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人了?」紀墨急忙抬頭一看,卻見胡同口不寬的馬路中間,一個小男孩正趴在地上,褲子膝蓋地方刮破了,露出膝蓋上一道道血痕。手掌和胳膊肘也都是有著血口子。
這個小男孩大概也就是小學一二年級的樣子,已經被這突發的事故給嚇傻了,呆呆的趴在那里,眼淚汪汪。與他身體不相稱的大書包飛出去老遠,里面的書本灑了一地,雪白的紙張沾染上了灰土還有泥巴,看起來夠淒慘的。
一輛奧迪小跑是從胡同里開出來的,此時停在那里,車輪胎後邊連著長長一*與地面摩擦出的青色痕跡。顯然剛剛就是這輛車一個急剎停了下來。
原來剛剛紀墨和小隱交談時忘記了紅綠燈變幻,這胡同口窄,綠燈時間只有十個數字,連十秒都不到的時間,很快就都了。而那個小男孩也是小學生,和同學在打鬧,但是趕上綠燈變了紅燈,他卻沒來得及跑上路邊人行道,結果就被忽然竄出來的奧迪小跑給擦了一下。
那小男孩反應過來,顧不得腿上和手上的傷痕,急忙爬起來跑到書包旁,撿起弄髒了的書本,留著眼淚拍書本上的灰塵。
這時候開車的人好像才回過神來,門被打開,怒氣沖沖的走出來一個男青年。這個男青年一身皮草,看著就富貴。他剛剛也是驚魂未定,見那小男孩沒事兒,他的橫行脾氣就上來了,幾步過去掄起胳膊就是一個大耳光,把那小男孩扇得一個蹲兒坐地上了。
「我!操!你!媽!」男青年一字一句以字正腔圓的燕京腔罵道︰「你媽-逼沒看到變紅燈了呀?你丫這不是找抽嗎?」
「我,我,嗚嗚……」小男孩哭了,把手里髒了扯了的課本舉起來給男青年看︰「你賠我的,賠我的課本……」
「我賠你媽-逼!」男青年一巴掌把小男孩手里的課本拍打在地上,一腳狠狠踩上,用那鱷魚皮鞋鞋底狠狠碾了幾下︰「麻溜兒的滾!別你媽-逼擋道!」
這話剛罵完,忽然他的身後傳來了「轟——」的一聲巨響,嚇得男青年一哆嗦,同時也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男青年一回頭,氣得臉都綠了,他看到一個綠鐵皮的垃圾箱不偏不倚的瓖嵌在他的前車窗上,前車窗已然稀里嘩啦的完全破碎了,里面的女人尖叫著到現在還沒敢睜眼。
「誰?」男青年氣勢洶洶的吼著︰「你媽-逼誰干……」吼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了,他看到了一個熟人——紀墨。
紀墨甩著膀子走到車窗前,一手拽住那垃圾箱,單臂一用力就把那卡在車窗框上的垃圾箱給拔了出來。
回頭瞅瞅那男青年,紀墨冷著臉道︰「偉哥!這事兒怎麼辦吧!」
這男青年原來正是紀墨在宋曉茶生日宴會上結下的冤家——楊偉。楊偉對紀墨是很打怵的,這會兒一看是紀墨,他心里就先慫了,聲音也沒那麼橫了。對于「偉哥」這個極為忌諱的稱呼,楊偉也都忍了,仗著這畢竟還是燕京的地界兒,嘴硬的說道︰「又不是我的錯!都紅燈了他還在路中間,不撞他我撞誰?」
紀墨指了指限速二十公里的牌子,對楊偉罵道︰「你瞎了啊?這兒是小學附近,限速二十公里!你他媽剛才開了有多少?七十碼有沒有?」
「怎麼可能有七十碼?」楊偉臉紅脖子粗的辯解︰「頂多也就是二十碼了……」
「撒謊!」旁邊也有圍觀者,總有那仗義執言的,只是不露面,就藏在人群里喊︰「剛剛那孩子被掛了一下,人都飛出去幾米遠,你敢說二十碼?」
「轟!」
又是一聲巨響,那綠鐵皮垃圾箱直接在奧迪小跑前車蓋上開了個大坑,紀墨空出手來指著跑車輪胎與地面摩擦出的剎車痕跡罵道︰「你他媽當我是傻逼啊?二十碼能刮出三米長的印子來?」
這時候那女的已經從車里尖叫著跑出來了,依靠著楊偉,她沒留意到自己依仗的男人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她只知道這個男人的老爸是*高官。這女的臉色難看著呢,指著紀墨罵道︰「有你什麼事兒啊?有你什麼事兒啊?大偉!怎麼不報警啊?讓警察來抓他!」
楊偉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你懂個屁!」
「大偉你怕什麼啊?就算這事兒你有責任又怎麼啦?有你爸呢!」女的小聲嘀咕著,見楊偉沒出頭的意思,她賭氣從隨身帶著的坤包里掏出來錢包,動作十分麻利的「唰唰唰」抽出十幾張百元票子來沖紀墨抖摟著︰「你不就是想要錢嗎?你不就是想要錢嗎?這有一千多了!拿著趕緊讓道!」
紀墨徹底無語了,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被認作是想要詐騙錢財的人,媽的你沒見哥一身阿瑪尼嗎?
沒搭理那女的,紀墨轉身單手一提,就把那綠鐵皮垃圾桶再次抓在手里,冷冷的盯著楊偉︰「這事兒怎麼辦?」
楊偉沒吱聲,他知道紀墨的意思。到了他們這身份上,其實錢真的只不過是個數字了,他們在意的是別的。
宋曉茶已然把那小男孩給扶起來了,小男孩捂著腫起來的半邊臉,已經被剛剛楊偉的凶惡給嚇怕了,緊著勸紀墨︰「叔叔我沒事兒,我沒事兒……」
「你看連這小屁孩都說沒事兒了!你在這兒當什麼出頭鳥啊?瘋子!」那女的嘴里不干不淨的,仗著她是女人別人就不敢對她動手,又順手從錢包里「刷刷刷」扯出十幾張來一起伸著,鄙夷的道︰「小三千了!愛要不要!再不要我讓你一分都拿不到!」
「啪——」
一個響亮又清脆的耳光,把那女的給打懵了。
紀墨也懵了,楊偉更懵了。
這一巴掌,是宋曉茶打的。
楊偉一直只注意紀墨了,壓根沒留意到一個領小孩的女人會是宋曉茶。否則他早就認栽了,可是這會兒,認出來是宋曉茶也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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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紅票就跟女人的乳、溝一樣,擠一擠,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