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著上官柒如此鏗鏘有力的聲音，下面的兩個人突然坐不住了，甚至連德妃臉上也閃了一絲恐慌。把一切看在眼底的上官柒，嘴角的冷意愈發的冷冽。
「進去！」小浩子和小允子壓著一個太監走進大殿，雙手一用力就把那太監給按在了地上。「把頭抬起來！」
隨著那太監緩緩抬起頭，淑妃一聲尖叫直接從座位上滑了下來。坐在她一旁的麗妃也嚇得面色慘白，嘴唇不停地哆嗦。而對面的德妃臉上的淡定也被打破，盡管她拼命想要鎮靜下來，但是一雙眼楮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怎麼了淑妃？被嚇到了麼？」上官柒輕笑著，然後再次合上眼楮倚在了後面。「常服，告訴你以前的主子究竟是怎麼回事吧。」
「是，皇後娘娘。」那太監老實的點點頭，然後轉過身子，看向了跌在地上的淑妃，見她面色慘白一副驚恐的模樣，不由得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淑妃娘娘，沒有想到吧。一個本該躺在亂墳崗被野狗吃掉的人此刻竟然會站在你的面前！你真的是好狠的心！奴才不過是犯了一次錯，你竟然就要奴才的命！要不是皇後娘娘，我常服早就死在自家主子的手里了！」
「你！你胡說！我從不認識你！你少給我血口噴人！」淑妃在宮女的攙扶下坐回了凳子，但是雙手卻死死的抓著扶手，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完全沒有了最初的囂張。
「不認識奴才？娘娘說這話可真讓奴才傷心！我對娘娘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一直任勞任怨，沒想到卻得到娘娘你這麼傷人的話！娘娘要是不認識奴才，那麼娘娘如何除掉以前的那些貴人？娘娘要是不認識奴才，那麼娘娘又是怎麼把絕育散給以前的榮貴妃吃下？要是不認識奴才，娘娘又如何知道••••••」
「夠了！你閉嘴！你閉嘴！」淑妃捂著耳朵尖叫著，然後放下手惡狠狠地指著他「說！為什麼要陷害我！為什麼！」
「陷害？淑妃娘娘，奴才說的這些話難道不是實話嗎？」常服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子看向了上官柒「皇後娘娘，奴才願意作證，是這個惡女人和麗妃散播的流言並且派人向宮外散發流言，這事情本來該有奴才做的，但是奴才因為那天突然被叫有事，所以安排了這三個宮女去做。沒想到卻給搞砸了被皇後娘娘抓到，這個惡女人害怕奴才會招供所以對奴才痛下殺手並將奴才丟棄至亂墳崗。不過蒼天有眼，或許是奴才命不該絕，盡管被連捅數刀但是刀刀卻都沒傷到要害，再加上皇後娘娘的醫治，奴才才有幸在這里指證那個淑妃娘娘。皇後娘娘，奴才知道奴才罪大惡極，天理不容，此生是不能報答娘娘的救命之恩，只願來世為娘娘做牛做馬。」說完就趴在地上不再說話。
「淑妃，你還有話說麼？」閉著眼楮，語氣淡漠的說道。
「有！沒有證據，我是不會承認這些是我干的！」淑妃咬牙堅持，雙手的指甲緊緊的摳著扶手，全身高度緊繃的坐在那里。
「皇後娘娘，奴才有證據。」常服再次抬起頭，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小小的耳環「皇後娘娘，這是淑妃娘娘那天要處死奴才時奴才掙扎的時候趁亂撤掉淑妃的一只耳環，本想著這作為奴才死後指認凶手的線索，沒想到現在就派上了用場。」
翡翠雨滴形狀的耳環，在太監的手中搖搖晃晃，本該是裝飾容顏的飾品，如今卻成了指證罪犯的證物。
「怎••••••怎麼會？」淑妃再也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目光渙散的看著那只耳環，身上的風采立刻煙消雲散，如戰敗的公雞一般的癱軟在那里。
「你還有話說嗎？」睜開眸子，眼底一片清涼「淑妃。」
「為什麼？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子！」淑妃捂著頭大叫起來。
「因為你的籌碼現在在我的手里。」歪著腦袋，露出一抹清冷的微笑。
「什麼？不可能！你胡說！我明明都把他們給殺了！你不••••••」看著上官柒眼底的了然和微勾的唇角，淑妃才明白過來自己中計了。其實在她說這句話以前上官柒一直都對她抱著懷疑的態度，但是她剛才的這個試探她的回答，卻直接告訴了她，她就是那幕後的黑手！
「什麼！你把我妹妹給殺了！你說的你不會動她的！」一個宮女听到後立刻哭了起來。其余的幾人也都偷偷的抹淚。
「你們還答應我不會背叛我，結果你們不一樣背叛了麼？」憤恨的抬起眸子，怒視著她們。
「因為你才去的手段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拿她們的家人來威脅她們向你效忠，這個辦法永遠也得不到永遠的忠誠。」緩緩的走下台，停步到淑妃的面前「本宮說過，不會與你們爭搶什麼，為什麼你還要這樣子對本宮？」
「不會與我們爭搶什麼？你敢說你不會與我們爭搶什麼！你要是不與我們爭搶，你會受寵嗎！皇上是我們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明不明白！」淑妃歇斯底里的喊道。
「這不是我明不明白的問題，而是皇上的問題。他要是討厭我，他絕不會踏入鳳棲宮半步。」垂下頭看著她，眼底流轉著寒光。
「那還不是你使出什麼妖媚手段勾引的皇上嗎？明明嫁入皇宮是個快要死的人為什麼現在還好好的活在這里！你要是死了我們不就不會這樣了嗎？」淑妃把一切的錯誤都推到上官柒身上，听得她直勾唇淺笑。
「其實就算是上官柒死了，你們依舊會走這一步。你們的敵人不是我，而是一切除你們以外受寵的女人。」轉過身子蹲下來與她對視「其實一個女人得不到男人的心不是那個第三者的錯，而是那個女人的錯。是她沒有本事讓男人愛上她，反而還怪罪于其余的人。今日就算是我死了，你依舊得不到皇上的愛，除非你殺光全天下的女人，只剩下你一個，否則，他的眼中永遠不會有你。」
「你胡說！」伸手要抓她的臉卻反被她一把抓住手腕，只听 吧一聲聲響，手腕處的手骨就這樣在她平靜的笑容中給捏斷了。
「知道嗎？你是我第一個親手處置的女人。我只想在這里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為什麼你們要一次次的帶給我麻煩呢？」手上的力度再次鎖緊，淑妃的左手手腕也被她無情的給捏碎了。看著淑妃疼得死去活來，冷汗直流的樣子，上官柒勾了勾唇角，然後站起身將目光看向了從剛才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麗妃。
「不要！不要！」麗妃驚恐的搖著頭，見上官柒看過來直接從凳子上起來後退了幾步。「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
「為什麼不能？」笑了笑，走近她「我可是皇後啊！」
「不可以！你沒權利殺我！我父親不會饒過你的！」
「朕給她這個權利！」軒轅夜琊龍袍一甩走了進來，臉上是從未見過的陰郁。「朕說過，後宮妃子的生死全有皇後的掌握！你父親算什麼？難道比朕的聖旨還管用嗎！」
「皇••••••皇上••••••」對于軒轅夜琊的突然到來，所有人都表示驚恐。麗妃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德妃也慌忙起身，跪下叩首。
「來人啊！把淑妃和麗妃拖出去給朕砍了！」瞥了一眼昏死過去的淑妃，不等他們行禮軒轅夜琊直接厭惡的揮了揮手，說道。
「你說過她們有我負責的。」上官柒上前一步，看著他的眼楮。「先不要讓她們死，她們，還有用。」
「她們傷了你！」眼底是深深的不解與憤怒。
「又不是第一次，以後我會讓她們慢慢還過來的。」眼神無比堅定。
二人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就這樣僵持的看著對方，周圍跪下的人一個個都屏住呼吸大氣不敢呼一聲只覺得頭頂有冷風不時地吹過，讓她們冷汗直流。
「哼！」深吸一口氣冷哼一聲，軒轅夜琊臉上閃過一絲挫敗然後越過她走到正座。「把這幾個宮女太監給朕拉出去砍了！」
「她們是後宮的人！」轉過身子看著他，見他因為壓抑著怒火不能發泄如抓狂的豹子一般，似乎隨時要撲下來撕咬她們，下面的人紛紛驚恐的瞪大了眼楮。身子止不住的打顫。上官柒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在所有人驚愕的眼神中抱住他的腦袋，順了一下他的背後的長發，然後柔聲道「改造一個人比殺一個人更有價值。你殺了他們，什麼都得不到，說不定還會背上冷血的稱號，但如果你給他們一次改過的機會，你獲得的不只是他們的感恩之心。」
軒轅夜琊看著眼前的白色衣裙，雙手狠狠的捏了捏，然後松開環繞住她的腰身，疲憊的嘆了口氣︰「你看著辦吧。」
「嗯。」微微側頭，對著丫丫吩咐道「安排這幾個宮女去浣衣局改過，至于常服，罪孽深重，不可再在宮里呆著。刺瞎他一只眼，割了他的舌頭打發他出宮去吧，他的生死，有天注定吧。」
「謝皇後娘娘，謝皇後娘娘！」
宮女一起叩頭謝恩，而常服則留下了熱淚。割了舌頭，不讓他亂說，只刺瞎一只眼楮是為了讓他還能看見，留著他的雙手，則是希望他出去後靠自己的雙手吃飯。皇後娘娘，你的大恩大德，常服該如何報答啊！
「至于麗妃和淑妃，貶至貴人。暫時關在她們的寢宮，身邊只可留一個宮女伺候。沒有詔令，不可踏出寢宮半步，否則斬！」
「是！」
「好了，都退下吧。皇上與本宮都乏了。」
「是。」
一群人依次退下，大殿重新恢復了平靜。上官柒吐了口氣，剛要收回手，卻被軒轅夜琊抱得更緊。
「對不起。」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來。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垂下手，無聲的笑了。
「因為我，你要忍著。」
「不是因為你，是為了這個國家。」看著牆壁上雕刻著的蘭花，上官柒輕輕地開了口「一事剛平不可再起一事。後宮的敗落，他們在前朝也就不會那麼的囂張了。我受委屈不過是一個人，如果因為我再加劇朝廷的動亂，那麼我就罪不可赦了。」
「柒兒，謝謝你，謝謝你總是為我著想。」再次緊了緊雙手，將臉緊緊地貼在她的衣裙上，內心從未如此感動。
「呵呵，誰要我父親是你的手下呢！」開玩笑的說了句，隨後低下頭看著他「我只是暫時的一忍，傷過我的人我不會輕易地放過她的。我這樣做是在給你時間，你可要快點，要不然哪天我煩了，說不定我就真把她們給砍了。」
「好。到時候我陪你一塊把他們砍了。」抬起頭，看她正看著自己，便咧出一絲弧度。然後又像孩子一樣緊緊地抱著她。
「干什麼？像個孩子一樣，剛才不是還甩袖離開嗎？怎麼突然之間又跑回來了。」抓起他的一縷長發，發覺他的頭發比他的似乎還要柔順，于是便纏繞在手指上玩了起來。
「我想回來問你，我們和魅為什麼不一樣。誰知道卻踫見了這樣一幕。」說到這，剛輕松起來的語氣又沉重了起來。
「郁悶了？不要再想了，都過去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那你能告訴我我們究竟和魅為什麼不同麼？」抬起頭，孩子似的看著她。
微微一愣，隨後笑了起來︰「我和魅在無數場合下一起經歷了生死，一起經歷過拼搏與殺戮，所以他不單單只是我簡單的一個朋友，是我的生死之交。在以前，一直陪在我身邊的就是魅，我們一起上學，一起在黑道里拼搏，一起接受使命，一起完成任務。我沒有很好的女性朋友，因為身份的緣故，她們對我多是崇拜或者是畏懼或者是嫉恨，而男生則是無一例外的愛慕。只有魅和他們不一樣，既是我的哥們又是我的閨蜜。從小到大像哥哥一樣的包容我寵愛我，我們就像是親人一般。來到了這個世界，其實我很恐慌。因為我是一個人，一個孤獨地異世者，但是魅來了讓我覺得我在這個世界還有熟悉的人。不會覺得那麼孤獨，可是如今沒有要走了，盡管知道他也在這個時空，但是我還是會覺得••••••孤單。」
「我懂了。對不起，剛才••••••太沖動了。」歉疚的低下了頭。沉默了一下，又說道「但是，我還是想說，你還有我們，你不會孤獨的。」
身子輕輕一顫，上官柒愣了愣，隨後勾起一抹淺淺的微笑︰「嗯，我知道。」
軒轅夜琊很想繼續抱著她，這種暖暖的軟軟的感覺讓他深深迷戀，但是他知道他現在還不可以，便松開手站起身俯視著她︰「估計來自敖倉的信使快回來了，我去御書房了。」
「嗯。」點點頭，無言地看著他離去。
「主子，你為什麼要阻止皇上殺了那兩個賤女人？」軒轅夜琊一走，那幾個小丫頭和小太監立刻就不滿的嘟著嘴巴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用指責與不解的目光看著她。
「對啊，現在殺了她們，後宮不就安寧了嗎？」小浩子嘟囔了一句，實在是不理解上官柒的做法。
「這些話以後只許在我的面前說，在外人面前不可露出半句。」上官柒嘆了口氣，看樣子這群宮女太監還是沒弄清楚這後宮爭斗的本質。「有些話我只對你們說一次，記著，後宮與前朝自古以來就是緊密相連。後宮榮，前朝興，前朝衰，後宮敗。今日我如果同意皇上殺了她們兩個人，那麼後果不單單是死了兩個妃子而已。搞不好，會因這事搞得前朝君臣關系更為緊張。你們只需記得，我這樣做自有我的道理，傷了我的人，我上官柒絕對不會輕易繞過她。現在她們就是我手中的蚱蜢，捏死她們，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
看她們低下頭陷入沉思，上官柒不由語重心長的說道︰「在這後宮里，每走一步我們都要用走三步的時間來思索這一步究竟是對還是錯。這一陣子因為這件事情忙壞你們幾個了。接下來幾天就好好的休息吧，等我送完南音使者回國，我就領你們再出去玩一玩。」
「好的主子！我們記下了！」幾個小丫頭一听又可以出宮玩，立刻高興的鼓起掌來，似乎害怕上官柒會返回，慌忙拉著手就跑了出去。
「真是，我是那說話不算輸的人嗎？」受傷的嘆了口氣，嘴角卻微微翹起。可是一想魅要離開，嘴角又耷拉了下來。
還是，舍不得啊！
「怎麼了？不高興嗎？」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上官玉突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哥哥！你怎麼來了！」瞪大雙眼，伸手把他拉過來然後伸長脖子往外看了看。「我的親哥，你不是從來不進後宮嗎？就是送我回宮也就是把我送到御花園那里，怎麼今天這麼反常了！」
「我這不是有事來求你麼。」上官玉聳了聳肩膀，見上官柒有些不安的看著外面，便勾起了唇角，「不用擔心，我給夜打過招呼了。我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今天是娘親的生日，你能回家看看娘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