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一個人的品行是從小看不出來的,尤其是男人,和男孩有著本質的區別。清然想起當初韓躍說他也是第一次的話時,現在想想,有點兒好笑。
她怎麼就相信了呢?
信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一旦沾染上懷疑的因素,彼此之間有的只是猜忌再猜忌。
清然覺得很累,無話可說,如果逃避可以解決問題,她真的就逃了,可是,韓躍不讓她逃。如果愛就是佔有,那她真的不願意要這樣的愛情,如果,韓躍對她說的愛是真的話。
「咱們離婚吧。其實,你只是不甘心我主動提出來罷了,你覺得這樣傷了你的自尊,但是,沒有人知道,而且,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事實。」是啊,在外人看來,清然這樣一無所有的女人,怎麼會主動離開韓躍這棵英俊挺拔的搖錢樹呢?婉瑩一直堅持不懈的追隨,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嗎?清然不相信,如果韓躍沒有今天的成就,平凡如常人,崔婉瑩會這麼一如既往的愛他!前提是她真的愛他。
「再說,豪門婚變是經常的事情,英國查爾斯王子和戴安娜王妃不也離婚了嗎?何況,你還沒那麼強的影響力吧?」
清然說的頭頭是道,沒注意韓躍忍無可忍的臉色,「這是你逼我的!」他冷冷的說完,站起身朝外面走去,清然一時模不著頭腦,回頭看他出了咖啡店,心里還想,難道他真的生氣了,放棄了?
清然站起來想走出去,這時外面走進來兩個人,身材高大魁梧,黑色的西裝穿在他們身上卻流露出黑社會的霸氣,兩個人一邊一個站在清然的身側,「夫人,請。」聲調盡量平和,卻隱隱透著逼迫。
「你們想干什麼?」清然從來沒想到,有一天自己還會遭遇這種情形,更沒想到,韓躍也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雖然現在流行有錢了就雇佣個保鏢,但她卻不想韓躍也流于凡俗,不料他比清然能想象到的更俗不可耐,他還做了些什麼?是清然想不到的?清然有限的社會經驗讓她來不及多想,身旁的兩個人保鏢已經一邊一個架起她的胳膊把她帶離了咖啡店。
「放開我!」清然大聲叫道,可惜,咖啡店里僅有的幾個人,只想著明哲保身,根本沒理會她的呼叫,而清然更加鄙視自己的學藝不精,在這兩個人面前,自己學的那點兒三腳貓功夫根本沒用武之地,合著她怎麼淨遇見些高手,金庸小說里怎麼著也在開始讓那些武功低微的人物耀武揚威一番,可清然從一開始就遇到韓躍這樣的高手,從此再無施展手腳的機會。
「韓躍!韓躍!你這個混蛋,有本事你自己出來!」清然被兩個高手挾持出咖啡店,抬頭卻不見韓躍的蹤影,有一刻她懷疑這兩個黑衣人不是韓躍的手下,但這種猶豫沒堅持多久,她便被兩個保鏢推進了一輛豪華的加長車,她從後座坐起來一看,旁邊坐著的不是韓躍是誰?
「你真卑鄙,竟然也用這種手段!」清然對他失望之極,她現在懷疑婉瑩一直對韓躍的鐘情其實也是一種假象,真實的情況是,婉瑩懼于韓躍的威力根本不敢離開他,也不敢對他稍有忤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妻,而後,乖乖的等著他偶爾的垂憐臨幸。
這種想法只是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清然已經被韓躍緊緊的箍住,兩個保鏢已經坐在了前面的位置,中間有個隔離緩緩落下,隔斷了後面與前面的空間,韓躍和清然所處的位置儼然變成了一處小小的房間。
「我今天終于知道我到底喜歡你什麼了?」韓躍在清然耳邊輕輕的呵氣,「這麼多天,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他溫熱的氣息在清然耳後彌漫,使得清然渾身一陣陣發冷,「放開我!」她冷冷的說,身體從里到外的抗拒,心里想著怎麼就讓段可為走了呢?他在或許會救自己一下,可轉瞬就把這個想法推翻了,他手無縛雞之力,對付這些人?還好他不在。
清然這樣胡亂的想著,身下的座位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大床,背後的靠背平平的向後鋪開,黑色的真皮座椅,上面是長長的毛絨坐墊,此刻,清然已經被韓躍壓在了身下。
「你敢!」清然無力的威脅著,她無論把韓躍想的有多麼不堪,也不相信他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別人的眼光底下完成這樣的事情。
「寶貝,這和咱們的臥室沒什麼兩樣,這車的隔音功能比牆壁的都好,如果你想叫就放心大膽的叫,他們一點兒聲音都听不到的,你可以試試。」他的唇已經湊了上來。
清然可不想當這個車隔音能的實驗品,再說此時她也沒這個心情,她一邊想著段可為是否在為找不到她而焦急,另一方面從心底里開始厭惡韓躍的接觸,他開始有些變化的氣息讓她很是不適。「韓躍,你如果再繼續下去,我們就真的完了,我會看不起你的!」清然說這句話的時候,淚水就滾滾而落了,眼前這個面容俊美的男人,雖然比自己年長幾歲,可是,自己當初是真心的接受了他的,只因為恢復了記憶中那個英俊的少年,而他現在這樣不離不棄的對自己的糾纏難道就是人們說的長情?
那麼他對婉瑩又是什麼呢?
金庸的《天龍八部》里,段譽和他的養父段正淳都是多情的種子,對那麼多的姐姐妹妹的見一個愛一個,難道世上的男子都是這樣?
所以清然不喜歡段譽,更喜歡肖峰。如果你不能對我一個人好,那麼,就放手。她不要跟別人分享一個男人,得不到百分百,那麼即使百分之九十九,她也不會要。
韓躍一只手已經伸進了清然的衣里,長久的分離讓他快要忘記了她的美好,清然緊實的皮膚年輕的身體,比之婉瑩是那麼的不同,仿佛經常大魚大肉的人突然看到一盆清涼的小菜,頓感清爽無比。清然的一句話讓他的手頓時停滯不前。
他怎麼能不知道清然的脾,典型的吃軟不吃硬。當初他那樣死乞白賴的追逐,要不是清然兒時記憶的恢復,她怎麼會那麼快的接受自己呢?可事情怎麼會演變到現在這種地步?韓躍有點兒怨恨自己的母親了,她為了自己的私憤,竟然不顧兒子的幸福。她沒能拉回年輕時的丈夫,卻把責任推給了無辜的清然,她有什麼錯?也許是不幸的人見不得別人幸福吧。他只能這麼想。
他不是媽媽,不會讓自己愛的人被別人搶走,也不會是爸爸,被別人左右自己的幸福,不管當年他們有什麼恩怨,都和他無關,他要的是自己的幸福。
「好,我不動,咱們就這樣躺著,等回家了再做。」他看她嗔怒的容顏,想到了當初剛剛遇見她時的模樣,「你這個小東西,總是把人招惹了,就跑,害的人心癢癢的。」韓躍壓下了身體某處的不適,雙手箍住清然,「咱們還是坐飛機走吧,這樣快些。」
「你這是綁架,什麼時候把黑社會那一套學會了,還真看不出來,你是黑白通吃呀!」清然冷諷道,她心里卻想著自己剛剛開始的工作怎麼辦?單子還是她接的,怎麼想工作就這麼難呢?
「是你逼我的,剛剛結婚你就一次又一次的離家出走,傳出去你讓我的臉往哪兒擱?公司還有那麼多事情等著我去做,我沒時間和你耗著。」韓躍的眼里有明顯的紅絲,近距離的清然看的很清楚,他這樣的時候並不多,不知道是工作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清然有一刻的心疼,想起了他們曾經的那些美好,心里的某個地方就軟軟的塌陷了一塊。
韓躍看到了她眼里的閃爍,像兒時自己被母親罰站或不高興時,她總是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眼里就是這樣的神情。
「清清,我好累!」他是真的有些累了,許久的尋找,和那兩位的勾心斗角,還有旅途的顛簸,剛才的興奮一過,疲憊就慢慢襲來。
清然于是就不忍再諷刺他了,本來她想說,都是你自找的,卻是再也說不出口了,轉過頭,不再理他。
「不要鬧了好不好,跟我回家,你想上班可以去咱們自己的公司,在我辦公室也行。」他曲意逢迎,十足的討好。很有趁熱打鐵的嫌疑。「不要離開我好嗎?你知道,我找了你這麼多年,難道是為了這個結果嗎?」當初為著心中的一點兒愧疚,和對兒時友誼的懷念,讓他們在不該相遇的時間相遇,在錯的地方遇見,就注定了是一場孽緣。
清然沒有說話,她心想,如果,當初他們沒有遇見,或者,她那時遇見的是另外一個人,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的糾葛了?可偏偏遇見的就是他,當初她在合歡樹下的欣喜,以為是它成全了他們的情緣,以為像《天仙配》里的一樣,以樹為媒,卻不想,現實不同于神話,神話的結局尚且悲催,何況他們世俗中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