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賭博啊?
原本紀墨看到藍然在玩街機,是覺得沒什麼的。因為在藍然這個歲數,他也是一樣。可是當看到藍然竟然在賭博,這讓紀墨頓時火冒三丈。
但是紀墨想到藍然畢竟是個小孩,而且也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也不好去打罵人家。或者也可以用別的比較緩和的方法去解決,所以紀墨走過去搭住藍然的肩頭︰「小然,原來你在這兒。」
藍然做賊心虛的先吐了煙頭,才回頭一看,見是紀墨,便嬉皮笑臉的道︰「哎呦,是你呀叔叔,別告訴我媽啊——」
「不告訴你媽,走,跟我回家。你媽正著急呢,走吧。」說著紀墨就要拉藍然走,他這麼一拉,跟藍然對打街霸的那少年不樂意了。
「你他媽站住!」那少年的校服外套胸前拉鏈拉開,半穿不穿的褪到了胳膊肘上掛著,頭發前邊還留了幾根比較長的毛,嘴里咬著煙卷,明顯是個在學校里混的痞子預備役。
紀墨听他罵髒話,這心里就冒火。以紀墨現在的身份地位,卻也懶得和這種不懂事的小孩計較,本想拉著藍然走了也就是了。沒想到那少年伸出手來攔在了紀墨的面前,沖紀墨罵道︰「你他媽誰啊?你說走就走啊?」
這主要也是紀墨長得忒面女敕了,本來身體年齡也就才十八虛歲。這少年也有十五六歲,大家相差不多基本算是同齡人。雖然紀墨穿得挺襯頭的,那少年也看不出是什麼牌子來,還就真沒把紀墨當回事。
「你要怎樣?」紀墨一手攬著藍然,平靜的俯視著這個敦實得跟樹樁子似的少年。這少年身材相貌頗有幾分唱《大花轎》的火風的風采。
「媽的這小子跟我賭,說好了單挑五十次!一次五塊錢!誰也不準先走!媽的這剛四十把,你丫的一來說走就走,那哪兒行啊!」
「是嗎?」紀墨看向藍然,藍然耷拉著腦袋,不敢吱聲。紀墨深吸一口氣︰「小然!我還以為你只是小玩兩把,所以沒打算說你。可是一次五塊錢,單挑五十次,這就是二百五十塊錢啊!你才這麼大點,就跟人賭二百五十塊錢的賭注?你才幾歲啊你……」
「叔叔,我本來想走的,可是他逼著我玩五十次,我不玩他不讓我走,嗚嗚……」小然畢竟還是個小孩子,被紀墨這麼一教訓他就哭起來了。
紀墨估計這也是那「小火風」出的主意,藍然一個小學生,怎麼可能會玩這麼大的賭博?
那「小火風」一听藍然這麼說立刻翻臉了,虎著臉對藍然吼道︰「媽的你別誣賴人啊!你長了腳的,我讓你不走你就不走?誰逼你了?你他媽把話說清楚!」
「滾開!」紀墨罵道,他雖然不壯實,但是好歹還有身高呢。又是忽然發作,把那小火風嚇得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就沖小火風這態度,紀墨就判定了一定是這小子逼的。誰都是從小時候過來的,被比自己大的壞孩子逼迫著做不情願的事情,即便是紀墨這種紈褲子弟有時候也不能避免,只不過得是比他們大的紈褲子弟罷了。
所以紀墨十分憤怒,藍然這麼大點就吸煙,肯定也是在這兒染上的毛病。說不準就是這壞小子給帶的,真是氣人。
那小火風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之後,頓時又反應過來,回頭罵一句︰「媽的你們還看什麼那!」
他是這兒的常客,在這兒玩的少年也有不少是他的朋友。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話,再過幾年,他們可以共同的走上古惑仔之路。
被小火風這麼一喊,頓時圍上來六七個少年,年紀都差不多十五六歲,把紀墨給圍了起來。
「媽的你敢讓我滾開?你他媽知道我是誰嗎?」小火風人多勢眾,這膽氣更壯了。他對剛剛被紀墨給嚇退一步感覺十分掉面子,這會兒就想扳回面子來。
「哎哎——你們要打架別在這兒打!出去打去!」街機廳的老板過來了,喊著讓小火風他們出去。
小火風罵了一句︰「關你屁事!」肩頭一扛,就把那街機廳老板給拱了個跟頭,那老板是個六十多歲老頭,在自己家里照看著街機廳。哪里能壓得住這些半大小伙子,倒在地上申吟著就爬不起來了。
小火風 跑到牆邊,從一箱子一箱子摞著的汽水上拔出一瓶來,握著把子跑到紀墨面前,指著紀墨叫囂道︰「媽的你信不信老子開了你的瓢?」
紀墨低下頭看著藍然︰「以後別跟這種人玩,對你沒有任何好處的。」
「他,他很厲害,很能打,我們都怕他……」藍然揉著眼淚︰「平時他老到我們學校門口堵著我們借錢,加一塊從我這里都借了好幾百了,從來沒還過,嗚嗚嗚……我有一次問他還錢,他還抽了我耳光的,嗚嗚……」
「有這事兒嗎?」紀墨抬起頭來盯著小火風,平靜的語氣之下隱藏著隱隱的憤怒。
「咋的?不服氣?」小火風回頭沖他的朋友們哈哈一樂,轉回臉來惡狠狠的對紀墨道︰「媽的你別以為老子是說說的,老子真敢!」
「是吧?」紀墨指了指自己的頭,平靜的道︰「來,照著這兒砸,給我看看你是不是真敢。」
「你以為我開玩笑呢是吧?」小火風粗著喉嚨吼,猛地舉起了手里的可樂瓶,瞪圓了眼珠子盯著紀墨,心中祈求著紀墨趕緊先嚇得求饒,或者有懂事的來拉著自己說算了算了給他個悔悟的機會。可是很可惜,兩樣都沒有。
「我操!砸死你個狗日的!」小火風腦門子一熱,可樂瓶落向了紀墨。
紀墨心中嘆了口氣,其實他也是想給小火風一個機會。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小火風服軟了退縮了,表明他心里還懂得懼怕,懼怕法律懼怕流血,不管懼怕什麼都好,人心里還有懼怕在,他就不會壞到哪里去。可是小火風選擇了硬挺到底,這樣的人,基本算是沒救了。