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錯床,嫁個“狼” 第97章[文字版VIP】

作者 ︰ 冬枚兒

在合歡花盛開最艷的時候,一位老人在一棵高大的合歡樹下抬起渾濁的雙眼,被一樹紅暈驚到,她充滿褶皺的皮膚動了動,牽動了嘴角,喃喃出聲,「多少年了,從未見你這麼賣命的開過,這是怎麼了?」

從北京漸漸向南,一路風光,綠意漸濃,高速兩旁的田野逐漸平坦,清然從車窗向外看去,窗外的景色陌生又熟悉。

大約行了五六個小時,半天的時間,終于車子下了高速,駛進一個綠樹環繞的小村莊,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熟悉,清然默默的看著,一句話也不說,韓躍側目看了她一眼,從她沉靜的眼眸中發現了回憶。

車子在一座高大的院門前停下,韓躍下車,走到副駕,打開車門,伸手把仍在痴想的清然引領下車,「這就是咱們家。」

清然抬頭,高高的門樓,上面是彩色的雕刻,龍鳳呈祥,一對龍鳳栩栩如生,門樓的兩側是一副對聯,整個門樓的顏色是朱紅色的。

清然看看韓躍,在她的記憶中,好像沒有這樣的門樓。

「這是以後重修的,不過里面沒怎麼變樣。」韓躍拉著清然,推開大門朝里走去。

轉過青磚鏤空的影壁,院子中央就是那棵高大的合歡樹,郁郁的合歡樹上,綠葉茵茵,紅花怒放,在夕陽下,折射著耀眼的光芒,而清然的到來,讓花兒更加嬌艷,一朵朵在風中仿佛帶著音樂開放。

樹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女乃女乃正默默的念叨著,「合歡花開了,合歡花開了……」

清然的眼楮濕潤了,這明明是她一次次夢里的情形,卻原來,真的是她童年的記憶。她走上前,悄悄的在老人耳邊叫到,「女乃女乃?」

老人抬起渾濁的雙眼,「你是誰家的女圭女圭?」

韓躍走上前,「認不認得我是誰家的?」

女乃女乃瞪了他一眼,「這麼大了還開女乃女乃的玩笑,女乃女乃再不認得你就真的不行了。」說著轉身看看清然,用枯瘦的雙手抓住她的胳膊,「莫非,她是小芳芳?!」

老人除了頭發花白,身形更顯瘦小以外,模樣依然是當年模樣,清然不禁叫到,「女乃女乃,我是小芳芳。」

「哦喲喲,我的小芳芳!」女乃女乃激動的一把抱住清然,「都張這麼大了,怎麼就不來看看女乃女乃!」

清然自小女乃女乃就去世了,爺爺後來又給她娶了個新女乃女乃,見面總是客客氣氣,又不常在一塊兒,所以從來沒有感受過隔輩的親情,只有在兒時的那幾年,這個和她沒有血緣關系的慈祥老人,給了她血緣沒有給予的親情,在她的心里,這個才是她的女乃女乃。

淚水從眼里洶涌而出,祖孫兩人抱在一起回憶著曾經在一起的短暫歲月,「女乃女乃再見上你一面,死的時候就合上眼楮了。」

「女乃女乃,不許這麼說。」清然伸手堵住老人的嘴。

「呵呵,不說,不說,女乃女乃等著抱重孫。」老人笑的淚眼婆娑。

韓躍心中酸澀,女乃女乃就爸爸一個兒子,媽媽是那樣的人,而他這個唯一的孫子又從不回來,在女乃女乃這些年的時光中,或許和小芳芳那幾年是最快樂的時光了。

清然看他們站著的地方,又是一地的落花,不由彎腰,一朵一朵的匯聚在一起,笑著捧到女乃女乃面前,「女乃女乃,看,多漂亮!」

女乃女乃伸手,摩挲著清然光滑如絲的黑發,眼里滿是疼愛,「老天有眼,終于沒讓那個人得逞。」

「女乃女乃,您說什麼呢?」韓躍听女乃女乃念叨,不解的問。

女乃女乃看韓躍,「海鷗,你把芳芳帶來,是不是要結婚呀?」她的眼里帶著質問和嚴厲。

韓躍點點頭,「嗯,回去我們就結婚。」

女乃女乃眼里有了笑意,「好,總算你沒有隨她,還有點兒眼光。」

韓躍心中頓時明了,不由嘆氣,不知是誰的原因,女乃女乃和他的媽媽關系總是這樣,也許,永遠也緩和不了了,想到此處,他不由想起清然和未來婆婆的關系,會不會也是這樣呢?

三個人在樹下坐著,享受著難有的天倫之樂。

一個人走進來,看到樹下的多出了兩個人不由站住,清然抬頭,看到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隱約有些韓躍的模樣,只是,太多的歲月滄桑已經讓曾經英俊的男子顯露出蒼老的痕跡。知道他一定是韓躍的爸爸,清然不由站起。

「回來了,爸?」韓躍叫了一聲。

「嗯。」男子點頭,眼楮依然看著清然,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情緒,任誰也看不懂。「這就是當年的小芳芳?」他問。

「叔叔好。」清然開口。

男子難得的一笑,「好,都長這麼大了,你父母好嗎?」他問。

「都好。」清然答道。

「坐吧,我給你們做飯去。」韓父顯然不善言談,說了幾句就向屋里走去。

清然望著那挺直的背影,和韓母做了個比較,感覺韓母真的是配不上他,難道當初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韓躍已經告訴她,他的父母早已分居兩地,形同路人,如果當初他們有一些感情的話,也不至于是現在這個樣子。

這樣一個男子,依然有著年輕時英俊的模樣,和曾經軍人的氣質,卻被凡塵俗事弄得這般模樣,清然不由替他惋惜,心中不由一動,難道,韓母對他是由愛生恨?那麼對她媽媽的恨?!

想及此,清然慌得不由心跳,臉色不由轉白,看看韓躍和自己相同的眉目,「難道,那張DNA檢測是假的?」她抬頭看韓躍。

「怎麼啦?」韓躍看清然從開始變幻不定的眼神到慘白的臉色,見到他父親,就讓她這麼害怕嗎?

清然恍覺,搖搖頭,「沒事。」她已經和韓躍肌膚相親,如果事情真的是那樣,她該有怎樣的萬劫不復?

「走了這麼久的路,一定是累了。」女乃女乃心疼的抓住清然的手,「走,跟女乃女乃回屋歇歇。」女乃女乃拉著清然,回頭對韓躍說,「芳芳愛吃什麼,你知道,去和你爸一塊兒做飯。」

清然順從的跟著女乃女乃,來到女乃女乃的屋里,小時候曾經來過幾回,記憶中畢竟模糊,現在看來,和她在北京韓躍的住處,那真是天壤之別,不過倒也干淨,從這倒是能看出,韓躍的爸爸的孝順。

進門是一個古老的八仙桌,牆上一副財神的畫像,前面擺著一個香爐,只有香灰,估計是在過年過節的時候,才點香的吧?

走進屋子,里面光線暗了下來,一個舊式的沙發,一個矮矮的茶幾,前面是一個不太大的電視。

女乃女乃牽著她的手,帶她來到大大的炕前,「女乃女乃不喜歡睡床,還是這大炕,不過上面海鷗給買了海綿墊,很舒服的,你睡一會兒吧。」

「女乃女乃,我不累。」清然的情緒已經平復,她不忍心為了探究心中的好奇而揭開老人心中的痛,想,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

本來韓躍想帶清然去城里住酒店的,但誰知吃飯的時候淅淅瀝瀝的竟然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女乃女乃拉著清然的手,「今晚就住在這兒吧,和女乃女乃一個屋,女乃女乃不會讓他欺負你的。」說著還防備的看了眼韓躍,仿佛自己的孫子是什麼壞人似的。

「呵呵。」清然笑著看看韓躍,鬧得韓躍的父親也是臉一熱。韓躍不滿的說,「女乃女乃,我怎麼會欺負她?」

「壞小子,你說什麼話。」女乃女乃像小孩兒似的瞪了韓躍一眼。

韓躍的家鄉有個風俗,未婚的男女是不能同房的,這是古代為了約束青年男女而形成的,對于現代的年輕人,那還有什麼約束?韓躍笑而不語。

從清然出院到如今,兩個人還是第一次分開,清然躺在女乃女乃厚厚海綿的床墊上,韓躍怕她熱給她鋪了塊兒涼席,好在下了一夜的雨,夜風夾雜著雨濕從開著的窗戶刮進來,屋里清涼舒適。

清然聞著屋里潮濕的味道,听著屋檐下滴滴的水打在不知是什麼東西上發出的叮叮當當的聲音,怎麼也睡不著。

「睡不著嗎?」女乃女乃悄悄的問道。

「嗯。」清然知道女乃女乃還沒睡,年紀大的老人哪能那麼容易就睡著呢?

「你見過那個女人了嗎?」女乃女乃低聲問道。

「誰?」清然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海鷗的媽媽。」老人不知和媳婦有多大的冤仇,竟然連她的名字和稱謂都不願意說。

清然想,何止見過,交手都好幾回了。「見過了。」她回答。

「她喜歡你嗎?」女乃女乃擔心的問。

「不喜歡。」清然如實說,不僅不喜歡,而且,深惡痛絕。「她希望韓躍娶婉瑩。」

「哼,就知道是這樣!」女乃女乃顯然早就料到了,「那一對兒狐狸精,沒一個好東西!別看那個崔婉瑩在她面前裝模作樣的,她是看她是海鷗的媽媽,巴結她,她豬油蒙了心,連好壞人都分不清!」

清然不由詫異女乃女乃的心明眼亮,婉瑩的壞只有她體會到,連韓躍都不清楚,可女乃女乃是怎麼看出來的?

「婉瑩是真的喜歡韓躍,只是韓躍不喜歡她。」清然想,這也是事實。

「哼,那個女孩子的心計就像王熙鳳,辣著呢,從小眼楮就骨碌碌的亂轉,女乃女乃看人一向很準的,只有那個女人瞎了眼,看不清好賴人。」

清然不由心驚,在婬雨霏霏的夜里,她仿佛在一個料事如神的神仙的身邊,心想,是否女乃女乃對她也看得一清二楚呢?那麼,對她的兒女的事情,她到底知道多少?

「女乃女乃,叔叔和阿姨為什麼……?」清然不知道該不該問下去。

「唉——」

女乃女乃長嘆一聲,仿佛想把多年積在心中的悔意和怨氣一起呼出,「這都怨女乃女乃呀!」

原來,韓躍的爺爺去世的早,女乃女乃一手拉扯大韓躍的父親,年輕時,韓躍的父親也是儀表堂堂,在十八歲時報名參軍,在部隊表現出色,本來前程一片大好。

可是,女乃女乃在家里,算著兒子到了成親的年紀了,卻沒有人來提親,想到自己孤兒寡母的,一定是人家嫌棄自己家窮,又沒有依靠,一時心慌,著急著找人給兒子提親說媒。

一般好點兒的人家怕女兒嫁過來受窮,根本不搭茬,有些貪婪的人家要的彩禮又高,女乃女乃根本拿不出來,韓母家里比較窮,又加上韓母看了韓躍爸爸年輕時的照片,可謂一見鐘情,哭鬧著讓父母答應了這門親事。

女乃女乃當時對韓母很中意,心想難得人家不嫌棄他家窮,彩禮也要的少,馬上讓媒人把定金送了過去,然後給兒子發電報讓兒子回來成親。

韓躍的父親火急火燎的趕回來,以為女乃女乃出了什麼事情,誰知人剛到家,花轎就進門了,他剛剛二十歲,雖然不滿母親的獨斷,但是,年輕人正在沖動熱情的年紀,一身新娘裝扮的韓母正值青春年少,鮮花正盛的時候,雖然容貌不及韓躍的爸爸,但也水靈靈的嬌俏可人,再加上初做新娘的嬌羞,讓韓躍的爸爸也無話可說。

新婚沒幾天,韓躍的爸爸便回部隊了,然後就是長久的分離,再然後就是韓躍的爸爸專業回家,女乃女乃竟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兩個人的關系就冷冰冰的,再沒有緩和,連韓躍的出世也沒有給冰冷的家庭帶來歡笑和緩和。

「要是當年女乃女乃打听打听就不會這麼著急了,不知道他們家竟然是那樣的人家。」女乃女乃悔不當初。

一夜雨聲,清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朦朧睡去的,醒來的時候,天光已經大亮。

女乃女乃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起床,清然慌忙起身,來到院子,一院的積水,在青石鋪成的院子里,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水坑,水里是點點的落花。

清然踏著石子路,走到樹下,親切的抱了抱大樹。透過青磚鏤空的影壁,看到大門已經敞開,不由走出去,

外面的路也是山石鋪成的,路有點兒向下傾斜,一線涓涓的細流沿著路向下流去,清然順著石路一直走,穿著細帶涼鞋的腳浸在清涼的水里,水慢慢的爬過腳心,癢癢的。

水流匯聚到一個大大的池塘里,有鴨子在上面悠閑的游著,一夜的雨水蓄積,讓池塘的水漫了出來,晃晃悠悠的波到岸上,帶著綠綠的水草。

晨起去田里的人路過都看著清然,帶著陌生的眼神。

「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面,我在佛前求了幾千年……」悅耳的鈴聲響起,是韓躍的。

清然拿起,「我在池塘邊,這里好美,和我小時候一模一樣。」她抬眼看池塘深處的邊上,幾根水草輕輕的晃動。

不一會兒,韓躍已經趕來,錚亮的皮鞋在清水的洗滌下更顯潔淨,長長的褲腿有些濕,平時每天都換衣服的韓躍今天卻依然穿著昨天穿來的衣服。

「一眨眼就不見了,讓我好找。」韓躍嗔怪的言語,臉上卻是笑意,輕輕在她臉上一刮,「昨晚想我了嗎?」

「不羞!」清然刮了刮他的鼻子,「才過大一會兒不見面。」

「我昨天才知道什麼是度日如年了。」韓躍在她耳邊說,已經習慣了清然在身邊的日子,乍一分開,顯得是那樣空落落的。

「走吧,回去吃飯。」韓躍環住清然的腰,完全不顧來往路人的眼神。

「我想走走,這些地方真的很熟悉呢。」回憶一點點變得真實起來,像那些似曾相識的夢境。

「飯後我陪你。」韓躍輕輕在她耳邊咬了一下,有點兒忍不得了。

在濕濕的路面上,雨水把清然潔白的腳丫浸泡的珠圓玉潤,一個男子走過,低頭,猥瑣的眼神盯著一個勁的看,然後抬頭,狠狠的把清然看了一眼。

清然猛然心驚,這個眼神如此的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

韓躍昨夜和父親已經說了和清然的事情,父親只是淡淡的說,「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是一生的幸福。」他當然希望自己的兒子不要像他那樣,一時失誤誤終生。

韓躍總覺得父親因為母親的原因,對自己也是不很喜歡,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也是對自己的肯定了。他能感覺出來,雖然父親對母親沒有感情,但是,母親對父親卻是因愛生恨的。

飯後,女乃女乃把清然拉到屋里,把一只銀鐲子戴在清然的手腕上,「本來做我家的媳婦是有一對兒玉鐲子的,但是,當年我給了那個女人,恐怕她不會給你了,這是女乃女乃當年陪嫁的鐲子,給你一個。」

清然本不是愛財之人,心里不願要女乃女乃的東西,但想著既然女乃女乃這麼說,那是早已決定了的事情,只好稱謝收了,想著以後再買個好的給女乃女乃。

「咱們成婚後,把女乃女乃接到北京吧?」清然對韓躍說。

「我早就跟女乃女乃說過,她不願意去。」在這個地方生活了一輩子,和這里的花花草草都有了感情,怎麼可能離開呢?

「你們婚禮的那天來接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也去看看。」看到孫子終于能娶到自己滿意的孫媳婦,女乃女乃終于答應去參加孫子的婚禮。

兩個人正要走的時候,門外面突然熙熙攘攘起來。

一群人拿著棍子在外面吆喝著,讓韓躍出去。

打開大門,韓躍面色冷凝的站了出來,「誰在找我?!」他們家是從外地搬來的,從韓躍小的時候,就知道村里的人欺生,但是,他們從來沒有畏懼過誰。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韓躍,你別欺人太甚,讓我姐等了這麼多年,你又喜新厭舊,玩了別的女人!」一個尖細的聲音叫囂著。

清然看時,正是剛才路上的那個男子,忽然就想起了那個眼神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你想怎樣?」韓躍懶得和他說話,婉瑩家里除了她還像個人樣,其他的品貌都不怎麼樣,尤其是這個弟弟,吃喝嫖賭,除了不願干活,什麼都干。

「說吧,你想出多少錢打發我姐?」他覺得,像韓躍這麼有錢的人,訛詐幾個錢應該是很容易的。

「你說呢?你姐值多少錢?」韓躍有點兒替婉瑩惋惜,生在這樣的家庭里。

「最少不得十萬!」婉瑩賊眉鼠眼的弟弟感覺有門,趕緊報價。

「俊文,你干什麼?」婉瑩面色發白匆匆跑來,看到韓躍和清然雙雙站在一起,眼里閃過一絲狠色。

「姐,他們都欺負到你的頭上了,你還護著他?」俊文感覺不可思議。「你昨天不還說……」

婉瑩的臉色變了變,連忙打住弟弟下面的話,「我的事不用你管,趕緊回去。」

「姐?」俊文不願意放棄快要到手的錢。

「回去!」婉瑩厲聲喝到。

崔俊文別人不怕,卻最怕姐姐,看到姐姐變了臉色,哪敢說第二句話,听話的正要走。

「慢著!」一個清脆的女聲,在清晨的村莊宛如黃鶯啼叫,眾人不禁尋聲望去,只見韓躍旁邊的女孩兒站了出來,蔥綠色的短褲,淺黃色的上衣,亭亭玉立,像剛剛出水的芙蓉,不覺眼楮痴痴的長大了嘴。

婉瑩看到眾人的反應,心中更是惱怒。

「美女,叫哥什麼事,是不是看上哥了?」俊文在此也不忘調戲。

韓躍眼神轉冷,正要呵斥。

「崔俊文,你可知道我是誰?當年婉瑩姐讓你們帶小芳芳出去玩兒,你們是怎麼把她弄丟的?」清然怎麼會忘了這雙猥瑣的眼神,雖然當年俊文也不大,但總比清然大了許多,做了壞事總應該記得吧?

婉瑩臉色一下大變,「你,瞎說什麼?」

崔俊文也是神色突變,「什……什麼?你是小芳芳?」他顯然不信眼前這個清麗月兌俗的女孩兒就是當年的小芳芳。

「怎麼,你難道忘了?」清然上前一步。

「什麼忘不忘的,小孩子的事情誰記得那麼清楚,林清然,你已經搶走了他,還想怎麼樣?」婉瑩上前一步,顯出一股英勇就義的神情。

「不想怎麼樣,只是想證明一些事情而已。」清然看她面色,就知道當年的事情,差不多和自己記憶中的一樣了,看看早已跑遠的崔俊文,想想,只要她不再為惡,那麼就算了吧。

人群中還有幾個年輕人也露出慌張的神色,看了看清然,悄悄的溜走了,眾人慢慢散去,只剩下他們三個。

韓躍走上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去哪兒上班了嗎?」他問婉瑩。

「當然會去。」婉瑩一語雙關說完,看了眼韓躍,轉身走了。

清然看著婉瑩挺直的背影,為什麼,為了一個人,從小就能有這麼深沉的心機呢?但願她早點兒醒悟過來。

因為下過雨,路上很不好走,車子顛簸著,中午方到市里。

韓母自從上次哭鬧後,已經從北京回來了,韓躍想著是否進去看看,但想著她對清然的態度,估計去了也是火上澆油,也沒說,兩個人下了車,吃了飯後就驅車回京了。

本來想探听點兒什麼的清然覺得一無所獲,但是仔細想來,也不是沒有。

最起碼,看韓躍爸爸對她的態度,她感覺,韓躍的爸爸和自己的媽媽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種關系,如果有什麼關系的話,在看到和媽媽有些相似的自己時,韓父不應該是那種淡然的態度。

在談話中,清然感覺韓父對自己的父母更多的是敬重和歉意,而不是僅僅對她媽媽的,還有對她爸爸的。

對自己和韓躍的婚事,他幾乎沒什麼過激的反應,既沒有強烈的高興,也沒有激烈的反對,只有淡淡的祝福,這說明,自己和韓躍根本不存在什麼血緣的關系。

「想什麼呢?」

韓躍從浴室里走出來,帶著一身沐浴的清香,忍受了一天的不適,終于清清爽爽的洗了個澡,心情不由好起來,最重要的是,不再需要忍受徹夜思念的痛苦了。

「想著怎麼向我爸爸媽媽介紹你!」清然躲開韓躍湊上來的唇。

「干脆我們結婚了再回去,抱著小寶寶,對岳父母大人說,‘親愛的爸媽,這是孩子他爹。’」韓躍說完,就抱起清然向臥室走去,他有些等不及了。

「你休想!」清然掙扎著捶打著韓躍的背,直到被摁在床上。

薄薄的浴袍被拉下,在空調的吹拂下,有些微微發冷,清然向上貼緊韓躍的胸膛,引得韓躍喉嚨發緊,「小家伙,等不得了嗎?」他說著放棄了一路向下的唇吻。

「啊——嗯」清然大叫,「你,怎麼?」他竟然……

「我要抱著小寶寶去見岳父母。」他一邊動作一邊啞聲說道。

「壞蛋。」清然伸手在他身上捶打,「不要,我不要,快出去!」

「寶貝,別亂動。」他低頭吻住她叫嚷不停的嘴唇,雙手把她不斷亂動的手固定住,心里此刻充滿了**,那容的她有半分反抗?

久久的糾纏,抵死的纏綿,清然最終理智被**代替,放棄了抵抗。

在清醒後,清然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跑向衛生間,在里面足足蹲了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滿臉慍怒。

韓躍已經沉沉睡去。

清然抬起手,握著拳頭在他胸前狠狠的擂,被他反手一抱,摟在懷里,「寶貝,別鬧,快睡吧,明天還有事。」

借著室外月光的照耀,清然看著這張俊美的臉,閉著眼楮猶然誘人,長長的睫毛靜靜的躺著,高挺的鼻梁,稜角分明的唇,還有男性特有的皮膚,粗粗的毛孔。在陌生人的眼里那樣冷峻的他,在她的面前竟然是如此的放肆與無賴,說出去,誰信?

第二天一早,清然就洗簌一新,連早飯都來不及吃。

「去哪兒?」韓躍擋在門口。

「去買藥!」清然依然生氣,這個家伙,怎麼能這麼自作主張。

「難道為我生孩子這麼讓你生氣?」韓躍臉上不渝,其實,他也不是非要孩子,但是,看她這樣的態度,他心里就生氣。

「不是,只是不是現在。」清然覺得他應該明白,「我還要上班,我們還沒有結婚,總之,現在不是時候。」

「生孩子還要什麼時候,有了就生,再說,還不一定有呢,你何必糟蹋自己的身體!」韓躍依然堅持,就是不讓她出去。

「是你在糟蹋我的身體好不好?」清然也激動了,「我還不確定現在能不能懷孕,你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對不起,我只是——怕失去你。」韓躍終于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他拿過衣服,「我去買。」

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輕輕拉住他,「算了,我們看天意吧。」清然輕聲說,「但是,傻瓜,如果心走了,拿什麼都沒辦法留住的。」

「不行,我就要留住你,哪怕用繩索,也要把你綁在我身邊。」韓躍緊緊抱住清然,肯定的說。

「我有什麼好?」清然想不明白,雖然她也愛他,但是,卻沒有他來的這麼霸道,難道,真的是不夠愛嗎?

「什麼都好,不好的也愛。」韓躍把頭埋在她的發間,聞著她的發香,「把頭發留長吧,等婚禮時,把它盤起來,做個最漂亮的新娘。」

「嗯。」清然答應,心想,如果那時候挺著個肚子,倒是個挺漂亮的準媽媽。在踏上回鄉的途中,清然的心中不禁忐忑,她曾經許諾不會再和韓躍往來,今天卻把他親自帶了回來。

和會自己家不同,韓躍這次比較張揚,給清然的父母買了好多禮物,上次只是象征的讓清然給女乃女乃和爸爸各自買了一件禮物,這次,他自己為未來的岳父岳母買了價值不菲的禮物,仿佛勢在必得。

清然的父母一看這情景,就全都明白了,只是笑著把孩子們迎進家里,什麼反對的話都沒有說。

「爸,媽。」清然再一次看到自己父母,有種再世為人的感傷,這幾個月里,自從受傷之後,她都時時在想念著父母,在自己傷痛昏迷的時候,卻不得不瞞著他們。

媽媽在春節看到黯然神傷的清熱後就日日擔心,今天一見,女兒面目紅潤,而且胖了不少,心知是韓躍的功勞,再也無話可說。

清然的爸爸走進廚房,親手為未來的女婿做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韓躍看著食指大動,不禁在清然的耳邊說,「為什麼你不遺傳爸爸的這個優點呢?」

「我記得你和你女乃女乃一樣,不喜歡吃肉,所以給你燒了幾個素菜。」清然的爸爸坐在兩個人的對面,看著韓躍。

「爸爸連這個都記得,不過我現在隨著清然,已經改了不少,不過看爸爸做的這菜,真是葷素都好吃呢。」韓躍說的好不做作,听的三個人都一愣一愣的。

他叫——爸爸?

清然側目看他,清然的父母也有些——

韓躍頓了頓,「我想改口是遲早的事情,我們來這兒征詢一下爸媽的意見,回去後,我們就開始準備婚禮,希望二老能答應把清然嫁給我!」

他說的真誠,清然的父母嘆了口氣。

「你媽媽同意了嗎?」清然的媽媽開口。

「……」兩個人同時緘口,怎麼說呢?說人家根本就是反對,而且,激烈的反對。

「我知道就會是這樣,她對我誤會太深了,但是,唉……」清然的媽媽長嘆一聲,「只是,什麼時候能解開這個結?」

「媽媽,您放心,我不會讓清然受委屈的,我們就在北京住,我會照顧好她的。」韓躍只字不提自己的媽媽,他不可能說,我因為娶個媳婦就不要媽媽了。

「你媽媽生你養你這麼大,總不能讓她在老了的時候身邊沒有兒女承歡。」清然的父母生性善良,即使韓母那樣對他們,他們也還在擔心她。

「……」韓躍一時不知怎麼說,「我想,慢慢的,她會接受我們的。」他這句話說的艱難,因為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有沒有這一天?

「吃吧,別說了,」清然夾起一塊兒紅燒肉,「你嘗嘗,我爸爸做的紅燒肉……嘔……」突然胃里一陣惡心,清然捂住嘴跑到院子里。

韓躍站起來,也跟了出去,「怎麼啦?」

清然的媽媽臉色變了變,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心想,人家這是先斬後奏了,你同不同意又能怎麼樣?

她走了出去,清然已經擦了擦嘴走進來,嘴里嘀咕著,「我從來不暈車呀?都怨你今天開車太快了。」

「回去的時候咱們慢點兒。」韓躍看她干嘔心疼,說話也陪著小心。

再吃東西的時候,清然就只夾了一些清涼可口的素菜,對那些葷菜看也不看一眼,饒是這樣,依然還是暈車的感覺。

飯後,收拾完畢,清然的爸爸把韓躍叫到客廳說話,媽媽把清然拉到了她的臥室里。

「是不是懷孕了?」媽媽直接問她。

「啊?!」清然還真沒想到這事,瞪大眼楮看著媽媽,想到唯一的那一次,「我不知道。」天!不會這麼巧吧?這命中率也太高了!

「這月的月事來了沒有?」媽媽可不想被她蒙混過關,她一個不知道,媽媽就知道了。

「好像……還……沒有。」清然一向粗心,每次都是「大姨媽」來了才知道日期,沒來的時候從來不在意,媽媽這一問,她還真想不起是什麼時候,但是,好像很長時間了。

「回去到醫院查查,馬上準備婚禮!」媽媽瞪了她一眼,真是女大不由娘了,自小乖巧的女兒,遇到如意郎君,也是這麼不听話了。

清然再沒說話,心里把韓躍罵了個夠,也暗暗責備自己︰怎麼連個慌話都不會說,本來輕輕巧巧的就遮掩過去了。

在家住了一天,清然的媽媽就催促著兩個人回去結婚,說等日子確定了以後,他們就會過去,韓躍說,「到時我讓司機來接爸媽。」

回去的途中,清然想起父母的緊張心里就有些郁郁,韓躍倒是很興奮,「真的嗎?沒想到我的能力在那方面都是一流的啊!」

清然看他笑的有點兒欠揍的俊臉,想︰人犯賤起來都是一個德行!真想打他一拳,如果不是他正在開車。

「你不高興嗎?我們要當爸媽了!」韓躍很憧憬未來三口之家的天倫之樂。

「當然不高興,我還沒自由夠呢!」

「不要擔心,到時候我給你請個月嫂,再雇個保姆,不會讓你受累的。」韓躍認為她這是不必要的擔心。

「不會那麼簡單吧?」清然想,否則,那些剛生下寶寶的準媽媽們,怎麼都叫苦連連的呀?不過,她想想,還真神奇,難道,她的月復中真的有個小生命在偷偷的呼吸嗎?

她偷偷的模模肚子,看看是否能體會到他在動?

韓躍透過後視鏡,她偷偷模模的動作,不由笑意蔓延在唇角,「等你做了媽媽,抱著小寶寶的時候,就會感激我了。」呵呵,要不是我,你能擁有那麼可愛的寶寶嗎?

「為什麼要感激你?」清然很奇怪他這個邏輯。

「沒有我,你能當媽媽嗎?」韓躍理所當然的說。

「哼,世上又不止你一個男人!」清然順口說出,感覺有些後悔。

果然,韓躍臉上的笑意散去,「這樣的笑話以後別再讓我听到,否則,你會很慘的!」

「哼!」清然才不怕他的威脅,卻也不再說話。

車子直接開到了醫院,雖然是下午,但是,韓躍選擇了一家普通醫院,人不太多,他只要確定一下是否懷孕,不需要太大的醫院。

等待的不長時間里,清然矛盾的心情忐忑不安,她又希望不要有,又想體驗一下當媽媽的滋味,韓躍輕輕的環住她的肩頭,「別擔心,有了就要,我們都是成人了,這有什麼?」

當清然看到那兩道紅色的線的時候,不知是喜是憂,醫生準確的告訴她,「你懷孕了。」

忐忑的心情突然安定下來,她臉色平靜的走出來,卻讓韓躍擔心起來,「是不是?」

清然點點頭,「你的陰謀實現了。」

喜悅在韓躍的臉上蔓延開來,他不顧醫院里來往的人,緊緊擁住了清然,「我要當爸爸了!」他自己也有爸爸,但是,當他知道自己不是父母愛情的結晶的時候,就從來不認為自己得到過父親的愛。

而在知道自己要做父親的一刻,他心里充滿的全是慈愛和期盼,他盼望著那個小生命快點兒到來,看看他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同創造的生命是怎麼的一個模樣?

而請然卻沒有他這麼喜悅,她狠狠的瞪了韓躍一眼,一聲不吭的走出醫院。

韓躍跟了上來,「清清?」他拉住她,「別跑的太快了,小心我的兒子!」

「兒子?」清然瞪了他一眼,「要是女兒呢?」

「我也喜歡。」韓躍嬉笑著。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上錯床,嫁個“狼”最新章節 | 上錯床,嫁個“狼”全文閱讀 | 上錯床,嫁個“狼”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