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奈一早便差去了冷刃,又打發走了秋菊,獨獨一人留在鸞香殿之中,一手捏著硯台,一手捏著冷刃的那只書卷細細的研究著,這硯台莫非和這書卷中的秘密有關系麼?可是琢磨了半晌,古奈都沒有發現里面有什麼異樣的端倪。
「書只是書,硯台只是硯台而已。」齊桓走進屋中的時候,淡漠的態度,悠悠了了的喚了一聲。
「可是一旦這些東西都至于一個人有關系,那書與硯台就不只是東西了,而是牽連起來的一條線,可以帶出千絲萬縷的事情,不是麼?」古奈將手中的書往桌上一執,把硯台也放在桌上,朝靠近桌前的齊桓面前一推︰「要不要說說看。」
「沒興趣。」抬起手要去拿硯台,可是伸出的手又慢了一步,被古奈搶了先。
「昨天的事。」古奈看著來人臉上閃過一絲陰霾,毫無畏懼之意的一笑置之︰「她呢?不是該跟著你來麼?」那一幕就是古奈的計劃,她算準了齊桓肯來,那晴雙悅就一定會隨在齊桓的身後跟來,可是現在呢,怎麼自己又算漏了一步,莫非是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你好意思說?」齊桓出口的話語惡狠狠地仿佛可以撕碎面前的女子,片刻後,他忽的便的平靜了許多,閉上眼楮,緩緩地睜開︰「她不會再來了,我的死活與她無關了。」失落落的語氣竟讓人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悲哀感覺。
「這可不怪我,如果她愛你,她就一定會來,我猜,多一半是她選擇了你,而你的選擇卻讓她失望了而已,所以她才會拋棄你的不是麼?」古奈眨巴著眼楮,定定地望著齊桓,看了又看,心中仿佛能猜出了一些端倪,可是如果真是這樣,那這晴雙悅就虧了。算了,管她呢,只要有齊桓這個高手在,還用擔心武贏不了麼?何況是非成敗現在還不是下結論的時候。不過古奈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兩人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齊桓揚起臉輕輕地一記苦笑,話鋒一轉「你好像很喜歡斷案。」
「還好,頭腦好一些而已。」古奈淺笑著,報以一記回答。
「好,那齊桓講個故事給你。你慢慢听就好。」齊桓不請自己變落座在椅子上,執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地壓下了一口算是潤了潤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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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前,韓月國只是一個邊陲小國,當時的韓月根本不足為懼,而這個時候便有了兩足鼎立的兩個國家,他們兵力雄厚,各自霸住著南北兩方,互相拼搶,抗衡著,誰也沒有打贏誰的把握。這個時候,還沒有冷夏,兩國的紛爭,群雄四起。亂世生英雄。
以冷夏的開國皇帝冷江為首,有三個男人也紛紛涌現出了其過人的才華,以江湖為首的齊凌,以文才為首的端素陽,領兵打仗從小生在朝堂長在朝堂的俞平,還有當時朝堂之中的大將展鋒。
當時的北國公有一女兒,才貌兼備,名喚——佘娘。北國公有言,誰要是能替自己將南國的領土奪下來,便可以將自己的女兒娶回去,更是可以把北國拱手相讓于這人。
于是冷江與俞平走到了一起,不同的目的,一個為了權勢,一個為了心中所愛,兩人開始過起了南征北戰的生活,收月復了齊凌,端素陽,展鋒。立時九年,終于平定了南國,取下了南王的首級,冷江如願以償地當上了北國的國主,建國號為冷夏。而俞平也如願以償地娶到了自己心儀的佘娘,被封為俞王,齊凌成了大內錦衣衛統領,端素陽成了端王爺,展鋒依舊是開國的展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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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桓講到這里話鋒一頓,沒有再往下說,古奈歪著頭,正听的上癮,卻沒了聲音,不由地開口問道︰「後來呢?」
「後來?!」齊桓的聲音牽的長長的,聲音仿佛不似真切的一般︰「佘娘成了這冷夏的二皇娘,男人們全部死了。」
「什麼?!」古奈不可思議的喊了一聲,二皇娘就是佘娘,那能證明什麼?冷刃的父親搶了俞平的女人,所以對方開始報復的對麼?可是不對啊,如果這個冷江真的喜歡佘娘,就不會把佘娘讓給俞平啊!「這故事,你從哪听來的?」
「這個你別管,但是我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可以不相信,因為沒有人要你相信。」齊桓手落在古奈听故事的時候放在桌上的硯台上,輕輕的一笑再次悠悠的開口︰「本以為我是有著血海深仇的,可是我要報仇,別人呢?難道仇就不報了麼?」
「什麼意思?」古奈看著這樣的男人靜靜地站在屋中,她有些捉模不透。
「找出謎底的答案吧,相信你能找到答案。」邁開腳步齊桓緩緩地往出走︰「這硯台是我姑父的,他說是他的戰利品,可是我想這恐怕是他從誰那里搶來的吧。有些人丟了性命是天災,有些人丟了性命是罪有應得。欠的始終是要還的。」
「我答應你的不會變,我會與韓月公主比武,所以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悅兒,她不該在去承擔過多的負累,無論是替我,還是替我的姑父。」說完這樣的話,齊桓邁出的腳步徑直,走的決絕,頭也不回一次。
古奈靜靜地坐在屋中,真相都是殘忍的,如同一把刀,可以生生剜開人心,那這樣血淋淋的事實該是如何的呢?二皇娘就是當年的佘娘。
權利和女人,到底前卷了多少在里面?又帶走了多少無辜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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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月國國公,公主到!」陳光的嗓門調的很高,這聲音擴蕩在金鑾殿的鑾輿之間,久久回響著。
今日這金鑾殿中,朝中重臣齊聚一堂,人人的臉上雖是含笑的,可是心中卻滿是月復誹。
這韓月個公主——韓雨幽一派傾城之姿,步履緩緩,優雅的宛如一只翩翩飛舞在花園之中的彩蝶一般,韓月國國主更是臉上洋溢著豪邁的笑意。
「原來冷夏的國主如此的年輕有為啊!」聲音更是擲地有聲。
「國主。」冷刃領著身後的眾妃子,對著韓月國國主報一寒暄的一笑。
國主不耐地望了望冷刃身後的妃子們,一張笑著臉,忽的一僵︰「這到底是英雄難過美人關?還是該說美人愛英雄呢?」話語之中充斥的是不屑。
韓月國國主雖貴為一國之主,但是卻獨獨鐘情于自己的王後,據傳聞二人感情甚是濃厚,而且非常的專情,膝下只有一女,便是公主——韓雨幽。
「父王這兩句話說的真是恰當呢?!」韓雨幽妖嬈一笑,看都不看冷刃一眼,一雙眸光瞥向垂著頭,靜立在一旁的古奈身上,邁開腳步,直接走了上去︰「請問奈妃娘娘,您覺得雨幽到底是該喚您姐姐,還是妹妹呢?」那一日第一來這冷夏,朝堂上女子的羞辱,讓韓雨幽銘記于心,此刻她迫不及待的報復道。
古奈盈盈一笑︰「這個問題還太久遠,公主不該考慮這個問題,還是先想想到底這駙馬要選誰好了。」淺笑的目光淡淡的一瞥,落在身披金甲站在殿中的冷戰身上。
韓雨幽的目光也被古奈順勢牽了上去,就是這驚鴻的一瞥,她的心中猛的一顫,仿佛有看見那一日城牆之上的那抹挺拔的身影,原來那一日的那個人竟是他。不過這古奈。真是了得,怎麼知道牽著自己往那人身上看的。
「我冷夏皇子多的是,可不單單只有大殿下一人,所以公主可以慢慢選,不用著急。不管白馬,黑馬最重要的是他得是您心中的那位駙馬,您說古奈說的對麼?」古奈笑著,輕輕地點撥著。
「這話說的對極了。奈妃娘娘果然是個聰明人。」韓雨幽笑了笑,一早就料到只要自己目標落在冷刃身上,女子便會將真正的駙馬人選推到自己的眼前。
「國主,公主,宴席都備好了。不如邊說邊談吧。」梅妃笑著往前邁了一步,緩緩地道。
「好。都說冷夏是最會款待貴客的,想必今日是盛情難卻了。」韓月的國主,豪邁一笑,大聲喝道︰「歌舞助興應該是難免的了,韓月也不能含糊,等等待到宴席之時,讓愛女為諸位舞上一曲,也來助助興。」
听聞這話,古奈淺淺一笑,這個公主真是個急性子,今日便要開始比了麼?那好,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古奈與梅妃私下里交換了一下眼色,梅妃輕輕地扯著梅妃的袖口,兩人緩緩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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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宮中安排的表演剛下,就見一個女子一身清艷的裝扮,緩步而上。遮面的紗布蓋在臉上,掩去了那傾世之資,足下赤足,腕上牽著金鈴,每走一步,足下的金鈴便搖出一片清脆之聲。
古奈抬眼望去,韓雨幽的位置已經空了,呵!原來是早有準備。
「就讓雨幽舞上一曲為諸位助助興吧。」殿中的女子聲音清靈,宛如夜晚頌歌的百靈一般。
舞點驟起,那抹傾世之姿,在殿中飛旋開,裙角飛揚而起,漫蓋住殿中的輝煌,仿佛要遮天蔽日一般,勾去了眾人的心神。宛如水中狂舞嬉戲的金蛇一般,腰肢扭擺出動人的豐姿。
一曲舞罷,眾人皆紛紛錯愕當場,回都回不過神來,思緒全被女子的舞奪了去。
古奈的貝齒使勁地扣在下唇上,該死的,這舞居然那麼像現代的金蛇狂舞,這得用什麼舞去贏啊,簡直就是難如登天一般。
「好!」冷戰舉著酒杯,高喊一聲,將杯子往桌上一丟,揚手重重地拍了起來。眾人這才緩醒過來,在男人的帶領下,也紛紛鼓起掌來。
蕭瑤沫柔柔一笑,坐在古奈的身畔,含笑地壓低聲音說︰「不好贏啊!這舞真是絕了。而且她今日跳了這個,想必那日的更厲害,畢竟這才是牛刀小試。」視線往一旁一打,示意古奈隨著自己看︰「那個女子,也是深藏不露之人。」
古奈的視線隨之移了過去,那女子長相很是一般,靜靜地坐在韓雨幽身側的位置上,不用猜,古奈已經料到這便是落萱口中那個文武全才的女婢了。女婢竟然留下,公主出場,想必這女婢的舞更是出神入化了。不由的將視線落想一旁的緣妃與悅妃身上,今日的二人太過沉默了,齊桓雖是有意與晴雙悅搭話,可是晴雙悅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就是正著身子坐在那里,不言不語,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變化的少之甚少。
唉,這就是所謂的英雄難過美人關了,再次別過頭,牽起視線朝著一旁的簾內望去,幾位皇娘就在簾子後面坐著。想想齊桓說的話,古奈不由地又想到二皇娘,視線再一晃落在靜靜坐在桌畔的冷鑫身上,一張容顏還是之前那般模樣,寵辱不驚。
美人,權勢,這冷家到底要的是什麼?視線向後,落在冷卿的身上,這男人一直垂著一張臉,埋著仿佛見不得人一般,就連那麼精彩的歌舞,都不見他抬起看過一眼。而一旁的小千子就靜靜地站著,眉開眼笑地看著殿中的舞蹈。這個小千子看著真的好面熟,細皮女敕肉的宛似一個女子。
「大殿下。臣妾也準備了一支舞。」惠妃緩緩地走到殿中,微微一福身,一副矯揉造作的模樣,看著就不如那個韓雨幽那般賞心悅目。
韓雨幽站在殿側,微微喘息著,勾唇一笑,將面紗除了去,露出傾世之姿,在貼身女婢的侍候下,著上了一件薄衫。淡淡地朝著殿外望了一眼,招了招手,殿外走進一人,這人手中捧這一只托盤,托盤里是幾樣花菜,就在惠妃獻舞的這段時間,韓雨幽兜轉著腳步走到幾位皇子和皇娘們所在的簾幕面前,將托盤往上一遞,垂著雙眸含笑,嘴角輕啟,仿佛說了些什麼好話。
魏連將托盤接了過去,送到了里面,簾之中的人仿佛是嘗過了,簾子之中的托盤再次拿了出來,上面竟然放了只漂亮的金步搖,明晃晃的剎是動人。
「那菜色定是不錯的。你看門口。」雨妃別投一撇,引著古奈望向門畔。門畔竟立著數名侍從,人手一只托盤。
可惡!古奈暗暗地低頭啐道,千算萬算少算了一步,這個女子,竟然連今日朝堂之上的菜色都算在了內,拉去一批人的好感。
韓雨幽端著托盤挨處轉著,哪里都沒有逗留太久,嘗到菜色的人,臉上無疑不是笑著的,就連冷刃的臉上都有了驚喜之色,忍不住要多夾上幾筷子,多嘗上幾口。步履輕緩,韓雨幽終于走到冷戰的面前,古奈端起手中的酒杯,不露痕跡的遮蓋在眼前,以余光偷偷地窺了過去。
「四殿下嘗嘗看,這都是雨幽親手做的。」蕭瑤沫嘴中輕輕地吟著。
古奈忽地驚詫地望向蕭瑤沫,蕭瑤沫淡淡一笑︰「唇語,略懂皮毛。」
「謝公主。」蕭瑤沫再次念著。
「這菜好像與之前不同。」冷戰的手指著一盤的菜色,說的是這樣的一句,他剛剛有看到韓雨幽端給冷刃的菜色,與自己這盤中的不同。
「這是特意為四殿下備下的,四位殿下的這道菜都不相同。四殿下慢慢品嘗吧。」韓雨幽悠悠道完,便牽動著腳步離開了,端著托盤里四下里尋覓著,終于在角落之中尋到了冷卿的桌案,端著托盤不辭辛勞地奔了過去。
應話的竟是小千子,而且提起筷子的也是小千子,那小千子將菜放在嘴中輕輕地嘗試了一下,然後才將盤子放在桌案上。冷卿依舊垂著頭,就連韓雨幽去送菜的時候,依舊是那副模樣,頭連抬都沒有抬。韓雨幽雖是眸中滿是不解,可是卻沒有問出口,而是淡淡的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
當韓雨幽走到古奈這里時,將托盤輕輕往桌上一執︰「奈妃娘娘嘗嘗雨幽的手藝。」笑語盈盈。
古奈看著桌上的菜色,淡淡一笑︰「公主真是蕙質蘭心啊,不看看惠妃娘娘的舞麼?難道就這麼成竹在胸?!」起嘴一努,示意韓雨幽扭頭去觀賞。
可是韓雨幽好像並不在乎一般,依舊是之前的那盈盈淺笑︰「舞技雖好,可是雨幽好像並不擔心。因為……」韓雨幽彎下腰,唇角覆在古奈的耳畔︰「她一定不是對手。」輕輕一笑,邁開腳步就走向自己的桌案,大臣們的菜色也有了安排,由內侍端了上來。
惠妃一舞完畢,微微的一福身,身上浮起一層層的香汗,只是眾人卻不似剛剛那般的模樣,也許是這舞並不如剛剛那支那般的耀眼。
陳光走了上來,一揚手做了個禮,拔高嗓門︰「今日為韓月的接風宴,奈妃娘娘特意讓小的備下一款特殊的酒水與菜色,要諸位品嘗。」陳光語畢,就緩緩地退到了一旁︰「來人啊!上酒菜!」
古奈皺起眉頭,細細地望向陳光,自己從來沒有讓人去備什麼酒菜啊,這酒菜是哪里的,還是特殊的?她別過頭試探地望向一旁的兩人,可是雨妃和蕭瑤沫也在茫茫然地望著自己,一定不是他們,再次兜轉視線在這偌大的殿中掃了一圈。也沒有看到誰投來異樣的神色,抬起頭,望向王位上的男人,男人也是一副捉模不透的表情回望著自己。可惡,到底是誰?!
內侍們端著托盤緩緩而上,將托盤落在桌案上。古奈盯著桌上的菜色瞬間傻了眼,那個穿越女在宮中,這一切定是她安排的。
「請諸位執起酒杯。」小千子步履緩緩自一旁的暗處走了出來,他手中捏著那支特意吩咐人連夜做出是透明杯子︰「小的名喚小千子,是這宮中的一名小內侍,就由小的來代替奈妃娘娘給大家解說一下好了。這酒名為心碎酒,是用三種酒調試而成。這種杯子又名玻璃杯,是一種特殊的材料特質而成,能看到三種酒的顏色和質地。」
小千子慢慢地解說道,手指觸在杯子上輕輕地一觸,杯子竟能發出動人的清脆聲音︰「喝的時候,請諸位小心一些,一口口的抿下,不要讓酒混合交融在一起,否則極容易喝醉的。」小千子現做了實例,走到殿中,舉起那支透明的杯子,輕輕地以嘴抿上了一小口。
古奈舉起杯子,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殿中的小千子身上,這是現世的玩意,盤中的菜色更是現世的菜色。這個小千子應該就是她了,錯不了,自己一直在尋找的那個穿越女。可是為什麼她現在會以太監的身份出現在這深深宮闈之中呢?!細細的抿了一小口,心碎酒麼?分明就是雞尾酒。
「這酒是甜的。」有人不由地驚嘆出聲。
「不對是辣的。」也有人迅速地反駁道。
「這味道很怪。」冷戰執著酒杯抿了一口,緩緩地說道。
小千子詭異一笑,也不說誰的答案對,誰的答案不對,步履緩緩走到古奈的桌前︰「奈妃娘娘不介意吧?」雖是在詢問,可是這樣的詢問完全沒了意義,因為盤子已經被小千子舉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再次投注在小千子手中的托盤上。
「小千子,這又是什麼?」韓月國國主急切地問道,很顯然那酒已經勾起了韓月國眾人的濃厚興趣,就連韓雨幽地聚精會神地听著。
「豪華船生魚片。」不等莫芊芊作答,古奈便開口說了出來,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輕地壓了一口莫芊芊調制好的雞尾酒,執起自己的筷子緩緩地站了起來。
莫芊芊也是個明眼人,將盤子舉放在身前,古奈正好夠的到,古奈執起的筷子,落在切好的魚片上,捏起薄薄的一片,放在調好的汁水之中輕輕地一滾,舉起填進口中︰「入口馨香,不帶魚肉的腥味,原汁原味讓人一吃就會上癮。」
莫芊芊笑著點了點頭,沖著古奈微微一示意。將盤子往桌上輕輕地一執︰「小千子會樂器,不如,就讓小千子為諸位彈奏一曲,由奈妃娘娘高歌一曲給諸位助助興好了。」
莫芊芊將盤子放在桌上,走到一旁的角落將一只琵琶抱進了懷中,挽起內侍的長袖,白皙的手臂縴細不已,讓眾人不由地驚異,哀嘆不已,不由開始惋惜,這小千子居然是個內侍,如果是個姑娘該有多好。
「就追夢人吧。想必娘娘該會唱。」琵琶緩緩,前奏起,那宛如山泉般動听的音樂緩緩流淌而出。不得不說,莫芊芊選了一只好曲子,而這只曲子,正好也是古奈拿手的那一只曲子,就連在那日車禍的車中,她都在輕輕地哼唱著。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
讓它牽引你的夢
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
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紅紅心中藍藍的天
是個生命的開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
曾空獨眠的日子
讓青春嬌艷的花朵
綻開了深藏的紅顏
飛去飛來的滿天的飛絮
是幻想你的笑臉
秋來春去紅塵中
誰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語寒夜的你
那難隱藏的光彩
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
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讓流浪的足跡在荒漠里
寫下永久的回憶
飄去飄來的筆跡
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語
前塵後世輪回中誰在聲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
音樂起啟轉運,好像從來不知道間斷為何物一般,輕輕揚揚地蕩漾在這金鑾之中,著曬進殿中的秋日暖光緩緩地融在了一起。本來就是一曲柔和的歌,與這秋日的一光一景都是那般的交融。
尤其是那一句︰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古奈每每唱到這句都會深深地望向高高在上的冷刃一眼,那一眼便載著慢慢的柔情。
看我看一眼吧莫讓紅顏守空枕
青春無悔不死永遠的愛人
讓青春吹動了你的長發
讓它牽引你的夢
不知不覺這城市的歷史
已記取了你的笑容
紅紅心中藍藍的天
是個生命的開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
曾空獨眠的日子
莫芊芊彈的也很是盡興,她側坐在殿中的地上,以袍子墊在身下,身軀朝著的方向不是殿中高高在上的冷刃,而一旁清淨處那宛如無關于塵世的男子——冷卿。古奈唱著,她輕輕地哼伴著,沉吟的哼唱,伴著古奈的清唱靜靜的劈開凡塵地煙塵,彌散在空中。
一曲唱罷,殿中沉靜極了,誰也不敢擅自去打破這樣的景致,所有的人仿佛此刻都睜開了俗世的紛擾,紛紛投進了這悠揚的歌聲之中。就連冷卿也抬起了頭,不由地望了過去,那一眼便在也移不開了一般,直到冷刃輕輕地咳了一聲,他才迅速地再次低下頭去。
歌中的一句詞讓他銘記于心︰「前塵後世輪回中誰在聲音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終難解的關懷。」凡俗的人世是啊,凡俗的人世,想愛不能愛,因為恨擱在其中,沒有給愛留下那一絲絲的位置。
「我若比歌,定輸無疑。」韓雨幽哀哀地嘆了一口氣,原來這宮中真是能人輩出,這樣宛如天籟的歌聲,她真是第一次听到,宛如靜靜地流淌山泉,能將人的內心洗滌的一塵不染。
「小千子告退。」莫芊芊抱著琵琶慢慢地站了起來,深深的一行禮,緩步退到了一旁,宛如剛剛那邊,將琵琶往地上一立,靜靜地站到冷卿的身畔。
掌聲雷動,此時此刻全是投給古奈的,可是古奈的目光卻久久地停住在莫芊芊的身上,她竟然真的在宮中,而且還離自己這般的近,幫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就連這一次也包含在其中,這個女子如果肯助自己,定可以成就著一切,可是怕就怕事事不如人。
「今日冷夏的熱情,本王真是見識到了。」韓月國主笑著說,臉上有了微微的醉態。韓雨幽在一旁使勁地一扯父親的衣角。仿佛在督促提點著什麼一般。
「其實呢?今日本王還有個不情之請,小女也到了適婚的年齡了,想要在冷夏尋一好的男子來做駙馬,我韓月雖然比不上冷夏這般兵強將勇,但是也算是一強國了,兩國以比試來決定,如果韓月贏了,那就由韓月來挑這駙馬人選,如果冷夏贏了,那人選就由冷夏來決定,不知大殿下意下如何?」听著自己父親說的話,韓雨幽滿意地點了點頭。想不到父王喝多歸喝多,並未誤事。
「這?!」冷刃試問地視線望了望殿下的古奈,古奈輕輕地點了點頭。冷刃滿意的一笑置之︰「既然國主盛情如此,那冷夏定是無回絕的理由了。」
「好,就這樣訂了。時間訂為七日後比舞。」
「七日?」古奈不由地皺著眉頭,輕輕念叨……
剛要站起去反駁,就被梅妃搶了先︰「不是說一個月後麼?怎麼會這麼快。」
韓雨幽笑著站了起來︰「若想在一個月內比完,自然要把賽事提前了,何況韓月最近正事連連,是無法離開國主的,所以越早越好。」
古奈眯起視線望向站起的韓雨幽,這個女子明明喜歡冷戰,可是卻不想一下點中,這要是讓她們贏了,那她就可以揚眉吐氣,想必會百般刁難吧,最後冷夏不但要將冷戰這四皇子賠在里面,還要國威盡失,至少以後不會在小覷這韓月國。
古奈甚至可以想象到,韓雨幽不會一開始就點冷戰,而是將矛頭對準冷刃,然後要冷刃帶著誠意去萬般的懇求,那還了得,這比試必須拿下來,雖不全是為了讓冷夏揚眉吐氣,更多是古奈想難為難為這個韓月公主,要她乖乖的被自己用一用。這個公主也是個人才呢,既然送上門來了,哪有輕易放走的道理。
只是這時間倉促,想贏恐怕沒有那麼容易︰「好吧,既然公主與國主都這樣說了,那冷夏就只好奉陪了。」古奈緩緩起身,悠悠開口道。
韓雨幽沖著古奈挑釁的一笑︰「那就七日後見了。」話鋒一轉︰「雨幽想在這冷夏走走轉轉,不知哪位皇子可以作陪呢?」
古奈柔柔一笑,別過頭︰「有勞二殿下了。」被點到名的冷鑫微微一怔,這種事怎麼會攤到自己的頭上,自己與這古奈一向不親的。
「二殿下?」韓雨幽狠狠地一咬牙,可惡的古奈,本以為她會點冷戰,沒想到反而點了冷鑫︰「這恐怕不妥吧,二殿下日理萬機……」韓雨幽想要委婉地推月兌掉,可是古奈卻那肯松嘴。
「不會,二殿下對著京中之事頗為熟悉,所以就有勞二殿下了。」將冷鑫念在口中翻來覆去,不給韓雨幽任何的機會。
「那雨幽就先謝過奈妃娘娘了。」狠狠地咬著牙道了謝。別過頭,沖著冷鑫輕輕一笑︰「二殿下有勞了。」心中狠狠地罵了古奈一千遍一萬遍。
冷戰一拱手︰「冷戰還有事,先行告退。」甩開大步,直接邁出了門去。冷戰今日前來以為自己能親自會會那位文武全才的韓月大將呢,沒想到,韓月國主到是弄了一堆的閑雜人等。讓他完全沒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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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不與二殿下去逛街麼?那日朝堂之上不是……」
女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韓雨幽給喝斷了︰「叫璃玥來。」
「是。」女婢剛剛應了一聲,還沒轉頭,那日朝堂上韓雨幽身邊的女子便緩緩地走了上來︰「公主,喚璃玥有何吩咐?」
「璃玥幫幫忙,你去幫我跟二殿下逛街好不好?」韓雨幽苦苦地哀求道,她昨日好不容易賄賂了一個冷夏的內侍問到了冷戰的府邸,她今日的行程全排滿了,自然不能去赴約了。
「好是好,只是……」璃玥應了一聲,還要說什麼,卻被韓雨幽直接捂住了嘴。
「你去就好,乖。待我嫁出去了,我就立刻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先替我去赴約吧,好不好。好璃玥求求你了!」韓雨幽軟磨硬泡地苦苦哀求著。
「您跟國主說一聲遍好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偷偷模模的呢?您就說公主您一開始就看上了四皇子就好了,為什麼要故意遮瞞呢,璃玥不懂!」
「你不懂的多了,你乖乖去就好,我們兩個分頭行事。」韓雨幽手落在璃玥的腰際上,使勁地往外推。
「分頭行事什麼啊?!」韓月國國主緩緩地走了過來,邊走邊問。
韓雨幽一激靈,緩緩地調轉過頭,不好意思尷尬笑了笑︰「那什麼,女兒這不是想給二殿下一個驚喜麼?叫璃玥去準備一下。」韓雨幽輕輕地掰著手指,垂著頭,臉不紅,大氣都不帶喘地說著謊話。
韓月國主看著女兒的這副模樣,只需淡淡的一眼就知道她再說謊,畢竟這可是自己親手撫養長大的,她的那點心性,韓月國主可是模的一清二楚。
「四殿下在門外等你,說二殿下有公事在身,所以今日他代替自己的二哥來了,問你要不要上街走走轉轉,你要是有事呢,父王這就差人去給你回絕就好。」
「四殿下?冷戰?」韓雨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使勁地扯了扯,大聲地咋呼道
「看看,看看,這哪里有點女孩子家家的樣子,都怪父王平日都把你當男孩子一樣,結果現在……」
不等韓月國主說完,韓雨幽就直接奔了出去。
「幽兒啊,慢著點。你的衣服還沒換呢,換身衣服再去。」Pxxf。
「不用了,父王,這一身挺好的,女兒去了,璃玥你陪這父王吧,父王年歲大了,離不開人!」韓雨幽邊跑邊說著,腳步急切,什麼儀態大方全然顧不上。
「唉,這個孩子,這到底是我老了,還是她太急著去會情郎了?」國主對著璃玥爽朗一笑︰「行了,璃玥,你今天就哪也別去了。」
「是。璃玥一會兒就回房練舞。」
國主看著懂事的璃玥,滿意的點了點頭。
「報。」內侍走了上來,高聲報。
「說。」韓月國主正了正衣襟,目光炯炯。
「二殿下來訪。」內侍的通稟讓韓月國主不由地蹙起眉頭︰「不對啊,四殿下剛剛不是來過麼?說二殿下公事纏身,所以……」
「那要與二殿下說公主與四殿下出去了麼?」內侍趕緊問。
「不用了,請他進來吧。」國主使勁地一甩衣袖,邁開腳步就往正廳走︰「璃玥去倒茶。」
「是。」璃玥應了一聲,轉身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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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二殿下,快請坐,請坐。」國主剛剛走進正廳就見冷鑫畢恭畢敬地站在廳中。唇角一勾,掛著滿臉的笑意張口便寒暄的讓道。
「謝國主。」冷鑫道了謝卻並未落座。抬起頭,四下里望了望。
「怎麼?二殿下要找小女麼?」國主笑著詢問道,語氣不急不緩,讓人猜不出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哦。這!」冷鑫忽的話語一頓。今日他特意差人去喊了冷戰要冷戰代替自己去與韓月公主上街走走轉轉,現在看著韓月國主的表情,好像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似的,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正巧這時璃玥端著沏好的茶水,緩步走了上來。
「二殿下,請用茶。嘗嘗我們韓月的茶,能不能比得上冷夏的茶。」國主一擺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了,今日在下本是有事,所以托四弟前來,叫四弟與公主出去走一走,逛一逛。這有些不放心,便說來看看,不知道……」
「哦?可有此事?璃玥,公主何在?」國主執起茶杯,以改改緩緩地抹了抹杯中的水,挑眉不悅地呵斥著璃玥。
「稟國主,公主剛剛與四殿下出去了。璃玥一忙,忘記稟告了。」璃玥懂事的應道。
「原來真是如此,那還請二殿下不要擔心了,小女確實是與四殿下出去了。」
「既然這樣,那冷鑫告辭。」冷鑫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邁開腳步就往外走,黑色的瞳眯成一線,眉頭不住地蹙的死緊,想不到這韓月的國主也是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