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色的能量緩緩的在歐麗晨露的體內流轉,野霄金紅色的眸中閃過一抹幽暗的光芒,看向凌月星離,一切意思盡在眼中。
站在一旁的凌月星離眼眸微閃,櫻唇微微抿起,帶著一股子的冷意,大大的貓眸中殺意乍現,耳邊歐麗晨露微弱的輕吟聲響起,幽幽的眼簾卻還未睜開手腳便已經開始活動起來。
「看來想要控制她,必要條件是她的意識必須是清醒的。」野霄壓制住歐麗晨露,幾下用繩子把還在迷糊狀態的歐麗晨露綁成了蠶繭。
「大概。」凌月星離淡淡的道,人的四肢靠大腦的神經來控制,畢竟歐麗晨露不是死人,不是喪尸,所以肚子里那東西想要控制歐麗晨露,必須在歐麗晨露腦神經醒著的時候才行。
「……呃……女人,你們干……」歐麗晨露腦子漸漸清明,看著自己被捆得只剩下腦子在外面的模樣,怔了怔,正想說什麼突然想起什麼,臉色頓時煞白,求助似的看向凌月星離,「他……他……」目光驚恐的看向自己的肚子。
凌月星離淡淡的看著她,冷靜得顯出一種無情的意味,「他不應該繼續存在。」已經被魔物侵佔的身軀,已經不再是她的孩兒了。
「不!」歐麗晨露條件反射的朝凌月星離吼出來,雙目泛出血絲,一瞬間竟如同護崽的母獸一般只要凌月星離敢動她的肚子一下便狠狠的撲上來將她撕碎。歐麗晨露年紀也不過十九歲,第一次當母親,或許這是每個女人都存在的通病,不顧一切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是母愛並不少見的一種體現。
「沙夜羅呢?」凌月星離突然把話題轉到另一個方向,沙夜羅從來不會讓歐麗晨露一個人出來,更何況歐麗晨露此時還懷著七個月大的身孕,如此來說,唯一的可能……
歐麗晨露臉色驟然驚變,以往靈動的雙眼帶著慢慢的恐慌,看著凌月星離雙唇蒼白得毫無血色,「夜……夜羅?我……我不知道,他去哪里了?!為什麼不在這里?!星離!凌月星離你告訴我!他呢?!」
歐麗晨露從來都是一個自立自強的人,否則當初她不可能逃得過歐麗明惠的陷害,更不用說能虜獲沙夜羅那顆冷酷無情的心,但是再自立自強在經過肚子里的孩子生死未撲,如今又連丈夫也不知道失蹤在哪里,是生是死,更何況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被肚子里的東西控制了,她殺了沙夜羅這種可怕的思想襲來,讓她的冷靜一瞬間冰崩瓦解。
凌月星離淡淡的看著她,雙拳卻緊緊的攥了起來,指尖深深的陷入掌心,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將自己握住,一指一指的扳開。微微抬眸,便對上那一雙炙熱的金紅色眼眸,明明是炙熱,卻仿佛在一瞬間在她心中注入了一汪清泉,柔和而涼爽的撫慰過她怒火洶涌的心海。
深呼吸了幾下,凌月星離緩緩的冷靜下來,把個人的情緒放在一邊,她是凌月星離,永遠掌控自己掌控命運的凌月星離。
「沙夜羅不會有事的。」凌月星離松開手道,語氣微冷,然後看向歐麗晨露的肚子,手中驀然出現一把刀子,「他必須死。」冷酷不帶半絲的陳述,卻是最讓人知道她說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謊言的。
歐麗晨露瞪大了雙眸,這一次卻沒有像上一次那般的反應激烈,「他……必須死?」以往靈動的雙眸此時微微的黯淡。
「它不死,你會死,會害更多無辜的人死,更可能會把沙夜羅也殺死。之前給你們的信中已經提過,被精靈靈格控制的人,只要沒有其他人格跟他搶身子的控制權,那麼就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的行為,或者你以為,你肚子里才三個月的孩子已經有了足夠頑強的意志力跟他搶奪身子?」而未分娩的孩子又是與自己的母親腸胃相連的,所以利用嬰孩控制母親,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可是……啊!」仿佛感覺到了歐麗晨露的遲疑,她全身肌肉猛然一陣仿佛筋脈被擰起的抽搐,雙手雙腳仿佛要掙開繩索一般的劇烈的掙扎起來,肚子里傳來的劇痛讓歐麗晨露額頭冒出冷汗和青筋,雙眸卻帶著光亮的看著凌月星離,「我……我可以感覺到……幫我……星離求你幫幫我……」
「幫你什麼?你想死嗎?」凌月星離手中的刀寒光乍現,銳利冰冷的貓眸緊盯著歐麗晨露的肚子。
「把他取出來!把他取出來,他還活著,救他!拜托你!」掙月兌出的手竟然沒有被控制的顫抖著緊緊的抓著凌月星離的手,那雙眼中滿是決絕。
凌月星離怔了怔,把他取出來?七個月的早產兒?在這種情況下能活嗎?
「你確定?」凌月星離並不是嗦和拖泥帶水的人,歐麗晨露眼里的堅決已經明確把她的意思表達了出來。只是現在嬰兒的是被一個精靈靈格控制的,只要稍有不慎,歐麗晨露便會被從里面撕開,即使那無骨一般細小的手並不足以爆發出那股力量。
「快!」仿佛已經被什麼從里面撕扯著,歐麗晨露嘴角冒出一絲絲的紅色血腥,眼里卻沒有半絲的退縮,是什麼讓她如此的決然?對于凌月星離來說,這是個值得研究的課題,或許在未來她也會有這種時候,雖然可能的幾率小的可憐。
歐麗晨露一聲落下,凌月星離便出聲,城樓下的值班室內,男性一律回避,女性該燒水的去燒水,該準備啥的去準備。
凌月星離瞬間從空間戒指里掏出一套手術用具,各種的藥物,卻是偏偏不給歐麗晨露打麻醉劑,她要她清醒著。
「啊——!」一聲高昂而尖銳的聲音伴隨著血腥味響起,守在門口的野霄听著都不自覺的心髒一顫,嘴角一抖,心想原來生孩子這麼恐怖,叫那麼大聲,豈不是很痛?那他可不要凌月星離有孩子,生孩子太痛苦了,他舍不得他的凌月星離受這苦。
肚子里的東西在妄圖不讓凌月星離把他取出,然而歐麗晨露卻是滿臉大汗,額頭布滿猙獰的青筋,在略松的繩索中,雙手緊握成拳,手背同樣青筋暴起,死死的抵御著,她在拼,用盡她全身的精力去拼,她想要她的孩子活下來!
手上的刀片劃過白生生的肉,凌月星離卻是不帶一滴冷汗,手上不見一絲顫抖,仿佛沒有听到歐麗晨露痛苦的尖叫,雖然這是凌月星離第一次當替人做接生手術,但是對凌月星離來說並不存在任何的心理壓力,她殺的人不在少數,在現代解剖過的尸體也不在少數,醫學上的諾貝爾獎更沒有少拿,所以這對她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幾下功夫間,歐麗晨露險些疼得暈過去了,凌月星離終于見到了那藏在胎盤中活力十足的小家伙,只是這嬰兒並不是普通的嬰兒,一雙銀藍色水汪汪的大眼楮和那已經長及肩部的銀藍色微卷的發,還有那看起來已經有一歲孩子般大小的身軀,很明顯在告訴凌月星離,這已經不是歐麗晨露單純的孕育出來的孩子。
凌月星離冷冷的看著他,然後伸手將其抱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凌月星離的眼眸太過冰冷,那嬰兒瞪著水汪汪的銀藍色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凌月星離,卻顯得像個單純的孩子在好奇什麼,讓凌月星離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
「我、我的孩子……」歐麗晨露虛弱的聲音傳來,幾乎半閉的雙眸緊緊的抓著那小小的身影,里面帶著濃濃的母愛。
凌月星離雙手伸直,讓後面的小梨把布給光的嬰兒包上,小家伙卻已經緊緊的盯著凌月星離,大大的銀藍色的眸子干淨而清澈的倒映著凌月星離的臉,像極了第二個凌月行昆。
「不要給本小姐耍小動作。」即使它的眼楮再清澈,凌月星離也不會忘記這個小小的體內有著一只成年精靈的靈格,等于是有著一只精靈的靈魂。
小家伙盯著凌月星離的側臉,似乎听不懂凌月星離的話,大大的眼楮困惑的轉了轉,然後小小粉粉的嘴突然湊近凌月星離猛地啃了一下,留下一灘的口水印,他則拍著小手啊啊啊的笑得很雞凍……
凌月星離嘴角微微一僵,貓眸冰冷的看向這只不知道到底是人還是精靈的小東西,沒有說什麼的扯著他的後衣領,把他粗魯的搖搖晃晃的放在歐麗晨露的眼前,只是心下越發的警惕起來。
歐麗晨露看著自己辛苦懷胎七個月的孩子,雖然不盡人意,那頭銀藍色的發和銀藍色的眼楮,還有那明顯不該是七個月大的早產兒該有的強韌身軀,無不在提醒她,這個孩子可能已經不再是她純粹孕育出的孩子,可是他是從她的肚子里出來,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她愛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歐麗晨露眼里的母愛讓小家伙感觸到了什麼,銀藍色的眼楮突地就蒙上了一層水霧,小家伙嘴巴一張‘哇啊哇啊’的哭聲就響徹了這個屋子。
「怎麼回事?」凌月星離看向听到嬰兒哭聲進來的野霄,皺著眉頭問道,她現在很糾結,這個嬰兒現在到底是什麼東西。
「重生了。」野霄眉頭微不可查的蹙了蹙,淡淡的道。重生了,就像當初他的那個靈格流入人界然後鑽進聖梵音母後的肚子里重生一般,如今歐麗晨露的這個孩子,是那個被硬塞進去的靈格的重生。
「那原本的那個孩子呢?」凌月星離皺了皺眉,看著歐麗晨露抱著孩子憐惜的哄著的模樣道。
「應該是兩個靈魂融合了。否則他的發色眸色是不會存在的。」如果只是單純的重生,那麼發色和眸色這象征著非人類身份的東西就不會還存在。
「不管怎麼樣,他是我的孩子。」歐麗晨露突然出聲,打斷了凌月星離到了嘴邊的疑問,清亮的眼里帶著某種固執。
凌月星離深深的看了歐麗晨露一眼,又看了那趴在歐麗晨露懷里,瞪著大大的水汪汪的眼楮看著她的嬰兒,「既然你已經做了決定,那麼日後不管如何,都要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當然。」歐麗晨露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看著凌月星離眸中光華流轉,倔強而迷人。
「如此,本小姐也不多說什麼,但是你要對你的孩子負責,而本小姐也要對西凌負責,你們不能留在西凌。」說著,凌月星離微微側頭看向小梨,「開啟冰月密室,送他們進去,沒有本殿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許進出。」
「是。」
被這麼決定了未來一段時間的生活,歐麗晨露也不惱,她知道凌月星離這也是無可奈何之舉,換句話說,凌月星離沒有把他們母子趕出西凌已經不錯了,如今的瞻鏡淵已經大亂,連他們沙露的成員都死傷無數,解散了。
只是臨走的時候,歐麗晨露看著凌月星離,靈動的眸中帶著擔憂,「星離,夜羅他……」
「我不為別人的生命負責。」凌月星離看著歐麗晨露,一字一句的道,幽深的眸中帶著微微的冷意,讓人知道,她說的是真的,而不是玩笑話。
「我知道,」歐麗晨露聲音很穩,只是眼里已經盈出了眼淚,緊緊的抱著懷里的孩子,「只是希望,若有一日他不再是他,請你……留他全尸!」最後的四個字,幾乎是她淚流滿面從牙縫里蹦出的。歐麗晨露不是傻子,她知道如今玄天大陸面臨的敵人是什麼,她不敢太過期望到最後沙夜羅會不會還是那個屬于她的沙夜羅,她不敢太過期望他能不能回來,但是,至少讓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凌月星離怔了怔,沒想到歐麗晨露會說出這麼一句話,隨後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容,「好。」
至少歐麗晨露證明了,她凌月星離交的朋友從來沒有一個是孬種,這個世界上沒有誰不可以沒有誰,難以接受到最後經過時間的洗禮同樣會變得容易接受,為了一個人而要死要活的,拿得起卻放不下的人,凌月星離瞧不起。
歐麗晨露抱著孩子被小梨等人帶走了,看著一行人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地下密道里的身影,野霄摟著凌月星離,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要是我消失了,你會怎麼想?」
凌月星離看向野霄,眉梢微微挑起,「第一,我會想是不是野霄殿下,終于發現自己一個人霸佔凌月星離陛下,實在太不應該了,所以把本小姐放了拯救天下的美男心;第二,我會考慮你死的時候要不要給你留個全尸。」
野霄嘴角一抽,還真是凌月星離的風格啊,不過,他喜歡。
天氣驟變,邪風襲來。天邊的烏雲中帶著一絲不詳的紅。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凌月星離眼眸一眯,看向城樓下依舊不走的一小部分人,殺意乍現。
「將軍,日落時分,全面射殺樓下之人,不準追,不準留。」用淡淡的語氣,說著冷酷的話語,那飄蕩的紅紗仿佛綻放的地獄蓮,絕美而血腥。
轉身離去的身影,那踩著高跟鞋的腳步,每一步都仿佛綻放出一朵朵的黑色地獄蓮,妖嬈絕美而致命。
「是。」守城將軍用著同樣淡然的語氣道,仿佛他應下的不是射殺無辜的百姓,而是該死的敵人。然而誰又知道,在他們眼里,凌月星離下令殺死的人,不管對方是誰,在他們眼里就都只是敵人呢。
戰爭的帷幕已經在所有的預料中與預料外,悄然而又不悄然的漸漸拉起。身居高位的人配合著相應的能力,彈指間玩弄于天地,而無辜而單純的生命卻只能如同螻蟻一般接受著命運的安排,禍福旦夕,听天由命。
——魔妃狂妻——
時如流水,匆匆流過。
東大陸最東邊,東之極地。
天空烏雲如同冬日一般的濃厚,就像一張年代已久的厚棉被將其籠罩。
狂風呼嘯,寒冷得如同刀子一般滑過皮膚就像一把把細小的刀子割過皮膚,刺痛感實質到會讓人產生真的被割出血的感覺。
在東之極地邊緣外,迷霧森林後的中間段,一個個帶著西凌標志的棚,搭于其中,即使在這種惡劣到反常的環境下,西凌的兵裹著厚厚的斗篷,依舊面不改色的各司其職著。
一抹披著黑色紅紋連帽斗篷的身影站在邊緣地帶,衣角翻飛,目光緊緊的抓著那隱藏在迷霧中若隱若現的一角,細長邪氣的桃花眼暗芒微顯。
「雨公子,先進去用點食物吧。」一個身著厚重盔甲的將軍走過來道,粗獷的聲音中帶著江湖兒郎的豪邁。
雨無埃在凌月星離眼中是不受禁錮的風,所以她並沒有給他任何的身份名頭,若要說什麼關系,就是凌月星離少數的朋友之一,所以對于雨無埃,所有人也都尊稱‘公子’。
「先等等,將軍,你有沒有覺得前面好像有什麼不對勁呢。」寒風中,雨無埃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低低的顫音,斗篷下嘴角笑容依舊邪氣而危險。
這將軍也早已經習慣了雨無埃不同常人的語調和行為方式,也沒在意,只是听到雨無埃的話,炯炯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一片濃濃厚厚的霧氣中,一片的漆黑,看不出半點兒的不對勁。
將軍搖搖頭,「雨公子,本將什麼也沒看出來,會不會是公子餓昏了看錯了?這倒是有可能,公子今日從早上站在這里站到現在呢,還是先隨本將進去吃點食物吧。」
雨無埃沒應聲,勾魂邪氣的桃花眼依舊緊緊的盯著前方的迷霧,忽的,他看見遠方厚厚的寒霧中,一道比夜色還要濃黑的影子閃過,風向驟然從東北風變成了西南風,眼眸猛然一眯,嘴角邪氣而危險的笑容越發的深沉而隱晦了起來。
「將軍……」雨無埃低低的喚道,手中驀地多出了一塊血紅色的晶石盾,這是血麒麟小雪受不了這種天氣,跑去冬眠前而留下的晶石體。
「雨公子?」見雨無埃把盾都拿了出來,將軍臉上瞬間嚴肅警惕起來,莫非雨公子發現了什麼?
雨無埃緩緩的朝東之極地內踏了一步,「準備好各位,戰斗時間到了。」
「什麼?!」將軍疑問才出口,可是雨無埃已經猛地朝那重重迷霧中飛奔而去,瀟灑的背影兩秒間便不見了蹤影。
而將軍也來不及多想,因為他看見方才雨無埃沖去的方向,仿佛有什麼驀地把霧氣,甚至是那里的空間往兩邊撕開,留出一條可供兩個成年人並肩而行的小道,那小道比夜色還有濃黑,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通道。濃重的尸腐味帶著濃濃的血腥和森寒之氣從里面傳出。
一聲聲鬼怪般野獸般的嘶吼從中傳來,在這夜色中陰森得可怕。
將軍怔了怔,然後看到雨無埃舉著盾,正和一只從里面走出來的怪物一般的東西打斗著,看樣子似乎在利用那只東西擋住後面要出來的東西,心中猛然一驚,驀地轉身大吼︰「所有人,全速準備戰斗!」
——與此同時的是,西大陸瞻鏡淵,經過四天的時間,所有的百姓終于在日夜趕路中全部集中在了瞻鏡淵的皇都,和皇都四周圍的城鎮內,那樣的人口密度,真的到了大街上所有人都腳尖踫著腳跟的地步。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瞅著皇城直看,這幾天,瞻鏡淵的百姓們都處于一種精神極度緊繃的狀態,身邊不斷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死亡,而且死狀都如此的淒慘,這讓他們無法不心驚膽戰,所以說,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的過程。
天空烏雲密布,和去年的冬天相比簡直有過之無不及。
嚴玉幕站在皇宮大門的宮牆之上,原本白淨的下顎滿是胡渣,總閃著睿智的光芒的眼眸微顯渾濁,看著下面抱著被子直接躺在地上睡覺的滿滿的百姓,眸中閃過一抹愧疚和痛苦。
「這不是你的錯。」聖御的聲音在他身旁響起,十八歲的少年終究還是在重重的壓力下,成長為了讓人無法猜測心思的帝王,幽深無波的眼眸看著下面的百姓,暗光點點。
他們不會知道,他們被召集在這里,是因為一場賭,一場賭就有贏回成本的機會,不賭就是血本無歸的賭局,用他們,甚至包括他聖御的生命來賭,就賭這個世界會不會拋棄瞻鏡淵,就賭……凌月星離不會就這麼讓這麼多的百姓成為祭品!
「即使如此……」嚴玉幕搖搖頭,沒有繼續說,聖御不會明白瞻鏡淵對他意味著什麼,因為十三年前的那場崛起之戰,聖御還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乃女圭女圭,他不知道他們付出了多大的代價,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把瞻鏡淵從無情的歷史長河中救起,也不知道聖梵音當年是用著多大的心血撐起這個國的……
嚴玉幕不說,但卻不代表聖御就不知道他們心之所想,聖梵音那個男人對于他們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存在,即使聖御在將來表現得有多出色也一樣,人總是有著先入為主的觀念,但是……那又如何?他聖御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只是凌月星離那個女人,那個在他心底的神話,他打不破,那麼就用整個生命來銘記。
「陛下,我……」嚴玉幕正想說什麼,然而一股帶著森寒之氣的風驟然襲來,瞬間讓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嚴玉幕和聖御瞬間警惕起來,看著昏暗的四周。
「啊……啊!」幽幽轉醒的百姓睜開眼楮,入目的便是翻涌得古怪和邪氣的天空,那厚厚的雲層好像要被什麼沖破一般,海嘯一般的涌動。
嚴玉幕眼楮大睜,身子一陣顫抖,喚來暗組忙道︰「快、快去通知西凌女帝!」
聖御則是轉身朝皇宮內的大批將士中氣十足的大吼︰「準備戰斗!」[文字版手打VIP]
——魔妃狂妻——
明亮得與外面形成巨大反差的屋內,凌月星離看著手中加急送來的信件,咽下嘴里的葡萄,緩緩的站起身,一身黑色的緊身皮革顯得利落而神秘,血腥而肅殺。
野霄就在她身旁,一身暗紅色的衣袍依舊華麗而耀眼。
凌月行昆一身可愛的黑色練功服,清澈透明的黃藍雙眸緊張萬分的盯著凌月星離,生怕凌月星離突然改變主意不讓他跟著他們。而玄冰寒梅則是抖著一頭的花,嘩啦啦的蠕動著血紅色的筋脈,跑來跑去。
凌月星離看著他們,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血腥的笑容,「各位,準備開火了。」終于出手了,和她預料的絲毫不差。
由小梨統領的御林軍和個城池的將軍守著西凌,凌月星離幾人兵分兩路。野霄帶著薔薇軍團和漫飛雪趕往瞻鏡淵,凌月星離帶著凌月行昆和漫飛霜趕往東之極地。
瞻鏡淵上空,變了質的精靈谷如同大山一般壓在瞻鏡淵的皇城之上,烏南木站在邊緣,俯瞰著這被他們選為入侵點的瞻鏡淵,金紅色的卷發隨風飄揚,金紅色的眸底閃著瘋狂,這個世界、終會是他的!
木沉香在他懷中,吸血鬼般俊美的面容上,看著烏南木,紫紅色的眼眸一片晦澀,只要是你的願望,他都想要實現,即使是毀了這個世界。
然而在他們沒有看到的暗處,一雙金色溫和的眼眸看著他們,嘴角帶著春風般溫煦的笑,顯得溫柔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