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愛……
千妖然眸色微黯,下一秒卻依舊笑得邪魅而清雅,「小昆怎麼知道這兩種花的?」還有花的意思,他就從來沒听說過玄天大陸上有這種花,而且還代表著這種意思。
凌月行昆一听,頓時唇角一揚,「找度娘啊。」
「度娘?」千妖然困惑的挑起眉梢,這又是哪一號人物?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凌月行昆笑眯眯的說著,嘴上吃得油光滑亮,就像螞蟻進食,瞬間整只兔子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全部進了凌月行昆的小肚子里。事實上,凌月行昆也不知道‘度娘’是神馬,看電影看到的囧……被沒營養的肥皂劇荼毒的孩子……
不一會兒,北昱回來了,帶著一只灰色的比狗還要大點兔子,看得凌月行昆眼楮星星似的一亮,頓時撲了過去,「謝謝北昱哥哥。」
甜甜脆脆的嗓音頓時讓北昱嘴角僵硬的勾起一個小弧度,大手模了模他的頭,「不客氣。」
「那我走了,謝謝兩位哥哥。」說著背著兔子一蹦一跳的跑了,別看凌月行昆那小身板,怎麼說都是一個藍尊,怎麼可能連只一級野兔都扛不起來呢。
看著小家伙一蹦一跳的跑回凌月星離的棚,北昱才模著餓得咕嚕叫的肚子轉回頭想要去吃晚餐,結果……看到的是一地的骨頭……
北昱頓時表情更加僵硬了起來,而反應過來自己也還沒吃的千妖然直接囧住,這麼大一只野兔小家伙竟然那麼快速的吃干抹淨,這家伙的肚子里是異次元吧?←怎麼也沒想到其實凌月行昆是被凌月星離教唆來坑他們的兩人。
而那邊,凌月行昆舌忝著油光滑亮的小嘴唇,抗著一只毛茸茸的野兔跑進了凌月星離和他的棚里,看到凌月星離懶懶的斜靠在貴妃椅上,頓時甜甜一笑,「姐姐。」
「嗯,好吃嗎?」凌月星離站起身看了看凌月行昆背上的大兔子,笑意微微加深。
「嗯嗯,好吃。」凌月行昆笑眯眯的點頭,仔細一看,大大的貓眼眯成一個彎彎的弧,像極了一只小狐狸。
「好了,要知恩圖報,千妖然和北昱兩個哥哥請了你吃了一頓,你要怎麼樣呢?」
「唔……回請嗎?」凌月行昆眨眨大眼。
「沒錯,去吧,請他們晚上來我們這里用餐,姐姐親自下廚。」
凌月行昆眼楮頓時一亮,好想念姐姐的廚藝,真的真的超好吃的!頓時聲音都來不及出一個的點點頭就跑了出去。
凌月星離寵溺無奈的搖搖頭,從空間里把她的空間帳篷拿出來,拎著兔子就走了進去。別問為什麼凌月星離一早不把空間帳篷拿出來,而要血瑟等人辛辛苦苦的搭棚,因為一個世界有一個世界的規律和生活方式,太方便的東西容易養成一個人的惰性,所以就讓他們搭吧忙吧,反正動手的人又不需要她。←其實這個才是主要原因吧。
從冰箱里拿出各種罐頭和來東之極地前特意準備好的保鮮的一些蔬菜、肉類,凌月星離像藝術家的手熟稔的踫觸著各種現代或者超現代的家具,一道道的色香味俱全的佳肴從凌月星離的手中誕生。
不要以為像凌月星離這種人就不會下廚。凌月星離是個天才,活得時間又太久,在去各個世界闖蕩之前她就把各種感興趣或者不討厭的東西都學了個透透徹徹,原子彈、火箭、槍等各種器械,物理化學醫學等領域她都是一把手的人物,在現代的屬于她和藍影的那個莊園里,凌月星離的屋里有一個櫥櫃,上面裝著一排排各種獎杯獎牌,其中就有三分之一是屬于諾貝爾獎項的。
等這些領域的東西都學完之後,凌月星離又開始找東西學,結果發現已經沒東西可學了,不小心在藍影面前喊了句太無聊,下一刻便被藍影踹去學廚了。其實當初,甚至到現在,凌月星離都在懷疑藍影之所以會把她踹去學廚的目的是為了看她笑話,讓她的心理平衡些。
沒錯,藍影和凌月星離就是廚房里的兩個極端,明明同樣天才級的人物,凌月星離做出來的東西可以色香味俱全,讓人吃了幾乎連舌頭都要融化,而藍影做出來的東西同樣色香兩樣俱全,但是卻可以使吃下去的人翻白眼、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外加拉肚子兩天,想想當時的紀傾然,凌月星離表示默哀的同時慶幸自己當初跑得快。
凌月星離不輕易下廚,在來到玄天大陸以前,除了藍影,即使連讓她教導著看著長大的魔王都不曾吃過她親手做的食物甚至是親手煎的藥,不是她懶得動手,而是他們沒有資格,吃凌月星離做的東西,除非是她認可看得順眼的。
而那邊所有人,包括千妖然北昱血瑟小梨等人听到凌月星離親自下廚,且不說這種環境下她怎麼下廚吧,所有人很默契的想著,凌月星離這樣的女人下廚,做出來的東西能吃麼?想想凌月星離穿著那一身華貴的黑色狐裘冷著一張臉在灶台炒菜做飯的模樣,頓時一陣惡寒,吃了絕對會胃抽筋吧?
「哼哼哼哼哼……真是有趣啊。」連雨無埃本來就扭曲的笑都更加扭曲了起來。
只有凌月行昆一個人眨巴著星星眼,期待啊期待,想念凌月星離做的蛋撻、蛋糕、派……嘶——口水掉下來了。
一個個站在凌月星離的棚前,小梨在躊躇進去怎麼跟凌月星離說不用她下廚才不會傷了她的心,畢竟難得一次陛下會想親自下廚做給他們吃。
只是還沒有等小梨敲門,突然一陣陣令人食指大動,口水直流的香味從凌月星離的棚中飄了出來,還沒等他們多想,棚門頓時打開了,凌月星離面無表情的看著站在她門口的一群人,眉梢微挑,「怎麼?不想吃?」
頓時各個搖頭,開什麼玩笑,這麼香的味道,想來味道也不會差,頓時把方才的所有想法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進來把東西端出去吧。」凌月星離讓開位置,讓小梨幾人進來把飯菜端出去,吃飯自然不可能在她凌月星離的臥棚里吃,就是凌月星離願意,他們也不敢。
血瑟等人除了搭了四個用來休息的棚外還有兩個較小的,一個用來吃飯,一個用來存儲柴火等物資。
一瞬間,本來不大的圓桌上圍滿了人,小梨血瑟等人原本堅持不能與主子同台而坐,不過最後屈服在凌月星離涼涼的目光和美食的誘惑之下,這一餐,可謂是吃得所有人賓主皆歡。雨無埃吃得邪笑連連,玄機老人更是大失形象的狂搶,千妖然動作依舊優雅高貴,只是手中的筷子卻從來不慢別人一步,北昱更是第一次逾矩了——和千妖然的筷子搶食物。
一旁的火堆 里啪啦的燃燒著,熱鬧的溫度和熱鬧的氣氛與外面白雪紛飛的嚴寒形成鮮明的對比。
那邊,聖梵音平淡無波的鳳眸看著那邊人影晃動,嬉鬧聲連連的棚中,波瀾微起,一片的晦澀不明。
「陛下,已經準備好了。」暗一出現在聖梵音身後,順著聖梵音的視線看向那邊,低下頭掩住眸中的一片復雜。
「嗯。」聖梵音淡淡的應了聲,緩緩的收回目光,步伐堅定到帶著一種決然。
東之極地的夜晚,沒有月光,沒有半縷象征希望的亮光。
厚厚的陰郁雲層,帶著森森的壓抑,雪花不停的飄落,寒風呼嘯而過,帶起縷縷的血腥和殘忍。
東之極地附近,只要有人,便有極地魔獸,它們是比極地外的任何魔獸都要凶狠的生物,畢竟食物在這邊,比金子還要珍貴。
凌月星離等人听著遠處、不遠處打斗、哀嚎,野獸的吼叫的各種聲音不絕于耳,然而他們都仿若沒有听到一般,吃著自己的,說著自己的。
凌月星離咽下最後一口飯,拿起手帕優雅擦了擦嘴,而與此同時,他們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著凌月星離。他們心里都有數,只怕凌月星離不會無緣無故的下廚喊他們一起吃飯,怕是有事要說吧。
凌月星離看著他們,貓眸倒映著一邊跳躍的火光,「本殿今晚要進入東之極地。」
「砰!」有誰踫翻了桌上的碗筷。
「陛下!」血瑟等人不淡定了,東之極地豈是那麼好進的,要知道即使是等待溯月他們也只是敢謹慎的待在這東之極地外圍。
「無需多言,本殿的目的本就不是溯月。」凌月星離語氣淡漠而堅決的打斷,反正東之極地什麼時候都是那麼危險,雨無埃的身體拖越久她怕這個人越發的受不了,看他越來越變態的行為舉止就知道,也許他也已經快要到達臨界點了。
「可是陛下,此刻進入東之極地不妥啊……」血瑟下意識的看向雨無埃,陛下這一趟怕是為了玄冰寒梅,而照如今所有人的身體狀況來看,也只有他看起來有些問題了。
「東之極地何時進入都是一樣,小梨隨我同去,你們該干嘛的就干嘛,把小昆給本殿保護好就行。」凌月星離心意已決,沒有人可以阻斷她的決定,凌月星離不喜歡欠債的感覺。
「姐姐……」凌月行昆緊緊抓著凌月行離的手,眼眶紅紅,湛藍的眼眸一片水霧,仿若下雨的天空。
模模他的頭,那幽深的貓眸中帶著凌月星離特有的囂張和高傲,「不用擔心,我凌月星離的命,就是本小姐想送也沒有誰敢收。」
一時間整個小棚里,除了那火堆 里啪啦燃燒的聲音,幾乎都听不到半點呼吸聲,所有人都知道凌月星離的命令是不可忤逆的,凌月星離的決定是不可更改的,可是,東之極地就像是另一個地獄,即使凌月星離身懷絕技,幾乎無人能敵,他們相信凌月星離的能力,卻依舊止不住的擔心。
「小梨,去準備一下。」
「是。」小梨領命而去,心下一陣驚喜,至少她還能跟在凌月星離身邊,看得見總比看不見要放心得多。
「嗯哼~小離離到東之極地里去是想要干什麼呢?」雨無埃突然眯著桃花眼問,顫音中帶著某種危險的氣息。
「與你無關。」凌月星離看著他,冷冷的道。
「是嗎?小離離有沒有說謊呢~?嗯~?」似乎有什麼答案呼之欲出,讓雨無埃再一次眯起了眼。
凌月星離不再說話,幽深的貓眸冷冷的看著雨無埃,一瞬間,似乎繃緊了四周的空氣,低氣壓呼嘯而來。她凌月星離不喜歡有人用咄咄逼人的語氣跟她說話,也討厭有人質疑她的話和決定。
千妖然支著胳膊肘在桌上,骨節分明漂亮的手撐著自己的頭,看著劍拔扈張的兩人,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這兩人藏著什麼共同擁有的秘密嗎?嗯……真是叫人不舒服的感覺。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在所有人幾乎都快要窒息而亡的時候,雨無埃先退了一步,「好吧,不過小離離,人家想要跟你一起去哦。」
「如果你想去拖後腿,你就跟著吧。」凌月星離接過凌月行昆遞過來的茶,語氣淡淡的說著殘忍無情的話。
雨無埃瞳孔猛然一縮,心髒驟然跳動得沉重起來,痛楚瞬間傳到每一個神經末梢,慘白的臉色,嘴角卻綻放一抹極盡妖嬈邪氣的笑容,「是呢,如今的人家只是個累贅,似乎幫不上忙了。」無所謂的語氣,依舊變態的顫音,卻是極盡的自嘲。
凌月星離眉間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看了雨無埃一眼,最後將目光放在千妖然身上,「小昆就請你們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忙照顧一下。」看向玄機老人,眸光瞬間冷光乍現,嘴角扯起一抹冷笑,「本殿的弟弟可是你帶過來的,少一根頭發,哼!」
玄機老人頓時淚奔,好過分好過分,竟然威脅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對待千妖然就那麼客氣,這是差別待遇吧,是吧?
「陛下,準備好了。」小梨推開門,身上裹著一條連帽斗篷,狂風呼嘯的卷起她的衣角。
凌月星離站起身,感到凌月行昆冰涼的小手抓著她,低下頭就看到小家伙已經淚流滿面了,卻已經倔強的咬著唇不讓聲音溢出一絲。
微微嘆息一聲,果然還是個舍不得家人的孩子呢。
「小昆不要亂跑在這里等著姐姐知道嗎?」放柔了聲音,凌月星離俯,幽深的眼眸看著凌月行昆迷霧繚繞的眼眸,似乎在傳遞某種力量。
「嗯,姐姐要快點出來哦。」凌月行昆扁著小嘴哽咽的出聲。
凌月星離點點頭,看向一邊的符憂,符憂頓時了然的走過來牽過凌月行昆的手,「哎呀,你這個笨蛋,我親愛的陛下當然會很快回來,男子漢大丈夫哭個毛線球啊哭,你看,把我的袖子都弄髒了。」符憂嫌惡的用袖子擦了擦凌月行昆的臉。
「對不起。」凌月行昆可憐兮兮的道歉。
「……」果然小孩子就是要有個玩伴才畢竟好哄。
凌月星離看了他們一眼,腳下高跟靴一個旋轉,揚起一身蕩漾的絨毛一片冷香。
「陛下。」小梨恭敬的遞上凌月星離放在她棚里的連帽黑色斗篷。
凌月星離接過,干脆利落的一個甩手披在身上,優雅如同舞蹈般的動作,蕩漾的黑色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他們從來不知道,有人可以將簡單的一舉一動都做得如此優雅賞心悅目,果然凌月星離是這個世界上最特別的人。
「陛下!」凌月星離和小梨正準備離去,突然漫飛雪的聲音急切的響了起來。
側頭看去,只見漫飛雪拉著漫飛霜從他們搭的小小棚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來,面上帶著一抹急色,才到凌月星離面前便噗通的跪在雪地上,眸中的意味說明了一切。
凌月星離微微眯起眼眸,「本殿不會保護你們。」
「飛雪知道,飛雪和飛霜會保護好自己,只求陛下讓我們跟在您身邊進到東之極地。」漫飛雪急切的道,他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跟著凌月星離進去,那麼之後他們也不用想能跟著誰進去了。
「我們不會拖後腿的!我們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求你了!」漫飛霜瞪著一雙紫眸倔強而堅定的道。
「哼!不知死活!」小梨冷冷的道,眸中一片冷然,這兩個嬌滴滴的大少爺還真是不長記性,難道忘記不久前他們還看著那些雪狼吃掉人類而感到心寒不已嗎?
「求你了陛下,我們會跟在陛邊,不需要你們的保護,我們絕對不會拖後腿的,拜托了。」說著兩兄弟便磕起了頭,沒有辦法,還了庫朵族的恩情是母親臨死前的遺願,以他們的力量根本沒有辦法振興漫氏,更別說復仇了,所以現在他們兩兄弟活下去唯一的目的就是最少把密地打開,帶著庫朵族的敵人的身份下地獄去,也算還了他們的恩情。
小梨還要說什麼,只是被凌月星離一手擋下,涼涼的目光看了他們一眼,轉身離去。
漫飛雪和漫飛霜看著凌月星離和小梨的背影,好一會兒一陣寒風呼嘯而過,猛然清醒的兩人頓時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追上去。
千妖然看著那遠去掩埋進黑暗中的身影,銀發飛舞,眸光深邃悠遠,閃爍著點點熒光。
「陛下,為何不阻止?」北昱看著漸漸消失的身影,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呵……」千妖然輕笑出聲,帶著深沉的感嘆,「如果能被阻止,那麼凌月星離也就不是凌月星離了。」他能做的,除了在一旁看著她支持她,還能說什麼呢?說完轉身走向眼眶紅紅的凌月行昆,這個少年何其幸運可以得到凌月星離的真心,可以佔據她心中的一角呵。
夜明珠的光芒照耀出前方和四周的一片寒霧繚繞,才一踏進東之極地,所有人都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空氣的變化。
東之極地就像一塊特殊的磁場,在磁場外面空氣還只是寒冷,一踏進磁場內,那徹骨的冰寒便像活物一般躥入骨髓。凌月星離皺了皺眉,她猜測過東之極地的冷,卻沒想到這種溫度遠遠超出了她所估計的。她的靴子內是極度保暖的絨毛皮,卻依舊擋不住這徹骨的冰寒,更何況小梨他們只是普通的棉鞋呢?
「小梨。」凌月星離喊了一聲,將一個瓷瓶扔給她,生長在火山岩的火磷果的外表皮煉制的頂級丹藥,功效次于凝血丹,一顆市價五十五萬金幣,如今被凌月星離拿來當保暖藥物。←敗家啊!
「謝陛下。」小梨運著內功保暖卻依舊冷得牙齒打架,接過凌月星離的藥吞下,頓時覺得一陣熱流由內而外的傳了出來,驅走了寒意。
看了眼身後幾乎被凍得嘴唇發紫的兩人,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可以看出陛下並還沒有要他們死的打算,所以只好一人給了他們一顆,啊,如果小梨知道這個丹藥是什麼的話,估計寧願他們現在就去死也不會給他們了。
腳下不再是一片白雪般的綿軟,而是堅硬濕滑的冰塊,寒氣繚繞在四周,根本看不清眼前和四周的情況。
正常人都會覺得白天比晚上安全,其實不然。東之極地的極地魔獸都不是夜行動物,因為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太大,即使是極地魔獸,也忌憚東之極地夜晚比白天更加冷上幾倍的惡劣環境。
如果是白天,他們還沒踏入東之極地的地界就已經會有一大群魔獸上來圍攻,而不是讓他們走到現在都還沒有遇上一只,即使是最小最多的極地鼠。
「陛下!那邊有光!」在前面照路的小梨突然喊道,指著在他們前面的一小團光亮。
凌月星離看著,從距離算來他們離得有些遠,只是因為東之極地地勢平坦所以才看得到。
凌月星離看向後面的漫飛雪和漫飛霜,淡淡的聲音響起,「怎麼樣?在這種環境下可以看出地理方位嗎?」
漫飛雪怔了怔,然後點點頭。漫氏家族的人天生就像地理雷達和指南針,分不清方向什麼的,在他們身上似乎都不可能發生。
「那麼前方是什麼方向?」凌月星離看了看緩慢前移的那坨微弱的光亮,微微眯起眼眸,這種時候什麼人會進來東之極地?
「東南方,是東南方。」漫飛霜搶著道,然後確認他沒有認錯一般的看向漫飛雪,看到漫飛雪點點頭,又看向凌月星離。
小梨微微一怔,看向兩兄弟,心下了然為什麼凌月星離會任由他們跟著了,雖然凌月星離沒有他們也一定有辦法找到方向,但是若有他們在,就輕松上很多了。
東南方,凌月星離腦中轉了轉,是玄冰寒梅所在的方向,前面那些人,難道也是沖著玄冰寒梅而去的?不過無所謂。
「走了。」
「是。」小梨依舊激昂的應道,拎著夜明珠,有了前面那團微弱的光的幫助,她也不怕走著走著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寒風吹起衣袍,寒風干澀中帶著雪花,冷得刺骨。
「撲——!」走在前面的小梨腳下突然一滑整個人摔在了地上,刺骨的寒連著撞擊產生的痛感,讓小梨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怎麼樣?」凌月星離上前把小梨拉起來,要在這種凹凸不平的冰面上行走還真是個技術活。
「沒事,謝謝陛下。」小梨揉了揉臂肘,心下一陣懊惱,竟然滑倒,還要陛下來拉才起得來,真是太沒用了!
「小心點。」凌月星離淡淡的道,看著遠處已經緩慢移動的微弱光芒,很平穩,似乎沒有什麼閃動,看來不是前面的路很平坦就是那人的功力不淺,要知道就連小梨一不小心都會踩空滑倒。
突然,前面微弱的光芒猛然消失,凌月星離一怔,腦中回放著方才的那一幕,消失了,不是幻覺,是真的消失了,難道是那下面有什麼陷阱所以掉下去了嗎?
凌月星離擰起眉頭,接過小梨手上的夜明珠走在前面,感覺有些詭異,還是讓她來比較放心。
小梨退到後面,揉著還疼著的手肘,側頭看了看互相攙扶的兩兄弟,不禁有些孩子氣的想到,自己都摔了他們兩個廢物竟然沒摔,真是可惡。
漫飛雪注意到小梨的目光,看著她斗篷下揉著手肘的動作,想起方才她摔跤的事好心的提醒道︰「走這種冰面,還是不要東張西望的好。」
「閉嘴!要你管!撲——!」小梨惱怒的打斷,她才不想被這種溫室里的花朵說教。只是這話才說出來,腳下又是一滑,不過這次很幸運沒有摔在冰面上,因為漫飛雪眼明手快的出手將她扶住了。
小梨一站穩就拍開了漫飛雪的手,心下又是惱怒又是懊惱,真真是太丟人了,摔一次就算了,竟然還來個第二次!
「哥,你就別管她了,這種人你就是幫了她她也不會感激的。說不定心里還怪你多管閑事呢。」漫飛霜瞪著小梨不滿的道,什麼態度啊,也不過才十六七歲的女孩,竟然擺出一副比他們大比他們成熟的臉色。
小梨正在氣頭上,被漫飛霜這麼一說,更是有些惱羞成怒起來,正想說什麼,突然周圍的夜明珠光芒消失了,連帶著凌月星離的氣息也不見了。
小梨猛地一驚,「陛下!」小梨往前跑了幾步,模了模四周黑茫茫的一片,沒有,空氣中還殘留著凌月星離的冷香,可是,好好的一個人怎麼突然消失了?!
「唔……」突然一道隱約的申吟聲響起。
「誰?!」小梨頓時警惕得如同炸毛的獅子,黑暗中眼楮幾乎一瞬間充起了血,凌月星離的突然消失讓她陷入了一種恐慌中。
「讓開!」清醒過來的男聲發現自己的處境,頓時帶著一絲惱怒。
而這時小梨才發現,那個聲音是從她的腳下傳來,頓時往旁邊走了幾步,這才想起自己還有夜明珠,慌忙的從空間戒指里找出了一顆夜明珠,明亮的光芒瞬間把所有人都照了出來。
漫飛雪和漫飛霜都還在,小梨看向躺在地上的人,當看清那張臉的時候,頓時驚訝出聲︰「是你!」
——魔妃狂妻——
凌月星離站在原地,緩緩的轉身,眉頭緊緊地蹙起,消失了?小梨他們的氣息都消失了,而且是一瞬間,是陷阱嗎?是她凌月星離進入了陷阱,還是小梨他們進入了陷阱?
不過看著眼前的場景,凌月星離很確定,進入陷阱的人是她。
眼前,沒有寒風,沒有迷霧,沒有黑暗,明亮到連夜明珠的光芒都消失了。
眼前就像一座美麗的水晶宮,看不到盡頭,透明的冰塊鑄成的樹木花草等透明色的植物,是活的,可是她這個植物界之主竟然沒有感覺到任何信息,是她被封閉了五感,還是它們不屬于植物界?
再看地面,平滑的冰面,里面有著金色的六芒星紋路,一邊有同樣透明色的小動物睜著透明色的大眼好奇的看著她,似乎沒有一點兒怕生。
凌月星離淡定的把夜明珠塞回空間戒指里,把頭上的連著斗篷的帽子拉掉,露出最名貴的絲綢般的烏發,也不把天馬獸和血麒麟叫醒,一只手環胸,一只手屈起,食指摩擦著櫻紅的唇,站在原地思考起來。
人的生命氣息不可能被完全封閉,除非那個人死掉了,而小梨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被一瞬間被殺死,而她和他們的氣息聯系的地方似乎就是方才那團光芒消失的地方,也許這里被人設下了某種結界,這些生物也許也是在結界中利用術法幻化出的幻覺,連同他們活著的感覺也幻化了出來,畢竟她的五感並沒有封閉,她還听得見這些小動物蹦跳啃食植物發出的聲響。
凌月星離突然緩緩的勾起一抹邪氣惡意又興味的笑,似乎……很有趣的樣子啊。←所以說,凌月星離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只要自己覺得好玩有趣,她管這天下會不會大亂成什麼樣。
腳尖磕了磕地面,傳出的聲響告訴凌月星離這平滑的地面很結實,凌月星離這才緩緩的邁出腳步,高跟鞋鞋根撞擊地面的聲響緩緩的響起,最終變成一貫的鏗鏘有力的脆響,這聲音讓凌月星離滿意至極。
一路走直線,凌月星離終于見識到了什麼叫平地起高樓。
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水晶塔,凌月星離微微眯起了眼,還沒來得及在心里道聲真是有趣,便被眼前那出現在水晶塔前面的身影怔住了。
只見那人,一身白袍瓖金邊長袍,盡顯出無限尊貴之氣,半綰起的烏發如同名貴的金絲,清冷絕美的臉剛毅卻不失柔和,俊逸卻不失酷感,如清風如明月如傲梅如寒雪的氣質,卻不失那震撼人心的帝王之氣和強大的存在感。
此時他微微側頭,揚著下顎看著高高的水晶塔,淡漠而平淡無波的眼眸卻更像是俯視而非仰望。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扭頭,看向出現在他身後的人。
一雙狹長淡漠無波的鳳眸,一雙微挑幽深冰冷的貓眸,四目相對,沒有一瞬間的火花四射,沒有天雷勾動地火般的炙熱,然而卻仿佛一眼望入無垠的天涯般,悠遠長久,蕩起圈圈動人的漣漪。
「離兒……」
那雙沼澤般危險的鳳眸此時微微蕩著一層迷茫的薄霧,無意識的呢喃飄出那誘人淡薄的唇間。
凌月星離皺了皺眉,回過神,不是幻覺?可是她根本感覺不到他的生命氣息,往前走了幾步站定在聖梵音面前,伸出手緩緩的踫觸了下,凌月星離還來不及感受一下,那熟悉而陌生的溫度便讓她微微晃了神,腦袋一片空白。
聖梵音抱著懷中幾乎逝去的溫暖,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冷香,熟悉的他的最愛,是真的,不是幻覺……
那幾乎要把凌月星離瓖嵌進身體里的力道讓凌月星離幽幽的回神,微微蹙了蹙眉,想要推開聖梵音,卻被更加用力的抱住,凌月星離眼眸不禁緩緩的冷了下來,「放開!」
「哦呵呵呵呵呵……真是讓人感動的激情四射情意綿綿地久天長的愛情啊……哦呵呵呵呵呵……」一道突兀的尖銳的女聲突然響起,用詞用得莫名其妙不說,單是她那女王三段式的笑聲就可以和雨無埃的悶笑相提並論了。
怪異的笑聲讓聖梵音放松了凌月星離,而凌月星離也瞬間離開了聖梵音的懷抱,警惕的看向水晶塔,聲音是從這座古怪的塔里傳出來的。
「哦呵呵呵呵呵……生亦是死,死亦是生,地獄亦是天堂,天堂亦是地獄,黑亦是白,白亦是黑,你想在過去沉睡,抑或是未來逃亡?歡迎來到顛倒世界,哦呵呵呵呵呵……」隨著話音的落下,眼前的水晶塔‘砰’的一聲,門自動的打開了。
那塔中的場景與外面的水晶般透明不同,那是一片無盡的仿佛要將人拉進地獄沉浮般的黑暗,仿佛是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權利、財富、誘惑、人性、紙醉金迷、美人如玉所有所有……
而那原本不算尖銳的女聲驟然一變,仿佛厲鬼般尖銳刺耳,「該死的人類,該死的凌月星離,我等你很久了!就讓我看看你能囂張到什麼程度,我要將你永遠留在這里陪我享盡這無盡的孤獨蠻荒!」
------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