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幫夏晨曦掖了掖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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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太陽公公斂去燦爛的光芒,露出一絲柔和的色彩。柔和淺黃的光線,透著病房的潔白窗簾折射了進來。病床上那張蒼白精致的小臉,在夕陽的余暉暗忖下,宛如一朵靜靜綻放的馬蹄蓮。純潔,清雅,幽芳!
夏晨曦睡了很久,才緩緩的撐開眼簾。聞著周遭那些令人心慌的消毒水味,再看看身上藍白相間的病房,她意識到自己又回醫院了。淡如遠山的黛眉微微蹙起,她記得她不堪忍受人渣男給予的那些屈辱和冤枉,最終身體不適體力不支沉沉的閉上眼楮失去了意識。
那麼是誰送她來醫院的?
嘆了口氣,幽幽的抬起清冷的眼眸,倏地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菱角分明的俊臉映入眼簾。她下意識的心一緊,蹙眉冷問,「是你送我來醫院的?」
慕天睿看見那雙清麗的眼眸中渙散出一些焦距和色澤,心弦像是被突然被松開。好像,終于放心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勾唇,反問,「不然呢?」
夏晨曦眉心里閃過一陣錯愕,隨即揚起一絲冷笑,「為什麼?慕天睿,你不是覺得折磨我很好玩嗎?我痛苦,難受,你應該拍手鼓掌吧?為什麼要假惺惺的送我來醫院?」
慕天睿黑瞿石般的眼眸中迅速瀲灩起一抹異樣的神色,嘴角卻還是一貫的冷冽上揚,嗓音依舊冰冷,「很簡單!因為我要的是名義上的妻子,而不是一具名義生機的女尸!折磨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你要活著!」
夏晨曦的心倏地下沉了好幾公分,薄如蝶翼般的羽睫輕輕磕上,遮蓋住心底那抹不受控制的失落和悲涼。有那麼一瞬間,她奢望過他嘴里能吐出幾個有溫度的字眼。可是,當男人這些一貫冰冷凌厲的字眼刺向她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天真,幼稚!甚至,有些卑微…………
「慕天睿!你變態!滾!我不想看見你!」
蒼白的朱唇,微啟。許是沒有身體還很虛弱,聲音不大,語氣卻堅定。
慕天睿的眉心突跳了幾下,一絲怒氣被強逼著隱匿下去。看著那張蒼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臉,他承認他不能夠像往昔那般的暴怒和憤怒的吼她。
半響,薄唇溢出六個字,「夏晨曦,別發瘋!」
夏晨曦閉著眼眸,嘴角卻勾起更深的冷意,「你是不是又該說我沒有資格發瘋了?」
「事實!」錦帛般的淡唇,冷冽的溢出兩個字。
夏晨曦自嘲的歪過腦袋,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扣扣————」
門外響起了禮貌的敲門聲。
「進!」慕天睿冷著臉,簡單的一個字。
進來的早晨為夏晨曦處理傷口的護士,護士溫和的笑著,「該清洗傷口,換藥了。」
夏晨曦仍舊閉著眼楮,如果閉上眼楮真的能夠逃避一切,那她真的寧願一輩子也不要睜開眼了。
護士輕輕的掀開薄被,為晨曦揭開紗布。紗布已經被血染成了暗紅色,膝蓋處的傷口似乎有潰爛的痕跡。動作輕柔的掃上雙氧水,夏晨曦疼的身子一顫。
「您忍一下,馬上就好了。」護士安慰的笑著。
夏晨曦疼的直倒吸氣,昨晚膝蓋摔的不輕。石子好像是擦破了皮肉,扎到了深處。隱隱的都能看見骨頭了,早晨被人渣男一番推搡,怕是撕扯到了傷口。此刻,被雙氧水一掃,疼的她眼前直冒銀星。那疼痛就像是細菌一般,瞬間傳遞到全身的每一個細胞。忍不住的想要抽離膝蓋,躲避那痛苦的消毒過程。
腳踝卻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禁錮住,空氣中劃入男人那不容抗拒的霸氣聲音,「夏晨曦!不想殘廢,就別亂動!」Pxxf。
夏晨曦下意識的蹙眉,清冷的眸子睜開,掃向那可惡的人渣男。
慕天睿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心里流竄過一絲不忍。
呵……不忍?
這個念頭又把他嚇了一跳,幽深的眼譚里冷冽了幾分,壓下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當膝蓋上,小腿上,手肘處的所有傷口都重新消毒,換藥後,她的額頭,手心已經因為疼痛而沁滿了冷汗。薄被重新蓋上,那張緊緊皺眉忍痛的小臉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護士離開後,慕天睿一手撐在床頭,一手捉住夏晨曦的下巴,「告訴我!你的膝蓋為什麼會受傷?」
夏晨曦被逼著與他冰冷的幽眸對視,一瞬間她恍惚的在他眼底看見一絲愧疚和關心。她自嘲的甩去心底那荒唐的錯覺,冷冷的眨眼,眸底宛如一片清冷結冰的湖面,「要你管!」
慕天睿額際的青筋突了兩下,上涌的怒氣被壓下,聲音壓抑的低沉暗啞,重重的警告道,「夏晨曦!做個乖女人比較好,別再一再的挑戰我的底線!」
夏晨曦冷嗤了一聲,自嘲的冷道,「乖又怎樣?不乖又怎樣?乖與不乖都是你慕大總裁隨心所欲的定論的。總之,我必須生活在水深火熱的煎熬中。陪著你玩這場無聊的報復游戲是嗎?你想要冤枉我就冤枉,想要侮辱我就侮辱對嗎?」那雙清澈的眼眸底流竄出一絲掩蓋不住的委屈和無辜,想到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冤枉病了一夜的她,她的心口就泛疼。
她那樣的眼神,莫名的讓慕天睿心底又騰起一股煩躁之氣。尤其是她眼底的那些無辜和委屈,像是兩股力道在拉扯著他的心髒。扯的他越加煩躁,越加憤然,松開女人縴細的下巴,咬牙擠出一句話,「好好休息!養好身體陪我繼續我們的游戲!」
「神經病!」夏晨曦無力的回了三個字。
「扣扣————」
門外又有人敲門。
慕天睿深吸了一口氣,斂去眸里的憤然,恢復一貫的冰寒冷漠,「進!」
進來的是今天剛被慕天睿打電話叫來照顧紫馨的徐媽,她微笑著將手中的保溫盒放到病床前的櫃子上,然後恭敬的道,「大少爺,你吩咐的燕窩粥我已經熬好了。」
慕天睿微微叩首,未語。
徐媽走上前,親和的幫晨曦掖好被子,小聲的詢問道,「大少女乃女乃,你餓了吧?我給你盛點粥喂你吃吧。」
大少女乃女乃?
這稱呼多別扭,多諷刺啊!看著邊上那個冷冽如冰塊的男人,她從心底排斥這個稱呼,索性閉上眼楮,淡道,「我不餓,沒有胃口。」經歷了早晨那種令人瘋狂的冤枉,陷害,侮辱,她哪里還有胃口?
床邊上倚著窗台的男人冷眸微微眯起,眼里瀲灩出一抹捉模不透的光芒,隨即冷冽的聲線溢出薄唇,「不餓,也必須吃!」他的語氣霸道,不容抗拒!
夏晨曦知道自己無力抗拒他的任何命令,閉上眼楮,不說話。
徐媽一怔,然後上前盛出一碗燕窩粥。端到床前,舀了一勺燕窩粥,送到晨曦嘴巴,「大少女乃女乃,你病了,身子虛,不吃東西是不行的。多少吃點吧…………」
夏晨曦閉著眼楮,不張嘴。
徐媽有些無奈,卻還是耐心的勸道,「大少女乃女乃,不吃東西這身子很難恢復呢。」
「把碗給我!」
一道冷冽如風的聲線在徐媽耳畔吹過,徐媽有些吃驚的看著男人挺拔的身影走到她面前,骨節分明的手指接過她手中的陶瓷碗。
「徐媽,你出去吧!」
徐媽錯愕的看著那個在床邊椅子上坐下的男人,大少爺這是要親自喂少女乃女乃啊?大少爺現在變體貼了呢?四小姐說大少爺根本不愛大少女乃女乃,如今看來也不盡然啊!
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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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曦,把嘴巴張開!吃粥!」慕天睿將調羹送到她的嘴邊,沉聲命令。
夏晨曦有些愕然的扭頭,看著男人。不可置信的盯著男人手里的調羹,他喂她吃粥?這個可惡的人渣男喂她吃粥?
「別傻乎乎的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快吃!」慕天睿有些不耐的催促著。
這話讓夏晨曦瞬間紅了臉,心底也涌起一股怒氣。他喂她吃粥,她就要受寵若驚了嗎?她只是太過驚訝!伸手推開面前香濃四溢的燕窩粥,冷道,「你誤會了,我不是受寵若驚,我是怕你下毒。」
她推搡的力道重了些,慕天睿猝不及防,手中的陶瓷碗打翻在地。
「 當——」來個個天。
頓時,滿地的瓷片,冒著熱氣的燕窩粥四濺。
打翻的燕窩粥弄髒了慕天睿那身純手工西服。他的眉心骨跳動,拳頭撰緊,一記憤怒的眼神射向夏晨曦,「蠢女人!發什麼神經?
夏晨曦明顯的感覺上身體上升起一股寒氣,那股寒氣是男人眼里傳來的,下意識的一顫,迅速收斂起那一絲驚恐,冷道,「我不想吃劊子手喂的燕窩粥,會髒了我的胃!」
慕天睿眸中隱忍的怒火,又瞬間被挑起,劊子手?髒了她的胃?這該死的女人到底在胡扯些什麼?彼時,他只覺得自己的傲氣和霸氣被嚴重的挫傷,怒火在極速膨脹,他看著滿地的狼狽和自己髒兮兮的西褲,揚了揚脖子,犀利的眸子掃向床上的女人,握緊的拳頭揮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