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對不起馮主任——」賈修身片刻的驚詫之後慌忙撲過來幫馮自立臉上的抹布拿下來,看到馮自立臉上黑乎乎的泥水,賈修身都快哭了︰「主任,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啊……」
「哼!」馮自立當然知道賈修身不是故意的,就憑他對賈修身的了解,給賈修身吃熊心豹子膽都干不出這麼有種的事情來。
但是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這讓馮自立都十分憤怒,雖然他對賈修身平時的溜須拍馬非常受用,這時仍克制不住狠狠剜了賈修身兩眼。
也不用再多說什麼,就只是這一聲冷哼,以及冰冷的一眼,已經讓賈修身心里冰涼冰涼的了。完了,完了……都是他媽的那兩個新生,要不是他們……賈修身又恨又怕,把紀墨跟張揚牢牢的刻在心里了。
馮自立到洗臉盆前抹了把臉,這時候辦公室里還都有洗臉盆和架子啥的,挺齊全的。然後馮自立拿著毛巾到門背後的鏡子前擦拭著,他是領導,自然是不好沒有風度的大罵賈修身,但是心里這小鞋是給賈修身量身定做好了的。
「那兩個學生呢?」馮自立想起紀墨和張揚來,回頭一看沒人在,臉上更是結了冰似的嚇人。
「他,他們被高一A班的宋老師給領走了……」賈修身生怕再激怒馮自立,趕緊把事情推到宋曉茶身上了。
「哦——」馮自立听了渾身都感覺輕松了許多,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宋老師是他們兩個的班主任,由班主任來教育指導還是比較合適,畢竟以後還要帶班的嘛。」
能把這燙手的山芋送出去,馮自立高興還來不及呢,剛剛本來一肚子怒火這會兒成功的得到了「沖喜」。
原本馮自立對這宋曉茶一來就被校長直接安排了一個成績優秀的班級,而感到不滿和不解。可是現在馮自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了,成績優秀的班級雖然管理起來輕松,也容易出成績,但是那些有權有勢的家長們也都希望把自己孩子塞進優秀的班級啊。
就比如成績最好的A班和B班里,分別有著縣長的兒子紀墨、公安局長的兒子張揚和常務副縣長的兒子劉長亮,三鑫集團的少東家田洪亮、燕山葡萄酒集團的少東家邱靈,堪稱陣容強大。這還只是本縣城的,市里以及外市的領導、大老板的家屬還沒算在內呢。
在昌龍一中分班是按照升學成績來的,基本上成績好的都在A班、B班、C班,到後面就越來越差,不過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的。
整個省里都知道,只要進入了昌龍一中,基本上就等于一條腿邁進了大學,而且還是一類本!
因此有權有錢的人家都爭先恐後的打招呼、遞*,把自己家孩子給塞進成績最好的班級。馮自立想明白了,原來是把最難管理的班級給了宋曉茶啊,嗯,還是校長深謀遠慮啊……
賈修身看馮自立臉色變幻著,似乎情緒松弛了許多,賈修身才敢鼓著勇氣道︰「是啊,班主任來管比較適合,也給新來的宋老師一個鍛煉的機會。」
「說的好——」馮自立覺得賈修身這句話真是深得我心,可是馬上想起來剛剛那抹布砸在臉上的滋味,又是把臉板起臉,質問道︰「可是小賈,那兩個學生是我帶過來的,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把人放走的?」
「我……」賈修身苦著臉,心想早知道不搭這一句了。
「家長既然把孩子交給了學校,我們就一定要負起責任來!你就算知道宋老師是他們兩個的班主任,也該來問我一聲,這是對學生負責!也是對我們學校的制度負責!」
馮自立說到這里,停頓了下,又換了個很痛心又語重心長的口吻︰「再說了,小賈啊,雖然你年紀不大,是個剛剛參加工作的年輕人。但是既然是做老師,就一定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為人師表,可不只是個口號啊!」
被馮自立一頓官腔唬得又噤若寒蟬起來,賈修身本來比馮自立高,但是背彎得跟大對蝦似的,顯得比馮自立矮小很多。
紀墨和張揚跟在宋曉茶身後,看著宋曉茶那被西褲包得緊緊的圓臀,走在前面一扭一扭的,讓兩個少年騷動的心都蕩漾了起來。
極品啊——
紀墨忍不住「嘖嘖」贊嘆著,卻被宋曉茶給听到了,宋曉茶猛地回頭瞪著他,紀墨趕緊做出痛苦的樣子,伸手捂著腮幫子︰「宋老師,我……牙疼!」
宋曉茶認真盯著紀墨看了兩眼,見紀墨不太像是裝出來的,便冷聲道︰「醫務室在綜合樓一樓,你去處理一下,早點回班里。咱們班是高一A班,就在教學樓一樓左轉走廊盡頭。」
「謝謝宋老師!」紀墨沖張揚得意的一笑,轉身跑了。
張揚白了紀墨一眼,忽然「哎呦」一聲捂著肚子,等宋曉茶回過頭來看時,張揚哭喪著臉嚎︰「宋老師,哎呦,疼死我了,我肚子好痛啊——」
這麼明顯除非是傻子才不知道張揚是裝的呢,宋曉茶冷冷的道︰「咱們班斜對面就是洗手間,走吧。」
張揚郁悶了,直起腰來,他這麼大個子弓著腰真是很辛苦的事情。
「怎麼?不疼了嗎?」宋曉茶冷笑。
「嘿嘿,那股勁過去就不疼了!」張揚皮糙肉厚,又跟老師耍慣了嘴皮子,早就修煉得油鹽不進了。
宋曉茶白他一眼,繼續在前面走。心里卻是非常不爽,班里大多數學生都很听話,怎麼就冒出來這麼兩個惹禍的精呢?
紀墨出去晃悠到了綜合樓,綜合樓和教學樓相隔有段距離,是提供各種服務的地方,因為昌龍一中是半軍事化管理,所以是相對封閉的。
說是相對封閉,因為只對住校生封閉,但是由于昌龍一中在全省都很有名,所以學生反倒社、音樂社、籃球社等等這些學生團體也都有獨立的空間。
紀墨當然不可能真去醫務室了,他又不是真牙疼。進了綜合樓,小超市是關著的,只在休息時間開放,紀墨就晃蕩著往上走。結果圖書館、電腦室這些也同樣都是鐵將軍把門,但是在二樓最邊上,紀墨終于找到了一間沒有鎖上的房間了。
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的紀墨推門進去一看,原來是一個空曠的大開間,里面地上鋪著在當時而言挺講究的木地板。不過紀墨看得出來這肯定不是原木的,但廉價的合成木地板也是很不錯了。
四周靠牆地方整齊的堆放著一些設施,紀墨也懶得去看這是什麼地方,直接到牆邊角落里躺了下來,掏出打火機和煙來給自己點著了,然後美美的吸了一大口,呼——真舒服啊!
這倆月紀墨過的都是睡覺的日子,不知不覺的覺多了,這一開學起這麼早還真有點不適應,站著還不覺得。這一躺下,又抽著煙,紀墨就有點迷糊了。
把煙抽完了紀墨隨手把煙頭在鞋底熄滅,先丟到地板上打算一會兒走的時候捎著。既然在美女班主任那里請了假在醫務室看病,紀墨覺得不如在這兒打個盹再回去班里。
「就睡半小時就好,嗯,反正最多一節課嘛,會有下課鈴的……」紀墨自言自語著,很快進入了夢鄉。
由于綜合樓跟教學樓距離挺遠,而且紀墨所在的房間里隔音效果也不錯,還是關著門的,所以紀墨壓根就沒听到什麼打鈴聲。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紀墨睡得心滿意足。不知道為什麼,在病房里松軟的病床上一天天躺著,紀墨睡得都快吐了。可是到學校里來睡覺,在硬硬的木地板上都能睡得那麼香……
忽然「吱呀——」一聲,迷迷糊糊的紀墨心想這是門聲吧,難道有人進來了?他才從夢里出來,半睡半醒的腦子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接著有壓低的說話聲傳來了,雖然聲音並不大,但是由于門被關上了,就在這一個房間里紀墨也不可能听不見。倒是紀墨由于是躺在牆角的,並不起眼。而進來的人也沒想到會有人藏在里面,所以暫時都沒注意到紀墨的存在。
「彪哥——你,你們要干什麼?」那聲音顫抖著,顯然是怕極了。
「少他媽裝蒜!」一個粗魯的聲音罵道︰「一個快樂的暑假把你給玩傻了吧?」
「我……」
「我你媽啊我!」粗魯的聲音蠻橫的打斷了那個害怕的聲音,然後就是「啪」的一聲脆響,听起來應該是打耳光的聲音。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另一個聲音在幫腔︰「彪哥的拳頭你不是沒嘗過,痛快點!要不然把你雞-巴打斷!」
「媽的趙曉楠怎麼總是這麼默默唧唧跟個老娘們兒似的!每回到你這兒都最費事兒!不打你不舒坦是吧?」這是另一個幫腔的聲音,顯然這都是跟那個彪哥一伙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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