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畢,朱鵬咬牙切齒,狠狠咽下一口將要吐出的血水,控印轉訣,不理體內經脈的抽痛抗議,真元鼓動。
「傀儡十向劫,給我發動。」
那邊流砂戰場之上,隨著朱鵬術法神通的運轉,驀然有足足十具沙土傀儡逆向浮出,它們體內各有靈石供應運轉,操使起來,雖耗靈識神念,卻不損真元氣脈,而此時此刻的朱鵬,就是不缺神念強度,只差真元充足。
十具傀儡假身自浮現出來的瞬間,就成了三尾白靈的攻擊目標,三支巨尾如鞭斧長矛一般砍割刺削,攻殺本就凶猛,再配合上妖貓此時如狂了一般吐嘯元氣,十具傀儡假身在一瞬間就被沖擊削打了無數下,無數次。
只是朱鵬此時不怕她不狂不猛,就怕她靜下心來冷靜的思考應對,更何況十具傀儡假身也是修士法器,凝煉了朱鵬的道術智慧,十數年的深厚積累,十機之間隱隱的呼應聯動,法陣起浮變化下,讓傀儡假身本身的強悍程度飆升數倍。
哪怕那只妖貓不記成本的攻殺咆嘯,可在朱鵬的傀儡十機面前依然無甚意義,至少短時間內,絕對可以承接下來。
此時此刻,鐵砂流轉,恍如泥潭一般的磁沙已經把白靈的身軀漫延小半,這讓她一舉一動都較平常十倍的困難。
本來以朱鵬的法力真元,鐵砂流陣絕不至于如此迅速的體現效果,可是朱鵬剛剛的話語並沒有欺騙白靈,以土生金,它在陣中大肆的吞吐靈氣,使用法力,短時間內看不出效果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鐵煞鐵砂被土系靈力加持強化,此時的她,就如同一個在泥潭之中喪失了冷靜胡亂掙扎的人類一般,正因為掙扎的劇烈,所以才下沉的越發迅速。
只要那無量的鐵砂磁礫蔓延過其頭頂,就等于修羅葫蘆將之吞噬入月復,到時候朱鵬就可以從容施法,將之完全封印祭煉于靈器修羅之內,以它的血肉真元,來成就修羅進階的養分之源。
只是明明一切都進行的無比順利,以目前的進度來說,過不了多久,無量砂土就可以三尾白靈吞沒過頂。但朱鵬的心中,卻莫名升起了一股莫大的恐懼與危機感。
「這種感覺,是危險在逼近。只是,我到底算漏了什麼?」
一邊以術法道訣遙控著遠方戰場,朱鵬一邊細細的評估思量。
「不對,這家伙是天妖谷中縱橫無忌足足百余年的當代大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喪失心神理智?只是,眼前的局勢的確正在向于我有利的方向傾斜發展,哪怕它尤有暗手余力,難道還能一舉突破我這元磁鐵砂陣?」
只是一轉眼間,朱鵬的心思就百轉千折,修士斗法過招,斗招,斗勇,斗力,只要雙方的修為差距沒有到達一定層次,那麼心頭的謀算,勇氣的加持,都是對勝利對生還,不可缺失的重要砝碼。
只是正是因為眼前敵人的強大與威脅,讓朱鵬沒有注意到身後李師師那慢慢睜開的眼眸,以及眼眸之內那股妖異的迷茫與凶殘。
前面在爭殺戰斗著,因為雙方的修為差距,朱鵬幾乎把所有的心神所有的專注都投到了那只三尾白靈的身上。只是他身後的李師師,卻一點一點的漂浮立身,如同貓兒一般無聲無息的輕移而至,女孩的衣袖之中慢慢滑下了一柄陰森鋒銳,其上布滿種種咒文符錄的骨質短刀,臉頰上竟然漸漸顯化出一些淡淡的白色絨毛,就如同幼貓的體毛一般。
此時,在朱鵬的操控之下,黃土鐵砂已經覆蓋到了貓妖的胸月復之間,這讓她的種種攻擊與行動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因為腳下的虛不著力,三條做為強大武器的巨尾漸漸沒有了用處,此時她只能憑借張口噴吐來攻擊傀儡十機,當然,在她的狂攻之下,傀儡十機也絕不輕松。
三具被打掉了手臂,三具被打碎了腿肢,只有剩下的四具傀儡假身,還保持著大體的完好,但身軀之上也是破損無數,有些地方甚至已經暴露出了其內的靈陣刻畫,這就好像人被捅砍的露出了血管筋絡一般,是相當麻煩的大傷。只是傀儡就是傀儡,這種傷勢足夠讓一個堅強的戰士昏厥過去,但對于傀儡機兵來說,卻只是稍稍影響戰斗力的‘小創’,也許它們回去之後都要進行徹底的大修,但此時此刻,它們都保持著一定的戰斗實力。
手臂被打碎的傀儡兵,被朱鵬操縱著跑過去,拿腳飛踹。腿部受損的傀儡機,被朱鵬操縱著爬過去,拿嘴咬,拿腦袋撞,拿身子頂。
至于四具相對完好的傀儡機兵,則被安排在三尾妖貓的頭顱之前,牽制著這個最強大的火力輸入。
如果是在平常,這種配置打法,只會被這妖貓白靈在短時間內轟殺至渣,幾無意義。但在此時此刻,大半身軀都被大量金行砂土束縛的妖貓卻被這種打法欺負的不輕,龐大的身軀之上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踢了多少腳,撞了多少下。
它的護體真元罩早就被消磨殆盡了,此時此刻,只是憑借著肉身力量在抵抗著種種攻擊。
好在妖魔的體魄在龐大的同時也意味著無比的強壯,哪怕被圍攻擊打,大多數攻擊對她來說也幾無意義。
就在這只三尾妖貓的劇烈掙扎中,它被慢慢的淹沒到了流砂黃土之下,只是就在煙塵蒙蒙之中,那雙一直充斥著瘋狂的妖貓眼眸內,突然閃過了一絲殘忍瘋狂的得意狡黠。
「小伙子,女敕,就是女敕呀,如果我白靈如此的好打好殺,哪里還有這百年的縱橫肆意,帶著你這份天真,去,死吧。」
幽幽冰冷,龐大凶猛的神意念頭突然灌入朱鵬的腦海之中,讓他的神經反應頓時一慢,于此同時,一頂鋒銳無比上面布滿種種符文法陣的骨刀突然刺向了朱鵬的背心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