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狐族山谷出來,宛若一步從春天踏入殘冬。
雪花飄然而下,山谷里盡是冰凌,這讓梅林好不納悶,這個山谷究竟怎麼回事?是上天對這個落魄種族的眷戀嗎?
讓他們失去自由的同時,得到更多的關愛?
梅林沒有飛身而起,原路返回,而是順著懸崖底部的峽谷飄然而去,冰天雪地之中,一條人影滑出深谷,半天時間,他重新來到人類世界。
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雖然這里沒有長城內外,依然有大河!
一條大河同樣失去了往日的滔滔不絕,河兩邊盡是冰,只有中心一帶還有流水急馳而去,因為河兩邊都是冰,壓縮了河的寬度,這條河中心的流水比往日更急得多。
急流帶著流水飛馳,雪花飄入河水,消于無形。
梅林一襲夾衣,飄然而上,看起來優雅無意,但腳步的移動卻比水流更速,他的目標是前面一座高山,高山上盡是冰凌,將從山上下來的那面瀑布裝點得星星點點、真正的銀妝素裹。
登上那座高山,山那邊會是什麼樣?
這是梅林內心的暢想。
常人要從這樣一座冰山上去自然是異想天開,但對于梅林而言,這座高山要想阻止他才是異想天開。
四五個起落他就到了半山腰,身形一展,迎風而起,迎著上方飄落的冰冷水霧而上,十分鐘不到,他已站在高山絕頂,浮雲遮望眼,遙遠的北方大地一片茫茫蒼蒼。
還真的有城!
大約十里外,一座巨大的城池背靠群山,面臨大河,雄駐天地之間,是如此的巍峨,如此的不可一世。
這是什麼城?
梅林只知道自己從來沒有來過,就在他準備越山而下,去呤游呤游的時候,雲層之中,一個黑影穿空而來。
是一只巨大的魔鷹。
他剛剛有了點登高望遠、一攬眾山小的快感,這只魔鷹立刻出現,用一種更足的氣勢、更高的高度來打擊他是吧?梅林瞅著這個大家伙多少有些不滿意。
雲卷雲飛處,魔鷹越飛越近,已到他的頭頂百米高空,突然,梅林大吃一驚,魔鷹利爪之下赫然抓著一個人,這個人長發垂下,身上的衣服華麗無比,不出意外的話當是一個女人。
好家伙,還抓女人!
一般人看到這幅場景也就感嘆感嘆,但梅林既然看到了,自然還想試一試!
唰地一聲,梅林沖天而起,直上最高處,最高處離魔鷹還有二十余丈,梅林再度腳尖一點,極限高度達到十五丈,魔鷹已掠過他的頭頂,遠在十丈外,他的手一動,無形劍穿越十丈空間,哧地一聲,掠過魔鷹兩只利爪,利爪一斬而斷,女人翻滾而下。
穿過雲層直落高山之下。
梅林眼看著她從前方四五丈外落下去,已沒有任何辦法去接住。
這個女人被魔鷹抓去未必是死,如果就這樣摔下去,必定是一團肉泥,他既然一時心血來潮,將魔鷹的爪子砍了,女人死亡的責任就作了移交,交到了他的頭上。
老天,好事還做不穿頭了!
梅林深深吸口氣,拼了!
兩人腳下都已離開山頂,直面數百米高空,女人翻滾著下,梅林則是兩眼睜大如銅鈴,頭發飄起如線扯,從雲層中俯沖而下,離女人始終還有十幾米……
再拼!
梅林能量一加,速度更加,從自由落體狀態進入加速俯沖狀態,速度一加,迅速追上女人,手一伸抱住,下面已是白茫茫一片,慘了,是河水都夠嗆,你他娘的還結冰!
梅林右手百忙中一圈,十幾米外的河面一塊堅冰切成碎片,轟地一聲,梅林重重撞在堅冰碎片上,巨大的沖擊力之下,直射河底,一撞上的瞬間,梅林平生第一次感覺痛得要命。
幸好進入了河水中,冰冷的河水浮力比一般的河水浮力更大,還沒到河底,射下的力量已完全消除,梅林兩腿一夾,抱著女人穿水而起,嘩地一聲破浪而出。
出來後第一件事是有點後悔,其實他應該用魔法空間直接將她吸入空間的,當時實在是沒想起來。
第二件事是瞧瞧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救的女人是個什麼樣的人,目光一落,梅林出神了片刻,這個什麼大陸啊,哪有這麼多漂亮女孩?又是一個漂亮得讓人窒息的女孩,大約十**歲年紀,睫毛那麼長。
她還活著,但心跳已經很微弱了,在冰冷的衣服里只有出氣而沒有進氣。
這厚實而細密的高檔衣服吸水性太好了,她一身衣服的重量比她體重都巨大,梅林仰天罵一聲︰他娘的歷史總那麼雷同嗎?又逼老子月兌女人衣服!
說過了,心安了,梅林開始解她的衣服……
夕陽西下,女孩的睫毛開始顫抖,慢慢睜開,一睜開她的臉色變了,這里是一個山洞,火光明滅,一個年輕的男人坐在火邊,洞里有燒烤的香氣。
女孩的眼楮緊緊閉一閉,高空的驚魂、寒風中的穿越、好象還有冰冷的水浸泡全身,這些都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溫暖如春,怎麼回事?
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你醒了?」
女孩眼楮睜大,面前是一個年輕俊逸的面孔,眼里是春風般的優雅與淡然,女孩怔怔地看著他。
「你被一只老鷹抓住了,我的天,真希望你能相信!」梅林道︰「丟進河里,是我將你救了上來,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
丟進河里?與夢境中是如此相吻合,為什麼不冷?女孩手朝下一模,臉色一下子變得血紅,衣服呢?為什麼只剩下內衣了?她在哪里?在毛皮里面,誰干的?當然是眼前這個男人……
她臉上的風雲變幻全都落在梅林眼中,梅林立刻解釋︰「你的衣服太吸水了,簡直象是一塊超級大海綿,我給你月兌了,純粹是為了你的安全,感謝的話兒還是不用說!」
感謝?你將人家女孩月兌得光光的,還指望別人感謝?女孩又羞又惱,死死地盯他,一句話都不說。
「你叫什麼?」
女孩不回答,頭腦中翻來覆去的老是一個問題,他將她的衣服月兌了,看了她的全身,天知道有沒有做點更過分的,怎麼辦啊?有心想叫他去死,但這人真的是為了救自己呢……
「老鷹為什麼抓你?」
還是沒有回答。
「行了,小啞巴!」梅林道︰「吃點東西,如果你連東西都不吃,嘴巴估計就是一個真正的擺設!」
女孩的頭轉過去了,不理他。
「不吃是吧?太好了!」梅林道︰「烤肉還真不多,我還真擔心你要吃!」
自己一個人啃上了,啃得津津有味,這人吃東西真不文雅,這不文雅的聲音對她饑餓的腸胃實在是很刺激,女孩將腦袋包上了,認真檢查自己全身,內褲還在,不疼,還好,謝天謝地!
腦袋上的毛皮輕輕敲一敲︰「小啞巴,喝水不?」
不喝,不出來!
「是我多事了!看來你喜歡被老鷹抓著玩!更喜歡在河里冬泳,對不起了,打擾了姑娘的雅興,我走好了!」外面的聲音傳來,還有腳步聲,女孩大急,腦袋猛地露了出來。
洞內沒有人!
女孩急了,大叫︰「你……你回來!」
聲音好嬌女敕。
她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帶著驚奇︰「奇怪了,小啞巴說話了!」
女孩猛地回頭,後面靠洞壁站著的那個微笑著的男人,不是他又是誰?
「你可惡!你討厭,你混蛋……」
「我知道自己很不錯,很偉大,你就不用贊不絕口了!」梅林手一伸,將她上半身連同毛皮一起抱住,這一抱住女孩眼楮猛地睜大︰「做什麼?放開!」
「喂你喝水吃肉啊!」梅林手一回,竹筒遞到她唇邊︰「喝!」
女孩怔怔地看著他,好象又不認識了,這麼粗魯,這麼無禮,還那麼臭美,這什麼男人啊?
「不張嘴是吧?沒關系,我反正將熱水倒下去,你張嘴是喝水,不張嘴是洗澡,隨便你選!」梅林開始倒水,女孩的嘴兒趕快張開。
水喝過了,梅林右手一伸,一塊烤肉出現在手中︰「張嘴是吃肉,不張嘴是擦臉,還是你選!」
女孩一口咬住烤肉,狠狠地咬,就象是咬他!
……
肉吃過了,水也喝過了,女孩重新躺在毛皮里溫暖地睡,火燒旺了,梅林在火邊為她烘衣服,這衣服真是太難烘干了,都烘了幾個小時,還有濕氣朝外冒,這是什麼布料?是那麼精致那麼華貴,普通人家的閨女沒有人穿這麼好的衣服,她會是什麼人呢?
他研究得很仔細。
女孩側著臉在研究他,這是什麼人?從衣服上看應該是呤游詩人,可這個詩人很大膽,很粗魯,很無禮……
梅林抬頭了︰「小啞巴,你家一定很有錢!」
女孩狠狠白他,又叫我小啞巴,你見過哪個啞巴回答問題啊?
「你莫非還是什麼大公的孫女?」梅林分析道︰「要不就是一個魚肉鄉里的惡霸,或者是多行不義的奸商!」
「你混蛋……你討厭……」
「我說小啞巴,你贊美的詞兒不新鮮了!」
女孩鑽進毛皮,半天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