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凌軒截取回紅薯苗,便按照早已熟悉的五行八卦開始另一輪的種植,那已經都是輕車熟路,腳下乾坤步法,手中運氣天地玄極之氣,「呼呼」,紅薯苗萬箭齊發之勢,深深扎下土地里。
「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于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矣。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則餒矣。」龍凌軒手中揮舞著天地玄極之氣,突然興致蓬勃的吟唱起孟子的這段「養氣」之說,難道這充斥于宇宙之氣蘊藏于自然之力量確乎如此?
龍凌軒不多時便將這一畝三分地全部插上紅薯苗,然後又在東離火的位置上重新撒下菠菜種子,心里尋思著︰「媽的,這是誰干的,難道是嫉妒心?如果真是嫉妒之心,那這嫉妒之心還真是恐怖!」
他伸直腰桿子,拳頭在腰酸背痛的身體上捶了幾拳,唉,這久不干農活,還真是神疲力乏的,搖了搖頭,提起豬糞的木桶,開始給剛插入土中的紅薯苗補充營養。
「咕咕……咕咕……」
咦,神馬聲音?龍凌軒突然听見幾聲咕咕的聲音,他緩緩抬起頭,豎起耳朵,尋著聲音。
「哇塞,野雞……哈哈,今晚有野雞加餐了!」龍凌軒看見一只野雞在河道邊搖晃著身子,伸著翅膀,金黃的羽毛,在陽光下泛著光芒,碩紅的雞冠,像雞冠花般鮮艷無比。
他欣喜的屁顛屁顛手往臉上抹了一把,哪管什麼豬糞大便,和著汗水的臉上早已是一臉髒兮兮的了。
他心都要冒到嗓子眼了,那麼多年了,在這山村竟然還有野雞,非捉回去給父母補補身子,听人說,野味最滋補了,他躡手躡腳的屏氣凝神的緩緩靠近野雞,他看著那只傻頭傻腦的野雞,一個箭步竄上去,凌空而躍,撲向那只野雞,心里暗想︰「憑我龍凌軒如此迅雷不接掩耳之勢的招式,你還不是我囊中之物!」
腳步一落在地上,誰知那靠近水域的石頭上滿是青苔,他腳下一滑,一個惡狗撲食的身子撲向野雞,定楮一看,撲了個空,嘴里插了幾皮雞毛,鼻子撞在一個石頭上。
「咕咕……咕咕……」
野雞受驚,早驚嚇的一陣逃竄,龍凌軒一拍大腿,將嘴里的雞毛、泥土「呸」一口吐掉,爬將起來,緊追不舍。
那野雞也不賴,無論龍凌軒腳步多麼的快,它就是把龍凌軒不多不少甩在一丈之遠。
龍凌軒脾氣上來,手模向自己腰間的玄極彎刀,但是轉念一想,好想這樣就把它結束了,然後提著死雞回去,肉不鮮美,他一咬牙,腳步如風的繼續追下去。
一路跑出村口,眼看那野雞就要進入村口的一片綠油油的青草地里,這里的青草地草蔓齊腰那麼高,是河邊的一大片廣袤的綠草地,沒有人開墾,甚至很少有人提及這片青草地。
據說這片草地曾經是一個亂葬崗,由于當時天花、瘟疫嚴重,死了人根本來不及埋葬,都是拋尸荒野的,于是這片河邊的青草地就是一個不二的亂葬崗,村里都人都傳言著這片青草地「鬧鬼」,所以一般人都不敢冒然進去。
于是長年累月,這片青草地都成了墟落村里的禁忌,誰也不許隨便提及,甚至漸漸的村里的人稱這片小河流域邊的青草地叫「鬼草灣」。
不言而喻,這是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孤魂野鬼的地方,墟落村都避諱的地方。
可是那只野雞偏偏翅膀一躍,便縱入了這一片茫茫的鬼草灣中,淹沒在了青草叢中。
龍凌軒自然自小受到村里人的燻陶知道這片草地的敬畏,他略微遲疑,哪管什麼鬼草灣,目標只有那只秀色可餐的野雞,就感覺聞到了那香噴噴垂涎欲滴的雞湯般,不顧一切的穿梭在那雜草蔓延的鬼草灣中。
奇怪的是那只野雞卻偏偏在他可以看見的位置,他應該意識到這一點,可是這回來那麼長一段時間了,除了每餐是一點黃豆炒雞蛋,吃了一餐自家「珍藏版」般的臘肉,肉味是啥味道都不記得,早忘乎所以然的追著這快到嘴邊的肉。
鋒利的淺草葉鋸齒,割破了他赤果手臂的皮膚,他也不在乎,反正農民一個,磕磕踫踫的,早已經是傷痕累累的了,哪還有在學校那般白精女敕的,他氣喘如牛,腳不停蹄的追趕著。
那只野雞也是極品,竟然跑了那麼久,跟斗都不跌一個,真是邪門了,家雞要是追趕那麼久,早就兩腿發軟的了,他知道家雞,小時候最喜歡幫忙媽媽抓雞了,看著那飛不起的家雞,搖晃著圍著院子里跑不上幾圈,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會一個箭步上去,一個大鵬展翅,再來一個老鷹抓小雞,有時會撲上滿嘴的雞毛,但是一定會將雞給生擒活捉的,如今這野雞竟然戰斗力是那麼的強大。
那只野雞好像故意一樣,圍著方圓數十里的鬼草灣轉著圈,龍凌軒兩腿都有幾分跑不動了,撐著膝蓋,喘一口氣的時候,那只野雞卻也停下來,搖擺著尾巴,「咕咕……咕咕……」像是挑釁般的鄙視。
龍凌軒火冒三丈,卯足勁,再次追去,可是那野雞像樂了,拍著翅膀,繼續向前跑去。
咦,邪門了,難道這野雞是鬼變的?龍凌軒思忖著,不由得不寒而栗,毛發豎起來,看看聊齋故事里都是講的一些落魄的書生,然後遇上鬼魅、狐狸精之類的,難道自己這落魄的書生也遇上了鬼妖。
他環視著周圍,除了被一汪無際的青草覆蓋著,自己早被這一片綠草給淹沒,糟糕,自己只顧著追趕野雞,忘了這里是傳聞有鬼的鬼草灣呢,他停下了腳步,目不轉楮的微微環視著周圍,看看有沒有鬼影的出現。
話說鬼魅都是白衣飄飄,披頭散發,舌頭伸出嘴里一尺之長,有些面目猙獰,眼楮里流著血水,面似白紙。
龍凌軒頭腦里閃爍著人們對于鬼魅的描述,右手不自覺的模向腰間的玄極彎刀,只待有什麼風吹草動,他便立馬出手。
他不再管那只野雞就在咫尺間「咕咕……咕咕……」的鳴叫,他只聚精會神的注意著周圍搖擺不定的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