頭不敢說話。用眼楮頭頭的瞥了眼垂幛後面的夜帝,因為簾帳的作用他並不能看見夜帝的神情,但是能感覺得到一道冰冷的視線從里面射出,投在他的身上,讓他從腳底生起絲絲的涼氣,一滴冷汗從額頭上的低落。
本以為會的一番,沒想到卻伸手打了自己的臉!這下子,皇上不要怪罪他就好了!
身旁傳來同僚譏笑的聲音,劉平並住呼吸不敢出聲,只覺得仿佛過了一個春秋那麼長,夜帝那懶散的聲音才在垂幛後面幽幽的傳來︰「這次就算了,下次想清楚在匯報,否則你頭頂的烏紗帽恐怕就要移到別處了。」
「臣知道了。」顫巍巍的退下,略微怯懦的看了眼前方汪洋的身影,見王揚斜過眸子瞪了自己一眼,就知道自己把事情給搞砸了,頓時心底的恐懼再次冒了起來。
「好了!敖倉國使者不日就要來到我國,你們做好迎接準備,不要再犯了剛才那樣的笑話。封玨月、軒轅夜寒一會兒去與書房等朕,其余人退朝。」
「退朝!」小玩子向前一步高喊一聲,然後便隨夜帝從簾幕後退下。封玨月望著那垂下的簾幕蹙起了眉頭,但還是隨著眾大臣一同跪地叩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御書房里,封玨月同軒轅夜寒坐在下方一同等著軒轅夜琊,腦海中卻浮現出上朝時那垂下的簾幕,心中頓時不解。好端端的,用那東西干什麼?
「在想些什麼?」軒轅夜寒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開口問道。
「在想,老大好端端的,用什麼垂帳啊?又不是女人。」登基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垂簾听政!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皇兄有什麼不便吧。」軒轅夜寒放下手中的茶盞,模了模下巴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不便?能有什麼不便?」封玨月還是不懂,一臉好奇的看著軒轅夜寒,卻被他一個白眼翻過來不再出聲。
「皇上駕到。」小玩子的聲音傳來,二人整理衣衫站起身,行了一個簡單的禮後便朝上方看去,而這一看,就一個沒憋住噗嗤一聲笑起來。
只見軒轅夜琊俊美的臉上,不知被誰給抓了三道子,鼻梁處一直到右側的臉頰。那傷口極細,倒不像是女人手指甲抓的,反而更像是被什麼動物撓了一下子。
封玨月捂著笑的快要岔氣的肚子對上軒轅夜琊冰寒的眸子,問道︰「老大,這是••••••這是誰抓的啊?」簡直就是不要命了,在太歲頭上的動手,不知道軒轅夜琊可也是極其愛惜他這張臉麼?
「皇兄,該不會又是柒兒吧?」軒轅夜寒笑的癱軟在圈椅內,冰寒的俊顏上綻放出比陽光還要耀眼的微笑,刺得軒轅夜琊的雙眸生生的發痛。
「不是。」冷冷的吐出這兩個字,看著他們一個個瞪大眸子驚異地看著自己,才緩緩的嘆了口氣「是那只銀狐。」不過追究其根本原因來,還是因為那個小妮子!那什麼扔他不好,非要把狐狸扔過來!氣得他昨晚上硬是按著那只銀狐的爪子把它的指甲全給剪了。讓它撓!看沒了指甲你還用什麼撓!
「••••••」主人欺負完該寵物欺負了。不過話說過來柒兒呢?平時這個時候他應該也來了啊。
軒轅夜琊見他們二人同時懷著疑惑的眸子看向門外,臉色又臭了幾分,拿起一旁的奏折翻開,然後吐出了幾句話︰「別看了,她出宮玩去了。說這事情不會再管了。」
二人嘴角同時一抽,扭過頭不解的看著上方。軒轅夜琊瑩綠的眼眸散發出一道幽光,只覺得周圍溫度驟然下降,然後便听到一升級至冰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因為人數夠了,不需要她這個該持扇撲流螢的後宮娘娘插手了!」
「••••••」
宮外,上官柒一襲白衣瀟灑無比的立在船頭,任由湖面上吹來的清風揚起了她的發絲吹起了她的長衫,朝著岸邊的碧痕樓駛去。身後,丫丫持著白色畫著淡雅青竹的油紙傘立在身後,為她遮擋著頭頂還算是熾熱的陽光。懷里,一只活潑可愛的銀狐瞪著著圓溜溜的眸子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這一主一僕一狐一在碧湖上出現,就迎來了無數驚艷的目光,而當他們停靠在碧痕樓前的客亭台時,那些原本還贊嘆那白衣公子淡雅出塵的人們紛紛忍不住搖頭嘆息。
自古英雄還是難過美人關啊!
輕車熟路的從後門走進碧痕樓的後院,吩咐丫丫去前院幫忙,然後自己則是抱著銀狐朝無殤的房間走去。剛走到他屋前的院落處,就听見里面傳來他低沉渾厚的嗓音,如那寺廟的古音跨過千年的痕跡緩緩飄來︰「上止天庭二太陽,氣口血海四柔膛,耳後受傷均不治,受傷魚笠即時亡,前後二心並外腎••••••這是點穴口訣,你們只要將其熟記,那麼自然知曉在敵人襲擊你時你該守住那些地方,從而保住你的性命。」
「是,徒兒謹記!」數到鏗鏘又透著幾分稚女敕的聲音傳來,上官柒隱身在院落門口處的竹林里,听著里面的動靜,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那好,今天就練到這里,你們回去吧。」
「是!」
什麼啊?這樣子就結束了!她還想好好的看看呢!不爽的從竹林里的走出來,再看見那幾個走過來的小孩子時臉上又掛上溫和淡雅的微笑。手上拿著一把青竹紙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銀狐站在她的肩頭,好奇的看著這一切。
「啊!公子!」幾個小孩子一看見上官柒,眸子里瞬間放出耀眼的光彩,小跑幾步到他的面前,剛想撲過去,就想起師傅所說的話,于是一個個雙手抱拳,用稚女敕的嗓音對著上官柒恭敬道︰「見過公子。」但是眸子里,還是滿載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不必多禮。練習的怎麼樣?無殤師傅教得好麼?」看著不遠處喝茶休息的無殤,上官柒微垂下頭目光從他們的臉上一一掃過,語氣輕柔的問道。
「嗯嗯!謝公子關心!」幾個小孩子慌忙點著頭,張著大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上官柒。可是很快,就被她肩頭上的那只小小的狐狸給吸引住了目光。
還是孩子啊!上官柒揉了揉其中最小孩子的腦袋,然後用溫和的嗓音說道︰「以後對我不用這麼客氣。它是雪兒,一只銀狐。讓它陪你們玩吧。」動作溫柔的將十分不情願的銀狐從肩膀上拉下來,然後丟給那幾個孩子。見他們抱著銀狐笑嘻嘻地跑出了院落,這才搖著紙扇走到無殤旁邊的空位上坐下。
「哼!」無殤白了她一眼,然後起身朝里屋走去。
看著無殤小媳婦一般的動作,上官柒無聲的笑了笑,端起桌上的清茶輕抿了一口,然後便一臉愜意的仰頭望天。
天空如洗,湛藍的天上不時飄過幾片柔軟的白雲。耳邊,是孩子們的歡笑聲與銀狐時不時傳來的幾聲鳴叫。清風拂過,吹的庭院門口處的竹子隨風搖擺,竹葉飄飄蕩蕩的落在她白色的衣襟上,鼻息間,是新茶濃郁的芳香••••••
上官柒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雙臂抱頭養在躺椅上。感受著發絲拂過臉頰時的酥癢,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極其舒心的弧度。
這樣的日子,才是生活嗎!
「要麼不來!一來就在這里享樂!七少,你可真是自在啊!」就在她盡情的享受這少有的溫馨時光時,一道譏諷的話音突然傳入耳中。
詫異的睜開眸子,轉過頭朝屋門口看去。發覺不知何時無殤又從屋里走了出來,雙臂環胸倚靠在門扉上,正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底,夾雜著一絲憤怒的流光。
上官柒愕然,眨了眨眸子,對于他莫名的憤怒表示強烈的不理解。在一想剛才他說的話,突然了然似的勾起了唇角。端起茶壺給自己重新填滿茶,微挑著眼角看著他︰「听你的這語氣,好像是埋怨本少許久不來這,冷落了你們了。」
上官柒特意用了「冷落」二字,暗示無殤此時的行為小媳婦至極,再小心心翼翼的看了眼他的神情,果然臉上閃過一絲羞澀。
勾著唇角,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無殤看見她君子一般優雅的動作,不知為何心里圖的冒出不快。似乎認為以前她那樣瘋瘋癲癲,厚臉皮的樣子才應該是真正的七少。
「怎麼?少爺我就長得俊俏,讓無殤你看的都目不轉楮了?」修長的手指拿著白瓷茶盞,輕輕的放在竹子編成的桌子上,看著有些羞怒的無殤,笑了笑站起身,然後搖著紙扇朝庭院外走去。
「你干嘛去?難道就這樣走了麼?」無殤一看他離開想都沒想就開口問道。而開了口之後就立刻後悔了,看著那停下的腳步,神情略微窘迫的低下了頭,略微慌忙的解釋道「我的意思是,錢雲那里還有很多事情要向你匯報。你不能就這麼••••••」
「就這麼怎樣?」聲音突然在眼前傳來,詫異地抬起頭,卻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上官柒以扇掩唇,遮掩住了她那不可控制而微微勾起的唇角。看著無殤驚慌的後退了一步,一臉的窘迫與尷尬,終于難按不住唇角邊的笑意,山泉一般的笑聲就這樣從口中溢出,暢游在竹林環繞的庭院里。
「你!你~」無殤氣急敗壞的看著她,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覺得眼前的人盡管打扮成了儒雅公子,但依舊改不了骨子里的痞氣,而他最近納悶的是,他竟然突然很相見這個痞子一般的男人!
「本少爺沒事。無殤不用驚慌。」收起折扇儒雅的笑了笑,然後再次轉過身邁步離去「本少爺沒說要離開,只是要去錢雲那里看看,無殤如果沒事,就陪少爺我一起去吧。」
一席話說完,上官柒也已經邁步到了庭院門口。看著即將消失在你眼前的白色身影,無殤咬了咬牙,暗罵一聲追了上去。
當上官柒和無殤走進錢雲所住的小院時,正看見他坐在院子里給自己泡著茶。騰騰的熱氣從茶杯中冒出,在他長長的睫毛上凝結成珠,身上一襲青色長衫,與周圍的竹子相交輝映,舉手投足間體現著良好的修養,實在是難以看出他是一個終日與錢打交道的人。
「七少,你來了!」看見上官柒搖扇走進院落,原本被打擾了雅致而蹙眉的錢雲立刻綻放出開心的笑顏。示意她在一旁的座位上入座,然後將新泡的清茶放在她的面前。
「七少嘗嘗我泡的茶怎麼樣,比不比得過你那幾個小丫頭。」
「我的那幾個小丫頭?」垂眸看了眼清茶,女敕綠的茶葉葉尖朝下漂浮在青綠的茶水中,輕輕一嗅,那濃郁的茶香立刻撲鼻而來。唇角微微彎起,然後看向了一臉期待的錢雲「怎麼?錢雲公子竟和我的那幾個小丫頭叫起真來了?春和與秋日泡茶的功夫,可是我那幾個小丫鬟當中最好的了。你要想爭過她們,恐怕需要下點功夫。」
「先不說這,你先嘗嘗看!」錢雲雙手捧起那茶盞抵到上官柒面前,一臉期待的看著她。上官柒微微一愣,隨後笑著收起扇子,接過那茶杯輕品了一口,頓時覺得唇齒生香,茶水清然的感覺妙不可言。
「好茶!不知道錢公子用的什麼茶葉?竟會泡出這讓人回味無窮的茶水?」上官柒對茶藝之道在上學的時候也學了幾分,如今在這里品到如此讓人贊嘆不絕的茶水,自然多了份好奇心。
「七少客氣了,叫我錢雲即可,公子二字,當屬七少這般的人才稱得上。」不留痕跡的拍了個馬屁,見上官柒只是淡淡一笑而無殤卻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不由得嘴角一抽,偷偷瞪了他一眼。
死冰塊,懂什麼啊!討好上司才會有獎勵的,這麼簡單的道理怎麼就不明白麼?
換上溫和的笑容,重新看向上官柒。見她依舊是靜靜的看著自己,璀璨的紫眸純淨的沒有一絲瑕疵,臉不由得一紅,輕咳一聲說道︰「至于這茶,乃是今年新摘得碧螺春。摘得均是茶葉當中最女敕的部位,所以滋味才會如此的妙不可言。」
點點頭,上官柒沒說什麼,端起那茶再次品了一口,然後才淡然地開了口︰「其實一個人泡茶水平的高低不在于茶葉的好壞,而在于泡茶人本身的本事。真正技藝高超的人,就是給他一堆爛樹葉,他也能給你泡出一般的風味。好的茶葉,只不過是給泡茶人的作品上增添幾分光彩罷了。」
見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上官柒繼續輕笑著說道︰「其實這個道理用在商業上也一樣。花費巨額的資金裝飾酒樓來吸引顧客,不如提高酒樓本身內在的涵養。雖然這樣做會在短期內吸引大量的顧客從而回收資金,但是長期下來,只有那些有真本事的人才能在這碧湖邊上站得住腳。」
茶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看著陷入沉思中的錢雲,上官柒打開紙扇故作風流的扇了扇。沖著對面正看她的無殤痞痞的一笑,然後便將目光移至別處。
三人就這樣圍桌而坐沉默了幾分鐘,錢雲才抬起頭看向了上官柒。眼底的迷茫被折服所覆蓋,站起來對上官柒拱手拜了拜,才又坐下一臉崇拜地看著她︰「我錢雲自以為是商業奇才,除我之外無人敢在商業上與我相媲美。但直到今天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井底之蛙,竟然連如此簡單的道理道理都沒明白,竟還讓七少你來提醒,這讓在下實在是慚愧至極!這碧痕樓掌櫃一職,實在是難以難當。」
「這話可說的不對。如果因為一點小事就喪失了對自己的信心,那麼這個人終歸還是不成熟的。再者說,人無完人,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並不是完全否認你的辦法。碧痕樓的掌櫃你還是要繼續擔當,因為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第二個人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而且我相信,在你任職的期間,你將會學到許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可是書本和老師傳授不來的!」
「七少說的是!在下以後一定對七少盡犬馬之勞,盡心盡力!」錢雲只覺得心里一陣澎湃,忍不住站起身又對上官柒拜了拜。看的無殤,嘴角又是狠命一抽。
「呵呵,用不著盡犬馬之勞,只要盡職本分就可。」拉著他坐下,然後才看著二人開了口「其實我今日來不光是看碧痕樓的狀況,還有一件事想與你們商討••••••」
------題外話------
早八點~嘿嘿,以後時間就回到早八點了!今天字數很多的有沒有!還有,章節名從一百零九就直接到了一百二,為毛沒人提醒一下偶呢?郁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