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卓瑪將格蘭兩手同時抓住,按在石頭上︰「我走,你和他鬧去!」最後一句話是在格蘭耳邊說的。
這句話也同樣落入梅林耳中,他不打算與她繼續鬧!
「卓瑪小姐,查到誰傷害你了嗎?」
這是正統的話題,無關風與月!
「沒有查到!」卓瑪淡淡一笑︰「但這不急!」
「不急?什麼意思?」
「他的目的無非是不讓我參加精英隊,但我已經是精英隊的成員了,如果我不死,精英隊不會有補充,如果我死了,且看精英隊誰來補缺!」
梅林沉吟︰「你的意思是那個補缺的人就是暗算你的那個人?」
「當然是!」格蘭插話︰「否則人家為什麼要暗算她啊?懂了吧?這是我們昨天分析大半夜的結果!」多少有點得意!
梅林還是不太懂!
「你有什麼想法?」卓瑪盯著他的眼楮,這雙眼楮真的很有魅力,那麼的清澈,但剛才明明有一種奇怪的表情滑過。
「我只有兩個問題!」梅林道︰「卓瑪小姐的魔法是否是精英隊中最差的?」
「怎麼會?」格蘭先否決︰「卓瑪魔法很好的,在精英隊二十人中至少可以排到前八!」
卓瑪輕輕一笑︰「也許我懂你的意思……既然魔法不是最差,為什麼一定要選擇我出手?原因很簡單,只有我身後沒有任何勢力,哪怕殺了我都不會有人太在意!精英隊少一個人都會有補充,哪怕是排名第一的亞森死了,結果都一樣。」
「這個問題算我多問了!」梅林微微一笑︰「第二個問題是……除了前二十名之外,誰是第二十一位?」
這個沒有人知道,魔法是最具有變數的,一系魔法都很難分清誰高誰低,有的人側重于實戰,有的人側重于好看,有的人速度快,有的人功力厚,更別說六系魔法了,魔法相互制約,甲勝乙,乙勝丙,丙偏又勝甲的事情多的是,還有劍師,劍師出手慢的魔法師大大佔優,劍師一近身,高他二個等級的魔法師都有危險,這麼大的校園,要想準確排序絕對不可能,每次選拔賽都是冷門頻頻……
兩女嘰嘰喳喳地說了半天,梅林全都靜靜地听,最後,他只說了一句話︰「既然任何人都沒把握成為這二十位精英之外的第一號,又怎麼敢保證你退出後,一定是他來補缺?他不擔心幫別人作嫁衣嗎?」
兩女同時怔住,是啊!
如果那個暗算者有把握力壓剩下的群雄群芳什麼的,魔法一定高人一等,直接挑戰二十位精英的最後一位只怕更省事得多,為什麼費心費力要讓卓瑪的魔法喪失?
厭魔刺並不好找,有這種刺的人無疑不是一般人,最少不是一個白痴,為什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兩女精心盤算半夜的結果被梅林兩句話推翻,偏偏還找不到說辭,結果看來不可能討論出來,梅林輕輕一笑︰「今天就到這里吧,我送你們回去!」
「不用!」卓瑪道︰「我先回去,你們還可以聊聊……」向格蘭眨眨眼楮,意思自然是你這個那個我不管……
梅林不答應︰「還是算了吧,氣氛不太好!」
卓瑪的心微微一跳,他怎麼說這話?這話很傷人知道嗎?特別是對女孩子無限敏感的心,小丫頭會不會哭?
格蘭沒有哭,只是嘴唇咬得很緊而已!
梅林補充一句︰「這河岸還是太擠了,我們走,有人喜歡看河水也由他!」
卓瑪一抬頭,看向他的身後,臉上有震驚……
身後的石岸後面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年輕人,你是怎麼發現我的?」隨著這聲嘆息,一個老頭出現在河岸上,仿佛是一陣風吹來的,他全身沒有幾斤肉,也的確象是風能吹走。
「卡塔導師!」卓瑪大吃一驚,這是她的導師,卡塔雖然不是特別了不起的導師,但也是大魔法師,大魔法師隱藏在身後,他居然能發現?他發現自己都已經讓她很吃驚了,此刻連導師他都能發現,更讓她吃驚。
「氣息而已!」梅林淡淡一笑︰「河邊幾個人中,除了我之外,就只剩下你不太香了!」
格蘭眼楮里全是笑意,卓瑪反而睜大了眼楮,他知不知道面對的是什麼人?還調侃!
卡塔也笑了,他的笑容很慈祥,別人笑是將眼楮笑沒了,他的笑只是將眼楮笑小了,小小一道縫中有智慧的光芒︰「很有意思的年輕人,你們在說什麼?」
「在說卓瑪小姐中毒的事情!」梅林盯著這雙智慧的眼楮道︰「不知道卡塔導師會怎麼說!」
卡塔眼楮里的笑意完全消失了,他看起來很陌生,但梅林的眼楮反而亮了,他也看起來很陌生。
卡塔道︰「卓瑪小姐,可以跟你單獨談談嗎?」
兩人離開,離開他們至少二十米開外,河邊重新變得安靜。
「你說他們會說什麼?」格蘭有點害羞了,被室友發現沒什麼,但今天約會卻被導師發現了,雖然導師一向不管男女之間的事情,但總也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不知道!」梅林四處打量一下︰「我方便一下,你等會!」
格蘭立刻臉紅紅地轉向一邊,他消失了!
河邊隨便什麼地方都可以方便的,但有一個女孩在旁邊,隨便什麼地方都不合適,他肯定去得好遠了,因為什麼動靜都听不到。
她絕沒有想到,一陣風吹過,那個男人好象突然變成了風,沒有了任何重量,無聲無息中隱藏在一棵大樹後面,這大樹根本就在卡塔導師靠背,一個大魔法師身後的樹上就算落下一枚落葉他都能知道,憑空多了一個大活人他卻一無所知。
「我的回答你絕對不會相信!」卡塔的聲音傳來,如流水般地流暢,也帶著水流東去的無奈與感傷︰「在你背後刺入厭魔刺的人……是我!」
梅林大吃一驚!
卓瑪吃驚當然更甚!
「為什麼?導師!你認為我不符合精英隊的條件嗎?」
「不!你的魔法天賦極好,是最符合條件的人選之一!」卡塔緩緩地說︰「但我知道你的目的,你的目的太危險,我不能眼看著你去送死!」
卓瑪的身子輕輕顫抖︰「不,導師,我……我沒有任何目的,只想……」
卡塔抬起手,止住她的話,聲音傳來︰「你當然不會信任我,我來告訴你吧!你知道精英隊將會前往薩爾城,將會在城主面前進行八城聯賽,你正好把握這個機會來刺殺城主那爾斯,以報你父母兄弟的大仇,是這樣嗎?」
卓瑪眼楮里寒光突然閃爍,一字一句︰「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些?」
這句話一出,宣告卡塔說的完全是事實。
「我是什麼人?」卡塔長長嘆息︰「我是一個無家可歸的人,是一個早在十三年前就該死的人,是一個真正無用的廢物!但我希望你能活下來,能忍下來,活到真正能夠報仇的那一天,也忍到那一天,以你的魔法天賦,如果保持現在的勢頭,你有希望在十年後進入魔導境界,到了那一天,你才能真的殺了他!」
卓瑪身子狂震︰「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在那個風雨之夜救了我的那個人,你說話的語氣和他一模一樣!」
梅林完全愣住了……
「你終于知道我是誰了!」卡塔道︰「十三年前,我的家鄉也是被這個惡魔毀滅,我做錯了一件事,不應該向你父親,我唯一的朋友求援,是我導致你家的慘禍,本來應該死在你家才對,但我還是當了一回無恥的逃兵……」
「你只是想為我父親留下我這根獨苗!」卓瑪眼楮里滿是淚水︰「叔叔,謝謝你!」
「孩子!」卡塔輕輕地說︰「你叫了我一聲叔叔,我心里的沉重完全消解了,你的想法我知道,但你不知道一件事情,那爾斯已經是魔導境界,魔法隨心所欲,以你這個層次,不管怎麼偷襲,都不可能殺得了他,我同樣不行!」
因為不忍心看她去送死,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卡塔用厭魔刺將她的魔法暫時消除,讓她失去進精英隊的資格,難道他不擔心她永遠失去魔法?一個極小的水晶瓶子解答了這個疑問︰「這里面是靈泉,我原打算在三天後給你服用,絕沒有想到你那個朋友居然也珍藏著這個!」
樹後面的梅林完全清楚了這段離奇的往事,對她的中毒事件也算是完全清楚了,卡塔手中有解藥,根本不在乎她的中毒,她中毒只為了不送死,本來三天後她的魔法自然恢復,這場事件就算是什麼都沒發生,但梅林橫著插了一杠子,讓她的魔法提前恢復,讓她依然順利地進了精英隊。
她進了精英隊,計劃又會實行,卡塔無可奈何之下終于選擇暴露身份,來一個大攤牌,這就是一切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