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傾盆。通往山頂別墅的林蔭道,被狂風刮得左搖右晃,「嘩啦啦」作響。
窗子被狂風吹開,「 」,打擾了正專注工作的南宮堯。他起身關了窗,望著窗外地動山搖的夜色,不由得皺起眉頭。都已經這個鐘點了,似乎還沒有那個女人的動靜!
荷媽敲門,送來咖啡,正要出去。他叫住她,「她回來了嗎?」
荷媽一愣,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人是誰,搖頭。「少夫人還沒回來!要不要派人去接她?」
「不用了!你出去吧!」南宮堯冷淡地說。盡管心底有些擔心,但他極力否認這一點。是她自己半夜在外面亂跑,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也是咎由自取。
也許,在他擔心她的時候,她正和她的情夫在醫院卿卿我我,打情罵俏。
那樣的畫面從眼前一閃而過,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冒出青筋。
「是!」荷媽打開門,門外赫然立著一道人影。全身**的滴著水,頭發披散開,遮住大半張臉,活月兌月兌一只女鬼。她嚇得打了個冷戰,半天才辨認出是誰。「少、少女乃女乃?」
南宮堯立即轉身,也看了女鬼一樣,面色慘白的郁暖心。她恨恨地盯著自己,緊握的拳頭顫抖著,雨水順著慘白的指骨往下淌。
他意識到些什麼。
荷媽擔憂地勸道︰「你先洗個澡吧,不然會生病的!」
郁暖心推開她,走進房間。
「少女乃女乃……」
「你先出去!」郁暖心的嗓音陰森低啞,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
「可是……」荷媽猶豫地望了眼南宮堯,見他點頭,這才出去了。
「大半夜演貞子,興致不錯。」南宮堯涼涼嘲諷了句,坐回書桌後,繼續埋首整理文件,冷靜得要命。
「為什麼?」郁暖心全身冰涼,可再涼,也不及心的冰冷。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可現在,她真的恨不得將他一並拖入地獄。
「什麼為什麼?」他隨口敷衍了句。
「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利用我?」郁暖心抓狂地尖叫,尖銳刺耳得足以震碎玻璃,撕心裂肺。「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誣陷伍蓮,是你誣賴我們偷情,是你是你——」
「他說,你就信?不覺得蠢嗎?」
「事到如今,你還想騙我!」郁暖心哀莫大于心死,她恨,她怒,但更多的是痛心疾首,「那天你和伍蓮說過些什麼,我都听到了……」
南宮堯的手僵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不悅。
**!他也不嫌手段太卑鄙拙劣?
他其實意識到伍蓮會有這麼一招,但並沒有刻意去防範。甚至可以說,是他明知他會這麼做,還刻意放任,以此傷害郁暖心。現在,目的達到了,可他卻沒有預想的開心。
「在你眼里,我不及‘雷霆礦業’萬分之一?我只是棋子?」
「既然知道,就不需要問了吧!」南宮堯的語氣要多冷漠有多冷漠,仿佛是無心的。「我從來沒有給過你南宮夫人的錯覺,我們從一開始,就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這一點,你很清楚!」
「互相利用……呵……」郁暖心冷笑著退了幾步,「是啊!是我太傻了!居然相信這些日子你對我的好,出自真心,甚至以為我們和從前不一樣了。到頭來,不過是一場騙局!」
在這場騙局里,他演技精湛,游刃有余,將她耍弄于股掌間。她卻蠢得明知是個火坑還一頭扎進去,賠上自己的心。全心全意,不顧一切地喜歡著他。甚至傻傻幻想,有一天他會愛上……她,但到頭來事實證明她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大笨蛋!
一切是她咎由自取,是她活該!
「那是你這麼想!我要工作了,你回去吧!」南宮堯的表情冷漠而厭惡,好似跟她多說一句話,都是痛苦的事情!但他知道,自己是在逃避,逃避她的指責,更逃避她痛苦的臉。
他以為他已經修煉到最殘忍的地步,就算她死在他面前,他可能眉毛都不會挑一下。可光是看著她流淚的模樣,听著她的控訴,他就已無法忍受,覺得自己十惡不赦!
郁暖心這下是徹底死心了,看完錄像,她就該接受事實,還來找他做什麼?還嫌不夠可憐,嫌被他利用不夠?他都把她一腳踢開了,她還恬不知恥爬到他腳下自取其辱?
「從今以後,我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想再看到你!」
就讓一切結束吧!她太痛苦,一刻都忍受不了了!
「站住!」
「……」
「如果你走出這間房,你父親的政途就要畫上終點!」南宮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威脅她,但她即將跨出房門的那一刻。他無端感到慌張,好像她就會這樣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而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那是你們之間的交易,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冷冷丟下這句話,郁暖心奪門而出。為了認父親,她已經犧牲了太多,她不會再當他們之間的祭品!
「郁暖心——」南宮堯「 」地站起來,但還是沒能阻止她離開。眼里怒火蹭蹭地冒,他一把撥開桌上的文件,氣得狠狠踹向辦公桌。
荷媽一直守在門口,勸不住郁暖心,忙跑進來。「大少爺,要不要追少女乃女乃?」
「她要走就讓她走,有多遠滾多遠!」南宮堯怒火咆哮。
竟然想和他劃清關系?
她以為自己有那個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