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下地,面對輕松的歸途。
「先生,請上路!」即將踏上歸途,即將將他這個神奇的英雄帶給他的故鄉,納蘭心頭是無比地自豪。
梅林沒有動,所有人都在等待。
「抱歉我不跟你們走!就此告別!」梅林一句話出口,納蘭微微一驚。
「先生,有什麼吩咐請盡管開口,只要納蘭能做到的,萬死不辭!」
一句話出口,身後數百人齊聲接應︰「萬死不辭!」這是護衛團的集體承諾,莊嚴承諾!
這些鐵血漢子只有這句話回報恩人。
梅林笑了︰「很好,我唯一的吩咐就是︰你們踏上歸途,一路順風!」
承諾是如此的重,不論生死,不論艱辛,只要你開口一切照辦,但回答卻是如此之輕,根本就是什麼都不要!
「為什麼?」
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同樣不會有無緣無故的幫助,他歷盡艱辛解救眾人,不惜與兩個巨大勢力為敵,這是對達萊城一整座城的大恩情,在這樣的大恩之下,達萊城傾全城之力來回報都不為過,要錢要人要地盤都只需要一句話,他什麼都不要?
「沒有為什麼,心血來潮而已!」梅林道︰「我做這些都是因為心血來潮,所以你們千萬別想著感謝我,過了今天,我也不會記得幫助過你們!」
眾人目瞪口呆!
「再見!」聲音還在空中,梅林身影一晃突然在大樹之上,雙臂一展,無影無蹤!
他走了,他真的就這樣一無所求地離開!
留下滿地的人全都仰視天際,個個痴迷,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問號,但只有卓琳真正問出口,她與哥哥、克爾三人在一塊兒時,她忍不住再問一問——哪怕明知道不會有答案。
「也許我們的確不應該記住為段恩情!」納蘭嘆息般地回答︰「因為達萊城真的沒辦法回報他!」
「為什麼不能?他為全城做了這麼多,我克爾甘願為他去死!」克爾道,他也是一個熱血漢子,雖然早過了熱血的少年時,依然肯為他去死!
「是的,我們全都能為他死!」納蘭道︰「但以他的身手,又真的需要別人幫助嗎?達萊城有錢有地盤,象他這樣的人,又真的需要這些世俗的東西嗎?」
是啊,功力到了他這種境界,連大劍聖都留不下他,世上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得了他?他如果想要錢要幫手要地盤要女人,伸手就是!
到了無求的境界,該是何等的讓人痴迷?卓琳悠然神往︰「真想知道他究竟是誰!」
「我們會知道的!」納蘭道︰「我敢斷言,很快我們就會知道他是誰!」
卓琳叫道︰「為什麼?他跟你約定什麼了嗎?」
克爾和卓琳的目光齊聚,充滿殷切。
「沒有任何約定,只是一個推斷!」納蘭慢條斯理地分析著。
「快說!」卓琳抓住哥哥的袖子要推斷結果。
「那行,我來問你!」納蘭微微一笑︰「大陸能夠達到他這種層次的人有多少?」
「除戰神之外,只有八大高手!」這個回答自然很絕對,八大高手大陸耳熟能詳,當然是五個大劍聖,三個大魔導。
「錯!」納蘭道︰「八大高手絕不是他的敵手!」
卓琳大驚︰「你的意思是……剛才的戰局是他勝了?」
「當然!」納蘭道︰「如果是平手,他憑什麼威脅桑托大劍聖?如果是平手,桑托憑什麼讓我們順利離開?」雖然他也完全看不到戰斗過程,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邏輯,桑托的性格向來堅韌,龍潭之威向來不容褻瀆,如果他還有半分戰斗力,一定會再大戰一場!
「你說……我們離開時,桑托已經完全喪失戰斗力?」卓琳有點不敢相信,大劍聖也會有喪失戰斗力的一天。
「是!」納蘭道︰「你們看的也許是他站得直不直,但我看的是他的眼楮,他的眼楮里有強烈的不敢置信,也有恐懼!正因為他自知決不是敵手,才不敢開口回答!」
眾人全都怔住,良久,克爾緩緩道︰「在大劍聖全力一擊之下,依然能夠一擊敗敵,他無疑已是神級!八大高手的確不足以與他相提並論,唯有一人……」
戰神司空!
這是所有人的內心回答!
沒有人說出來,因為這不必!
也沒有人表示贊嘆,因為司空這個名字本來就是奇跡的代名詞!
「不!他決不是司空!」納蘭緩緩搖頭否定。
為什麼不是?
「因為戰神閣下如果想做什麼事情,不需要親自出馬,只需要向龍潭送一封信,桑托自然會照辦!」
是啊!
「司空名垂天下五十年,自命行得正,坐得直,做事光明磊落,也從來都瞧不起蒙面人,功力也與此人完全不同!」
的確是!
另兩人也都信服納蘭的判斷,他不是司空,但有一個問題很矛盾很糾結,大陸只有一個神級,就是司空,你說這個是神級,偏偏又不是司空,邏輯學老師在哪?拉來殺了!
「很簡單,他是一個從來沒有在江湖露面的神人!」納蘭道︰「盡管很不可信,但我們也許得相信這一點!」
「的確很不可信!」卓琳道︰「眾所周知,神級高手也是一步步練上去的,歷練到了劍聖級別就應該早已名動天下,到了大劍聖級別應該家喻戶曉,才能再到神級,難道神級還能速成?」
這當然是笑話,功力進步是有一個明顯的軌跡的,就象是一個博士生必須從幼兒園起步,幼兒園拿了多少小紅花,小學拿了多少分,高考多少分,證明人是誰,大學過得怎麼樣,如何考研如何進修都得有一個歷程,學歷越高,履歷越長,在履歷這一欄中直接填寫「博士」很不靠譜。
「總有一些特例!」納蘭道︰「你莫非忘了戰神閣下?他同樣是直到神級才突然出現,挽救大陸于水火,此前同樣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兩人全都沉迷,這個江湖是一個歷練的江湖,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普通人慢慢成長,慢慢歷險,伴隨著多少折磨多少危機?依然很少有人能夠爬到魔法劍術這座大山的半山腰,好不容易到了半山腰了,猛然抬頭一看,山頂赫然站著一尊高大的神,竟然完全沒有爬山的軌跡,這叫什麼?叫夢幻!
「如果是這樣,我想我明白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了!」卓琳輕輕一笑︰「我們很快就會知道他是誰!因為象他這樣的人,就象是一輪光芒萬丈的太陽,只要在這個大陸之上,必定無法掩飾自己的鋒芒,哪怕他準備一百塊蒙面巾換著戴,他的名字依然會傳遍整個大陸!」
這句話不會錯!
納蘭還有最後一句話︰「神級只是猜測,最大膽的假設,這個假設任何人都不得再猜測議論。」
「為什麼?」卓琳和克爾都不懂,這可是最大的新聞,誰能忍得住不說?
納蘭遙望遠方︰「戰神大陸屬于戰神司空,戰神閣下功力高絕,威名播于天下,能容得下世間萬物,也許唯獨難以容納神級之人,我們能為恩人做的只有一件事,免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