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古羽已領著眾百姓來到近前,在正往前擁上的難民們面前重新構建起一道屏障
焦復在人群前面,大聲呼道︰「鄉親們,這史可法祠是們揚州的象征,奉的是當年在此浴血奮戰的英雄如果這個祠堂被這些難民毀掉,以後如何向後世孫交待今天,在英靈的照耀下,們絕不能讓這些人得逞大家听的,不管上有什,都要奮不顧身往前說著,便第一個頂在人群的前面
身邊的古羽見狀,忙過去拉道︰「老爺您年紀大,還是讓們年輕人來吧
焦復回頭瞥一眼,喝道︰「,這是看不起說話間,依然帶著對古羽的輕蔑之情
古羽再次量這個老爺,雖然須發已見蒼白,但腰背挺拔,端的是人中的大丈夫,不由得心中便生出一陣敬意來,當即向身後揮一揮,朗聲道︰「大家听老爺的,今日就要見揚州兒男的氣概
眾人听得二人的呼吁,無不振奮精神,拿著中並不算武器的武器,便向眾難民頂去難民中有不少亡命之徒,就有準備上前下黑的可是被這樣的氣勢震懾,其人也只好收們也知道,有這樣的民氣在,若己真的動殺人,那不但命會當場交待在此,恐怕還要被生啖其肉,連全尸也留不下來
難民們都是渾水模魚的主,民氣被升到頂點的揚州百姓們比起來,是差十萬八千里,見百姓們高亢的士氣,難民只能節節敗退,被逼出兩丈遠
這時,古羽又指著龍、梅二人,大聲對難民們喊話道︰「們要看清楚,這個龍濟天,原本是西遼青龍城的護法,這個梅仁化,原本是成都太守府的幕僚這兩個人,北方大亂絲毫關系也沒有,更不是們的鄉里鄉親,們引們來這里,無非是想利用們來達到們不可告人的目的//各位都是聰明人,怎可受們的擺布,現在就散去,那就什事都沒發生如若等得久,玉石俱焚,誰也休要討到便宜
眾難民被這一聲恫嚇,就有心志不堅的首先起退堂鼓,悄無聲息地退出難民陣營溜掉這樣的人越來越多,難民的陣勢便很快垮,眼看就要一哄而散
龍濟天再次將毒辣的眼光看看古羽,知道今日勢成一敗,只好對身後諸人道︰「大家先撤,來日方長便與梅仁化二人領著難民們離去
這場風波,就在不流一滴血的情況下,被平息
古羽這回頭,見焦復因為剛用力擠難民,仍在喘著氣,便躬身一禮,道︰「老爺心系著揚州,為府民之領袖,令佩服不已今天這一場,更足見您心中的赤誠,以及揚州士人在患難之時展現出的不同于弱氣質的東西揚州有如斯之鄉老,是為百姓之福,請受這一禮
焦復冷哼一聲,道︰「既已無事,告辭便叫身後的幾個家丁扶著,回城去
古羽看著的背影,心中又是一番感慨焦復雖然仍如之前的態度,但剛離開時,古羽明顯從眼中看到一絲滿意神色很顯然,在其人心中,已經認可古羽的表現,接納為揚州士人的代表相信下一次若與周大人對峙,必將成為己堅定的盟友老尚一開始為己制定的拉攏士紳的任務,也終告完成
這時候,古羽方一一向其余諸百姓拱致禮待眾人紛紛離去,見石報國走過來原來剛剛林兒讓長樂幫眾退後,便領著眾人退避到祠堂之內暫候直到看見百姓們出現,逼退難民,這走出祠堂,來到古羽面前
只听贊道︰「賢佷、賢佷女果然能力非凡啊,這容易就把這樣棘的事情處理得干干淨淨
說話時,古羽這過去拉住林兒的,笑道︰「不瞞世伯,佷離開揚州、與舍妹相認後,一路歷經大戰事,也算得是飽歷滄桑的舍妹不管行經何處,都能得到百姓的愛戴,故而處理這樣的事,也算是有些心得
石報國滿臉贊許地點點頭,正要說話,遠處卻來一個弟,急匆匆地跑到近前,遞上一張信紙交到石報國上石報國有些驚訝地問︰「是哪個堂的怎沒見過那弟急道︰「是豹捷堂新進的弟,原來的傳信人戰死,少主這讓來送信
「戰死石報國大驚失色,忙展開信紙來看待看完時,卻見眼中竟爆發出蒸騰的血紅,仿佛要吃人一般的怒火,讓當即大吼道︰「豎欺太甚通知鳳舞堂所有弟,聚集演武場待命說罷,也不人招呼,便使動輕功,飛身離開當地下的一干眾人也隨即跟上
剛那一聲吼,嚇得林兒諸女都連忙掩住耳待走後,林兒這拍拍胸口,聲問古羽︰「這是怎回事啊,沒來由的……古羽忙止住她道︰「豹捷堂的堂口在蘇州,香主名叫施人齊剛傳信人說的‘少主’,就是世伯的親生女兒怡慧姐姐,她幾年前便嫁給施香主為妻這回卻傳來有人戰死的消息,莫非是蘇州的堂口出什大事否則世伯怎會這樣著急
後面還沒離開的真虛上前急道︰「老弟,這回怕真是出大事,還極少見幫主急成這樣的也知道,們幫在揚州的堂口共有個,馬香主的龍嘯堂隨周大人征戰齊州尚未回來,領的麟祥堂要守護這座祠堂,所以只有鳳舞堂的弟可幫主調用如若要把鳳舞堂所有弟都調出去,非是出很大的事不可
古羽惴惴不安地道︰「是啊,連傳信人都戰死,很擔心怡慧姐姐的安全呢法師趕緊跟去看看吧,不用管們
真虛道︰「行,那老弟們先回吧,這就回總舵去若有什消息,會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們
古羽點點頭,這林兒等人一道返回槐沙村此時,天已完全黑
除古羽,最擔心的人莫過于玉霜石怡慧也算得是她閨中的蜜友,其出閣之時,她還專門隨周大人去蘇州道過喜的可卻不知為什,蘇州的堂口會遭遇麻煩,讓她忍不住便又偷偷地掉眼淚
當夜里,古羽擔心著事態的發展,橫豎不能入眠,便起身來點油燈紅香被吵醒,又怕受涼,忙起身替拿棉襖披上古羽輕撫撫她的臉頰,道聲︰「睡吧,出去走走便一個人出門
快過年,夜里的空氣格外的涼古羽甫一出門,便連幾個噴嚏完後,不覺地揉揉己的鼻,心里笑道︰「又有人在掂記著,看來,這年也沒法過
一邊想一邊走,不覺地便來到通向田秀書齋的那條田梗道當年剛進游戲時,正是從這條道開始,走向的游戲人生不知道為什己會突然走上這條道,但似乎這一次走完,恐怕就沒有下一次
念及此處,古羽鼻上又是一酸
逝者如斯,沒有人能留住時間美好,都只存在于記憶里當然,也存在于人的意想中
雖然只是再次回到這里,但現在的古羽,比之當初那個青澀少年,已經完成涅盤,正等待重生這個重生,是一個儒者的重生、一個君的重生,是肩頭所承載的這個民族的重生
當明天離開這里時,要真正走向的,是整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