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一月之期的大限夷離畢院找不到古羽幾成定局,北遼朝內朝外都在暗流涌動那白喬白典倒不是沒想過進宮來搜查,可有太後鎮著,二人也不敢太放肆也虧得天官帝時時更換身邊的隨侍,讓古羽這一個月未受到什騷擾
此時,古羽天官帝都沒有入眠,正在白紫蔓寢宮中商量明天的朝議之事天官帝道︰「這時候,總該說出己的計劃吧
古羽道︰「想先听陛下的意見如若明天夷離畢院幽都府拿不出人來,陛下算如何對待們天官帝道︰「這還用說,當然是革職听用,朕的話豈是兒戲這不正是當初設下‘上樓去梯’這一計策的初衷古羽道︰「如果真要革職,朝堂上又將是一番唇槍舌劍,陛下有把握能說服那白喬
天官帝愕然地搖搖頭白喬斗爭多年,豈能不知白喬的厲害也知道,一旦白喬發動攻勢,己往往會下不來台此次能下定決心對付白喬的人,也是基于古羽的計劃可是,似乎忘,古羽是不能在明天朝堂上出現的,即使其辯不在白喬之下,現在也不具備一辯的條件
古羽見猶疑,便道︰「所以的計劃,並不是要把們全都革職,因為這是做不到的
天官帝聞言,頓時一驚,高聲喝道︰「這是什意思朕一切依計策行事,如今卻說做不到,朕豈非被耍得團團轉這廝真是死一千次也不冤枉
古羽微微一笑,道︰「陛下請勿動怒,賤民的計劃不過是想讓那白典讓出夷離畢院的位,而不是要讓沒官做「哦此話怎講「那白典這回逾期沒能完成使命,治個辦事不力的罪名那是綽綽有余,相信白喬也不會有二話所以的想法是,不如就讓官降半級,到大林牙院做個林牙即可至于白知古,口頭上處罰一番也就是,畢竟不好太駁太後的面
天官帝忽然一陣好奇,道︰「這回這事動靜這大,舉國震蕩,可處罰卻如此之輕,讓朕如何平抑天下幽幽之口這計劃是出的,現如今卻又退縮,莫不是終究怕太後白喬或者是太後給什好處看那個朋友成天往太後那跑……
古羽道︰「陛下明鑒,的計劃一如既往,從未有變之目的,只是想讓新的人物進入夷離畢院,從而整頓整個刑獄體系這是做這些事情的初衷
「這話說得輕松即使夷離畢的位空出來,那白喬也會安插的人進去朕知道,前幾天就已經調臨潢府尹肖清到南京,名義上是協助辦案,實際上分明是準備必要時接替白典天官帝一邊說,一邊就想起當年白喬力主譚渡全為南樞密使的事,那時的明爭暗斗,如今仍是歷歷在目
古羽笑道︰「所以陛下一定要注意,一旦夷離畢出缺,您千萬不可著急,不要急著任命下一位夷離畢即使白喬名任何人,您也只是先敷衍過去,絕不能答應
天官帝道︰「這個拖幾天然是沒什問題只是的目的到底是什
古羽這解釋道︰「的目的就是把事情做大,這也是願意用己來以身試法、綁走皇親國戚的原因因為知道,按夷離畢院一向的辦事風格,遇到這種事情必然是要胡亂抓人的所以不用親出,們己就會把這事弄得滿城風雲事情一旦鬧大,要平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再加上,如果此時您再對那白典白知古處罰過輕,民間這些時間里積蓄的怨氣必然爆發……
「原來此計竟是出于這樣的目的,真是狼野心朕居然還相信的話天官帝竟指著古羽大罵起來
古羽忙道︰「陛下息怒,賤民豈會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此次雖說民怨沸騰,但用得好,一樣會對陛下有利「哦「陛下要想平復民憤,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下一道旨,就說下一任的夷離畢,由民間討論的結果決定
天官帝有些納悶起來︰「讓民間討論決定,讓們投票
古羽道︰「不完全是簡單的投票偶然性太大,畢竟大多數官員老百姓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誰更合適做這刑獄主官,投票就過于盲目的想法是,陛下可裁定兩個人作為候選,然後讓民間去討論孰優孰劣這樣,民間的言論很容易被分化成兩個陣營,並且相互之間展開辯論于是民怨也就容易消解
天官帝似乎听懂的話,可還是一番遲疑︰「說這樣做可以整頓刑獄體系,又是為何
古羽道︰「這次的事件,重要的不是最後那個由民間討論出來的夷離畢是誰,而是形成這樣一個慣例以後誰要想當夷離畢,誰就要討好老百姓刑獄一門是與百姓關系最密切的,所以這就意味著,以後夷離畢在審案時,必須要顧及己在民間的聲望,于是各種胡亂抓人、人的情況必然會收斂許多這也就為改革整個體系奠定基礎
天官帝這恍然大悟,拍案而起,道︰「原來是想把夷離畢院架空,讓它月兌離朝廷的管制,真正是其心可誅
古羽見震怒,當即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古羽心中明白,前面的話天官帝都能容易地接受,只有到這里,是挑戰其底線的關鍵,但卻也是己這計劃的核心正是想要讓刑獄體系月兌離出朝廷,成為一個由老百姓監督的系統,這樣那些刑獄官員們能在查案審案過程中充分顧及老百姓的利益,這也是古羽為「幫百姓而走出的第一步
天官帝見古羽只磕頭不說話,心中竟是一詫,旋又坐下來,冷聲問道︰「為何不解釋
古羽道︰「陛下都已清楚,本沒有什可解釋的這樣的計劃,的確是削弱陛下您的權力不過,其另一個好處,卻是為陛下轉圜的余地因為夷離畢院不再受朝廷控制,以後您與白喬爭斗的時候,就可以借助夷離畢院的力量,讓們進行獨立的審判那您會問,萬一最後民間選出來的夷離畢是白喬的人怎辦所以您可以定一個規矩,比如讓夷離畢一任只有年,年後就需要重新通過辯論決定這樣,即使年內夷離畢是白喬的人,年後它也有可能易主
天官帝听完的話,態度也逐漸軟下來古羽偷眼一看,便知其心中已經默認,不禁暗一笑其實,古羽膽敢冒犯龍顏來推行改革,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抓住天官帝的死穴那就是,僅憑其己現有的力量,根本不是白喬的對前段時間,以為己可以動,可經過幾次嘗試,結果卻適得其反所以,只有通過改變,能獲得更大的利益,對于古羽的議,不會不心動
過許久,卻听天官帝道︰「就算朕同意,白喬會同意太後會同意古羽道︰「們當然會白喬之所以能有震主的地位,其根本正在于生丹道生丹道的思想主宰著整個北遼,是在民間不可超越的存在所以白喬會毫不畏懼將任何事情拿到民間去討論因此,陛下不妨就們說,既然白喬所在的生丹道支持肖清,那就讓們來另一位人選的支持者進行一場公平、公正、公開的辯論,誰贏誰就當選
天官帝道︰「這說,已經有必勝的信心古羽忽然堅定地道︰「必勝的話不敢說但請陛下放心,賤民不,這一回,可為君一戰
天官帝聞言,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方問︰「那覺得,這第一任的候選者,朕應該名誰古羽神秘一笑,道︰「陛下應該知道要說誰天官帝又是一聲冷哼︰「朕的皇兄,晉王于仁
(按︰讀者或許會覺得,此回書中是在宣揚兩黨制、權分立君主立憲,實則不然準確的說,本回書中古羽的計劃,只是因著北遼當前的格局而定的,未必有普適性古羽這個人物形象的設定,本質上不是一個政治人物,也不可能由來直接推動任何改革的目的,只是在的能力範圍內,為天下百姓找到應有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